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伤重告终,这也可以显示,越王并非真正想要太子的命。”
既然并非希望太子出事,那为何还要派人刺杀?邬仲伊困惑地仰望一脸清冷笑靥女子,满眼不解,她实在无法了解这些皇室中人的想法,那简直过于复杂难测,可谓九转十八弯的心思更是令她猜不透。
看出邬仲伊眼底的浓浓疑惑,颜骆韶唇角轻扬:“太子与二皇子都为越王亲身骨肉,而两人如今暗中争得又是国君之位,可太子的无所作为与二皇子的虎视眈眈却令朝堂上出现了明显的党派偏差,而在越王心里,太子又必是坐上这王位之人,在面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国势,若换作仲伊你,又会用何方法来解决眼前这两难局势?”
邬仲伊越听越不明白,乍看之下,是越王怕太子无力承担王位而派遣的刺客,欲废储重立太子,可听颜骆韶之言,却又并非如此,拧紧眉峰,啮咬指尖,邬仲伊不断思考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突然一惊,若一切真如颜骆韶所言,那越王现今心底绝不是单单想除去太子这般简单……
瞅着邬仲伊瞬间跃上的了然神色,颜骆韶眼底的笑意更深,对她而言,引导对方慢慢知晓一切,或许比直接诉说来得令其更为满足,而且,她也可以这个过程中更加了解邬仲伊的某些‘潜力’。
“韶韶的意思是,越王想借此事嫁祸予二皇子,进而为太子铲除祸患?”在越国,众所周知,二皇子是唯一希望太子早死之人,毕竟,相天凌一死,那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登上王位。
可邬仲伊仍是感到万分迷惑,望着对方一脸不解的模样,颜骆韶露出抹柔柔笑靥,轻声解惑:“这原因可能只是其一,平日里,太子为人处事太过优柔寡断,就算面对二皇子也不曾想伤及对方性命,或许此次越王真正的用意是希望太子能意识到自身的艰险处境,进而积极招募更多有识之士为其出谋画策,彻底狠下心以备对抗朝堂上逐渐壮势的二皇子,不然,就算以后相天凌真坐上王位,怕也坐不了多久……”
“照你如此说,即是越王只是想借刺杀之名促使太子不遗余力地对抗二皇子,可韶韶,你之前不是说,刺杀二皇子的幕后之人便是太子,这岂不说明,太子已有对付二皇子之心?”但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依颜骆韶最初所说之语来看,既然越王并非真正想要太子的命,那岂不是说,太子也并非真正想要二皇子的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眸心微转,颜骆韶拉起身前仍跪坐不起的人儿:“仲伊先起来,虽值春日时分,但园中依旧地寒,小心别着凉了~”这人也真是,难道不知自己身子刚愈经不起折腾吗?
直至被扶着起身,邬仲伊才挠着脸颊傻笑,若不是颜骆韶的提醒,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跪在坚硬冰冷的园亭石板上:“韶韶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轻轻握住对方微显凉意的双手,望进那双略显担忧的瞳眸,她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会为了颜骆韶确保自己的身体健康无恙,“你还未告诉我,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果然,说到政权阴谋,她的脑子就如生了锈般的机器,无法正常快速转动,真是糟糕……
呵~没想到邬仲伊也有如此急切的一面,颜骆韶抿紧唇在心里思索片刻后,直直望住眼前之人,似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缓缓开口:“说到他们,相如凝那夜的选婿庭宴便是此次刺杀的导火线,所以,相如凝便成了他们之间的关键人物……”
怎么又扯上了相如凝?就算同为王室中人,可相天凌与相天佑之间的事与她又有何关联?说到底,相如凝只不过是两人争斗下的牺牲品而已。真是头疼,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韶韶!能不能说清楚点~”里面似乎牵扯了很多人与事,若按颜骆韶的话来说~突然,心中一惊,相如凝吗?脑海里掠过那个高贵却隐带妖娆之意的女子,似乎,把她说成牺牲品,未免言之过早……
“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已想明白了些许?”颜骆韶毫无遗漏地观察着邬仲伊的每一个神色转换,望着面容瞬间凝重的邬仲伊,轻拍对方双手,“相如凝于选驸马前一直被相天佑软禁于后宫,换成任何人,心中总会有所芥蒂,而近日里,相如凝与相天佑之间不断发生小摩擦促使相天凌利用这点,进行了昨晚的刺杀……”
“韶韶!相天佑不蠢,他会相信这是相如凝所为吗?”利益得失间,相天凌才是他真正所要警惕的,不是吗?
“往往越是在意的敌人,就越会去想对方如此做的真正动机,若找不到其这般行为的合适理由,那便会转向下一个目标,毕竟,这世上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的人是少之又少,而昨晚之事,在相天佑眼里相天凌并没有如此做的绝对理由,反而,若是相天佑一旦遭害,第一个受人怀疑的便是相天凌,而太子此次便恰是抓住了这一点进行了这个胆大计划。”也正因为此,颜骆韶不得不怀疑太子门下已招募了更为优秀的谋士,否则怎会作出如此看似漏洞百出却又天衣无缝的谋略?
