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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个模特儿！”严卫波心里又赞叹了一句，突然觉得盯着罗红燕的时间长了些，一丝愧疚、唐突和尴尬的感觉涌上心头，赶紧笑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向电视。
“严哥……”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罗红燕突然坐了过来，紧紧地靠在严卫波的怀里，双手轻轻地抱住了他，一对明眸满含着多情的秋水，无限柔情地盯着严卫波的眼睛。喃喃低语地说：“严哥，说句心里话，你不会嫌弃我吧？如果你嫌弃我，你就说一声。如果你不嫌弃，你就抱抱我……”
严卫波感到突然，吃惊而忐忑不安！
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罗红燕呆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她的青春活力和朝气，感受到了她那颗心充满渴望的跳动，还有那急促的呼吸以及浑身散发着洗发液的香气，一头秀发抵近了严卫波的脸庞，燎得他鼻子痒痒的。严卫波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真想伸出手来摸摸那头乌黑瀑布式的长发，摸摸那张美丽动人的瓜子脸，抱抱她，再亲亲她，很想很想那个一下……然而严卫波却像一个木头人似地没有动，浑身颤抖着。尽管他也很想很想，但他感到不能就这么轻率地对待她，这么快地作出自己的反应。“要冷静，容我再仔细好好考虑一下。” 严卫波心里想了想，再也不敢直视罗红燕，只好将双眼移向别处，低声说道：“燕子，好妹妹，你是一个好人。我从心里真诚地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严哥……在我心里，没有再比你更好的人了。严哥……我只喜欢你。” 罗红燕闭着双眼，轻声地呢喃着。
“燕子，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仔细想一想行吗？” 严卫波说完突然站了起来。
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严卫波拥抱和亲吻的罗红燕，恍惚间见严卫波已离开了自己，一张脸羞得通红，她睁开眼睛，略感失望和愠怒地盯着严卫波的背影。
“严哥，你不要为难自己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嫌弃我，凡正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嫁另外一个男人了！”
罗红燕陡地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坤包，头也不回直朝门外走去，片刻，客厅的防盗门只听得嘭地一声被关上了。
罗红燕摔门而去，严卫波心里感到非常难受。楞怔了片刻，终于坐了下来，百感交集中他又看起了电视。电视根本看不进去，眼前总是晃动罗红叶亲切和善的笑容和罗红燕怨艾的眼神……严卫波关了电视，走进卧室，站在妻子的遗像前发着呆。
“红叶啊红叶，我的好妻子，你为什么要那么早地离开我啊？留下我一人好为难啊！红叶，燕子生气了，她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红叶仍是祥和地微笑着，不作任何回答。
严卫波心里非常痛苦，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妹妹罗红燕。又沉默了一会儿，严卫波坐在书桌前开了台灯，拿出钢笔和稿纸，开始向罗红燕倾诉着自己的心迹。
燕子：你好！你生气地走了，我感到非常难过。思来想去，我无法将我的心里话当面向你表白。只好借助这十六开的稿笺纸来诉说一下心里的苦衷。
你和你姐是一对好姐妹，都是我严卫波至亲至爱的人。我只所以感到心里苦，是因为我深深地感到，我与你姐结婚这二十多年，我很对不起她。二十多年的军人生涯，我们没有能够在一起，一年一次的休假，我又为这个家承担了多少责任？我和你姐刚结婚时，你年幼上学，后来我们又有了小康，我让你姐吃了太多的苦。转业回来后，我整天忙于工作，扪心自问，对你姐又究竟给予了多少关怀和抚爱？我这一辈子确确实实对不起她，亏欠她太多太多！
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和你姐姐生活在一起，我们是看着你长大成人的。你很美，美得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碧玉。我喜欢你，爱你，但这喜欢和爱，只是一个兄长对心爱的妹妹的纯洁无私和真诚无邪的爱啊！美丽的红燕，愿你的人生如诗如画，快乐幸福！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但作为兄长的我，不知道今生能不能让你达到这样一个人生的境界？这一生，我已有愧于你姐姐，虽然你姐姐生前有交待，但我仍担心我不能照顾好你，又有愧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找一个比我好比我强的人。
你姐临终前交待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呵护你，作为哥哥，我何偿不想让你幸福和快乐？但我只是一个工作狂，粗心大意，又不会心痛人。我实在担心害怕，担心和害怕是，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你姐姐生前的遭遇会在你的身上重新发生……还有小康，小康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我都不得而知。所以，你要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生想想。你也要权衡再三，仔细地琢磨一下，想清楚了再作决定也不迟……
