但没想到,主公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勃然变色,说自己私通织田,拔出“小豆长光”就要当着众臣的面斩杀自己!
因为同僚们的阻拦,最后自己逃过一劫,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被重用过了。
眼看这第一家臣的地位就不保了,自己必须得有所作为,重新赢回主公的信任才行。
就在柿崎景家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上杉谦信开口了。
“听说,明日,织田信长就要隐退,将织田家督传给其子信忠,是吗?”
“是的,父亲大人,”上杉景虎答道,“听说他还要将浓尾两国划给织田信忠。”
“只有两国吗?”上杉谦信颇夫玩味的说:“为什么不是他眼下控制的十五国呢?”
“父亲大人,这正可以说明,织田信长根本就没有打算隐退,”上杉景虎道:“他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在给自己儿子摸底,让他儿子有个继承家业的平稳环境。”
“虎千代说的不错。”上杉谦信对于这个北条家送来的儿子非常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他俊美的相貌,更因为他的才华与修养以及对事情深刻的洞察力,所以自己把幼名“虎千代”与本名“景虎”都送给了他。
“织田信长想做的不是安度晚年,而是进一步将他的大业发扬光大,这就是汉书中的‘以退为进’。”上杉谦信有点感慨的意思,“看来他不仅是个好武将,也是个好父亲啊。”
众家臣愕然,即便是当年武田信玄还活着,织上两家结成同盟,主公也不曾对织田信长有什么好的评价,还时不时的对他进行激烈的谩骂与恶毒的诅咒,这两种举动在织田信长火烧了比驭山与驱逐了幕府将军之后变得越来越频繁。
像这样对织田信长的赞美,在许多家臣看来,都是第一次。
只有文臣直江景纲明白上杉谦信话里有话。
“只可惜。。。。。。”果然,上杉谦信的脸阴沉了下来,“他不是一个好的。。。。。。人!!!”
大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上杉谦信嘴里那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股杀气,谁都感受得到。
“明明只是家族内部的传承,”上杉谦信厉声道:“却要公卿来参与,哼哼。。。。。。景胜,你说说看,这意味着什么?”
“父亲大人,”上杉景胜论才华,也不输于上杉景虎,只是他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一天也说不到处几句话,所以总被上杉景虎的光芒掩盖,“儿臣愚以为,织田信长因此向天下宣布,织田家的事就是朝廷的事,只有他织田家才是真正代表朝廷,代表天皇,代表大义!”
他一边说,声音不自觉的激动起来,“今天敢让公卿到他这里来,到了明天,恐怕皇太子即位还必须得‘回请’他,不然的话,说不定太子连天皇也做不成了!”
“啊!”上杉景胜的话实在有够“劲爆”,下面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哼!”上杉谦信充满不屑的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代表朝廷,代表大义,哼哼,这种话传出去,只怕路边的狗都会笑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不行了,我不能再等了。。。。。。”
“怎么了,父亲?”
“我在这里多逗留一天,天皇和朝廷就在京都里多受信长那厮欺凌一天。”上杉谦信收起了刚才的激进态度,眉头舒展开来,语气放缓了许多,“我上杉谦信从未想过要得到天下,但眼下天下有恶人作乱,我就是想独善其身也不行了。”
“主公!”柿崎景家在心里惊叫道,他算是明白了,上杉谦信要对织田信长动手了。
果然,上杉谦信面对大家,正色道:“我决定了,起兵上洛,除佞臣,振朝纲,扶天道,安黎民!”
“主公!”柿崎景家叩首道:“您要拯救天下,景家第一个追随,做您的马前卒,为您扫平上洛的一切障碍。”
眼下上杉与织田两家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越中,加贺与能登呢。上杉谦信要想上洛,就必须得先平定这些地方。
柿崎景家作为上杉家首席猛将,行军打仗无疑是最善长的,另外,他更希望用军功来重新受到上杉谦信得赏识。
“你的决心是好的。”上杉谦信似乎料到了他会第一个跳出来,缓缓说道。
听了这话,柿崎景家心中一喜,但随后上杉谦信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但是,柿崎和泉守大人,你真的行吗?”
在去京都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对不起他,他都会很亲近的叫自己“和泉”,现在已经变成“柿崎和泉守大人”了。其中疏远的意思他怎么听不出来?
而且,自己多次领兵西征,立下赫赫战功,怎么会不行了呢?
说到底,主公还是不相信自己。
“主公!”自己毕竟是个男人,是个武士,不能受点委屈就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他咬咬牙,说道:“在下愿意领兵打先锋。。。。。。进来家中流传着我景家与织田信长勾结的传言,看来景家不做点事是不行了。。。。。。主公,只要你一句话,我就领兵杀入京都,把信长小儿抓到你面前,让他向你磕头求饶!”
