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gl,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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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gl,女尊)-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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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将那绿色碎末吹入风中,再无其他。
  而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年她将她推入水中后被她痛打一顿的模样。
  谢如画仰起头怯怯说着,我明天给你带绿豆糕好不好你别打了你欺负人。
  她说了什么呢?这大概要用一生来回忆了。
  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了谢如画的绿豆糕,却再也等不到谢如画这个人了。
  回首往事,耳边回荡的却是她们的初见。
  ——我叫谢如画,你可以叫我如画,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啊?你笑一下嘛!
  ——我是宁青蓝。
  ==
  在黑暗的石洞里走了很久,可是宁王城身上血色的味道并没有散去,她直立着腰板,仿佛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莫易紧跟在宁王城身边,因为没有光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渐渐,前方有光的地方越来越清晰,那光并非阳光,比阳光更加璀璨,金芒四射。
  当走近以后,宁王城才发现她们面前那高耸的巨大石壁,阻挡了出去的路。
  石壁似乎都是由金子打造,金光熠熠让人不禁要眯起双眼。
  唯独……
  唯独那六扇门,以及门上那关于佛家的箴言。
  最靠近宁王城她们的第一扇门,或者不应该讲它称之为门,那是生在石窟内的苔藓一点一点堆砌而形成了门的形状,还映出那一抹微小的绿意。很明显,这些苔藓还存活着。
  那门上嵌着一个金色小牌子,用上好白玉在其上镶嵌着一个老字。
  与第一扇门相比,第二扇门就显得很正常了,是用碧玉与金子镶嵌而铸成,其上为金,其下为碧,好不富贵荣华。而这门上那小牌子上也写着一个字,病。
  第三扇门最为奇特,在这扇千年寒冰所做的门内竟然嵌着一棵将死未死的牡丹花,牡丹是糜烂的红,可是根茎已经发黑,极度盛放之后竟然是急速的衰败。千年寒冰冰封了它的死亡,也让它无法逃脱痛苦。门上写着,怨憎会。
  第四扇门是一扇竹门,岁月荣华,将竹子那傲然风骨保留了下来,可是却没有留下它的颜色,枯黄色的竹门上嵌着的小牌子上面是,爱别离。
  第五扇门和第六扇门是紧密相连的,或者说,它们本来就应该是一扇门,巨大的琉璃石在金光映照下华美无双,只是中间那一道明显的劈痕应证了它们的分离,化为两道门。第五扇门上面写着,生。第六扇门上面写着,死。
  “二王爷,这……”纵然之前已经见过了天罗地网的诡异神秘,莫易也不禁在这奇怪的六扇门前哑然。
  宁王城对莫易摇了摇头,倾身上前,站在那第一扇门前,不顾莫易阻止轻轻将那苔藓门上的金色小牌卸了下来。
  “是错误的。”宁王城脚下生风,转眼便将那第五扇门上写着生字的木牌取下,看似随手一掷竟然刚好把那木牌扔入青苔堆砌之门上。“青苔乃这六扇门之中唯一活物,无关岁月枯荣,它都当得起这生字。”
  宁王城一边对着莫易解释,一边又将那第二扇门上的病字卸下,刻有老字的金玉牌被已同样手法嵌入其中。“金玉不死,可是经过岁月早已不再如新,如何不能算作老去。”
  “错误的,是这顺序。原来如此。”莫易恍然大悟道。
  转眼间,第三扇门寒冰门上已经嵌入了病字,而第四扇竹门便相应的是死字。
  “找来如此病牡丹,也确实为难匠人了。竹子虽然已死,但是不得不叹一句风骨犹在。”
  轻轻将第五扇门上已嵌入的爱别离抚摸,宁王城淡笑,“不想这一扇门分为两半,还以为是生死之限,现在才知道,生死之外,竟然是爱别离与那……”
