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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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美人计-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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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胸间上涌的酸楚,凛季秋走上前,默默地将她再度拥入怀中。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的,只为不让她心痛。 
“我错了吗?”拥着她,他嘶哑地低语,“相爱的时候是那么短暂,激情过后,或许我们原本可以维持的那份情谊都会毁掉。” 
“什么情谊?如果彼此只能遥遥相望着,还会有什么情谊?”段修眉激动地抬头看他,“不会想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吗?不会想要拥抱,不去亲近对方吗?”只求能换转他的想法,她也顾不了什么自尊、脸面了。 
凛季秋哑然。不想吗?每每想到心发痛时,对父母的回忆便会马上冰冻住他的一切冲动。“修眉,你有没有想过?”轻拥着晃一晃,凛季秋害怕自己再舍不得松手,“我们彼此都有各自的野心和抱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关心彼此,相爱时或许不介意这些,日子久了,你会觉得压抑的。”而爱,成为了彼此的牢笼。 
“这不是必然的结局,不是吗?”段修眉倔强地抬头看他。 
“而它极可能发生,一旦发生,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凛季秋坚持。一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用那冰冷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就不寒而栗,他不能毁了她。 
“做任何事情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就算这只是一场赌博,我也赌了。对手是你的话,我愿意承受一切的痛苦。”她坚定地说。 
看着段修眉,凛季秋无言以对,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他总在猜度为什么父亲会忍心让母亲步入凛氏那座牢笼,现在他终于懂了,看着这样一双无畏的眼睛,真的会令人以为自己能克服一切、创造奇迹的。 
“你是懦夫啊,凛季秋。”段修眉在他怀中低语,“为了你的懦弱,你要毁了我们之间的希望吗?你要我孤独老死,只因为你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吗?” 
凛季秋心中一凛,当下明白她早已洞彻一切的原因,“那不是阴影,是借鉴。我们在大家族里看过的还少吗?”无论当初是为了利益结合,还是为了爱情而结合,结局都是一样的。 
“你说,人生的哪一段时光最宝贵?”段修眉决心换个方法攻陷敌方堡垒。 
明白她的意有所指,凛季秋沉默着不回答。 
段修眉偎紧了他,“我用数十年漫长的岁月换一段与你尽情相爱的时光,哪怕只有那么一分一秒,也是心满意足了。” 
凛季秋心中一软,动容了。 
“我可能下一秒会死。”段修眉正色道,“你也是,所以在当下,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会来不及。” 
下一秒会死吗?凛季秋拥着她,诧异自己心中竟觉得无所谓。人世间没什么是舍不得撒手的,唯有她。 
感觉他心中的波动,心念一转,段修眉抬头对他轻笑,“我困了,在你这住一晚好不好?”是她当局者迷了。在这种时候,他以前教过的那一套方法应该还是管用的。 
凛季秋一怔,一时无法适应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心中隐隐有种阴谋的感觉,却无法明确地捕捉住。“那就先住一晚。”他也不放心放她这时回去。 
“谢谢。”手指看似无意地抚过他的胸膛,段修眉脸上挂着有礼的微笑。 
心中一颤,凛季秋宁愿相信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 
“你不跟我一块回去?”电话的那一端,传来段训的疑问。 
慵懒地蜷在被窝里,段修眉回答的声音轻快无比,“是,暂时不回去了,这两天的事麻烦你全权负责一下。我在忙一个大case。” 
大case?段训不记得段氏近来有什么新开展的项目,“我好像嗅到阴谋的味道。” 
“嗯。”段修眉心情好到不想否认,之前都是她太钻牛角尖了,才会忽略了她最关心的事实——凛季秋爱她!有了这个事实做后盾,她信心十足。 
“你在凛季秋那?”段训立即猜到了,因为他已经太久没听到她这么轻快的声音了。 
段修眉沉默着不否认。话筒顿时陷入无声。 
“那,注意保持联络吧。”最后,段训快速地说完这一句,便挂上了话机。 
这是段训第一次率先挂她电话。拎着话筒,段修眉只觉一丝丝怅然。年少时的轻狂与迷恋早在他当年作出选择的那一刻宣告结束。虽然不愿承认,但那时自己的心底还是有着埋怨的吧。面对顿失双亲的她,他选择的仍是不辜负家族的期望,任她被家族的权力中心放逐,独自一人在外流浪。如果没有凛季秋逼迫式的点醒,她也许仍是那个小花店的老板吧。 
有礼的敲门声轻轻地响起。低头看一下身上半透明的睡衣,段修眉扮了个鬼脸,低声轻唤:“请进。” 
看着她零乱而微曲的长发、脸上初醒时的红晕,以及……半镂空的丝质睡衣,站在房门口,凛季秋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很晚了吗?”段修眉很满意自己醒时低哑的声音,应该很性感吧? 
