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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
一个月后
坐在前往北容国的马车上,一个打扮尤如小厮的青年男子颇显愤愤不平地低嚷:“公子这次太不近人情了,竟因柯掌柜上次擅作主张而把你派往毫无邬氏立足之地的北容国,并大肆警告,让邬氏上下无一人不知晓此事,而柯掌柜不辩驳也罢,为何还听其任之?”男子始终不明白眼前这个合着眼,一句怨言都无,并甘愿领罚的人到底是何想法,若换成他人,怕早就甩手不干了,哪有这样乖乖听话,打包家当,眼也不眨地就坐上奔往前途渺茫之地的马车的?
眼微张,望着眼前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忠心还算可嘉的手下,柯道远不避讳的摇头轻叹,论起年纪,这人比公子可是要大上几许,但若论起智谋,怕是几辈子都赶不上了:“身为邬氏之人,你都有这种想法,想必外面那些人更是会有多番臆测。”怕都在暗中嘲笑邬仲伊的不近人情与不懂用人之道。
想他柯道远在商事上摸打滚爬多年,更是把越城内的第一酒楼打点的有声有色,认识他的人中谁不道一声老奸巨滑?而他因贪求安稳不愿自行开铺做买卖,所以便在天下酒楼一直呆到今日,不过,就算如此,那些富甲商贾见到他仍是笑脸相迎,不敢轻视于他,但至从遇上邬仲伊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不仅是因为对方的仁慈与厚待,更多的是那令人无法猜透的心思,好奇之余却感到害怕,害怕中又忍不住对其孝忠,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然来。
“柯掌柜,我说的有何不对?”他们随柯道远一同追随邬仲伊的一群人里可不只他一人有这般想法,公子这一手怕是会伤了许多人的心。可是为何已到如此地步,也不见柯道远说出一句责怪对方的话来?
“难道你们其中就没有一人看得明白?”言语间感到些许浓浓的惋惜,“那你们可知公子的那群下属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他们倒是未曾多语半句。当然,也未见有丝毫不满之色。”毕竟是邬氏直接拨过来的人,又怎会因他们这些可以说是外人的事而说自家主子的不好?
“既然如此,你们就更不该多言!况且,你们这般毫无所知的抱怨只显得更为见识短浅而已。不过,好处还有一点,毕竟让外人着了道。”想当初他被邬仲伊单独唤去时便料到会有所惩戒,但没想到对方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任务,那人竟可以信他到如此地步吗?如此想着的同时,柯道远却不由暗斥自家主子的狡诈之为,这下他就是想偷懒也不成了……
“柯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外人着了道”?着了什么道?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邬氏虽在北容国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但也有小部分产业在那里落了地,只是未生根罢了,此次公子派我前去,明虽有贬罚之意,但暗中却是让我前去北容控制邬氏在那里的所有商事,并言明,一切可依我之法来拓展邬氏产业,至于资金上的问题,根在南大陆的邬氏自会全力以赴地支持。”说到这,瞥了眼早已目瞪口呆的许递,柯道远失笑,“邬氏的那帮人,先别说他们全心全意地信任邬仲伊,恐怕就算不知他有如此打算,也明白我被贬罚一事定有蹊跷,所以,不会乱言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在这点上,跟随我的你们,的确不如他们想得透彻。”不能说邬仲伊的那群属下们有多智谋过人,但至少有一点却是许递他们如何都比不上的,那便是绝对的忠诚,哪怕自家主子就算错,他们也护定了。
“柯掌柜的意思是,公子是让您前去拓展邬氏商业,并非去那里守着刚建成不久的小酒馆?”出发时曾听说北容国内只有邬氏一处小产业,也并未有拓展之意,可此时听柯道远的话却像是要在北容国大干一番般,这令他越来越疑惑不解。
“正是!我们此次前去北容国虽说不上前途堪忧,但凡商事拓展中总会困难重重,公子如此看重于我们等人,定不能令其失望,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些外人已得到公子信任重用,以后的日子虽说不上飞黄腾达,但有朝一日,定是会让过往那些看低我们的他国富甲商贾们好巴结谄媚一番。”柯道远的最后一番话恰是击中了许递心中深处的愿想,然后合上眼,沉默安睡,他该说的都已说了,就不知许递这群跟随他多年的人能不能转过这个弯来,其实他最想说的并非这些浮夸之语,而是一句话,即是千万别逆了邬仲伊的意,不然那看起来没脾气的人发起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柯道远的这一想法,在不久的将来却是一语中的,而那些逆了邬姓某人之意的人,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其中道不尽的怨闷无人可解,还在世间落下个半臭不臭的名声,前途尽毁!
许递拍着脑袋,心里大叹自己的愚蠢,怪不得柯掌柜至始至终就未曾抱怨半语,原来人家早就看透了这前因后果,只有他与自己那群多年相交的兄弟们笨得埋怨邬仲伊的心狠,原来他们竟错得这般离谱,唉!果然还是邬氏那群人聪明,什么都不说,只管做事便一切安然而那位认了不算久的新主子也真的,没事干嘛要搞出这种令人误解的事?似乎有哪里不对,眸子转溜,他之前好像听柯掌柜说起过,外人像他们这群人一样的反应似乎是件好事,难不成公子如此作为还有其他意图?
