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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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雪-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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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说要把园子里的花移到后院去,现在前面光秃秃的难看死了。夫人要去看看吗?”

    “算了吧,我们又不会弄,免得在那里打扰别人做事。”

    宛眉退到一旁,歪着头瞅了瞅想容,心理纳闷:宛月一直说这个想容不简单,让我盯死了她,可是这么久不要说动静了,就连一点破绽都没有!她对康俊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每天晚上都要看到主房熄了灯才睡下,每天清晨也是早早起床去吩咐厨房准备好点心;她对宛如百般呵护毫不嫉妒,知道宛如独睡在外间,她夜夜吩咐人准备好暖袋去给她温床,早上也是早早的让下人调好温度适中的送到主房。这样的关心,这样的爱护,除了让人叹息她的善良之外再找不出一点怀疑,她真的是不简单的人吗?怎么我看她好象比宛如的头脑还要简单呢?

    正想着,冷不防被想容转脸看见,被宛眉这样盯着,想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脸上有什么啊?你怎么这样怪怪地瞧我?”

    宛眉脱口而出:“没有什么,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夫人这么好脾气的人了。”

    “是吗?你呀,是想的太多了。”

    “夫人,您真的一点点都不嫉恨宛如?虽然她和少爷还没有圆房,可是少爷夜夜在主房过夜,您真的一点点都不难过?”

    想容苦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大府小姐,自然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一点都不怨恨他们,少爷把我带里青楼那样的地方,宛如又把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让给我,你说,我还有什么好嫉妒的呢?你和阿茵都一样,看着我一个人这样,觉得可怜,你们都同情我,可是你们想过少爷和宛如吗?其实他们的苦不比我少多少,所以啊!以后莫要在我的面前提什么嫉妒之类的话,知道吗?”

    宛眉心里连连赞叹: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当初如果二姐要是有想容一半的善良,稍稍能容下宛如一点,恐怕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唉!事事难料啊!

    看到宛眉陷入沉思,明白她已经被自己所征服,想容心下暗喜,于是轻轻的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好端端的怎么把花都移走呢?”

    宛眉接口:“还不是因为宛如对花粉太敏感!不能碰一点点花粉。”

    “哦?”想容笑笑,“真是奇了,还有人对花粉过敏?”

    “没有什么希奇的,她是福薄呗,跟她娘一样,九娘也是,只要碰到一点就会起红疙瘩,会气喘,那时候一到春天爹爹就紧张地跟什么似的,把九娘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严严实实的,就怕园子里的花粉被风吹到九娘身上,而且还不准往屋子里送花,不过后来再小心也没用,还是死了!”

    “原来宛如的娘是这样死的,真没想到那点点的花粉能害死人,不过不是包严实了吗?怎么还能碰到那东西?!”

    “自然是有人故意放的,九娘死的时候我娘不让我去看,可是我还是偷偷去了,她根本就是被丢在花粉堆里了,脸上身上全是粉末,人死的时候全身通红,可吓人了!其实宛如原先不怕花粉的,可是自那以后也开始对花粉过敏了,现在少爷这样的小心样子跟爹爹当年差不多,不过爹爹最后也没有护住九娘,少爷的这番心血恐怕也没有什么用,要我说呐,人该死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宛眉说的不屑一顾。

    “这样被人谋害,你爹爹怎么不查一查呢?”

    想容的话让宛眉觉得好笑:“查谁?怎么查?夫人是不知道我们府里的夫人们之间的关系,那真的是水火不相容,借着九娘的风波,八位夫人处心积虑要除掉他人,结果呢,没辙的只有爹爹,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想容叹道:“在大户人家里还是小心点为好,幸好老天眷顾我……”说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直到宛眉出去,想容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花粉过敏?是吗?那就花粉吧……

 第十九章:对决·出手(二)

    呆得久了,再大的地方也会变小,康园虽大虽美,却也让人感到厌倦,想出去走走,但是俊哥哥忙了那么久,好容易休息下来,宛如倒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了,只好一个人在园子里坐着,往康池里丢些鱼食,逗弄阿福刚买回来的鱼苗,看着那些小小鱼在池子里肆无忌惮的抢食,她有一点点羡慕,还有一点点嫉妒。

    宛心本打算去找三妹宛言的,可是老远就听到康福和宛言的笑声,这反倒让她不好意思了,只得转身去找小妹,推开主房的门,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宛心喊了几声,不见答应,估计妹妹不在,四下里看看,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她有些奇怪,这种似有还无的香味很奇特,而宛如从来不熏香,这种味道又是哪里来的呢?等她定下心神,味道仿佛又消失了,再仔细回想,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想来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自嘲地笑了两声,离开了。

