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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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玉缘-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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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依照惯例,大公子每寻得精品玉雕,总会在石头阁开一保存之地。     
而她,呵呵,不好意思,不才她小女子正恰好在石头阁当差!     
职责所在,她不想理这小宝贝也怕不行。渴求杏瞳眨也不眨,单等龙头老大颔首应允。     
“不用了。”淡淡三字,浇了她一身冷水。     
“不用了?”几要大吼出声,急忙忙用手挖一挖耳孔,她疑是听错了。     
“对,这小猴子放清玉楼便好,”不着痕迹地将小丫头神态尽落眼里,聂修炜耸肩一笑,“反正也不占什么地方,放我这里吧,也能时常拿出来赏一赏。”     
“那——”我怎么办?我也想时常瞧上一瞧啊!红润的唇几启几阖,却吐不出一字半语。     
“你有什么意见吗?”哈哈,知道想念的滋味是什么样子吧?     
“没。”就算有意见,又能怎样?她仅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岂能左右府中老大的意愿?     
硬是扭回头,撤回死粘在玉盒上的视线,阿涛觉得好心疼。     
“或者——”故意沉吟一刻,漫不经心地撒出诱饵,“每隔几日,你来清玉楼帮我清洗一下那小猴?”     
“好呀好呀!”忙不迭地点头,生怕龙头老大反悔,“阿涛一定会万分小心地保养它!”晶亮的杏眸,满含感激之意。呜呜,好想哭一下,这大公子人很好很好啊,她怎么以前看不出来,还暗中偷骂他呢!     
“会不会太麻烦你?”他忍住笑,几快醉于那毫不设防的纯纯的笑里。     
“怎么会?这本是阿涛职责所在呀!”啊,大公子真如大伙所说,很体贴下人的。     
“那我就不谢啦!”呵呵,在这小丫头心中,看来他的形象已有好转的迹象了。     
“大公子太客气了。您是主子,阿涛不过是一小小丫环,哪里敢劳大公子称谢。”哇啊,真的耶,大公子真的如外界所传,温文儒雅、沉稳有仪。     
“那就这么说定了!”呵呵,形象扭转成功!他不是什么大恶霸了!     
“说定了说定了!”几要跃起手舞足蹈一番,阿涛眉开眼笑,再也记不得先前聂修炜的恶行。眼前,是那个儒雅斯文的聂府大公子,是体恤下属的天下最好的主子。     
呵呵,既然他聂修炜不幸动了心,那么,没有道理不扯这小丫头,这个惹他心怜的小丫头,这个陷入他生命中的小丫头下水,让她也尝一尝心动的滋味——这是她自找的!     
精睿的乌眸中,闪动算计的利光,沉稳儒雅的人前面貌,冰瓦雪融。     
呵呵,她赚到了!她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踏入这充满了石雕的清玉楼,可以光明正大地细赏这闻名天下的青田石雕了!     
灿灿的杏瞳中,满是得意满足之色,平实的性子尽敛,取而代之的,是身处宝山的兴奋。     
两个人,两种心思,两种相异的性子,开始互相接触,前路——未知。     
漫漫的长途,刚刚展开……       
第四章     
“调我去清玉楼当差?”愕然地停下擦拭玉器的动作,阿涛一时反应不来地呆立。     
“对。你也该知清玉楼也有众多的玉雕藏品,”聂府石头阁所藏玉雕乃是历代聂氏先祖所收集之物,而当代聂氏当家聂修炜所集玉品则大都安置在其居所。聂府总管之一王管事笑着对阿涛释说原由,“原先是由清玉楼的丫头们打理,可现在有两个丫头都外嫁啦,人手便不够用。你在石头阁做得不错,大公子便想调了你去。到了清玉楼,你也不必动手打理玉器,只管随手指点一番那些丫头,教教她们如何既好且快地做好事便行了。”说穿了便是一件只需动口、不需动手劳作的肥差。不过,他的属下能得大公子赏识,才是最值得庆祝的。毕竟京城聂府佣仆上百,能得主子亲自提拔的可不多,他也与有荣焉哩!     
