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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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本善-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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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通海点头:“对,现在上面有老伍给我出谋划策,下面有史大保、魏树章、裴三喜和原来的帮中兄弟们支持,我的帮主做的滋润着呢。”
“来,祝贺你们,小弟敬你们一碗。”陆一鸣站起来,端起酒碗一干而尽。
“好,干。”鲁通海和伍洪举也一干而尽。
钱氏兄弟也端起酒碗站起来,“鲁大哥、伍二哥,我们兄弟也敬你一碗。”与他们对饮一碗。
吁——,钱阿三长舒一口气,“妈呀,真过瘾啊。”
伍洪举笑问:“看你馋那样,好像八辈子没有喝酒了。”
“可不是。”钱阿三诉苦道,“沈兄弟每顿给我们规定三个菜,不给酒喝,苦啊。”
“我看这样。” 鲁通海说道:“你们兄弟跟我到运河帮里,我保证你们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这个吗——”钱阿三笑道:“鲁大哥,我们兄弟在上海习惯了,故土难离,故土难离啊。”
大家说笑一阵,鲁通海说:“一鸣兄弟,你在上海有没有头绪,能给我们搞一些枪和弹药。现在不像以前,没有这些家伙,镇不住事啊。”
陆一鸣想想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便说道:“鲁大哥,目前我还没有门路,不过以后我给你多留心,你要什么样的,多少啊?”
“什么样都行,多多益善。” 鲁通海说:“我们从川军那里溜出来的时候,带回来几支长枪,可帮了不少忙了。宝应城的李大善人不买我们的帐,我们半夜把他的庄园围起来,他一开始还庄门紧闭,站在城墙上十分嚣张,被我一枪打下一个壮丁,这才乖乖的把帮费交过来。”
一席话说的陆一鸣十分神往,他说道:“鲁大哥,等我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到你们那里小住一些日子,体会你们的帮中生活。”
“好啊,你一定要来。” 鲁通海爽朗的大笑;“来,我们再干一碗!”
伍洪举关心的问:“一鸣,这边有没有什么难处,老哥有没有帮上忙的地方?”
陆一鸣想起一件事情:“便说,伍二哥,这样一件东西,你看有没有办法做出来。”他把具体的用途告诉了他。
伍洪举一听笑了,“我手中正有这样一件玩意,是我无意中得来的,是小日本生产的。”
“是吗,太好了。”陆一鸣高兴的叫道。
“这样吧,钱家两兄弟跟我们一起回去,把它带过来。” 伍洪举说道。
※   ※    ※
上午9点半,法华路88号,张啸林的情妇黄丽刚刚起床,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打扮自己,中午如果没有饭局,张啸林一般会到这里吃午饭,下午,老规矩,黄金荣和杜月笙按时来打牌,因此她等会还要带厨子上街采购,下午做几样精致的点心给他们吃,这两年来,她除了美丽的外貌,还有就是这样紧紧抓住张啸林的心,让自己成为张啸林众多女人中最受宠的一个。
“咚咚。”两下敲门声,佣人吴妈进来,恭敬的说:“太太,有位小姐要见你,她说是你的朋友,姓方。”这里,佣人们必须称黄丽为太太。
“蝶心?” 黄丽惊奇的问:“快请她进来。” 黄丽和方蝶心一起进张啸林手下的公司,两人十分要好,后来,张啸林见黄丽美貌出众,小嘴又甜,便把她收着情妇,两人联络就少了许多。
方蝶心拎着包裹进来,两人相见不由相拥在一起,许久,黄丽仔细的打量着方蝶心,啊呀,现在人憔悴了许多,脸色又黄又没有光泽,便问:“蝶心,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初,你可是比我还漂亮啊。”
方蝶心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轮船公司的阎东平把公司的营业款突然盗走了七十多万,老板十分生气,询问的时候,阎东平突然死了,这笔钱没有了下落,老板一气之下,把我卖到了迎春楼。”
“啊?张啸林怎么能这样。” 黄丽问道:“后来呢?”