“看来,想出此计的人是抓住了相天佑的心理弱点。”捧起一旁茶盅送到嘴边,邬仲伊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胆颤,她怕,怕这些令人措手不及的阴谋在某一天同样会用在她身上,到时,又会是何般境况?“那相如凝现时便成为了相天佑怀疑的对象?”
“似是如此。今早,相天佑便遣了人去邀请相如凝明日泛舟赏湖!这也是今日我出现于酒楼的原因。”如今,算是与相如凝彻底坐在同一条船上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谨慎万分了~
“那相天佑为何要沃隆越的命?难道是因为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可是,相如凝并不站在相天凌一边,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相天佑这番作为难道也是为了嫁祸予人?那对方又是谁?相天凌吗?
抬手,轻轻抚开此时邬仲伊甚为纠结的眉宇,颜骆韶有些心疼对方的愁眉不展,她明知邬仲伊不喜这些,却不得不如此做,因为这些便是她平日所要面对的阴谋,而今日,除了有意令其知晓外,她也希望邬仲伊能了解那些王室贵族的想法,以便能有更好地预测危险能力确保自身安危:“沃隆越就算已成为越国准驸马,但终究是暨国大将军,对外敌来说虽是一面强大盾牌,但对越王而言,却是个隐患,若有一日,沃隆越听命暨王侵犯越国霸占王位,也并非是件难事,相天佑便是看穿这点,才会买下杀手去暨军刺杀予他,但他委实有两个目的,仲伊可否猜透?”
怎会猜不透?无非一是想挑起越王与沃隆越的矛盾;二是想挑起越王与相如凝的父女关系。毕竟,若沃隆越真想对越国不利,那身为二公主的相如凝便身陷两难境地,或许还会背上一个助纣为虐,犯上作乱的骂名。深呼吸,看似简单了刺杀之事,没想到会这般复杂难辨,只是相天佑是目前为止心思最为胆大之人,想嫁祸的竟是越国王者,自己的亲生父亲……
“韶韶是不是该为我解最后一个迷题了?沃隆越既然不想要你的命,那他又为何要遣人暗杀你?难道也是为了嫁祸予他人?”这点可就说不通了……
邬仲伊的询问令颜骆韶停顿片刻,而后慢慢道来:“沃隆越只是没想到那日会有人突袭他,或许更没想到那个雇来的杀手会如此竭尽全力地……”
“韶韶~我不想听这些!”什么叫没想到?沃隆越知不知他的‘没想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可是颜骆韶的命,而且对于她来说是这个世间上最值得她倾力所要保护的心爱之人的命。狠狠咬住牙根才能制止心底奔腾而涌的怒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韶韶,别告诉我,他是为了实施什么‘苦肉计’而特意‘请人’演得这一出戏~”若真是如此,她一辈子都会瞧不起沃隆越,因为那日,她能清晰地感到刺客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杀意,一个不慎,那颜骆韶的命……
颜骆韶一眼便看穿邬仲伊微微颤抖的身子与眼底透出的熊熊怒意,眸心不知觉地沁出能化出水的温柔蜜意,倾身,吻轻轻落在邬仲伊被愤怒满灌的漆黑瞳眸上:“别恼,若不是他,我又怎会与你在一起?”没人知道她有多庆幸沃隆越这么做……
在军中得知后,她虽恨过,但也只是恨那刺客险些杀了邬仲伊,可之后却是无比坦然,正是因为此事,才让她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也明白邬仲伊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头发快掉光了,阴谋什么的,果然最讨厌啊……
57
57、第五十七章 。。。
似乎,颜骆韶这样说也有些道理!邬仲伊听闻后微微一愣,随后才突然警觉,有道理个屁,她宁愿一辈不在一起也不希望颜骆韶出事,呸呸呸,她怎么无意间就被绕进这死胡同了,哪跟哪啊……
瞅着邬仲伊仍是一脸别扭不满的模样,颜骆韶眼里沁出丝丝柔软笑意:“仲伊尽管安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不管沃隆越的本意为何,但伤了邬仲伊这笔账,她总要讨回来,更何况还有晚宴上的那一次,不然,心中始终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到是你,近段日子,不要太过张扬!”越国王族的战争已悄无声息地展开,而昨夜的一切只能算是揭开整个争斗的序幕而已~
“韶韶!我从没有张扬过……”她一直安安份份地当着小商贾,所做的一切也都循规蹈矩,哪有颜骆韶说的张扬?
“没有?那现任‘天下’的幕后老板又是谁?”‘天下’在越国可不仅仅是酒楼这般简单,那可是越王收集情报的重要渠道,颜骆韶面对邬仲伊微敛眼睑,倾刻间平添了几抹慵懒风情,黑瞳泛出些许趣味,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谁给邬仲伊这么大的胆,连越国第一酒楼也敢耍手段出资拿下,难道这人真不怕越王把杀意付诸予行动?
