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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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美人计-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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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幽默。”段修眉睁开眼、坐直身子,展开盈盈的浅笑,她有时真的很想去向凛季秋发泄一番,不过,还说不上由爱转恨就是了。 
段训微一挑眉,她鲜少主动提起的人终于出现了,可是她的态度依然封闭。 
看着飞机窗外的白云,段训喃喃地低语着什么。段修眉靠回椅背,闭上双眼,他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她脑中,是一句法语—— 
爱他。要么,忘了他…… 
※※※ 
如果可以忘了他,该有多好;如果可以挽着自己心爱的另一半在晚宴上向他炫耀自己的美丽,该有多好。只是,当彼此的目光一胶着,段修眉便清楚地认知到一切的“如果”都只是妄想。 
正站在会场另一端与人周旋的凛季秋依然是人群中的焦点。清峻的脸庞,内敛的自负依旧,要命的是,他的冷淡对于热情开放的西方女人而言,似乎不再构成阻力。在华盛顿,“LD”集团的总裁是一位神秘而有极具魅力的东方男子,是业界的一方霸主,社交界的宠儿。 
“他的西服恐怕要被烧出两个洞来了。”戏谑的男声在耳边传来,段修眉心中微凛,旋即向来人展开完美迷人的微笑。 
“啧啧,我的维纳斯。”左三弦露出自己的招牌——亮晶晶的白牙,毫不掩饰对她的惊艳。白肤棕眸的段修眉身着一套深紫的晚礼服,在灯光的照耀下的确光彩照人。 
“啧啧,我的大色狼。”旁边伸来蜜色的手臂,勒住了左三弦的脖子。亮晶晶的白牙消失了,左三弦的脸上条件反射地冒出冷汗。他出门已经上了三炷香了,为什么还会给这个恐怖的女人给逮到? 
“咳咳,我来介绍一下……”重整了一下仪态,左三弦发现自己的说话虽然已经多余。 
“景宜姐!”段修眉看着来人,不掩脸上的惊喜。 
“好久不见,修眉。”乐景宜有着蜜色的肌肤和一头率性的短发,猫样的眸子极具热情地望着段修眉,俯身在修眉的颊上印上一个响吻。 
段修眉开心地笑了出来。乐景宜是她见过的人里最爱以肢体动作来表达感情的一个,多年不见,景宜姐变了很多,但惟有这一项保持下来了。 
“乐夫人也在这呢,见到她了吗?”段修眉热心地提醒她。 
不料,乐景宜的脸色一变,随即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段修眉的脸,“谢谢,有时间再联系。” 
然后在段修眉不解的眼神中如来时般潇洒地扬长而去。 
左三弦顾不得和段修眉道声再见,一扫之前玩世不恭的表情,紧张地追了出去。身边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人一下子全不见了,段修眉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间感觉无所适从。虽然周围那么多人在喧闹,而她却只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人的存在。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段修眉后悔了,不该和段训分头行动的,至少,不该一个人来面对他。 
被包围在这么多人中,凛季秋还是可以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两年,他知道她的一切——段氏的发展,她的成长,一切都在他的预期当中。可是……该怎么说呢,每次见她,她身上总是有一部分东西让他惊讶的。现在,那曾经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段修眉不见了,站在那儿的,是倍受瞩目的段氏当家,一个成熟、美丽、自信的女人。但,那份悠然的快乐哪里去了? 