严卫波落了款，将信装进信封，然后又在信封上写上地址和姓名，封上口贴了邮票装入提包，心里这才感到轻松了一些。
第二早上，严卫波发出了那封信。
好像时间已经凝固，严卫波的那封信也已石入大海。十多天了，罗红燕既没有回信也设有来电话，更不要说再来看严卫波，就好像姐姐曾拥有的这个家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罗红燕心里既感到高兴和欣慰，又感到非常痛苦。高兴和欣慰的是，严哥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自己，爱燕子，也没有忘记姐姐的嘱托。痛苦的是自己与严哥有着同样的犹豫、彷徨，有着同样的痛苦。
罗红燕与罗红叶性格相似也有迥异。相似在于两人都温柔，善解人意，不同之处，在于罗红叶属于小家碧玉型，文静谦和，趋于内向；而罗红燕则属大家闺秀，热情大方，趋于外向。而此时，在与严卫波的感情问题上，罗红燕则又变得沉静和小心翼翼起来。
收到严卫波的来信后，罗红燕确实冷静地想了想，严卫波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其他的事暂且不论，自己是小康的小姨，虽然十多年来姨侄俩的感情不错，一旦真要变姨娘为其母，小康究竟有没有什么想法？他的感受到底如何？确实不得不郑重而认真地考虑一下。人人都说后母难当，现实生活里就不乏其例。虽说小康从小就和自己生活在一起，非常亲和。但这种姨侄的关系，一旦真要变成母子关系，从情感上他能转化吗？
自己是爱严卫波，但这种兄妹关系，一旦真要变成夫妻关系，从情感上能够那么顺利而没有丝毫的障碍吗？妹妹为姐姐填房，历史上是曾有过不少先例，但自己真要这么做，别人又怎样看待这件事呢？会不会招致一些社会的非议和风言风语呢？俗话说，人言可畏，现实生活里真是比比皆是。自从姐姐去世后，自己只所以马上搬出去，不愿意和严卫波住在一起，就是为了堵住人们可能出现的闲言碎语。还有，严卫波工作那么忙，忙得很少顾家，自己能够像姐姐那样忍苦负重，毫无任何怨言，无私地为他奉献那么多的关爱和体贴吗？自己究竟能不能够也像姐姐那样，能为这个家庭担当起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呢？
罗红燕犹豫，彷徨，心里没个底。
姐姐呀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早地离开我们？给妹妹留下这样大的一个人生难题！姐姐呀姐姐，你生前将严哥和小康托付给我，我又该怎么办？
罗红燕不断地发问，苦恼着。
严哥，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转，能够重新回到我的少年时代，并且永远停止在那个快乐的岁月！我曾亲眼目睹过你和姐姐的恩爱。虽然你们不常在一起，但你们在一起时却是那么的亲热和体贴。我羡慕你们，甚至有点嫉妒姐姐。
冷静了几天，罗红燕又开始忙碌起来，虽然没有和严卫波住在一起，但她还是任劳任怨地尽起了一个准妻子的责任，隔三隔四还是不断地朝姐姐家里跑，冰箱里塞得满满的，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严卫波换下的衣服洗了，晒干了，又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里。有什么法子？严卫波太忙，又不会照料自己。姐姐不在了，自己不关心他，谁能关心他？
第031章 难吃的那顿饭
严卫波发出写给罗红燕的那封信后，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思考自己的儿女情长了。
年检验证工作已过了六月的时限，但部分电台用户却迟迟未来参加年审。按照年度工作安排，对各建筑工地、各大商场和酒店使用对讲机的检查工作，也已进入了实施阶段。按照分工：牛建国带李小兰上门督办电台年审，严卫波则和孙志发负责对讲机的清理整顿。为了加快对讲机清理整顿的工作进度，严卫波将执法队分成两个检查组，每组三人。孙志发带一个组负责商场和酒店，自己带一个组负责建筑工地。牛建国工作进展顺利，十天后也投入了对讲机的清理整顿工作。对讲机的清理整顿虽然工作量大，比较麻烦，跑起来很累，但未发生矛盾，严卫波还是感到舒心。在这期间，他又遇到了一件令他感到比较头痛的事。
头痛的事不在手头的工作，却在人际关系上。
严卫波在通信团当副团长时，司令部有个有个名叫冉布青的副参谋长，也是东阳人，转业后在新成立的网通公司当副总。网通公司暂时还没有开通无线电业务，平时与严卫波没有工作联系。这一天，冉布青突然找到严卫波要请他吃饭，说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团的战友，转业又在一地，还是要经常勾兑一下感情。严卫波觉得事有蹊跷：转业两年了两人从来没有往来，怎么想到要请自己吃饭？怕不会有其它别的什么事吧。严卫波推了两次没有推脱，只好带着牛建国一起参加了应酬。
宴席非常豪华，地点选在五星级东华大酒店，海鲜厅，一个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大套间。参加宴会的人不多，就五个人：网通公司的徐总经理、冉布青，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财政部女经理，姓赫。这边只有严卫波、牛建国两个人。说宴会豪华还不仅在于它的档次，严卫波和牛建国一走进豪华大套间，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了几盒软装的中华牌香烟，还有两瓶精装五粮液，餐桌上的一套餐具也是金壁辉煌，耀眼夺目。
