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又在想她了。”摇头,她怎么都想不到颜骆韶也会有视情为命的一天,“你明天就可以见她了!还是早点睡吧,不然让那笨蛋见到你疲惫的样子,又要心疼老半天。”其实颜骆华想说的是,她实在受不了邬仲伊那满脸疼惜紧张的神色,好像自家姐姐是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了似的,真是肉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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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邬仲伊见到山头下远远而来的颜骆韶时,眼里的温情顿时浓郁得深不见底,脚下步伐更是依对方而来的方向急切踏出,在柔软馨香的身子投入怀里的那一刻,自分离后心中一直所缺失的部分才被满满填上:“韶韶……”似乎已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怀里的人了,而思念在这些日子更是如同潮水般不断涌现,差点淹没了理智。
颜骆韶本是清冷的面容在这一刻忍不住漾开欢喜笑靥,闻着从对方身上传来混合着泥土的淡淡体味,微抬眼,便对上那双溢满深情的黑瞳,指尖轻轻划上那张烙在心上的脸庞:“我……很想仲伊呢……”想得心都隐隐作痛,所以在暨军到达离此不远处的一里地时,匆匆赶来,只为见这人一面。
“我也是,很想韶韶!总是想你在那好不好?会不会受到欺负。”明知颜骆韶是怎样一个人,处事如何了得,但仍是心存忧虑,就好像怀里的人儿非要在时刻在自己眼前,才能安下心来。
“呵~没想到仲伊如此多虑!”只是颜骆韶无法否认自己也同样如此,原来心上牵挂一人会有这般魂不守舍的感觉,“这些日子,仲伊过得可好?”颜骆韶看似寻常不过地询问,却在言语间多少透出点不为他人所知的小小心思。
“没有韶韶的日子又怎会好?”连自己也觉得尤为甜腻的言语就这样脱口而出,在见到颜骆韶微微染红的面颊时,轻笑,“我已招安向然,虽不知她会在邬府呆多久……还有涟漪,近些日子里,伤势未见明显好转,听禄大夫说,再不进城用上好药材医治,身子便会落下病根,虽然这是早已无法避免的事。”一想到苏涟漪的伤势,邬仲伊眸底便升出浓浓的不安,虽说对方已脱离生命危险,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有所好转。
“苏涟漪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到时自会有人好好照料她!只是没想到,短短时日,仲伊便已达成所愿,欣然把向然招入府中了呢?”明明应是欣慰的话怎么在邬仲伊耳里听起来那么奇怪?
“呵~其实只要与向然阐述摆在眼前的利憋之势,凡是有点心思的人都会选择先顾及眼前,更何况,她那么在乎自己兄弟的生死,招安成否也只是时间问题。”向然之所以依附她,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吧……
“只是这么简单?”轻巧的询问掩饰不了内心的踌躇与不安,但在见到邬仲伊眼里透出的不解时,颜骆韶不得不移开目光,果然,疑心病什么,最要不得,“咳……我只是怕仲伊在向然那受挫却不愿说,所以有点担心而已。”
指尖轻点颜骆韶那难得一见微微嘟起的小嘴,邬仲伊心思一转即刻猜到了对方之前的想法,唇角的笑意更为灿烂,却也不点破:“韶韶此次在暨军可有麻烦?”毕竟颜骆韶再如何厉害,顶得也不过是军师之衔,真与沃隆越的将军之名比起来,却显而易见地处于弱势地位。
“一切安好!只是这次苦了仲伊……”陪她这么天翻地覆地搅和。
“心之所愿。所以,不苦!”短短的几个字透出浓浓眷恋,其实就连邬仲伊自己都很惊讶,她可以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就算在自己的时代,她也不曾为任何人这样付出过。难道那个时候的她,果然是个不懂情的傻瓜吗?
“傻瓜!”清盈的笑声逸出唇角,颜骆韶在见到邬仲伊的那一刻便御下了所有清冷之色,双手攀住对方颈间,柔柔地望进那同样泛着温柔的眼眸,“现在才发现,仲伊原来也是个红颜祸水。”指尖描绘着早已过肩却已被扎成髻的发丝,在沉思片刻轻道,“等只有我们两人时,仲伊着女装可好?”她突然很想瞧瞧眼前之人着女装的模样,依她看来,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定然会迷了自己的双眼。
虽然诧异颜骆韶的要求,但邬仲伊仍是毫不迟疑地应下,毕竟她是女子,男装也不可能穿一辈子,但什么时候该真正脱下这身装束,怕还是要怀里的人点头才可,更何况,邬仲伊心里有丝莫名的担忧,她怕身份揭露的那刻,便与颜骆韶咫尺天涯……
“那……我没想到……”断断续续的话语打断了正温情相拥的邬仲伊与颜骆韶,两人同时转首,便瞧见向然眼神闪躲的模样,“我是想说,方显让我来通知公子,越军似乎正准备进城。”
“看来相天佑终于忍不住了。”面容瞬间恢复清冷之色,颜骆韶微微脱离邬仲伊的怀抱,笑望眼前之人,“这下仲伊可以安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邬仲伊眨着眼睛,神色间透出一丝可爱。
“你那宝贝妹妹很快就会有名贵药材去养伤,难道仲伊不为此安心?”掌心轻轻掠过对方略显消瘦的肩胛,浅笑,“送我回军营,好吗?”
