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意味着她会就此放任苏涟漪的想法与作为。
好大的口气!苏涟漪沉默以对,但嘴角却弯起抹微不可察的细微弧度,只是当脸庞被薛奕儿强硬抬起时,即刻隐藏起自己的小小心绪,眨动无辜双眼,故作一脸不明地望住略显气愤不堪之人。
薛奕儿恨恨地瞅着眼前一脸单纯模样的女子,紧紧揽对方入怀,像要确定自己想法似的,低声怒吼:“你会是我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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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武校场上的比试并不算轰轰烈烈,也几乎在无人受伤的情况下落幕结束,最终得取第一的也不过是位过往默默无名的男子,但邬仲伊却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就如她最初设想的那般,府中人才济济,对以后邬氏与邬府的某些网络建立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在与蒋国、向然传递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后便牵起颜骆韶的手起身离开。
直至离开众人视线,颜骆韶这才沉默地把手从对方手中迅速抽离,然后快速从邬仲伊身边掠过准备向府门方向走去。
扯住想急欲离开的人儿,邬仲伊抿紧唇加大手中力量,在颜骆韶沉默却不断地挣扎中,几乎是半拖半扯地拉着对方走进自己屋子,而在落下锁后,屋子里更是弥漫着丝丝沉郁之气。
屋子里的两人像在坚持什么似的各据一方、沉声不语,而这种情况直到薛奕儿来唤人时方才打破,颜骆韶在瞥了眼不远处仍寂静无声如同雕像般的人儿时,心下顿时恼得急欲抬脚走人,但身子却被脚底心突然而来窜出的麻木感激得脚下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上身体,只有一股柔软感被垫在了身下,也令颜骆韶倾刻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耳际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头顶是急促紊乱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让她熟悉得有种快哭的感觉。
“韶韶,有没有哪里伤着?”焦急的询问从身下传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邬仲伊揽着躺在怀里的人儿,双手上下抚弄,深怕刚刚一摔,会令颜骆韶受伤感到不适,“韶韶……”
邬仲伊越是这般急切,颜骆韶便越是默不作声,好像是故意作对一样,令询问之人陷入更深的慌乱。
“韶韶,是不是哪里摔伤了?是不是很疼?起来,先让我瞧瞧,要不然我去唤禄大夫,可好?”慌张地抱起一直伏在自己身上不吭半声的颜骆韶,想检查的行为却被埋在颈间,不愿抬头的人儿无声阻止,“韶韶,别这样!告诉我,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她这般闷不作声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让她内心升起抹不安……
“仲伊,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细若蚊蝇的问语令邬仲伊的身子蓦然僵硬,却又回不了半语,她无法讲述这两日来自己的心里有多憋屈;更无法讲述就为了颜骆韶与沃隆越的那个拥抱,她竟会气得选择一条让自己最不愿走的路来走,而这一切只为了能让自己拥有更大的权力来阻挡外界对自己心爱之人的窥视与某种亵渎。
“既然生气,又为何不说出来?你这样闷在心里,我又如何知晓?”颜骆韶第一次发现,原来爱上一个把所有话都闷在心里的人竟会让人如此无力,而且,还要受那莫名其妙的委屈,一番话下来,在得不到丝毫回应时,心里徒然升起抹恼怒,“邬仲伊,你还是不打算说清楚吗?”她宁愿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把话藏在肚子里。
邬仲伊是她的爱人,不是那些需要臆测的旁人,若是连她也这般,这段感情是否该继续下去,或许也该重新考虑了……思绪停顿在此,颜骆韶用尽全力揽住对方,更是把脸深深埋入邬仲伊颈间:可是,对这人,放得了手吗?若是有一日,真的无法再与眼前之人在一起,那她又会如何?合上眼,竟无法想像……
“你想让我说什么?”加大环住对方臂腕间的力量,邬仲伊低声回应,最终忍不住这两日来的憋屈,愤怒低吼,“我明明说过,别与他走得太近,你呢?非但不听,竟然还敢在我面前与他相拥。”
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邬仲伊就一阵咬牙切齿,这辈子,她都不会忘了姓沃的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压抑住快濒临边缘的怒火,刻意放柔声音:“韶韶,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抚上怀里人儿的柔顺发丝,然后微微推开颜骆韶的身子与其对视,在探进对方那双如同星眸般的双瞳时,一抹诡异之光刹那跃上眼角,指尖更是不遗余力地轻轻挑开颜骆韶的颈间衣襟,轻抚眼前洁白细滑嫩肤与有着完美比例的锁骨,“我,真想让沃隆越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样,他便不会如此纠缠于你。”
“只是这样?”任由邬仲伊对自己的无礼,颜骆韶在凝视着眼前之人的眸心里沁出丝丝笑意,就好像一开始便猜到对方想的不仅如此。
“怎么会只是如此?”轻笑出声,邬仲伊对上那双隐含笑意的眸子,眼里闪过抹阴霾,一个低首便狠狠咬在颜骆韶的锁骨间,直到舌尖尝到丝丝锈味才微微松口,低眼瞅紧正泛出血渍的伤口,心里划过抹疼意,“傻女人,为什么不阻止我?”竟然任由她嘶咬,连吭个声都没有。
“仲伊,如此这般,是否可解气了?”锁骨间的伤虽疼,但颜骆韶心知,邬仲伊当日心底的痛或许远比今日她所受的痛来得更深更重,若是换成她,见到自己爱人与他人这般相拥的话,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吧!