冉布青见严卫波和牛建国走了进来，马上起身作了介绍。双方客套地问候几句，徐总一个眼色，冉布青又从赫经理手里接过两个信封，硬要往严卫波、牛建国的衣兜里塞。两人使劲地推让着，始终不收信封，徐总见状笑了，说：“老布，那就等一会儿吧。” 冉布青只好收起了信封。
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面带微笑，一边上着菜，一边对菜品作了非常详细的介绍。然后一伸纤纤玉手，说：“先生请慢用！”
望着满桌精制的海鲜菜肴，严卫波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牛建国问：“徐总，你这一桌菜恐怕要花几千块吧？”
徐总说：“几个朋友初次见面，还算个什么经济帐呢？”
严卫波说：“太破费了。”
徐总说：“没什么，请都请不来呢。机会难得。”
严卫波说：“既然是朋友到一起，吃个便饭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奢华，菜也点得太多了。”
服务员已斟了酒，徐总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说：“今天我们网通公司终于请到了东阳市空中卫士的两个头子，机会非常珍贵。我们衷心感谢市无管处过去的热情关怀和帮助，还希望贵处今后对我们这个刚刚成立的网通公司，继续多多给于关照和扶持。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徐总说完一仰而尽。
酒杯不大，五个人都饮尽了杯中酒。
“来，严处长，牛处长，大家快吃菜，先填个肚子，酒慢慢喝。” 冉布青满脸堆笑，手举筷子晃了一下。
席间，那位年轻漂亮的财务部赫经理，坐在严卫波和牛建国中间，满面笑容，不停地为两人夹着菜肴，非常殷勤。这个赫经理不但有个滚圆性感的“翘屁股”，而且还有一张撩人情趣的小巧的“骚嘴巴”，非常大方，不断地插浑打科，讲着笑话。牛建国喜欢“翘屁股”和“骚嘴巴”的女人，今天碰巧遇到了，自然如鱼得水，与赫经理顿时打得火热，你来一段浑的，我来一段素的，真逗得满堂大笑。
男女来搭配，说话不嫌累；逢场来作戏，遇人能见机；口说心不乱，葱苗伴大蒜—；—；这就是牛建国的真本色。
“徐总今天请我们吃饭，恐怕还有别的事吧？”酒过三巡，气氛融洽，但严卫波仍然没有忘记心中的疑惑。
徐总说：“是有一件小事，想当面咨询一下两位处长。”
严卫波问：“什么事？请徐总直说。”
徐总说：“我们网通公司根据通信市场发展的需要，也想开通无线电通信业务，参加移动通信市场竞争。这还得依靠市无管处的大力支持。”
牛建国说：“你们网通公司也想开通无线电通信业务，参加移动通信市场竞争，那好哇！我们一定给予支持。”
冉布青喜形于色地说：“徐总说了，我们网通公司的移动通信业务如果开通了，就送你们处包括两位处长的夫人，每人一个手机，两位处长送最好的机型，免交话费。”
牛建国说：“那我们就代表全体职工，谢谢两位老总了。”
严卫波说：“先不要说送手机的事。我想问问徐总和冉总，你们网通公司需要我们市无线电管理处办些什么事？”
徐总说：“我们想要申请一条频率。”
严卫波问：“哪一段的频率？”
冉布青说：“450兆段的。”
牛建国说：“450兆段的不行。”
徐总问：“450兆段的为什么不行？”
严卫波说：“最近国家已下发了正式通知，这段频率拟调整改作他用，下面不能指配。”
冉布青说：“据我们了解，省内已有两个市的无线电管理部门，都已将这段频率批给我们网通公司了。”
牛建国说：“批了的也可能要收回来。”
冉布青说：“老严，我们都是老战友了，我就直人说直话。既然别的市敢批，你就敢批。怕什么？到时候实在要收回，大家就都收回，不就得了，我们也不会让你们为难嘛。”
严卫波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也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关键是450兆段的频率，国家已有明文规定不准再批。要是能批，我们绝对不会卡你们。就退一万步说，现在我们批给你们，你们基站建了，开通运行了，到时要收回怎么办？恐怕你们的损失就太大了，责任谁负？”
冉布青说：“真要那样，损失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公司负，与市无管处完全无关。”
“老战友，那又何必呢？明明知道将来要受损失，何必现在又非要去做呢？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了一道手续吗？” 严卫波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了一句粗话。
几个人都笑了，严卫波自觉尴尬，也笑了一下。
牛建国说：“其他兆段的频率行不行？”
徐总说：：“其他兆段的不行，我们只要450兆段的。”
严卫波说：“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冉布青说：“这事就先说到这里吧，来，老严，我们老战友好久难得在一起了，我们先喝酒，下来再商量商量。”
气氛变得稍为活跃了一点，但严卫波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沉闷，他端起杯子，又苦笑了一下：这顿酒实在不好喝！
饭后，徐总邀请严卫波和牛建国去喝茶做保健，两人婉言谢绝。冉布青建议去歌城放松一下，那位漂亮的财务部女经理也在一旁热情地耸容着：“去嘛！我陪两位处长跳跳舞。” 严卫波和牛建国依然婉言谢绝。
第二天上午，钟典秘书长找到严卫波，要求对网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