她眼睛的颜色逐渐加深,凛季秋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她变得幽深的眼神,她的眼睛该是更明亮、更轻松的。 
“凛先生,所以对于这次可能的合作……” 
“是的,我个人也是很期待的。”回过神,凛季秋客套地把对方的话头接上。 
“那位年轻的小姐确实很迷人呵。”有人看出来他刚才的注意重心,玩笑似的点明。 
“是的。”凛季秋微笑着点头,忍住心中因对方的话而产生的不悦。他讨厌她的美丽被这种色老头欣赏,现在的他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把她拉到无人的地方,然后大声询问她的改变。 
“凛先生,刚才有位先生要我交给您的。”一位侍者走上前来,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他。 
接过信封、向众人道了声抱歉,凛季秋向阳台走去。信封上的标志他很熟悉,只是不明白他和那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可沟通的。 
※※※ 
段修眉努力克制着,可是眼神还是忍不住随他的身影移动。她看着凛季秋匆匆走进宴厅一侧的大阳台,又匆匆向主人告辞离去。事情不太对劲,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匆忙的样子,以往的他总是从容不迫地处理一切纷乱的。是出了什么事吗?歉意地向周围的人笑笑,告别主人后,段修眉紧迫了出去。 
一出大厅,就看见他探身钻进车内,张开嘴想唤住他,却发不出声音。车子扬长而去,他没有回头。他看到她了吗?段修眉怔立在风中,直到身子觉得发冷,这才发现方才追他的,背上被汗湿了一大片。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一个从不回头看她的男人呢?段修眉只能感叹自己的愚蠢。 
※※※ 
唯一能让凛众合以私人名义来找他的,便只有“她”的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这一辈子都不再和凛众合有交集。 
车子一路飞驶入华盛顿的一家医院,直到冲进病房前的那一刻,凛季秋还在乞求最坏的事情不要真的发生。但是…… 
病床的人已被蒙上了白布。脚步一沉,凛季秋站在房门口,和望向他的凛众合静静地对视着。 
“我以为你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的。”凛众合的声音嘶哑到了难听的地步。 
“出了什么事?”凛季秋依然冷静。 
“在那受了伤,等我找到她时,已经太迟了。”凛众合木然地回答,身上再找不到那种毫不掩饰的狂放。 
闭了闭眼,凛季秋不愿直视眼前这双太过沉痛的眼睛。这是她早就选定的结局——自由地生存,自由地死亡,她终于做到了。 
“至少,她最后那一刻还是向你求救了。”凛季秋找不到别的词句来安慰眼前的男人,不想再顾及什么身份和立场。他和他是对手,但不是敌人。最重要的,尽管分量和性质不同,他们有共同关心的女人。 
凛众合脸上露出惨然的笑,“没意义了,一切都没意义了。”过去的几十年,他都在做什么呢,错过了她,也错过了最真实的自己。 
凛季秋不语。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他没有说话的权利。 
凛众合抬头看向他,“季秋,回凛氏吧。”至少,“她”的孩子可以留在自己身边。 
凛季秋沉默地摇摇头。一切都没有改变,而他也决不会回头。 
“你介意那个吗?”凛众合问得急切。睑上有深深的歉意。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眼前的男人全然失去了那股霸气,也许只是一时心乱地失去了主张吧。 
凛众合偏过脸,明白自己说了多愚蠢的话。凛季秋是个骄傲的男人,岂是个会回头的人? 
“我很抱歉。”凛众合艰难地开口。为胜利不择手段是他一贯奉行的宗旨,但因为太过于执着于目标,反而忘却了令他如此野心勃勃的动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和“她”的男人、自己的兄长平起平坐而已!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掌握了一件事实而已。 
凛众合深深地看向凛季秋的脸,忽尔一笑,“很奇怪,你是这么像我们凛家的人,从外貌到气质都是如此。”相像到令他几乎以为凛季秋不是“她”借种生下的孩子。 
凛季秋淡淡一笑,不作回答。真相背后又是一个真相,而他已无意去揭穿。 
“段家的那丫头是个好女孩。”凛众合突然转移了话题。 
凛季秋的眼眸瞬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明白他还放不下自己的戒备,凛众合淡淡一笑,“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就狠狠地爱上一回吧。”不要像自己这样,终身追逐的只是个背影。 
“谢谢。”凛季秋有礼地微一点头,尽管他的眼神里并没有赞同之意。 
凛众合叹一口气,不再开口。为什么这孩子的固执都和凛家人一模一样? 