耳边软软的问语如同春日微风般吹动起邬仲伊本就不平静的心湖,而她似乎想都未想便已应下,而后回望仍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向然:“请向寨主转告方显,即刻将眼前的境况传书于城内府中的薛总管,让她按计划进行一切事宜。”
计划?虽有疑惑,但向然仍点头应允,在瞧了眼与传说中所差无几的颜骆韶后,便快步离去,只是心里却另有一番思量。
“仲伊觉得向然如何?”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所致,颜骆韶总觉得那女子看邬仲伊的眼神里包含着太过复杂东西,似疑似幽似怨又似情……
“若是好好重用一番,会是个很好的左膀右臂。”没有任何迟疑,邬仲伊做出自认最为理性的结论,只是在对上颜骆韶显得尤为怪异的眸心时,微微怔愣,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想到仲伊这么看重向然,是因为有愧予她,所以才如此?”眉目间不知何时染上冰色,颜骆韶也不顾邬仲伊有何反应,径直向山下走去,只是心中隐隐浮动的酸涩怎么也消散不去。
愧?没有啊!韶韶怎么会这么说?奇怪地望住身前面色深沉的颜骆韶,邬仲伊本能地摇头否认:“因为她身手挺好,又带着那么多人,所以,招安于她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也不用刻意去重新训练培养,对这次越国权利之争也有些帮助……”道明自己为何招揽向然的原由,只是邬仲伊仍是不解自己的心上人为何会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为何韶韶要如此一问?”
清澈毫无掩饰的眼神令颜骆韶清楚地知道邬仲伊字字所言不假,可是,此刻的她,怎能直白说出自己心里的那点小计量?况且那么丢人……
怎么没回音?邬仲伊镶满问号的瞳眸尤如兔子般显得那么无辜,却也抵不过颜骆韶的冷漠,只能默默尾随对方,当快至暨军军营时才渐渐放慢脚步。
回头瞅了眼静静跟随其后的邬仲伊,颜骆韶终是不忍地伸手抬起那低垂着的脑袋,想了片刻挤出一句话来:“以后让向然离你远点……”
怎么又与向然扯上了关系?而且,她是向然的主子,离远点怎么交待事务?怎么去辨别向然忠心与否?
咦?!邬仲伊眼中的疑惑刹那被惊异所替,嚅嗫半天后小声问道:“韶韶是吃醋了吗?”
回应她的却是颜骆韶那毫无留恋的纤细背影与那一声冷哼……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
97
97、第九十七章 。。。
战事似乎比预期中来得更为汹猛,过程也比想像中来得更为艰难,邬仲伊骑在马上遥望两阵对峙,烟沙飞扬的战局,被眼前如此真实的场景所震慑,但紧接而来的便是忐忑,虽说在城内城外已安排妥当,可如果事情并不如计划般所进行,那她做的一切是不是会就此白费?
“公子!薛总管传来消息,城上的禁卫军再有一日便会被我们所替,请公子明示,到时是否直接放相天佑的军队入城?”方显同样骑在马上,小声询问自家主子,神色里也沁出些许紧张,他在逃亡的日子里虽遭遇过许多事,但以这种旁观却搅和于内的姿态出现于战场尤如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阻挡片刻后即刻放行,并告之府中的那些兄弟们多加小心,城门处不值得他们伤筋动骨,一旦越军进入后就撤回府内待命。”眸眼微紧,邬仲伊被不远处的震吼声收回即将陷入沉思的心绪,当满身威武铠甲的相天佑印入眼里时,唇角微微扯动。
“我说方显,你何必这么紧张?公子的安排哪次出过错?”赵非笑眯眯地望住正你攻我守不亦乐乎的两队人马,“而且,不觉得现在这样,很有趣?公子,赵非没说错吧?”如此大胆地提问令邬仲伊身边顿时响起抽气声,但赵非仍维持着满脸笑靥的神色,似乎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并未觉得有何不适之处。
“为何这么说?”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起伏,邬仲伊只是轻斜脑袋回转视线,“赵非真觉得有趣?”
呃~怎么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抚上臂膀,赵非微缩脖子,难道真是他理解错误不成?可昨晚明明见到自家主子垂首含笑的模样……
眼角掠起抹笑意,邬仲伊好笑地望住赵非一脸尴尬踌躇不前的模样,最后轻言:“或许,是真的有趣。”
呃……如果可以,赵非真想一头撞墙去,绕了这么个圈,最后还不是回到最初,只是为何邬仲伊之前要那样做?不会是故意耍他吧~
不知何时到来的苏涟漪被赵非一脸古怪的模样引得笑声轻溢,身子虽仍显虚弱,但较与之前孱弱的病态模样可说好了些许,而此刻坐在被府中侍卫抬着的竹藤椅上,噙着浅笑望向转首恰好与她对上视线的邬仲伊。
“涟漪怎么来了?”见到来者后,邬仲伊的眉头忍不住微拧,若是有个万一,让她如何向某人交代?