“可,可是,”阿涛歪头细思半晌,总觉有一点点不对劲,可却又寻不出一丝反常来,不由摸摸头,不舍地环视形影相伴近一载的玉器伙伴们,“可这里也离不开人手呀!”偌大的石头阁,所藏甚丰,仅有她一个人整理,岂能放手离开?     
“这个不用担心。咱府新来了一批家丁,其中便有懂玉的好手,我已调派了两名,等一下便会过来。”当时调阿涛来此当差,也是权宜之计,根本没指望仅靠一个小女娃娃之力来担起一阁的重任,但出乎管事们的预料,这总爱迷路的小姑娘竟做得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只能点头称许。放心之余,便让她一直顺理成章地干了下来,竟粗心地忘了独力整理一个偌大的藏室,对一位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言,该是多么重的负担!     
直到日前大公子无意中提起,他这主辖这一方的管事才惊觉,阿涛的工作委实太不人道。汗颜惭愧之余,立即接受了大公子的提议,将阿涛调派至较为清闲的岗位上,一来奖励这小姑娘的认真负责,二来也为弥补自己的粗心大意。     
“喔。”她淡淡点点头,再也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些伤感。近一年的朝夕相处,即便这些玉器俱是死物,不会同她谈上一句,可无言之中,那已渐生的亲切、默契,岂是说撒手便撒手的?况且,她从它们身上学到了许多玉雕刻制方面的知识,万物俱可为师,它们便是她无声的老师啊。     
“咳!不要这样子。”王管事好笑地摇头劝那个伤感得快滴出泪珠的小丫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天涯各一方,”自觉有一些不伦不类,便直告她,“大公子说啦,你整理石头阁有功,所以以后想来便来,这石头阁之门永远为你而敞。好啦,快去收拾一下,我领你去清玉楼。”一个重感情的小女娃哟!     
阿涛淡淡地再点点头,回望熟悉的伙伴们许久,才轻轻垂下眼睑,抿唇同王管事一起退出阁外,细心地将门锁好,轻轻拈一拈手中的这串门匙,慢慢递了过去。     
“不用交我,你自己保留就好。”王管事不接,笑道,“不是告诉你啦,这石头阁你想来便来,留着钥匙也方便。”依着大公子嘱托,再笑,“算是奖赏你的仔细用心。”     
“可以吗?”吃惊地瞪大杏眸,有些疑惑。记得王管事曾在她来此第一天告诉过的:这石头阁非聂家人勿入,而这阁上钥匙和拥有者也不过聂氏当家主子而已,其余他人,若无聂府主子点头,是严禁进阁的。因为她身负整理玉器之职,才有幸得以踏入阁内,其余佣仆,也不过打扫一下院落,从无进阁的例子。     
那,送她这串启开石头阁的精制银匙,又是什么道理?不解地望向王管事,却见他一脸的笑,很亲切,却又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味道。     
“好啦,快去收拾一下,咱们该去清玉楼啦!”大公子还等着哩!王管事笑望一脸迷惑的小丫头,只神秘地吐出几字:“至于其中缘由,等以后你就明白啦!”     
“喔。”     
心中纵有千个不解,但依着自己少言的性子,也不会再出口相询。其实,到清玉楼后将钥匙亲自交还大公子不就成了?这串钥匙的背后意义,她虽不知,可也隐约知道绝非王管事讲的那么云淡风轻——奖赏她的仔细用心。     
太过沉重的,她承受不起,也无意承受。她只想过她简简单单的平凡日子。     
“记得要用真心实意来对大公子啊!”呵呵,他的任务完成。     
“好。”虽不明白王管事的话语为何这般让人摸不到头脑,但她一定会更加用心当差。     
心里一个小小角落也有一点点欢喜,调入清玉楼当差,也不错啊,大公子那么体恤属下,跟了一个好主子,也算高升吧?再者,入了清玉楼,那也意味着能常见到大公子,能有机会向他请教一些雕玉之技了。     
自那日在清玉楼赏过猴米后,大公子常来石头阁转上一遭,也随手指点过她一番如何雕玉的小技巧,受益不浅的她,自然希望这指点愈多愈好。     
嘻——     
莫名地,小小的丫头眯起杏眸,笑弯了唇。     
——***    ***——     
“多关照你一些?”     