  看着手上拿着的最后一个金玉小牌,怨憎会三个字。轻轻顺着笔画将它描摹,缓缓把这三个字刻入更深的地方,刻骨铭心。
  爱别离,怨憎会,源于爱,却终于恨。
  相互依存,如佛经七苦所言,爱恨本为一体。有多么爱过,那么……就有多么恨着。
  “王爷,时间要紧……”莫易见宁王城的样子,眼底生波,不露声色的提醒道。
  这一次宁王城并不是讲金玉小牌抛入那第六扇门上,而是亲手上前,将那金玉小牌放入凹槽之中,几次犹豫,手指缓缓落下,竟如几个春秋兜转。
  几次不舍,却还是放开了手。隐约中听见了机关发动的咔咔声音。
  在意料之外,那金玉小牌上的字不再是怨憎会而是……
  “求不得。”宁王城转身看着莫易,眼神冰冷如箭。
  仿佛也在意料之中,莫易裂开了嘴巴。笑着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如当日跪拜下的青衣傲慢,衣袖垂落,伴着几扇门同时开启的吱嘎声音,穿着莫易黑衣的林青瓷手里拿了一把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折子扇,轻轻扇起。
  “在下一直在想,二王爷你会在什么时候发难呢?”顺手扬起手中折子扇,几枚暗器从扇风中发出。
  见暗器被宁王城侧身轻松闪过,林青瓷也不太在意。
  林青瓷微微扬起头,嘴角掩不住的轻蔑。“谁都为你,当年林柯为救你而死,如今草桔谢如画也为你丢了命,若不是在下功力太浅,可真是想要为你算上那么一卦。看看你……”
  宁王城流云转步而上,以指为剑,直击林青瓷。
  林青瓷拼尽全力用手中扇子阻挡,一个转身扇子边缘闪出了暗紫色的锋芒,明显是淬了毒的暗器。
  “宁王城,这六扇门都开了,你要走哪一条呢?”依旧是笑,可是嘴角已经有血色的林青瓷道。
  她看着宁王城,眼底带着疯狂的炙热。
  “要知道,这每一条路都百折千回,若是走错,终其一生都在其中跌跌撞撞也未尝不可,佛家七苦,这千回百转的人生路才是这机关最后的厉害之处啊。”
  “于是,……”被宁王城一指点入,嘴角鲜血狂流的林青瓷笑着。显然功力差距太大,林青瓷对上宁王城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单膝跪地,一只手抓着那已经掉落的折子扇不放,抬头看着没有一丝表情的宁王城,“主上的二王爷,你要走哪一条路呢?”
  宁王城没有回答她,只是走上前,左脚看似轻巧不经意的踩上了林青瓷拿着那折子扇的手。
  “走你脚下的这条路。”
  “啊……”林青瓷没有再说什么,痛苦到声音嘶哑。
  血,从林青瓷的手中流出,从第一滴开始。就听见了机关吱呀的声音,那金碧辉煌下的六扇门疯狂的来回开合着,而门上的木牌竟然不知为何开始融化,顺着门缝仿佛早已计划好的那样流入了地面里,本来粗糙的地面竟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你果然知道。”仿佛被宁王城踩烂的左手不存在一样,林青瓷伸出了舌头,以跪拜的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宁王城的脚尖,换来的是宁王城劲力一指。
  “咳咳,……佛家七苦,爱别离换来的是求不得,相生相克也正是求不得。而这怨憎会,便是怨憎汇聚啊。”一边咳血,林青瓷一边说着,仿佛她的声音也带上了血腥的气息。
  伴随着越来越透明的地面,林青瓷眼底的狂热越来越明显。“佛家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最后哪里不还是怨恨,最后剩下的也只有无尽汇聚的怨恨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王城,看清楚,这就是七苦门的最后一道。”
  透明的地面,无论多少鲜血滴落,最后都融成透明的色彩,而门的那头,有人满身伤痕被横绑之上。
  曾经相见,她水色衣袖,大朵牡丹娇媚。
  她说,她来得太迟了。恰如她的名字。
  而这一刻,宁王城宁愿她如她的名字。来得很迟。离得很远。
  南宫迟。
  墨袍的南宫被横挂于七苦门上,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
  连墨袍上的竹子,也被血污染成一片片,这摇曳在卸刃岛上的竹篁是不是快要失去了风骨,掩去风华。
  横挂七苦门之上,若是想要开门那便要……
  林青瓷看着宁王城,双眼赤红,“亲爱的二王爷,让我看看,你到底愿意为这天下,牺牲多少姓命?”