“大哥不用忧心,涟漪一切安好,只是想看看如今越国的境况而已。”而且,她必须学习这一切。
瞅着对方一脸倔强之色,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邬仲伊只得把目光重新投向仍旧在城外激烈交锋的越国军队:“涟漪,别太勉强自己。”似乎心中早已料到苏涟漪这样的做的原因,但这并不是她期望的结果,此刻却又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柔和的神色看不出苏涟漪的勉强,反而为这么个娇弱女子添上另一分惑人神色:“若说勉强,大哥才是被勉强的那一个。”意有所指的话语在旁人听来却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邬家的两位主子究竟在打什么哑迷?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施助予相天佑?”向然对最近这段时日邬府的所作所为心存满满的困惑,按理来说,相天凌才是越国正统继承人,可眼前这些人却拼了命地帮相天佑进城,这不是变相地在帮助相天佑夺取王位,而这点于情于理都不融于世,更何况,他们不知这样做会招来何后果?怕是会被天下有志之士的唾沫给淹死,毕竟弑兄夺位的罪名可为天下人所不耻。
“难道向寨主不觉得比起相天凌,相天佑更有王者风范?”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尤如从史书中走出来的弑兄夺位的专业户,不过却缺少耐心,真是可惜了……
还真没觉得!撇嘴不满,向然有种被敷衍的感觉,不知为何,她就是能知晓这番话并非邬仲伊心里真正所想:“看来,公子还是不信向然。”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令邬仲伊放下防备之心?
面对向然透着丝丝哀怨的语气,邬仲伊稍显意外,没想到堂堂的山贼大王也会有这么一面:“向寨主多虑了!仲伊并无此意,有些事不说,是因为不便,而过些时日后,你自会明白一切原由。当然,此话并非塘塞,身为邬府的人不仅仅需要忠心听命,更要学会思考。”
望着邬仲伊神色间的认真与严肃,向然转而瞅向其他人,不意外地从各人眼中看出了些许以前未曾读透的东西,似乎开始了解了邬府上下相处的模式――绝对服从命令之余,也必须去思考主子为何这样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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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将军何必如此忧心?”端着茶水轻啜上等新叶,相对于沃隆越的来回踱步,相如凝却显出份悠然自得来。
“怎能不忧心?你没听见城外的叫嚣声与城内不断听令的禁卫军?还是你就这么有把握一切可以如计划般进行?”难道这女人没有听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韶儿在城外一个不慎,那他们所有人就只有等死的命。
“没想到堂堂的沃大将军就如此不信声名在外,助你御敌平定各方战乱的颜军师。”亏她以为沃隆越对颜骆韶有多大信心,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她该不该为某人感到难过?
“不是不信。而是这事涉及所广,不是……”不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危险,“为什么你那躲在后宫诈死不起的父王就不能果断地做出决定?他到底意欲为何?”难道真要两个儿子互相残杀不成?
眸心里不由自主地沁出抹厌恶,她不明白沃隆越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是如何成为暨国大将军?想来,颜骆韶这几年来定是下了不少功夫!但真是可惜了,怪不得某人总是对眼前之人盛满轻视之意,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此,相如凝控制不住地开始对某人起了思念之情,眸子更是愣愣地盯着手中杯盏,而思绪就这样出了窍。
不知从何时开始,颜骆华这个名字便渐渐烙在了心间!那种不知不觉间地渗入曾令她在三年前感到分外心惊与惶恐,可当对方杳无音讯地整整消失一年后,再次出现,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除了不变的忐忑外还有一丝莫名而来的惊喜,也正因为如此,相如凝不得不做出选择:是彻底断绝这份想念还是随感觉走下去?
似乎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回到了两年前与颜骆华的那次针锋相对中,相如凝扬起不为自知的甜腻笑靥,心中不由感慨,那日的颜骆华真是蛮横无理,外加色胆包天,在口舌上争不过,竟动手在她专用的马车里劫持她并做出那等无赖之事,简直令人发指……
“二公主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急躁地在相如凝走神的眼前挥动掌心,沃隆越皱紧眉头低声嚷道。
起身躲开在眼前不断晃动的手掌,相如凝拧动眉间,眼里泄出浓浓的不满,但脱口而出的话语仍显平淡:“我相信颜骆韶,所以这次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父王,他自有其想法。”不过,结果怕还是要令他失望了。既然老家伙决定以假死来促成最后的王位继承者,她又怎能令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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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立于一如既往冷静淡然的颜骆韶身旁,颜骆华笑看眼前两军对峙的风起云涌,而在相天佑的军队突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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