微微眯起杏眸,阿涛惊疑地摸摸头,不太置信地细细打量突然冒出奇怪话语的年轻男子。     
与大公子挺拔的身材相较,这个年轻男子更似一名读书人。斯文俊朗的面庞上尚带一丝少年稚气,漂亮的丹风眼恍若桃花,熠熠夺人神志,高挺的鼻梁,带笑的弯唇,很是神采飞扬。     
自她调入清玉楼的那日起,这比她大不上几岁的少年男子,便常常无缘由地从她身后闪出来,笑着帮她做这做那,热心肠地领她熟悉清玉楼的格局,甚至在知晓她喜欢雕玉之后,送了一大堆的雕刻刀具给她用,她虽婉拒,可两人渐渐熟识,确是真的。     
她在石头阁当差时,便见过他,只是从来没想过有与他交谈的荣幸。     
因为这年轻男子便是大公子的惟一亲弟,聂府当家主子之一的二少聂箸文。     
“是啊,以后请你多帮忙啦!”聂箸文挑眉朗朗而笑,带着一点点巴结讨好的意思。     
真想不到大哥的手脚如此之快,不过几日,已将这路痴姑娘骗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他在一旁暗中察言观色那么久,心中已有九分信了大哥这次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动情是真。既然这位平实的普通小姑娘以后有机会入主聂府大少奶奶的宝座,那他自然要懂得讨好巴结一下,以便建立友好的叔嫂关系,方便大哥以后斥责他时,有人能替他讲句话啦!     
“我?”不解地眨眨杏眸,阿涛开始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那位聂府二少不是。以前菊花姐姐是怎样偷偷评价他的?眼高于顶,极是挑剔,非美人绝不入眼,别说同他聊上几句,相貌平凡的人他二少是从不接触的。     
以前他偶尔去石头阁,从没正眼瞧过她,更别提笑着同她闲聊了。     
那么,今日、昨天、前天、大前天……自从她踏入清玉楼后,就开始时不时从她身后跳出来,堆满着灿笑,热情地七手八脚帮她打理玉雕,顺便详细地向她自我介绍的男子是谁?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何人,相貌是何等样子,她最清楚不过。     
那么,若眼前这人真是那位眼高于顶的聂府二少,那他的心思她可要小心一些,以防有诈。一个堂堂的二少爷,有必要对一个下人这么热络吗?     
答案是很明显的,不、可、能、嘛!     
“对啊,就是你,不用怀疑。”真有一点点伤心,这些时日来他费尽心思讨好这小丫头,千方百计与她熟识、热络,为的就是让这小路痴好好了解一下她这未来的小叔嘛!他都如此吃亏地认了这小他好几岁的小嫂子了,她怎么不但不感动,反而总用看白痴的神色来看他?!     
若不是有求于她,他何必这么委屈?     
想到就觉得好怄!     
“可我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能帮二少什么?”他才是府中的大头目,对吧?     
“现在你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用手指点出小小的一点点,聂箸文笑眯眯地解释,“可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却一下子闭紧嘴巴,目光开始闪闪烁烁。     
“说呀,怎不说了?”     
对啊,怎么不讲下去了?阿涛摸摸头,望着眼前那张变成苦瓜的俊脸,虽不明白这聂二少变脸如此之快,却十分赞同这一句话语。     
“讲呀?”十分轻缓悦耳。     
“大、大哥——”咽咽口水,聂箸文开始傻傻干笑。不是说大哥今日出门洽公了吗?怎会突然吓人地冒出来?     
“大哥?”阿涛也惊觉不对,猛一回身,却险些撞到一堵人墙,扬起头,视线正撞上一双凶神恶煞般的闪亮乌眸,心一跳,却见那吓人的凶眸盯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后,“大公子?”不是外出了吗?     