“没有!”虽然心疼,但颜骆韶归颜骆韶!沃隆越归沃隆越!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作罢,“不过,韶韶尽可安心,我不会再为此事与你呕气了。”扬起温和笑靥,邬仲伊低头细细舔去仍微微渗出伤口的血渍,“只是,别再惹我伤心了。不然,我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她并不喜欢用极端的手段去处理事件,但若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踩了她的痛处,那她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达到目的。
身子微颤,却不知是为身体隐隐而现的酥麻感,还是为邬仲伊那藏匿在言语中的不寒而栗感,可心底却像有自己意识般,不由自主地攀升起抹暖意:“难道,仲伊还会伤害我不成?”
“我永远都不会真正地去伤害你,但惩罚却是必须的。”邬仲伊抬头的瞬间吻住颜骆韶正微微弯曲的唇角,继而在对方耳边细语片刻后撤离,当见到绚烂红艳染上怀里人儿双颊的那刻,笑声不经意间轻轻逸满整个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
昨天未更,看明天能不能补上……
121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
慢慢支起甚为虚软的身子倚在床头,苏涟漪轻轻抚弄额际,这几日来,她终于明白薛奕儿的那句“不如愿”究竟是何意了,那女人夜夜前来她这里过夜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做出那些扰人清梦之事,简直是混蛋至极!
双脚刚踩地起身,就被腰际传来的酸疼激得一阵身软而倒在床上,苏涟漪刹那间羞愤交加地紧紧啮咬唇瓣,心里更是升起丝丝埋怨……
“醒了?”伴随着推门声而来的是轻柔的询问,苏涟漪抬眼瞅着此刻正一脸春风得意的某人,真想上去狠狠给对方一巴掌,而对方紧接其下的问语更是让她撇过脑袋不想再去理会噙着浓浓笑意的薛奕儿,“是不是感到哪里不舒服,恩?”
好笑地望住此刻如同孩子般模样闹别扭的苏涟漪,薛奕儿满脸宠溺地伸手轻揽对方入怀:“涟漪,昨夜是我做得过分了,乖!别生气了,好吗?”吻轻轻落下,印在怀里人儿的发顶上,只是眼里却一点也没有愧疚之色,反而镶着奸计得逞的意满之色。
过分?何止是昨夜过分?自从那日两人相谈以来,这姓薛的就没有不过分过:“不好!今晚不准你再过来。”再如此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被眼前之人给活活折腾死。只要一想到奕儿让她摆出的那些羞人姿势,她便有种无脸见人的感觉,这人,这人怎么可以那般对她?真是个十足的淫/魔……
“那可不行。若夜里不抱着你,我又怎能安然入睡。”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它可以让一个人改变生活习性,改变思想观念,甚至令某件事或某个人深深地进入一个人的骨髓,想戒也无法戒掉。当薛奕儿想起自家公子前段时日兴致勃勃地对她讲述起这些理论时,便深有感触,只是现下,似乎某种习惯已不单单对苏涟漪一人起了作用,对她更是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
“你……”哪里有人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苏涟漪双手用力推搡紧紧搂着自己的女人,在推脱不掉后,只能用力捶打对方肩头,希望能得到片刻的解脱,可谁想,却被薛奕儿更用力地紧紧揽入怀里,“奕儿,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抱怨却暗含撒娇的话语在传入耳里的同时也酥软了薛奕儿的整颗心,微微松劲,双眼含笑地安抚起怀里似乎怨气甚大的人儿:“对不起嘛!哪里疼,我帮你揉揉可好?”语罢,双手便开始上下不规矩地抚摸起来,某些小心思也顿时昭然若揭。
“奕儿,住手!”用力推开某个心怀不轨之人,苏涟漪羞恼地狠狠瞪住眼前这个一脸故作无辜不解的女人,“今晚,休想再进我屋子。”若是再纵容下去,她相信,薛奕儿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瞪鼻子上脸,无法无天!到时,或许就会如颜骆韶对大哥那般,舍不得丝毫责怪,就算心里真有气,怕也会因不忍心而自己受着……
唔……薛奕儿眸里透出抹惊恐,心绪更是显出些许不安,涟漪看来好像真生气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今晚,她得经过一番努力才能入美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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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睨下座明显思绪涣散,垂头丧气的薛奕儿,邬仲伊轻润嗓子,在引起对方注意后才不经意开口:“城外的府邸还要多久才能落成?”从她们未来暨国之前,府邸就已开始建造,到现在都快半年之久,也不知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建成?