晃动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递认输般地放弃深入探究,对他而言,现下,他只要写一份书信飞,鸽传书于仍留在天下酒楼的兄弟,道明事情原由,别冤枉了自家公子!最重要的是,应令他们继续装怨卖怒才是!因为这点,似乎对公子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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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国
懒散地躺靠于宽大的竹沙发上,邬仲伊一手拿新到手的羽扇轻轻挥动着,另一手挑起一颗尤如眼睛般大小的葡萄丢进嘴里,在咬出一声“喀哧”声时,眼眸享受般地微微眯起。
“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悠闲?城外的府邸正在修建中,你难道就不能前去看一下?”这人每当颜骆韶不在身边时就呈现一种颓废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去!韶韶不在身边,干什么都显得无趣。”偏着脑袋,继续拣出一颗葡萄丢进嘴里。韶韶都离开三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据探子暗中汇报,颜骆韶从暨国皇室到颜府到军营再至颜府,怎么说也该出来好好关爱她一下了,怎么现在连个影子都瞧不见?唔!她想她了!很想很想!而且自越国政变后她们就不曾分离这么久。
“大哥其实应该去看看城外正在修建的府邸才是,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同在一个屋子,坐在一旁的苏涟漪在见到薛奕儿被邬仲伊拒绝时忍不住为爱人争取一番。
“怎么说?”她觉得涟漪这是话里有话啊!什么叫意外收获?只是看个正动工的府邸而已,又能有什么收获可言?
“大哥亲自走这一遭不就清楚了?”有时候也真不知该说她这位大哥什么好,临走前还在越国作下一番令相如凝咬牙切齿恨不得砍人的事,此时到了暨国却又懒得移动分毫,若是颜骆韶在还好点,至少会到处走走动动;反之则像现在这般,懒洋洋地躺在竹椅里,什么事都不理,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好吧!既然连涟漪都如此说,那就去瞧瞧。”想来是这两人早就看不惯她这般散漫的态度,可是邬仲伊很想大声吼叫: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在现世里,由于身旁亲人朋友的娇宠,她就是这般懒惰,前阵子也不过是对陌生世界的警惕与越国突发情况才会显得那般忙碌,此时停下步伐回到过去模样倒让旁人看不惯了,真是造孽啊……
只是,当邬仲伊到达城外不远处正在建造的邬氏府邸时,却被眼前一幕刺痛了眼,舌根处更是泛出抹苦涩,这就是涟漪所说的收获吗?紧紧望住在一辆豪华马车前正相拥的颜骆韶与沃隆越,脑袋有一瞬间的晕眩感:颜骆韶!这是否就是你三日来为何不出现的原因?那跟随你而来的我,究竟又算什么?是否由始至终,我邬仲伊仍是逃不过是你手中棋子的命运?
思绪百转千回间,邬仲伊攥住心间的位置,在感受心痛的同时,还有一种绝望正在悄悄漫延……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
明天可能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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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
在感受身前的邬仲伊正散发出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气息后,苏涟漪与薛奕儿默默对望一眼,而后同时把目光投放于不远处已分开的颜骆韶与沃隆越身上,只是眼里却写着浓浓的不满,她们不明白,颜骆韶怎可以这般明目张胆地与自己过去的婚约者做出如此亲密动作,难道那女子不知道,邬仲伊见到后会有多伤心吗?