眼前势强的高大男子却不理她,只阴沉着儒雅的脸直盯着她身后的人。     
“大哥,这么快就办完事啦!”讨好地扬起笑,聂箸文心中则恨不得将站在老大身后的朝阳剥下一层皮来。是谁说今日大哥直到入夜才回府的?害他立即将下午的年末商会丢到天外,急急跑来清玉楼继续拉拉关系。     
不料不但小路痴拿他当白痴待,还该死的被逮了个正着!     
背!     
太怄!     
“大管事明明告诉我,说今日下午某人有年末商会必须出席,真的假的?”正事放着不做,却又跑到他地盘上来闲扯,皮痒了是不是?     
利眸危险地一眯。     
“啊!我差点忘了!”这时便顾不得什么道义,背后涔涔而下的冷汗、被盯得发麻的头皮,让他慌不择路地一绕一跳,逃命去也!     
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什么斯文雅秀。     
哇——跳窗!     
阿涛瞪大眼睛,惊叹于二少的利索动作,但——也不由自主地咽一咽口水,不情愿地忆起刚才自己似乎也在偷懒,那么——“我、我忙、忙去了。”也逃好了。大公子临走吩咐过,要在他回府之前将他室内的玉雕清理一遍的。可她不但没完成工作,还被逮到偷懒,呃——大公子那张黑脸实在不怎么赏心悦目。     
调入清玉楼后,她所负责的工作只是这一点,只需整理一番大公子室内的玉雕即可,其他清玉楼的收藏,另有专人负责,根本用不着她动手。     
有时,她就怀疑:调她来清玉楼,是让她当米虫来的吗?     
她迈开小步子,也想溜。     
“忙什么?”伸手拦住想偷溜的小丫头,聂修炜挑眉一笑,“刚才不是跟箸文正闲聊得起劲儿?怎么一见我就忙了?”啧,没胆的小老鼠,他又不是猫,那么慌张做什么?     
“忙,忙——呵呵——”只能傻笑。被龙头老大亲自逮到,才不敢乱挤理由。     
“好啦,我又不是要审你、骂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抬头亲溺地敲敲小丫头的额,一脸纵容的笑,“想不想看看我又寻到了什么宝贝?”     
“好啊好啊!”一听又有玉雕可赏,阿涛兴奋地眯起杏眸,将一切抛诸脑后,急切地探头探脑,想知道大公子这次可寻来了什么绝世玉雕,“在哪在哪?快点拿出来!”     
“急什么?”伸手握住那乱指乱晃的暖手,笑着拉她往内室走,聂修炜摇头叹笑,“一提起玉雕,你就忘乎所以啦!”     
“呵呵——”阿涛早笑眯了灿灿杏瞳。     
调入清玉楼这些时日来,大公子除了常教她一些雕玉之法,便是让她大开了眼界,各种产地、异型的玉雕她是愈赏愈入眼,自小爷爷曾告诉过她的那些绝品玉雕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心,早已飞上了九天。     
大公子,真的真的不错哟!     
呵呵……     
——***    ***——     
“大公子喜欢我?”指指自己的小圆鼻头,阿涛笑得几要喷饭,“大公子本就体恤下人,咱们哪一个奴才他不喜欢?”从没见大公子对哪一个下人说过哪怕一句重话耶!     
“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啦?”围桌而坐的众人一唱一和地点拨只顾吃喝的小丫环,“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别瞎说!”结结巴巴地大晃螓首,差点被没咽下肚的饭团咽死,干呛了几下,圆脸皱成了一团红球,阿涛吓呆了,“我是一个下人耶!大公子怎会那种‘喜欢’我?呵呵,这笑话一点也不好听!”干干地傻笑了几声。     
“哎呀!什么下人下人的?喜欢一个人不会讲什么身份的啦!”     
“对啊,再说,什么笑话?咱们都瞧出来啦,大公子真对你有意思哦,你还遮掩什么?”     
阿涛啊啊了几声,不知该怎样辩解。     
“阿涛,咱们可是好姐妹,你别告诉我谎话,说你不知道,没感觉哦。”身旁的菊花放下饭碗,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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