“下午一点了。”凛季秋微笑着陈述,暗叹她的调皮捉弄。 
“没去工作?”半坐起身,段修眉确定自己的风姿可供对方阅览一番。 
留她一人在家吗?凛季秋淡笑不语。 
没反应吗?段修眉发现自己可能不大适合这种角色。好吧,暂告放弃。 
“我饿了。”她坦白,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看着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样子,凛季秋不禁哑然失笑。“去外面吃?”他建议,因为明白两人都不是喜欢在厨房里消磨时光的人。 
“不要,懒得动。”段修眉伸伸懒腰,带着一分故意。 
“试试这套衣服合不合适。”凛季秋尴尬地侧过脸,指指放在桌上的一个纸盒。 
“我的?”段修眉兴奋地走下床,打开纸盒。 
暗暗地倒吸一口气,凛季秋觉得之前给她挑的睡衣是个错误。“我先下去等你。”找到借口,他匆忙逃走。 
换好衣服,段修眉觉得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和睡衣一样。 
※※※ 
段修眉勉强烤了几片吐司以供两人暂时果腹。她一边往面包上抹蜂蜜,一边假装不在意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衣服?” 
凛季秋静默一会儿,“以前看服装发布会的时候。”当时他受邀出席那个发布会唯一的收获,便是找到了一个很合她风格的设计师。当看到修眉很中意的款式时,他便情不自禁地买了下来。 
心中一甜,段修眉马上低下头,不让自己的得意忘形让他瞧见。奇怪,她只是确定了他心中有自己而已,但心中的压抑与痛苦却已恍如前世的了。 
“喜欢吗?”凛季秋一边低头倒奶,一边问,隐隐有分期待。 
“太喜欢了。”段修眉不掩饰地大声回答。 
笑容暗暗浮上唇角,凛季秋不说话,只是递给她一杯奶。就这一刻,他不想再提什么要或不要、还有什么爱的牢笼了,只想就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 
“去夏威夷吧,玩两天就回。”段修眉眼珠一转,兴奋地突然建议。 
“不要,那边太吵。”凛季秋直觉地拒绝,他受不了人多的地方。 
“去吧,我穿比基尼给你看。”奇怪,她最近好像愈来愈没有羞耻之心了。 
凛季秋当下被口中的牛奶呛住。“咳咳咳……”他拒绝不了她小狗般的乞求眼神,点点头,“好吧!”当然,他绝不是为了看她的比基尼。 
“耶!”段修眉展颜一笑。凛季秋看着她,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怀疑自己还能拒绝她什么。 
※※※ 
原以为她会在夏威夷采取什么行动的,但在那两天,他只觉得又回到了两年前两人忙里偷闲时自在而惬意的日子,自在的让他忘了考虑爱或不爱的问题。 
“那就在这分手吧。”飞机场里,段修眉笑着向他挥挥手。 