苏涟漪轻轻啮咬唇瓣,她对自己建议大哥前来视察府邸的行为感到异常后悔,若是今日没有前来此处,或许就不会令邬仲伊见到这一幕,更不会令其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显得这么哀伤沉重……
“公子!”轻轻叫唤着呆立于原地,眸光却渐渐失神的自家主子,薛奕儿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彷徨,她害怕邬仲伊此时的模样,就好像一切皆入不了她的心。
在意识到自己的被注视的那一刻,颜骆韶推开沃隆越微微转首,在见到几步之遥所站立的人儿后不自觉地露出抹柔和笑靥,只是当感觉对方周身所沉淀着沉闷气息后,眼里划过抹不解,但在见到邬仲伊身后同样刻画着不满之色的苏涟漪与薛奕儿后,下一刻却又了然。
“韶儿……”顺着眼前人的目光,沃隆越同样见到了立于不远处站立不动的某人,只是此刻,眼里却掠过抹挑衅。
“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冰冷的话语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颜骆韶直直望住明明与她对视却又瞳眸放空的邬仲伊,心里一紧,说出口的话语更是增添几许寒意,“不管颜府中的那些人与你说了什么,你都应该知道,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迫逃出颜府的颜骆韶,此次回来,也只不过是为了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以为,凭他们的疯言疯语,就可以给我施加压力,让我回到你身边?”脚下步伐微动,向邬仲伊的方向跨出一步,“不可能的!若不是念在你当初救我出宫的份上,我又怎会事到如今还助你坐上暨国镇国大将军的位置?所以,别再做无用的事了。”
这三日来本就想挑个时机与沃隆越说个清楚,可这男人却三番四次的以颜府那些长辈为借口次次阻挠推脱,更甚者缠住她去寻邬仲伊的脚步,今日更是让对方见了那一幕,她倒是小瞧了身后这男人,不过这笔账她总有一日会全数讨回来,但现在最先要做的,应该是好好安抚那个心神沉晦的人才是。
“韶儿,我们之间不会这么快结束的。这里是暨国,邬仲伊斗不过我的。”他刚被封赏,正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邬仲伊那样的小小商贾又怎能对他对抗?握紧拳,沃隆越肆意一笑,“韶儿若是不信,尽可试试。”他会用最短的时间把邬仲伊赶出暨国,“我们的婚约是祖上所定,不是轻易就可解除的,况且越国无权干涉我们暨国人的事,所以,你我婚约仍是有效。”他不会承认颜骆韶已与他就此再无瓜葛,“若是我今日呈请皇上赐婚,想必不久后我便可以光明正在地迎娶韶儿入府。”此话刚出,沃隆越就感觉到一阵刺骨冷意侵入四肢百骸,并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来。
“沃大将军若真要如此,那就怪不得颜骆韶就此不留情面。”或许她真该如邬仲伊所说般,不该再与沃隆越有任何牵扯,不然到最后,便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不再理会身后人,颜骆韶快步走向仍是一脸沉郁,眼神持续放空的人儿,直至在其眼前停下,才柔柔唤道:“仲伊……”不知为何,这般模样的邬仲伊竟令她感到些许害怕。
放空的思绪因耳边不停的叫唤而收回,望着近在咫尺的颜骆韶,邬仲伊突然觉得心里竟有空荡荡的感觉,没有了过往的柔情与满足,反而像个黑洞,一眼探不到底,唇瓣翕动,目光投向远处,吐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冷淡问语:“怎么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眼神微转再次落在正静静望住她的人儿,而最令邬仲伊意料不到的是,她在颜骆韶眸底觉察到了一种深深的委屈。
委屈?她还委屈着呢?颜骆韶眼底的委屈就像一个开关似的,让邬仲伊把被压抑在身体里愤怒全数引爆,只是此刻却仍是刻意的制止转而危险地眯起眼,再次询问出口:“韶韶,怎么了?”她记得自己明明说过,不允许眼前的人儿与沃隆越走太近,可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只是当眼角的余光在收到不远处未曾离开的沃隆越似笑非笑的神色时,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怒火再次攀升,而那男人暗含的挑衅更是令邬仲伊心底升起抹戾色,继而沁上眸底深处散发出幽幽之光。
“仲伊……”再次轻柔叫唤引回对方全心的观注,颜骆韶不是没有察觉出眼前之人的某些不对劲处,可又无法有旁人在的情况下去解释刚发生的一切,只能担忧地叫唤眉间已隐隐充满煞气的爱人。
“韶韶要来这里,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转眼间,退去一切情绪起伏,邬仲伊展开温和笑靥望住眼前之人,“不过没想到,沃大将军也会与你一同前来,怕是忧心韶韶的安危才会如此跟随吧!”
诧异于邬仲伊此刻突然间的神色转换,颜骆韶发现自己竟一时看不透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挡在两人之间,无法跨跃。
被对方提到名字的沃隆越也不避讳地慢慢走近,只是恰好在听闻邬仲伊那番明晃带着自欺欺人的话语时忍不住低笑出声,没想到,姓邬的仍是这般懦弱无用,明明见到了那一幕却装作视而不见,韶儿怎会喜欢上这样的人,而这种人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邬老板所言不差,这虽说是在暨国,但对韶儿而言,仍是危险得很,让她单独一人行事总有不妥,更何况身为她的未婚夫,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话落也便意味着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沃隆越走至颜骆韶身旁,不经意间扫过正一脸浅笑的邬仲伊,“韶儿,几位叔伯们怕是在府里久等了,该回去了。”
沃隆越赤/裸裸的挑衅话语并未如预料般地引起邬仲伊的不满,反而令颜骆韶彻底恼了起来:“婚约一事,我已说得够清楚,看来沃大将军仍是执迷不悟,而且,就算叔伯们真等着,也是他们自找的,并不意味着我得就此回府。”她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任人控制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讨厌沃隆越这般的死缠烂打,并做出说出那些让邬仲伊误会的事,更讨厌他眼里对自己心爱之人流露出的轻视。
“韶儿……”
“韶韶已说得很清楚了,难道沃大将军还打算继续软硬兼施?”邬仲伊略显清冷低调的声音里蕴藏着些许令人说不出的意味,但带着浅笑的眉眼却又让人看不真切其真正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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