  用另一只完好的手递上那机关打开的折子扇,暗紫色的利刃仿佛穿心而过。
  若是要开门,那南宫迟的双腿,定然是不能再要了。
  佛家七苦,愿君莫觉。
  宁王城毫无犹豫,拿起了林青瓷的折子扇,举起,扇落生风。
  倒下的是已经被割断头颅的林青瓷,她双眼凸起,疯狂毕现。她喷洒出的鲜血却全部都没入七苦门,半滴不留。
  对着脚下的七苦门,宁王城再次举起有着暗紫色利刃的扇子。
  佛家七苦,怨憎会到底是不是最后的归宿?
  


☆、题为奈何

  很多年以后,南宫迟都会回想起那个瞬间。
  明明体力已经耗尽,明明身上的血好像已经流干,明明双眼早已无力睁开,明明血痂已经遮蔽住了视线,却依然那么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瞬间,手起扇落的宁王城。
  就像一只紫色的蝴蝶飞过一样,只是泛起的波纹不再是花间叶下,而是自己的双腿脱离了身体的刻骨铭心。
  南宫迟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宁王城,这个半张脸都是图腾的她陌生的宁王城,宁王城就抱住了她。
  像抽风一样的南宫迟竟然伸出手想要把自己的脸涂抹的干净一点,不要让宁王城看到那些血和泪的肮脏。
  “不要看我,我是不是很丑啊?”南宫迟知道自己在哭泣,为什么哭泣呢?也许是双腿,也许更是其他的什么……
  宁王城一双眼眸寂静无声,却好像千言万语。她快速的点下南宫迟身上的穴道,因为颤抖而说不出话来。
  在南宫迟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宁王城却小心翼翼的附□来,用脸轻轻的蹭着南宫迟那布满了血痂的脸,用最虔诚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及……深深的无力。
  身为二王爷,妄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可以控制一切的宁王城……
  骄傲得连跪拜都要挺直了脊梁的宁王城……
  如今像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难过得弯下了身,轻轻的把自己的脸靠在南宫身上,像野兽一样的取暖,却又拥有人类特有的温柔。
  那张分辨不出美丑的面孔此刻在南宫迟面前让南宫迟觉得异常心安。
  如果,当初我们早点相遇……
  如果爱情不是一场野心的博弈……
  也许……
  正当南宫迟想着的时候,却觉得脸颊划过一丝火热。
  因为受伤太严重而没有办法用手指去承接,但是透过脸颊那一丝火热也能够蜿蜒而下,直抵心间,把南宫迟灼烧。
  那是宁王城的眼泪。
  记得那次潇湘相遇,她的泪如千年寒冰,是为了那个红衣人。
  而如今,这烈火般触感的泪,是不是也算为那一抹摇曳的竹篁而流。
  讽刺的像那一副至今仍然挂在南宫迟书房的无名画,亲笔画下也亦不过是成为了一幅背景。
  就像一只飞过的蝴蝶一样,南宫迟感觉那眼泪也贴着宁王城的脸颊,以她脸上图腾为花间叶下,却终究到不了花好月圆。
  剩下的不过是已经空空的两条腿,血肉模糊。
  “南宫……”终于不再颤抖,宁王城开了口。
  边说着边轻轻的把南宫迟放下,将衣服撕扯出几块,小心翼翼的为南宫迟包扎。又在不远处将已经与主人脱离的双腿轻轻放在南宫迟身边。
  “南宫,……我要走了。”宁王城想要再次触摸南宫迟的脸却又放弃了。
  “你放心,我会叫我的人过来救你,她们当中有医术并不逊于我的人,可以将你双腿完璧归赵。”
  说着宁王城将耳朵上一枚小小耳环取下来,放在地上来回摩擦,直到耳环生热产生了反应,宁王城以内力将其抛入空中,一直褐色大鸟将它衔入口中,急速飞向空中。
  “那是烽火引,这鸟常年被喂食火药,而最爱吃的就是经过摩擦会产生火花的朱罗果实,一旦她闻到香味而来吃下朱罗果实,就会……”
  宁王城的话还没有说完,急速飞空的褐色烽火引就迫不及待的应证了它的名字,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因为常年喂食火药,所以烽火引此刻就如同信号弹一般,霎时空中一片红光,宛如白日烟花,红如牡丹绽放。