怔愣,没想到颜骆韶这么快便知晓了,邬仲伊嘴角扬起浅浅弧度:“呵~还是没逃过颜府的耳目,既然如此,那越王也定是收到了风声。”只是,那老头为何到现在还未采取行动?又或者,对越王来说,‘天下’只是家小小酒楼,一点也不重要……
“仲伊~原因?”虽然在政权阴谋里,邬仲伊或许算个新手,但对于商事,却颇有点老奸巨滑的味道,她不信,对方会毫无理由地买下‘天下’,这不合常理,太惹人瞩目了!
被颜骆韶突然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在望进对方闪动着疑惑的眸心时,轻笑:“韶韶认为会是何原因?”微微挑起颜骆韶近在手边的纤长指尖,轻柔逗弄,“呵~我并没有韶韶想得那么复杂,当初也只是恰巧看中‘天下’,然后也有足够的资金可以买下它,当然,其间是用了点不光明的小小手段,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除了这样安慰眼前的清冷女子,邬仲伊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单从颜骆韶先前的神色与言语间就可看出‘天下’的存在并不如想像中那般简单,可现在都已成即事实,还能怎样?但若要她把‘天下’吐出来,那也绝不可能……
“仲伊,我只是,不愿你有危险。”对于邬仲伊,颜骆韶的感觉始终异常矛盾,既希望对方能了解一切事宜,却又不希望其深入太多,她只是想让邬仲伊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不会有任何危险,可偏偏事与愿违,两人似乎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摇曳飘忽不定的风口浪尖……
“我很安全,韶韶不用忧心。”浅笑,邬仲伊能理解颜骆韶此刻的心境,就如同她般,也不希望对方遭受一点危险,“听说,过几日,城内会有个庙会,更有群皮影技者会从訾国而来,影戏内容实为精彩万分,韶韶可否拨个空与我一同前去赏玩?”笑容可掬地道出今晨从奕儿那探得的消息,“算是约会,行吗?”自两人确定关系后,还未共同出游过,不如趁此机会多培养培养感情,似是已对出游作了周全规划,邬仲伊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恩~”思绪未作停顿,颜骆韶便轻轻应下,望着一脸高兴的人儿,瞳眸里刹时也泄出丝丝笑意,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能令邬仲伊这般快乐,那么她很乐意去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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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如凝捧着雪白茶盅,望着正步进屋子满脸僵色之人:“有什么事能令咱们的沃大将军这般烦忧?怎么?你的颜军师没有好好安慰你?”
“韶儿忙,理不得这些小事!倒是公主您,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亲自前去与韶儿商量对策?”明明是越国王族自家的事,与暨国又无太大关联,沃隆越不解,颜骆韶为何非要淌这混水?更何况,若是一个处理不当,或许,暨军便会陷入两难境地。
放下茶盅,相如凝不得不开始怀疑沃隆越的脑子都长哪去了,现在她与颜骆韶可算是敌对之状,毕竟,按常理说,谁会与自己的情敌相谈甚欢?而她们两人若真见面,就只会是一个场面,那便是冷眼相对与暗中相互讥讽一番才是,可这男人竟还想令她亲自与颜骆韶会见,真是蠢得可以!垂下眼,轻叹,如果不是那晚宴庭上,邬仲伊武力不及眼前之人,那现在站在这里的,理应是那个现已逐渐渗透整个越国商事的邬氏掌权人。
只要一想到邬仲伊在受她威胁后不得不竭尽全力的模样,相如凝眼底便沁出抹笑意,想起两人最初见面的模样,不由轻笑,似乎那个死死缠住颜骆韶的人已在不知不觉中能独挡一面了,若由她来说,在那日晚宴上,最出彩的绝非是眼前这位得胜的沃大将军,而是那个最后倒于血泊的邬大老板,若不是沃隆越的心狠手辣,邬仲伊也不会受那般重的伤,而她今时今日,或许还会多出些许乐趣,真是可惜了……
拉回飘荡越来越远的思绪,相如凝正色道:“颜军师对于明日相天佑的邀约有何应对之策?”她那所谓的精明二哥看起来也不过尔尔,没想到真中了相天凌的诡计,只是,明日对方是意欲确定还是仍为试探之举?
“明日隆越会与公主一同前去赴约。韶儿说,有我在,二皇子总会有些顾忌!”无奈回应,沃隆越一想到明日要面对那个心里诸多阴谋的男人,就感全身不适,他讨厌这些勾心斗角的人与事,可偏偏身处朝堂沙场却无法避免,若不是有颜骆韶在身后的支持与出谋划策来应对,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开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转动眸心,相如凝沉思片刻后唇角上扬:“的确!有你在,二哥也不会随意轻举妄动。”谁让暨军刺客事件由他而设,如今自然不会轻易引火上身,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呵~不过她也没想到,颜骆韶会作这般打算,对于沃隆越,那个一向清冷女子究竟是作何考量,每每有危险时出手相助,可当局势所迫时,又毫不犹豫地会将其推入火坑,她这,到底算在乎还是不在乎?
思绪不由再次飘远,不知为何,邬仲伊的那张平凡脸庞突然跃进脑海,想起那日晚宴比试中途,两人相携离去的那幕,瞳孔微缩,那两人间又有何关联?为何能使颜骆韶撇下沃隆越而选择邬仲伊详谈?心中悄悄聚集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