凛季秋第一次看见她穿极具热带风情的衫衫,只觉得平日他觉得廉价的东西在她身上穿着竟显得那么娇艳。“再见。”自然地帮她抚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微笑着点头,不想说“分手”。 
咬咬唇,段修眉转身迅速走进机舱。看着机舱缓缓关上,凛季秋怔怔地立在风中,举起右手嗅一嗅,上面犹有她的发香。他害怕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渴望把她留在怀中的那个自己让人害怕。从小到大一直以为很陌生的那种叫做“执念”的东西,现在他终于领略到了。 
“你就和她那么纯洁地过了两天二人世界?”左三弦手握举杯,义愤填膺地发问。 
浅浅地啜一口酒,凛季秋一直觉得此生最大的错误可能就是让左三弦介入自己的生活。因为他这辈子里,从没见过比这个永远自称“二十四”的男人更无聊的人,当然,论“色”的话,左三弦也是当仁不让的。 
痛惜地摇摇头,左三弦认真地盯着他,“不是我说哦,你要知道男人的青春是有限的,能够吸引漂亮妹妹的时光是一去不复返的,等有一天……”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应该说在不久的将来,你变成了老男人!”他立刻换上悲痛表情加以强调,“咔嚓!变态的老男人就成了爱情的断头台。” 
放下酒杯,凛季秋笑得可亲,“我觉得,将来乐景宜把你fire掉以后,你可以去进军好莱坞了。”他也会考虑投资看看的。 
“我也是那么想。”左三弦严肃地点点头。 
闭上眼,凛季秋觉得在他身上花费时间精力只会换来两个字——“浪费”。静默一会儿,凛季秋犹豫着开口:“她没有再要求什么。”不再向他求一个答案,事实上,求了也没有,他给不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丝失望啊?”瘫软在沙发上,左三弦眯着眼看向他。 
凛季秋不语,失望吗?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恶劣之处。 
左三弦叹惜地摇摇头,“我跟你说,女人呢,就是要趁着彼此有感觉的时候抢过来,两人狠狠地燃烧一把的,燃料用尽了就拜拜。”哪有人会像凛季秋这个老头子一样考虑东考虑西的,浪费大好时光。 
凛季秋低头淡笑,但愿自己的人生也能如此简单,只是他放不开,舍不得她将来受苦,所以无法轻易地“燃烧”。 
换下嬉笑的表情,左三弦忽然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她的时候给她带来的痛苦也是那么多,还不如尽情享受情爱的欢乐后再来承担情爱的痛苦,总比你让她一直痛到死要来得好。” 
静静地听着,凛季秋害怕自己就此被游说成功。闭上眼,当日她痛苦请求的样子就在眼前。就算他有再多的坚持,也将在她的这种眼神前化为乌有。所以,只有远远地离开,不听、不看、不想,断念、绝情。 
“如果是我——”左三弦突然停住话头,脸上悠悠地浮上一抹难测的神情,“只求她真正回头看我一眼,在地狱焚烧一百年也甘之如饴。” 
看他一眼,凛季秋没有说话,“甘之如饴”吗? 
