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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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鸨公-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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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巍扶起罂熙,心中的不安终于平复下来,说道:“熙儿,你刚刚才醒,先不要管这么多。饿不饿,爹爹给你弄点饭菜过来?”
  
  罂熙用手摸了摸发懵的头,看到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安慰的高胤杉,微微皱眉,不假思索地问道:“爹爹,他是谁啊?”
  
  高胤杉闻言愣住,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开口。蓝巍亦是惊异,扭头看高胤杉,沉默了一下,对罂熙说道:“熙儿,你不记得这个人了?”话完,看罂熙无庸置疑地摇头,心里又是一沉。“熙儿,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罂熙想了想,笑着开口答道:“我记得前几天好像有个邻国的王爷来家里,跟爹爹说要提亲,被我轰走了,呵呵。”
  
  蓝巍倒抽一口冷气,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罂熙竟然把后来的事情。。。。也许应该是遇到高胤杉以后的事情都统统忘记了?
  
  罂熙见蓝巍一言不发地发愣,奇怪地问:“爹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没事没事,乖孩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这样的,这里是浙南校尉府;你前些日子贪玩,带着侍婢跑到浙南来了,结果在街上被马车撞伤了头,还好侍婢找到浙南校尉府让卓校尉通知了我,我担心你,就从禹都赶了过来。”蓝巍定神说道,并没有告诉她真相;也许忘了,对罂熙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吧!如果她醒来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说不定她真的会承受不住崩溃掉。如果可以,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是这样么?我真有些记不清了。那这个人是谁啊?”罂熙又转头看着高胤杉,有些莫名。
  
  高胤杉咬着嘴唇,感觉像是被人一耳光扇在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蓝巍安抚着罂熙,“他是卓校尉和爹爹的朋友,只是顺道来看看你的情况,不关事的。”
  
  罂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高胤杉一躬身,说道:“既然罂熙小姐醒过来了,我也就不打搅了,先行告退。”说完,逃似的走出门去,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背着门将头靠在门上,一时间思绪万千;虽然罂熙把一切都忘记了未尝不是好事,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她便不会经历那些痛苦地煎熬,最后潜意识里强迫自己忘记一切;那该是有多痛苦,才会这样。太阳穴两边阵阵隐痛,果然,果然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吧?
  
  
                  第67章 
  皇帝残暴无道、昏庸好色,不顾百姓疾苦。元年以来,压榨百姓大肆修葺皇室建筑以满奢靡欲念;朝廷贪官恶臣当道,连年外有异族入侵,内则暴乱不断,抓丁加税,民不聊生。南元廿二年,连三年南方洪水北方干旱,百姓近乎颗粒无收;异族乘天灾大举入侵,国内十二岁以上男丁全被抓去充军;之后几年百姓家中无丁下田,无食果腹,无衣蔽体,怨声载道;南元廿八年,镇南大将军蓝巍知民疾苦、晓民心意。遂奋然起义,带领十万大军讨伐昏君,誓颠覆朝纲,重整江山,还民安宁。义军一起,一呼百应,众多有识之士纷纷转投蓝巍旗下,一年内规模迅速扩大到二十万,精兵悍将,势不可挡。
  
  营内大帐,蓝巍面色阴冷,自己起兵的消息一起,虽众多能人异士投靠,但毕竟打仗和平时的逞一时之快大有差别,这些人还是太过散漫不好管理啊!一路上来跌跌撞撞,已经一年的时间,却只攻到了璜南县,此县位于璜禹城下不过一百里开外的地方,但是以现在的散兵要攻打璜禹还是有些困难,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走到高胤杉用砂石堆砌出来的璜禹地形的模型旁。已经过去一年,高胤杉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打仗的时候也总护在蓝巍身边,替蓝巍挡下来不少冷枪冷箭,蓝巍知道他是觉得愧对悦儿和罂熙,曾经骂过他,甚至还用过军法,可是他只是依然固我。叹一声,声声连成嘤,怎奈,故人已去,语已寒。
  
  “蓝将军。”白邵澈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掀开帘帐,只见蓝巍低头轻抹微红的眼,俯身一拜。“皇子。”白邵澈赶忙扶起蓝巍,这一年,蓝巍每每思量,都忍不住暗自泪流,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凄凉。
  