※※※ 
当所有的思绪都被过往种种纠缠时,在华盛顿的街头无意义地闲逛真不是件惬意的事。或者说,她很不适合这样子闲下来。无聊地舔着手中的圆角冰淇淋,段修眉只觉眼前的街景真的很无趣。 
昨夜看着凛季秋的车开走后,她一夜无眠。虽然头疼得厉害,但她的大脑却怎么也不肯静下来休息。为免在文件上签下一些会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东西,她只有抛下一切公务跑了出来,而在这里,也不过是让她可能造成的危害性减到最小而已。段修眉心底的那座休眠活火山在靠近他的那一刹那复活了!她再也没办法抑制住自己了!没办法不让他的身影充满脑海,没办法不让思念发狂般在胸口胀到发痛。不行了,仅凭着一份骄傲来拒绝要他的毅力已经用尽了吗? 
“爱他,要么,忘了他。”她喃喃地念。但愿这是一句魔咒,可以让她立即服从。忽然,段修眉听到前头似乎有人在用中文吵架,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过去。是乐景宜!天!从未见过她这么生气的脸。 
段修眉加快脚步向她走近,却只见乐景宜说了句什么,然后气愤难当地扬手冲她眼前的一个女人扇去,接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被打的女子静立在原地,没作任何反应,身旁似乎有个男伴在安慰她。从背影判断不出对方的身份,段修眉悄悄地走过去偷瞄了一眼,心中当下一惊。天,是乐氏的大夫人乐绯盈!除了乐绯盈之外,还有谁在置身于此景之下仍能保持优雅大方? 
只是一照眼,乐绯盈显然已认出了段修眉,有礼地对她淡淡一笑,转眼间却软倒在她身旁男伴的怀中。 
“绯盈!”抱住她的男人心痛地拥住她,顿时手足无措。段修眉肯定眼前的男人不是乐绯盈那位美丽的丈夫,不过,两人的出色外貌倒也有得拼。 
掏出手机,段修眉镇定地唤来了救护车,将昏迷的乐绯盈送到附近的一家医院。一小时后,段修眉兴奋地将医生的诊断结果向乐绯盈报告。 
“恭喜你了。”有孩子毕竟是人间一大喜事。躺在病床上的乐绯盈却在听到消息后,脸色刷地变得雪白。察觉事情的不对劲,段修眉有些尴尬地怔在原地。 
“谢谢。”瞬间恢复镇定的乐绯盈向她微笑致谢。她身旁的男子只是怜惜地握住她的手,根本不在意刚才听到的消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的两人中流动,段修眉莫名地红了脸,只想找个机会尽早退场。 
“段小姐,今天谢谢您了,下次再和外子登门拜谢。”仿佛已看透一切,乐绯盈微笑着为段修眉找了个台阶。 
有如得到赦令般,段修眉乘机告辞。看到一些不诙看到的事情了,乐绯盈不为孩子而兴奋的表情仍深深地烙在了她脑海中。是不被允许的爱情吗?如果将来有一天,和凛季秋相遇时也碰到这样的情形,她该如何自处?   
第九章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住处,乍见门前台阶上坐着的人影,凛季秋以为只是路灯的幻影在作怪。 
“嗨,你回来了?”抬起头,段修眉冲着静立在前的人一笑。 
顾不得体味这一笑中的无奈与认命,凛季秋一触及她微凉的肌肤,便一言不发地将身上的大衣取下、将她从地上拉起,用大衣严严实实地裹住她全身,然后才打开了房门。 
段修眉站在原地,不肯跟进去。 
回头见她不肯动作,凛季秋不由多了丝恼意,“快进来,你想着凉吗?” 