“再等半月之久便可落成,到时全府上下就可入住。”回过神,在稍理思绪后,薛奕儿依着近日城外上报的信息作出回应,“公子尽可安心,奕儿一切已准备妥当。”其实府邸早已建成,现在也只是做一些后续工作而已,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
“那东海之事可有进展?”对邬仲伊而言,那些府邸是否落成倒是次要之事,反而她以后打算长期居住之所才最为重要。
“已派人前去探路,暂无消息。倒是其他各国城外的府邸搭建,已收到消息,都已初步落成。”想到最初听闻自家主子要在各国城外买地建房时,便觉诧异,但现在依邬氏拓展之势,怕的确有如此之需。
“越国那,可有消息传来?”她把商事老练的陶辛与沉稳木讷的方显留在那去应付越国一切,也不知是否会被相如凝那女人压榨得喘不过气来?
“陶辛曾飞鸽传书过来,一切妥当。相如凝也暂无任何举动。”如实呈报,对于邬仲伊的小心眼,薛奕儿有时也觉得无奈,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对整个邬府与邬氏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恩!奕儿,你物色一些人选,让他们取得功名,进入南大陆各国官场,还有北容国。但记住!人选方面一定要尽心点。”这些人对她很重要,她不希望在最后一刻会是自己若心建立的后花园起火,到时可谓得不偿失,“司随衡那,可曾派人来过?”
“他曾两次派人前来,但都已遵公子的吩咐被打发了。”想到每次见司随衡府中之人被回拒后脸上所显现的菜色,奕儿都有种大笑的冲动,那个皇亲贵胄并肖想夺取皇位的男子,或许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这么不给面子。
“若是无意外,下次他应会亲自上门来访,到时留下他,也该是时候与这位康亲王好好商谈一番了。”若是她想让沃隆越永世不得翻身,那就必定要与这位唯一相识,并亲自找上门来的皇亲做下买卖,只是这桩生意,虽是有利可图,但也得小心行事方可,想到此,眸心倏地深邃黯沉,不由自主地伸出掌纹甚为明显的掌心,心下暗叹:这手,染上艳红鲜血,怕已是早晚之事。
“公子,听说荆国此次派了使节团前来暨国,并有意向暨国提出和亲。”在记录下邬仲伊所嘱之事后,薛奕儿开口道出从情报组传来的消息。
视线从情报特组上交的资料中微转,抬眼望住眼前一脸慎重之色的薛奕儿,邬仲伊敛紧眉峰,在沉默片刻后询问:“荆国此次可有具体的和亲对象?”
暨皇那老匹夫,虽已年迈但并不昏庸,与那老奸巨滑的越王可谓半斤八两,膝下子女虽不多却也不少,重要的是,皇子间的争斗从未在朝堂上显山露水过,可依情报所测,老家伙应是心知肚明,而且心里自有一杆称,只是皇子中,却是暨太子司随殿与三皇子司随衡最得其心,至于公主方面,倒是一视同仁待之,所以理应不会出现相如凝那般的情况才是!
“此事并未探得,只知荆国此次前来的是荆皇极为宠爱的大公主勾悦思与七皇子勾玄临,大约再过半月便可到达暨国。”望着此时紧蹙眉尖却陷入深思的邬仲伊,奕儿也微微沉下眸子,荆国使节团此次远到而来,其实对南大陆上的各国来说都是极为不寻常一事,更何况荆皇还派了两位受宠子女,其目的何在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也好!既然这两名皇子是荆皇最宠爱的,那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荆皇!恰好也省去了我不少麻烦。奕儿,通知郭有为,让他用玉事之名去荆国探探路。”荆皇有如此之为想必定是国内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为个和亲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是!奕儿会尽快办妥一切。”再次记录下自家主子的吩咐,直到抬头对上邬仲伊略有深意的双眸时微怔,“公子,还有何事需要嘱咐?”
“奕儿!最近似乎总是见涟漪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她是否哪里不适?”撇开之前所谈的一切话题,邬仲伊的问题突然触及此时并不在书房里的人。但却令薛奕儿顿感措手不及。
“可能是大小姐最近夜里睡得不多,所以白日里需要休息。”低垂脑袋,薛奕儿实在不敢光明正大地与自家公子对视,毕竟,从名份上来看,苏涟漪始终是邬府大小姐,是她薛奕儿的主子。若是被邬仲伊知晓,她几乎每夜都在折腾涟漪的话,想必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只是这样?”挑动眉尾,邬仲伊紧紧望住眼前不敢与她对望之人,在沉默许久后突然轻启檀口,“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毕竟涟漪身子骨本就不好,上次受得伤也未彻底痊愈。更何况邬府里本就有诸多事宜需要涟漪来学习与主持,我不想她懈怠了!夜里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才是!”
苏涟漪与奕儿之间的感情,她并不会多加干涉,但前提是,不希望因感情一事而耽误了府中与商事上的某些运转,而且,她需要涟漪来学习如何去掌控邬府与邬氏的一切,因为有些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
为嘛那么多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