本来,柿崎景家前面的话,让上杉谦信很不高兴,那里面充满着柿崎景家对自己的怨气,但听到他后面的话,眉头又舒展开来,说不定这一战,真的可以看看他的决心。
“好!”上杉谦信大声赞道:“到底是柿崎大人,就以你为先锋,进攻越中西南部的砺波郡,那里的椎名康胤早已经投靠织田信长了,限你在十日之内取下他的人头,而我将亲率三万大军进攻能登,你在攻下砺波郡后,就到能登去与我回合吧。”
“是!”柿崎景家喜不自胜,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但他绝对想不到,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
能登·熊木城。
守城的士兵中村长兵卫都快睡着了。
虽然眼下已经是十二月,能登又靠近北日本海,寒冷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可以说是相当冷的。
不过这阻挡不了长兵卫的睡意,昨晚在城下町的赌坊里玩得好痛快,整整一夜,赢了一百多贯钱呢,这下好了,不用当兵了,想过几天就回家去,买上十几亩良田,做自己的小地主去喽。
也别怪自己没啥上进心,能登国自从田山义纲老爷被驱逐之后,虽然那些大人物天天争吵不休,但仗是一场都没打,听说,两个月前,国内最有势力的长纲连大人已经去向越前的柴田胜家殿下请降并得到同意了,这里马上就变成织田的领地了。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管他织田还是田山,做谁的领民不一样。。。。。。嗯,困死了,先睡觉。。。。。。咦?怎么感觉大地在震动?难道是地震了?
这时,城楼上,法螺“呜呜”的吹了起来,长兵卫顿时困意全消,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要打仗了?!
中村长兵卫只是个小人物,他看不见,一千米之外,一支庞大的骑兵大军气势汹汹,飞奔而来,领头的,是一个头部与颈部都被白绢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
而在他的身后,白色的旗帜上面,黑色的竹雀纹,那样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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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出“傻风头”()
019
(刚刚整理了下书评,很多人都猜测到我可能会把黑田官兵卫与岛左近“塞”给主角。
关于这个嘛。。。。。我的确是有这么个意图,但也仅仅只是意图,确切的定论还没下,一来是明智光秀自己就是军师型武将,对黑田官兵卫的需求并不高。
二来呢,简井顺庆被织田信长罢掉大和守护一职后,简井家实际上已经成了明智家的附庸,如果主角真的想要岛左近,简井光头也只能点头放人,但这样一来,只怕会伤到他与明智光秀的交情。
所以,关于这两个人,还得慢慢商榷才行。)
就在织田信长传位的当天,在遥远的越后,已经“窝”了好几年的上杉谦信,也做了件不同凡响的事儿:起兵西征!
因为织上两家领地并不接壤,再加上准备的也不够充分,连大规模的动员都没直接开始就出兵了,所以小心谨慎的越后之龙并没有并没有使用“上洛”的口号。
虽然匆忙上阵,但上杉军到底是“天下第一强兵”,其战斗力之恐怖,再一次让天下人见识到了。
12月15日,就在织田信忠接任织田家督的第二天,上杉谦信手下的柿崎景家率领五千骑兵经过一个昼夜的长途奔袭,杀到西越中的砺波郡。
砺波郡是越中与飞驒国的联通枢纽,掌管那里的椎名氏早已通过姊小路家,投降了织田信长。
为了防止姊小路家的救援,柿崎景家集中火力,猛攻松仓城,经过四天的攻击,松仓城陷落,镇守此城椎名重胤生死不明。至此,除了西面的加贺一向宗之外,椎名氏与外界的联系全被切断。
因为在此之前,上杉谦信已经明确拒绝了椎名氏家督——椎名康胤的投降,所以椎名一族不得不死战到底。
12月21日,在距离上杉谦信所规定的日子还差三天的情况的情况下,柿崎景家攻破了椎名氏的最后一个据点莲沼城,椎名康胤自杀,椎名一族除了椎名重胤,皆被柿崎景家屠杀殆尽。
当然,他的风头与主公上杉谦信相比,就差得远了。
上杉谦信的本军直到12月19日才到达能登,开始了对田山家的攻击。
本来大家都以为,长续连,游佐续光都算是北路道的名将,就算不是上杉谦信的对手,至少也能稍微抵挡个一两下吧。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在十几天之内,上杉谦信几乎是以一天一座城的速度席卷能登。
基本上情况是这样的,攻城时,一排“竹雀纹”与“毗”字旗冲过去,几个甚至一个多小时后,城头上便要变幻大王旗了。
上杉军势如破竹的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难道上杉谦信的军略在武田信玄,北条氏康死后还不到十年,就已经又上了个台阶,到达了这么“逆天”的境界吗?