段修眉细细地体味着他的话,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神态,终于明白了掩饰在他的呵斥与嘲讽下的这份关心了。 
凛季秋不耐地欲走回去,将她拖进屋内。 
“等等。”段修眉突然开口阻止他的靠近。 
凛季秋怔在原地,不懂她的反常。 
“我来,只是想说——我投降了。”段修眉缓慢而艰难地开口。很怕啊,怕这份告白的勇气瞬间用光。努力抬头迎视着他关切的眼睛,段修眉只觉有火在烧自己的耳朵,“我想问——你爱我吗?”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段修眉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一个判决。就这么一次了,她能给自己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了。 
走上前,凛季秋默默地拉过她微微发抖的身子,拥入怀中。他也投降了,从见到她那双痛苦而期盼的眼时他就投降了,若“不爱她”会令她痛苦至此,是不是真的该“爱她”了呢? 
紧紧地拥着凛季秋瘦削结实的身体,段修眉不想再放手。就这一刻,不去想这个拥抱的意义,只是用心地感觉。 
手慢慢抚上段修眉美丽细致的脸,凛季秋惊觉自己的残酷。错了吗,自己当初的选择? 
段修眉紧紧地盯住他的眼,不发一言,棕眸发出的信息却再强烈不过:“爱我吗?爱我吗?” 
深吸一口气,放开她的身体,凛季秋转身走进大厅。周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段修眉只觉一股冰寒直逼心窝。结果,她等到的还是一个空吗? 
不知何时,凛季秋执着一杯酒走向她。“尝一尝。”他温和地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将酒杯递给她。 
麻木地啜一口,段修眉感觉不到任何滋味。 
“喜欢吗?我在苏格兰发现了私酿,味道和‘金菊’有些相似。”凛季秋紧紧她身上的大衣,轻声地问。 
段修眉静默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好吗?我不懂暗示,就只想你干干脆脆地告诉我。你爱我,你要我吗?”她一声比一声问得急切。什么都抛出去了。至少,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不会再有遗憾。 
挣扎着看她一会儿,凛季秋叹一口气,拥紧了她。如果害怕将来给她痛苦而拒绝她的话,那他现在又在对她做什么?这两份痛苦对她而言,真的会不一样吗?凛季秋不再确定了。 
“我爱你。”他小声地开口,感觉怀中娇软的身子一震,“但是,我不以为我们有必要走在一起。”转面握住她的双肩,凛季秋注视着她。 
“什么叫没必要走在一起?”段修眉不解地问。他是在折磨她,让她突然从天堂坠入地狱。 
凛季秋艰难地解释:“修眉,有时候太过靠近彼此只会消磨彼此对对方的感觉。爱会淡漠,会有矛盾,甚至敌视。”正如当年他那如神仙眷侣般的父母,这么多年,他仍清楚她想起他们相处时的那一份逐渐冻结的冰冷。 
“因为这个,所以你拒绝我。”段修眉只觉自己在听一个无稽的玩笑。 
“有很多因素,但这个最主要。”凛季秋懂她为何会露出这么不敢置信的神情。很多事,她没经历过,不会懂。而他太懂了,所以他不要在若干年后,母亲那痛苦而冰冷的眼神会再次出现在她的棕眸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会像父亲那样因此而崩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要她体会母亲当年承受的那一份痛。永远也不要自己的爱成为她的禁锢。 
看不见他眼中的痛苦,段修眉用力挣脱他的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煎熬有多荒唐。” 
“修眉……”她的神情像针一样在扎他的心。 
段修眉苦笑着摇头,“我一直不敢去想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爱我,我害怕想明白了以后换来的只是绝望。我以为你不爱我,所以可以毫不在乎地脱身离去,音讯全无。我以为所有的痛苦只在于我的一厢情愿。”凄然一笑,段修眉忍着眼中的泪,“可现在,你居然给我这样可笑的理由。”以此来断了彼此的那份感情。 
凛季秋伸出手想抱她,犹豫着又放下,他不知道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我以为我们可以理智地对待这一切,爱情毕竟不是生命的全部不是吗?”他和她本来不是把爱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啊。 
段修眉摇摇头,“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生命的全部,我只知道没有你在身边,这里……”她指指心窝处,“空荡荡的,空到发痛。” 
忍住胸间上涌的酸楚,凛季秋走上前,默默地将她再度拥入怀中。他愿意为她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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