    远远地看见宛如坐在池子边上,好象在想着什么:这个小妹妹,最近越来越爱发呆了。索性不去打扰她,径直去了后院——这里才是春天:花圃里的鲜花竞相开放,本是最美丽的时候,可却被人丢到着人烟稀少的后院,这般孤独的绽放惹人怜爱,宛心朝着花圃微微福了一福,她知道这个花圃是康夫人多年的心血,虽然三年来无人照料却也依然鲜艳依然,这花圃和康池一样都是两位老人的心血,可是康俊却为了宛如,将母亲的心血移于后院,自己多少也要通过这一福安慰一下两位老人的在天之灵。

    这里的鲜花美而不妖,香而不腻,正和宛心的心意,只是她觉得这种香气好象在哪里嗅到过一般,她低头凝思:是了!就在刚刚,在主房里,她开始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想到这里,她连忙向主房跑去。

    宛如依然坐在池子边上,宛心没有惊动她,一个人重新走进房内,四下里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就在宛如的枕下,铺着一层薄薄的花粉……

    “难道想故技重施吗?”宛心冷笑着。

    ※※※※※※※※※※沁※※※※※※※※※※

    天色渐晚,想容的脸色也渐渐阴沉,她知道康俊今夜仍然不会来了。

    有人轻轻地敲门。

    “进来。”她挥去刚才阴霾的面色,换上的是一层淡淡的笑容。

    来人是宛心。

    “原来是宛心妹妹,自从我来到这园子里,妹妹可从来没有来过我这里呢。”她热情地迎了上去。

    “夫人,奴婢是康府的奴隶,怎么敢跟夫人称姐妹呢。”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想容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平日子不多话的宛心今天来这里好象是有什么目的,于是心里有了分寸,赔着笑道:“妹妹怎么这样见外,在这府里,谁能把妹妹当成奴隶呢?姐姐我初来乍到的,园子里的事情还要妹妹多多帮衬。”

    “夫人有事情尽管吩咐,只要宛心能办绝不推辞!”

    想容不说话了,她弄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斤两,她曾听外人说起过,桑家大小姐和她娘一样的懦弱,任别人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也从不吭声,可是今天自己见到的,怎么和外面的传闻相差甚远呢。

    宛心是有耐心的人,她一来就把不冷不热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屋子里安静极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成大事者一定要有相当的耐心,现在就看她们谁先开口。

    果然,想容输了:“不知道妹妹今天来有什么指教呢?”

    宛心笑了,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丝帕,在想容面前不紧不慢的层层打开……

    淡淡的粉末汇聚在丝帕中央,想容心中一凛,但是瞬间就镇定了下来,她装摸做样的仔细看了一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花粉。”

    想容点了点头,带着一种迷惑的神情又问:“妹妹拿这个来给我看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宛心笑笑,“这是康老夫人培育出的花圃中的结晶,可是被浪费了,宛心特意收集回来给夫人做一个纪念。”她把“回来”这两个字重重地强调了一下,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把丝帕重新包好,放在桌子上。

    这个桑宛心果然不简单!想容心中暗叹,自己一直把目光盯在那个贱人的身上,竟然没有发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她怎么能这么确定是自己做的呢?难不成是故意这样来引诱自己露出破绽?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于是又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再问:“真是难为妹妹了,妹妹的意思想容明白了,今后想容一定尽心照料老夫人留下的花圃。”

    果然不好对付,本以为自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她多少会露出点马脚,可是她居然仍能应对自如,不过不是刚刚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慌乱,现在恐怕自己也会怀疑当初的判断!不过现在,虽然没有丝毫证据,是自己已经完全确定了:想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多说无益,宛心就这样退了出来。

    一丝晚风吹了进来,掀起丝帕的一角,想容冷笑着:桑宛心,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只是这一次,你没有胜利,我没有输,或许,你今天的举动太不冷静了……

    宛心穿过长廊来到园子里,正准备回到角门下自己的屋子里去,却被一个人唤住了:“大姐。”

    回头一看,是宛如,于是笑着:“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宛如走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抓住大姐的手臂,轻轻地摇着,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妹妹,什么时候都让人心疼的厉害,宛心摇摇头,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你呀……我真是不放心。”

    宛如抬头:“姐姐去找想容姑娘了吧?”