“一个姓邵的小公务员把我赎出去了,本来我也认命了,准备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可是他在农村的老婆又来上海了,天天打骂怄气。” 方蝶心低声道:“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
黄丽也叹了口气,“苦命啊,你有什么打算?”
方蝶心抬起头,期盼的眼光:“黄丽,那钱是阎东平弄走的,和我没有关系的,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和老板说说,让我回来上班吧,扫厕所也行。”
黄丽点头,说道:“行,他来的时候,我一定和他说说。”
方蝶心取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只精美的盒子,上面雕刻着几支樱花,“黄丽,这是老邵从日本人那里弄来的麻将,宝贝似的藏在箱子底下,我把它送给老板用。”
老板什么麻将没有用过?黄丽表面还是笑眯眯的说:“好的,我留下转交给老板。”
方蝶心方佛看出黄丽的内心,神秘的说:“你不知道,这麻将神气着呢。”她打开麻将盒。里面除了一副麻将,还有两幅眼镜,一副男式,一副女式。
方蝶心取出女式眼镜,递给黄丽,“你带上它,再看看麻将。”
黄丽疑惑的带上眼镜,再一看麻将,啊呀,原来背面向上的麻将竟然清清楚楚的看见上面的牌面,二条,一筒,白皮。
她取下眼镜,看见的还是象牙做的背面,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她取出一张牌,翻过来果然是白皮。
“咦,这东西太好玩了。”黄丽十分惊奇,“这要是和别人打牌,净赢不会输了。”
第三十八章 这个人心狠手辣
    方蝶心又和黄丽拉了几句家常,就告辞回去,黄丽把她送下楼,再三说:“你放心,老板来的时候,我一定求他让你回来。”
中午,张啸林如往常一样过来后,吃过午饭,黄丽伺候他上楼小睡,有心给他个惊喜,便到悄悄到牌室将麻将掉了包。
下午两点钟,几个老牌友又凑到一起,依然是黄、杜、张三大亨加上冯敬尧,四个人围在一起,码好牌,各人抓牌,在自己面前放好。
杜月笙眼尖,看见张啸林换了一副新的眼镜,便问道:“张老兄,换了新眼镜嘛。”
张啸林一边研究自己手中的牌一边嘟哝到:“大概黄丽给我换的,人老了眼睛都老花,不向你年轻人啊。”
杜月笙笑道:“你老哥又在卖老了,你看看你的几房姨太太,要说年轻,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啊。”
四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这四个人中,黄金荣最大,杜月笙最小,张啸林和黄金荣、冯敬尧都用上了老花镜了。
杜月笙说道:“眼睛片还是水晶的好,它养眼啊,过两天我有个手下要到苏北东海县城去办事,那里的水晶质量没的说,我让他选几个顶级的带回来,让眼镜店给我们几个每人磨制一副好镜片。”
“好啊。” 冯敬尧说道:“杜老弟,我这里先谢谢了。红中。”他拍出一张牌,“咦,老张,这付牌不错,摸在手里舒服。”
张啸林整理好自己的牌,向对方看去,突然,发现自己清清楚楚的看见黄金荣的牌面,一张西风、一副白皮、一万、两个三万……,再向左右一看,竟然也看见他们的牌面。
“咦——”他惊奇的叫了一声。
黄金荣打出一张西风。问道:“怎么啦?”
“没……没什么?”张啸林道。
“他定是快成牌了。” 冯敬尧道。
张啸林心中暗暗惊喜,以为上天保佑自己,心想,以前我打牌老输,该今天也要轮到我赢了。
整个下午,是张啸林一人赢,三个人输,杜月笙依旧面色平和,冯敬尧间或嘀咕几句,“今天的手气怎么这么背啊。”黄金荣则咕咕哝哝,不住口的低声咒骂自己的手气。
张啸林则暗暗得意,满面春风,打了一圈下来,他赢了一千多块,吴妈端上点心,是酒酿元宵加黄桥烧饼。
吃个点心以后,继续打牌,依然是张啸林赢,而且他有如神助,只有一张在外面的牌,他也敢听牌。
打牌间隙,张啸林和冯敬尧出去方便,杜月笙取过张啸林放在桌子上面的眼镜戴上,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他摘下眼镜交给黄金荣,“你戴上看看。”
黄金荣满肚子不高兴,摇头道:“我戴它干什么?”