※※※ 
从夏威夷回来,段修眉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新”得让段氏的人以为美国恐怖分子对她“洗脑”成功,不然怎么会将这工作的拼命三郎变成在庭院里闲闲喝咖啡的小女人。 
“看样子很高兴啊。”代表着众人的愿望,段训走进了洒满阳光的庭院。 
“是。”段修眉笑眯眯地点头,为他倒好一杯咖啡,“放心,我只是小小庆贺一下,马上就会进入工作状态的。” 
“庆贺?”在她身旁的藤椅坐下来,段训狐疑地问。他以为她在那边已经了结一切了。 
段修眉俏皮地微笑,“确定了一个最实质的问题。想通了,不再作茧自缚了。” 
但段训仍是不懂地微微摇头。 
惬意地把身子往后一靠,段修眉半眯起眼享受暖暖的阳光,声音似丝弦在空中流动,“我确定了他的心意;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笑得像只狐狸?”现在她的样子很像她在商场对敌时的神情。 
段修眉眯眼一笑,不介意将“狐性”充分暴露出来。 
看来凛季秋是在劫难逃了,段训在心中为他默哀一秒。 
“这一次,还是花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吗?”段训突兀地问。 
沉默一会儿,段修眉看向不远处的花丛,“在所不惜。”简单四个字她说得轻淡有力。 
四周都沉默了。   
第十章   
转眼,半年过去了,现在已是深秋。打开门前的信箱,凛季秋便看见里面静静躺着的一个信封,上面盖着个熟悉的私人印章。莞尔一笑,他莫名地有了好心情。 
信封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红叶,叶柄上粘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上头有再熟悉不过的清秀笔迹——“生日快乐!”就这几个字,再没别的,有如她这半年来的行事风格:偶尔的探访;商会上的不期而遇;短暂的伴游……一切都是淡淡的、不着痕迹,让他无法拒绝,只有沉沦。纵使他知道她玩的是什么小把戏。 
“喜欢吗?”带着淡淡喜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闭上眼,也知道是谁。 
“今早几点的飞机啊??”看她眼底淡淡的黑晕,他忍不住心疼。 
段修眉无谓地耸耸肩,自然将手中的包换给他拎。 
“昨晚搞的红叶,喜欢吗?”一边跟他往屋内走,她一边问。 
凛季秋但笑不语,“喜欢”二字他还是无法轻易说出口。 
侧眼看他的神情,段修眉满意地一笑,明白了自己一个多月来观察红叶变化的功夫没白费。 
“特意来的?”一边为她热牛奶,凛季秋一边看似不在意地问。 
“不,在这边有个商会。”不想给他压力。 
“哦。”他不以为最近有什么商会值得她清早赶来。 
“我好困。”段修眉忽然从身后拥住他,头疲倦地靠住他的背。好温暖,不想离开。 
手中的牛奶差点洒了出来,凛季秋小心地将杯子放下,转身轻柔地拥住她。近来,他已慢慢习惯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 
“先上楼睡一会,好吗?”他轻声问,实在不舍得看她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 
心底在窃笑,段修眉慢慢掌握住了他的弱点——怕她撒娇。“嗯。”她闷声回答,确实也是累。 
“喝完这杯牛奶再去睡吧。”哄着她,凛季秋将杯中的牛奶一点一点地喂她喝。段修眉乖乖地将牛奶一饮而尽。 
将陷入半昏睡状态的段修眉半扶半抱地送到床上,凛季秋庆幸自己有个时时刻刻为她准备好的专用卧室。低着身子,为她盖好被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凛季秋皱皱眉,忍住要叨念她的冲动。他向来知道她嗜酒,也会为她搜集一些佳酿,但近来每次与她相见时,都闻到酒味,她怕是饮过量了。决定在她醒后要好好警告一番,凛季秋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半晌,房间里响起得意的嘿嘿笑声。段修眉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徒弟,将凛季秋当年教的那几招谋略之术演绎得淋漓尽致。对,就是这样,瞄准目标,有计划、有步骤地慢慢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和他耗在一起。 
※※※ 
“族里面的人在逼婚。”第二天在早餐桌上,段修眉轻描淡写地提起。 
正在做沙拉的手顿了顿,凛季秋抬头深深地看向她,“是吗?” 
直直地迎着他的目光,段修眉点点头,“是。”她等了很久,才等来老家伙们识时务的“逼婚”。 
凛季秋沉思着,低头不语。能说什么呢,大家族中的制度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当家的若不承担传宗接代的义务,只意味着一种后果:让贤。 
“我不以为你会拒绝。”再度抬头看她,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段修眉也平静地对视他。就赌这一把了。 
“段氏也该包括其中。”他淡淡地提醒家族对她的重要性。 
“是,但不代表我为此要牺牲我的婚姻。如果身为当家还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也就没有意义了。”她不是傀儡。 
“我以为身为一家之主意味着全然的责任,而不是绝对的自我。”至少,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是如此,“婚姻也只是一种手段。” 
段修眉微笑,“但我不一样。”她不是为了要赔掉自己的下半生才重回段氏的,“我比较自私。” 
沉默一会儿,他低低地开口:“两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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