  “不知皇子找末将何事。”蓝巍抬眼浅望。白邵澈知道自己这几日为了攻打璜禹之事,费劲神伤,怎会在此时来访。
  
  “只是前来看望将军,将军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还请保重身体。”白邵澈微叹了口气,言语之中饱含无奈,听说那皇帝,为了拦截他们,特意从边关调回了傅俭大将军。此人和蓝巍一样都是铁胆忠肝的英雄,曾经以三万大军对抗外族十万兵士,结果大胜而归。但是此人与蓝巍不同,同为忠臣,但蓝巍是忠天下,傅俭则是忠君王,实乃愚忠。与他一战只怕就算得胜,也是伤亡惨重,所以蓝巍才迟迟没有出兵,一心想找出两全之法。
  
  “多谢皇子关心,只是现下的情况让末将如何放得下心啊,璜禹的城池固若金汤,乃是当初太祖皇帝打江山时为了抵御敌兵而建,四面环山,地势无一处平坦,而璜禹就位于半山之上,实在是易守难攻啊。”蓝巍看了看模型上璜禹的旗帜,眉睫深锁。
  
  “蓝将军,皇子。”两人正一筹莫展之时,高胤杉走进大帐,对两人略略欠身。不过一年的光景,高胤杉已经完全适应了军中生活,尊卑分明。白邵澈对着高胤杉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高胤杉抬起双目,眉微皱,眼如钩,满是诉不尽的恨意。
  
  “高军师,你有何事?”蓝巍端正身体,面向高胤杉。开战以来,与他少有了私交,碰面也都是官称。其实他数次以死相护,自己心里怎么会没有感激?也早已原谅了他,却也因为生分太久,也没再改口。
  
  “我今日前来,是想向蓝将军详尽地了解一下傅俭其人,原先只是知道他的一些事迹,对他为人、脾性却知之甚少。”高胤杉起身,站直身子。一年多以来,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到如今,遇事不悲不喜,随时都是挂着一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孔。
  
  “唔!”蓝巍闻言,下意识地将傅俭这人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想了个八、九分透彻,娓娓道来:“算起来我与他也算是旧识,二十年前就认识了,他长我一岁,同朝为官时候我与他以兄弟相称,彼此惺惺相惜。傅俭跟我不同,他生于穷苦人家,从小熟读兵书,精通用兵之道,立志报效国家;被当今皇帝重用后在战中实践累计得更是融会贯通;惠爱民、法度军,治理军队恩威并重、奖罚分明,深得拥护。他视当今皇帝为伯乐,感激他的知遇之恩,遂忠心不二。”
  
  “蓝将军如此说来,此人能为我们所用大好,可惜可惜!”白邵澈摇头惋惜,如此良将,就这么错失了。
  
  蓝巍无奈,接口说道:“末将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是难啊!这傅俭最大的缺陷便是不懂得变通,忠于这么一个昏君,真是浪费了人才!就算是我与他昔日情意深厚,我们此番想攻打璜禹,他也不会有半点偏私,定会不遗余力阻止我等。”
  
  高胤杉颔首思量良久,续而说道:“一路到此我军也割据了不少的地盘,本想停军在此以逸待劳,韬光养晦,一来训练兵勇,二来想和傅俭比耐性,逼他先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稳得住,眼看我军粮草日日减少,再耗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还有路可以绕过璜禹,但路上必定也有守兵,就算绕过去,前面的城池有守兵,傅俭追过来的话后又有追兵,腹背受敌,我军肯定陷入苦战,输多胜少。我派探子观察了几日,这傅俭在璜禹山下各个路口都设有城垣营垒,派重兵把守,如果一路攻上去怕是没到城边我军就已经损失惨重了;依蓝将军之见,有没有可能佯装强攻各个路卡,如此反复,逼那傅俭屯兵城内?”
  
  “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大!我们能想到的傅俭必然也能想到。他如果屯兵城内,必然明白会被我军围城耗他个十天半月,是断己后路的做法,只有不得已才会为之;想在兵法上跟他动手脚,根本是没有丝毫可能。”
  
  高胤杉闻言又略作思索,问:“蓝将军当年与他是至交。。。。这想必皇帝是知道的,如今派他与将军交锋,你们说那皇帝会不会全信他?”
  
  白邵澈肯定地说:“必定不会全信。”
  
  “不会全信的话,你们觉得那皇帝会用什么方法知晓并限制他的行动?”
  