“你戴上就知道了。”杜月笙坚持道。
黄金荣接过戴上,“怎么了,不就是眼镜嘛,有什么稀奇,啊——”他看见桌面上每个麻将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摘下眼镜,黄金荣气愤的说:“什么东西,不就是打个牌嘛,用得着这样算计。”将眼镜重重摔向桌面。
杜月笙连忙接过眼镜,将它放回原处,对黄金荣说:“黄老板,这里有外人在场,你要耐住性子,不要让人笑话。”他指的是冯敬尧。
张啸林和冯敬尧回到桌面上,冯敬尧首先发现黄金荣脸色不对,关心的问:“黄老板,怎么啦?”
杜月笙接口道:“他坐时间长了,刚刚站起来头有点晕。”他知道黄金荣脾气火爆,怕过一会忍耐不住发作起来,便说道:“黄老板,我看今天就算了吧,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说着,上前搀扶黄金荣。
黄金荣慢慢站起来,也不和张啸林打招呼,在杜月笙搀扶下,下楼离开。
他们刚走,黄丽就跳到张啸林面前,笑着问道:“怎么样,今天的麻将肯定是大赢特赢啦。”
张啸林笑道:“今天的麻将打得真开心啊,老头输的头晕病都发作了。”他见黄丽有深意的笑容,问道:“这是你搞的?”
“当然了。” 黄丽说道:“这是我特地请人从日本买回来的,全中国只有我们这一副。你说,黄丽好不好?”
“好!”张啸林说道:“明天叫他们再送一万元给你用。”
路上,冯敬尧的坐车早已跑的不见影子,杜月笙的汽车跟在黄金荣的车子后面,两部车向会开去,突然,前面黄金荣的轿车停下,杜月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停在路边。
黄金荣的一个保镖一路小跑过来说:“杜先生,老板请您过去坐他的车。”
杜月笙过去,坐在黄金荣的身边,轿车慢慢开动,良久,黄金荣叹了口气,对杜月笙说:“月笙啊,张啸林这个人你要留神,他心术不正啊。”
杜月笙笑道:“您还为刚刚的麻将事情生气啊?”
黄金荣摇摇头说:“从小事情上,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品德,这个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以后走上邪路,毁了我们青帮。”
杜月笙说:“张啸林和我们一起打拼的几十年,不会吧?”
“月笙,你比我精明许多,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他以后还会有危害帮里面的事情做出来。” 黄金荣说,“我老了,已经没有精力多问事了,以后帮里面的事情,你要多问,不能交给他。” 
轿车开到黄金荣的府门口。杜月笙问:“您看,明天的牌局?”
黄金荣道:“明天我会让人通知你和张啸林,我头晕未好,牌局暂时取消。还有一件事情,我们从德国购买的500枝卡宾枪和5万发子弹,也是张啸林经手的吧?”