  “宁……王……城……”被放在地上的南宫迟声音微不可闻。
  宁王城却点头示意,“南宫,若我有命回来,定来还你。”
  宁王城抬头望,望那稍纵即逝的信号弹,想要把它当成旧日的烟花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林柯……
  草桔……
  谢如画……
  南宫迟……
  那些旧日里的容颜,都成为这一条路血与泪的基石,那些性命换来的亦不过是你我之间的角逐。
  而虞倾城,你要的,我守的,亦不过是这天下二字。
  “王……城……”地上的南宫迟依然在唤着那个名字,而名字的主人却早已不知踪影。
  仅剩下空中烽火引还在爆炸,宛若一场盛世烟花。
  ==
  铜镜中的男子眉目如画,一只手颤抖着拿着梳篦为他如雪长发轻轻梳理。
  而那只手的主人,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发,颤抖着不让手中梳篦滑下,眉眼里已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皇上,足够了。”男子的手轻轻抚上身后的宁初愿。
  却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宁初愿哑然一惊,那梳篦顺着手掉落在地上,明明铺上了毯子,却依然断成了两节。
  见到断裂的梳篦,宁初愿颤抖得更加厉害,白发男子轻轻的拥住她。
  宁初愿头靠在白发男子肩膀上,声音沙哑,“蒹葭……宫里面全乱了,你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死的死,散的散,甚至连宰相谢长歌都叛变了,今夜……”
  宁初愿缩了缩,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甚至已经不敢想那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今夜过后,江山就要……”
  宁初愿说不出口,她忽然推开了蒹葭,看着自己身上那象征帝王紫气东来的凤袍,甚至觉得上面的凤凰都是扭曲的。
  好像发了狂一样,宁初愿开始疯狂的砸四周的东西,甚至蒹葭也被她推到在地,可是因为多日的心力交瘁,宁初愿也因此而跪坐在地,她头发凌乱,衣衫大开,全无帝王的样子。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宁初愿想着。
  “蒹葭……”宁初愿终于收敛心神,站起了身将蒹葭也扶了起来。
  宁初愿握住蒹葭的手,轻轻的笑了。
  “蒹葭,你愿与我共死吗?”
  白衣男子愣愣地看着宁初愿,这个为自己倾尽一切的女人,不自觉的狠狠的点了点头。
  宫门忽然大开,光射入殿内。
  “谁说你要死?”
  来者半脸暗夜娓花图腾,衣衫褴褛却风骨依然。
  “二王爷?”蒹葭看呆了,此刻忽然觉得这人鬼莫辨的宁王城犹如神祗。
  ==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将信鸽抛出,有些慌张的将密函打开,见到上面传来的消息得意的神色在脸上稍纵即逝。
  几步上前,对着那狐裘大帐中饮茶的绝色女子,依然一身黑衣的若璃露出向往之色,“主上,宁王城放出了烽火引去救了南宫迟,……”
  虞倾城很显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
  “恭喜主上。”站在一边的谢长歌披着灰色斗篷,却并不遮掩自己身为南唐当朝宰相却叛变的事实。
  而事实上,这在民众眼里不过是一次清君侧的行动,发动者是名动天下深得民心的二王爷,宰相谢长歌亦不过是看不过当今圣上的荒淫无道,才为民请命串通护城卫大开皇城罢了。
  “何喜之有?”虞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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