    “你什么知道?”宛心错愕。

    “我知道那些花粉是她放的……上午我去三姐那的时候回来看见她从我的屋子里出来,然后就发现了那些,我心里有点点难过,谁也没告诉,晚上却发现那些东西不翼而飞了,我就明白是被你收走了。”

    “这一下,你该相信了吧,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人,她要置你于死地的。”

    宛如点点头,眼圈微微泛红:“大姐,你不该去找她的。”

    “为什么?”宛心不明白。

    “她的目标一直是我,你可以一直暗中保护我,今天之后,你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的……我为你担心……”

    难怪想容始终没有露出破绽,原来是自己留了一个很大的破绽给她!是的!自己从来都是隐藏在宛如身旁的,现在一下子跳出来站在想容对面,那么自己再想要暗中保护宛如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这些自己没有想到过,反而是宛如提醒了自己……宛如她……宛如……

    宛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震惊过:她的妹妹,这个曾经一直被别人踩在脚下任意凌辱的妹妹,除了有一颗善良执着的心之外,还有她从来没有发现的智慧,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她情不自禁的把宛如搂在怀里,用难以抑制的语调激动的说:“姐姐不怕!姐姐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宛如!宛如!你真的太让我高兴了……”

    姐姐今天有些奇怪哦。宛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她怎么了?宛如有些不明白,但是能让姐姐这么开心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好事!于是她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第十九章:对决·出手(三)

    好久没有享受如此惬意的清晨了,褪去厚厚的冬装,康俊只穿着一身白衫就来到亭子里坐下。

    看着晨露滑过枝头,滴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这般美景是他这三年来无暇享受的,想想短短三年之间,他们盛极一时的康家突然衰落又突然崛起,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真是造化弄人。

    三年时间原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而将他们害成这样的桑家人他又恨不下来,想想桑家小姐们刚进府时,他恨不得将她们食肉寝皮,而现在……唉!这叫他怎么去面对父母的在天之灵。

    正想着,主房里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四下张望着,他笑了:那是他的宛如,她一定是在四下寻找他的身影。逝者逝矣!好好的珍惜活着的人吧。

    亭子四周被春天新生的枝叶给包裹了起来,宛如自然看不见。她知道她的俊哥哥最近一直忙地不可开交。唉!她轻叹一声。也不多想,又回到屋子里去了。

    虽然远远的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康俊能完全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失落和一点点抱怨,不禁笑出声来:他的宛如,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让他对她的爱欲罢不能……

    又独自坐了一会,静静地想着现在的宛如,她的温柔、她的羞涩还有她是不是做出一些反抗的举动,都让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更坚定了一个信念:要给她一个名分,一个不让她失望、不让她难过的名分!

    这个他平日里易如反掌的决定现在却显得那样艰难,因为他还有一个想容,那个曾经让他痴迷的发狂的女子,他又该拿她怎么办呢?休了她?不!决不可能,自己已经负了她,怎么还能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现在的她无欲无求,只是想平静地在康府生活下去,难道自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可是,宛如又该怎么办?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委屈的成为一个侍妾的!他要她做他的妻,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妻子……可是……

    无奈,他站起身来,自嘲道:康俊啊康俊,面对繁杂的国家大事,你都能应对自若处理的游刃有余,可是这里的事情却把你难为的一筹莫展,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算了,一切随缘吧……

    想到着,他信步像后面走去,因为公务繁忙,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望想容了,那毕竟是他曾经深深着迷过的女子,现在怎么能将她弃之不顾呢?

    小花园里没有想容的身影,正房的门紧闭着,她一定是以为他再不会来了吧……是啊,自她嫁进府来,他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是从来没有在这里留宿过!她一定心灰意冷了吧?康俊叹了一口气,推开正房的门。

    屋子里只有阿茵一个人,看见少爷进来,她先是一阵狂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少爷今天来到这正房可是为了看夫人的笑话?!”

    笑话?康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笑着反问道:“想容那样大家闺秀一般的女子能有什么笑话?”

    装蒜!阿茵有些气恼,她哼了一声:“在怎么样的大家闺秀,沦落到康府也不过是被人当丫鬟一样的差遣罢了!”

    “什么意思?什么被当丫鬟一样的差遣?”康俊更不明白了,“想容呢?她去哪了?”

    “夫人现在在后院修剪花枝!夫人以前在我们那的时候,嬷嬷疼的跟什么似的,什么活都让我来做,怕伤到了细皮嫩肉的夫人,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这里,在少爷的府上,夫人却不得不拿着花锄花剪去到后院里做活,我们这些做丫头的看了心理都疼!”

    “修剪花枝,是谁让她去的?”

    阿茵又哼了一声:“除了少爷,还有谁能这样支使夫人?”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让想容去做这些事情!这里最近有谁来过?”

    阿茵疑惑地看了看康俊,他的样子仿佛真的毫不知情,于是心里稍稍安心,淡淡的说:“夫人没告诉我,不过自从昨晚园子里的宛心来过一趟之后,夫人就一直出神,今天早早的起来就去后院了……”

    宛心?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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