杜月笙点头:“对,一直都是他和德国买办洽谈购买的,听说这几天船要靠码头了。”
“这批枪支购买不容易,是委员长看在你我的老面子上才同意国防部把指标拨给我们一部分,你要密切注意,不能出意外,月笙,500枝卡宾枪要是落在坏人手中,你我都有麻烦了。”黄金荣嘱咐道。
第三十九章 卡宾枪的下落
    这几天黄金荣生病在家里休养,张啸林也觉察出点什么,但是,人家没有说,自己也不好把这件事情捅破,说不定也真是生病了,他毕竟是快到70的人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有事没事就和杜月笙在一起,注意观察他的神色,可杜月笙总是笑眯眯的,讲话和平常一样四平八稳。
这天晚上,张啸林非要拉着杜月笙到大世界看绍兴戏班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杜月笙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张啸林硬拉,就一起过来了。
梁小凤扮演的祝英台刚上台一亮相,张啸林登时来了精神,满脸放光,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大声喝采。
这梁小凤演的也是精彩,今年才十七岁,模样漂亮不说,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再加上那柔软灵动的细腰,台下的男人们登时一大半就失魂落魄的了。
杜月笙侧眼看着张啸林如痴如醉的眼神,不由暗暗好笑,微微摇摇头。
《梁山伯与祝英台》演到末尾,正到高潮之处,突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向他们包厢跑过来,杜月笙认识他是张啸林的家丁头目叫张小四,张小四太慌张了,顾不上和杜月笙打招呼,贴在张啸林的耳朵上说了几句,张啸林正在专心看梁小凤的表演,一时没有听清,不耐烦的说:“你大声点,再说一遍。”
张海龙稍微放大了一些声音,杜月笙依稀听到:枪、蒙面人、开走了几个词。突然,张啸林狂吼一声,一脚把张小四蹬倒在地上,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老子要你何用!”从腰里掏出手枪,就要对着他开枪,吓得周围观众纷纷惊叫躲避。
杜月笙急忙上前劝阻,他夺下张啸林手中的枪:“啸林,你干什么,这里是戏院,你把大伙都吓坏了。”
张啸林气急败坏的道:“你问问他!问问他!他押送的东西那里去了,那500枝卡……”
杜月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口,说道:“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看看张啸林的随从还站在那里发愣,便厉声说:“还不快点带你们老板走!”眼睛一瞪,露出逼人的光芒。
张啸林的随从吓了一跳,没想到一贯和和气气的杜先生发起脾气来那么厉害,急忙架着张啸林离开。
转瞬之间,张啸林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便推开随从,说道:“我自己能走,快,到码头!”
这个码头位于黄浦江下游,是青帮自己的码头,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青帮的一些不正当的生意,都是在这里上下货。
月光下,一艘货轮孤伶伶的靠在码头上面,十多个张啸林的手下垂头丧气的立在岸边。
杜月笙和张啸林的轿车疾驰到岸边,嘎吱一个刹车,停在码头上,杜月笙和张啸林先后下车,张啸林压住火,问道:“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海龙,你说。”
张海龙是张啸林打手的头目,自从孙宝祥残废以后,他便是张啸林的得力干将了。
他小声说道,“我们的船从停在海里的军舰上面把枪弹卸下来后,就立即向回开。一开始很顺利,开进黄浦江以后,不知什么时候,船上突然冒出出现七八个大汉,他们脸上蒙着黑布,武艺高强,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接着,靠过来一条船,上来几十个人,把枪支弹药全部搬走那条船上开走了,我们被捆住,动单不得,船顺流飘下去,后来公司的客轮经过,船老大认识我们的船,这才靠过来,把我们救了。”
“他们有些什么特征吗?”杜月笙问道。
张海龙道:“领头的两个人个子很高,一个很胖,一个不胖。那胖子说了两句话,是扬州口音,另一个人说的是北平官话,还有——”
张啸林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那个人骂了一句:八格!还对大胖子说了许多日本话,我们听不懂。那个胖子对那人很尊敬,看样个头儿。” 张海龙说道。
“日本人?”张啸林吸了一口冷气。
※     ※     ※
午夜。
“啪!”黄金荣猛拍桌子,茶杯里的水被振动的溅了出来。“日本人?那里冒出来的日本人,他们编故事的水平也太差了吧!张啸林手下有人死伤吗?”
杜月笙摇摇头:“没有听说。”
“张啸林他究竟想干什么?”黄金荣冷笑道,他停了一停,又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杜月笙说道:“我们把手中的所有船只都派出去了,务必查出那条船的下落。”
黄金荣摇摇头,“你们可能要白忙一场了,预先设计好的东西,哪能那么轻易的被你发现。”
杜月笙笑笑道:“不管如何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老板,我想向你要几个人。”
“什么人?你尽管说。”黄金荣道。
“您老当年在巡捕房有一些徒子徒孙,这些人有不少没有和张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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