当年,这二位对付军神就显得不太顺手,如今他们都魂归冥府,还有谁。。。。。。织田信长?他行吗?
天正四年(1576年)1月7日,困境中的田山家爆发了分裂,家中的两大支柱之一的游佐续光杀死了另一人长续连,并拿着他的首级投降了上杉谦信。至此,能登国二十一万石的领地落入了上杉家的手中。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此次出兵,上杉谦信并没有刻意说他是针对谁的,但只要是谁眼睛没瞎,都能看得出来,什么椎名,什么田山,越后之龙都没有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在京都。
他要对付的是京都里的“第六天魔王”。
不过直到现在,那位魔王似乎都对谦信的举动无动于衷,他还在京都的二条城里,悠闲的喝着传教士献上来的法兰西葡萄酒。
“主公!”柴田胜家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上杉谦信陈兵北陆,其欲冒犯越前之心昭然若揭,请主公速下决断,不然。。。。。。”
织田信长一把打断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权六,急什么啊?谦信公只是跟田山家有点过节,他出兵嘛,也是情有可原的。这跟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急什么嘛。。。。。。来来来,喝点南蛮酒压压惊。”
柴田胜家顿时没气晕过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眼下老子已经占领了西加贺,与上杉领接壤了,只要上杉谦信打过来,老子又不在那,谁来抵抗?!
就在柴田胜家在那猜想织田信长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的时候,他手下的佐佐成政也是声泪俱下:“上杉谦信狼子野心,早有祸乱天下的企图,前天是越中,昨天是能登,如果主公再不行动的话,今天将会是越前,明天。。。。。。明天将会是京都啊!”
不仅仅是佐佐成政,在他的旁边,前田利家,佐久间盛政,不破光治等北陆军团将领的脸色都相当难看,眼看敌人就快要到自个儿地盘上来撒野了,织田信长却下令谁也不得向上杉家出击,连国境线上的防御力量都没有增加。
与历史书上描写狂妄愚蠢,不识时务不同,真实的佐佐成政不仅不是傻瓜,反而是个很有智慧的学者,他曾拜儒学者千田吟风为师,学习经史、兵法,览古今之事、通文武之道。在战火纷飞的战国时代,这样的文化品位确实是非常难得。
他对儒学相当有研究,在那个天下大名最多只能懂得识文断字的年代,是相当罕见地。
唯一可惜的是,与渊博学问相比,他的军略实在是不高,所以始终没有什么太耀眼的表现。
“你们这群家伙,”织田信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跟你们说吧,上杉谦信不会继续西进的!”
“啊!”听到这个“喜讯”,大家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在下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在疑惑的同时,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算计着。
织田信长并不说话,只是从玻璃酒瓶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理大家,自顾自的在那喝着。
父亲就坐在第一排,而我就坐在他的旁边,本来以我的身份,本来是没这种坐在首排的机会的,但我就快要成为织田信长他老人家的女婿了,也就有了“准一门众”的身份。
这时,旁边有人拉了拉我,我转头一看,是蒲生氏乡。
我跟蒲生氏乡并不熟悉,但也不是太陌生,来京之后,我也在父亲的带领下到他的府上去拜会过几次。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蒲生氏乡问我道:“为什么主公说上杉谦信不会再动了?你知道原因吗?”
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一个战国鼎鼎的纸浆。。。。。。。哦不,智将都想不明白,我就更不明就里了。
估计他不是真的要跟我讨论问题,只是象征性的问我几句,算是跟我搭讪一下,拉近彼此关系而已。
“原因嘛。。。。。。”我回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历史书,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我充满喜悦的叫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嗓门儿太大了,竟然因为这一叫把某个人给引来了!
织田信长!
“咦?”织田信长离我并不远,我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你是。。。。。。对了,你是十兵卫的儿子信光是吧,”织田信长也见过我两三回了,但因为他从没亲自跟我说过话(元服仪式上的勉励除外),所以对我仍然不算熟悉。
“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了?”接着酒意,织田信长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
“小的对于大殿的话,得出了一点小小的结论。”我注意到,看到织田信长的举动,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而父亲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他看来,我是在出“傻风头”。
“什么结论?说来听听。”
“犬子无知,”父亲急忙道:“他只是在此胡言乱语而已,主公不用跟他认真,小的回去之后自会严厉责罚他的!”
“是的,主公,”作为“始作俑者”,蒲生氏乡表现的相当够“哥们儿”:“鹤千代只是在跟带刀大人开些小玩笑而已,其实他什么也不。。。。。。。”
“你们都不要说了!”织田信长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话,“不管他说出些什么,我都会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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