  蓝巍沉吟,“如果是我,我想会派一个人秘密牵制于傅俭,傅俭若有任何反叛之心,杀之、取而代之。高军师这么问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破城之法?”说完,白邵澈也点头表示赞同,与蓝巍一同等待高胤杉继续说下去。
  
  高胤杉不置可否,有些犹豫,“只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是此法太过冒险,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胤杉你尽管说出来听听,无妨!”白邵澈赶紧示意高胤杉说下去,如今再想不出其它方法,也只能听了高胤杉的看法再作打算。
  
  “十二个字。”高胤杉停顿了下,又接着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
  
  “何解?”白邵澈和蓝巍异口同声地问。
  
  “依蓝将军说言,傅俭爱护百姓,由此入手,便是动之以情;让他知晓究竟为谁效忠才是正确,便是晓之以理;至于胁之以威,就是让他看清楚皇帝究竟会如何对他。”高胤杉不紧不慢地说,就好像是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胤杉说得如此不清不楚,听上去实在太难明白其中深意,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详尽地说与我们听吧!”白邵澈焦急地说道,他知道高胤杉定不会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他能说出上面那番话来,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赶紧问个所以然。
  
  “这具体的实施方法嘛。。。。是这样。。。。”高胤杉压低声音,凑到白邵澈与蓝巍耳边细细说道。片刻,高胤杉说完,直起身子,望着两人的反应。
  
  蓝巍扭紧眉毛,“这个方法,似乎太过于冒险了吧?成则好,如若不成,就全盘皆输啊!皇子,你看如何?”
  
  “并不是不可行,确实有些冒险,不过此时我等别无他法,不能绕过璜禹的话,璜禹就乃是攻向京都的咽喉之地,不可不取。如今,只有冒险一试,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成功,那真是两全之法。”白邵澈断然说道。
  
  高胤杉淡然,走到大帐门口望向璜禹的方向,“以做生意来说,风险与利益并存,风险越大,利益越高。”
  
  白邵澈默默地看着高胤杉的背影。一年来,高胤杉由最初的焦躁急进到现在处事不惊的沉稳,确实成长了不少,时常想出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破敌之法,实乃鬼才。回想起与他初始到如今,还好此人是为自己所用,要是落入敌方之手,会是大大的麻烦。
  
  高胤杉回到自己帐中,王璎珞正在床边为他缝补衣裳;行军打仗艰苦非常,起兵开始,王璎珞便当起几人的后勤,亲自照顾几人的饮食起居,还要照顾年岁尚小的小安。看到高胤杉回来,王璎珞微笑,“你回来了?我补好衣裳就去做饭。”
  
  高胤杉过去拿开王璎珞正在缝补的衣裳,捧起她的双手摩挲;原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手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珞儿,这一年来真是委屈你了,从你跟了我开始就没过上过安稳的日子。”
  
  王璎珞笑着用食指轻戳高胤杉的额头说:“傻话,只要你在我身边,何时何地都安稳。”
  
  高胤杉苦笑摇头,“若是此战顺利,攻下璜禹,你就与小安和叶嵚留在城中,不要再跟随我们到处奔波,你一个女人在军中还是有诸多不便,小安太小,随军打仗也太过危险,至于叶前辈年是过高,如此劳累怕身体受不了;届时我会让璟留下保护你们安全,等我们做成大事,我就回来接你,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耕田打猎,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我就想陪在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小安和叶前辈留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王璎珞脸色有些许黯然,世外桃源。。。。那是美好的梦境,和胤杉一起,必定会幸福;只是,梦境模糊悠远,终归只是自己心中永远的一个梦而已。
  
  “珞儿听话,你如果在军中,我随蓝将军出征时候心里会一直挂着你的安危,不能定心对敌;你也不希望我因为分心在战场上遭遇。。。。”
  
  高胤杉话还没说话,王璎珞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不再让他说下去;咬着嘴唇点点头,“别说!我答应你便是。。。。我会在城里乖乖等你回来。”
  
  高胤杉闻言松了口气,起身坐在床上将王璎珞搂到怀里,自己怎么会舍得她离开自己身边,可是实在是时局所迫,别无他法,唯有祈祷事情顺利,能早日归来与她相聚。
  
  
                  第68章 
  夜幕降临,昨日行军到璜禹山下附近扎了营,高胤杉站在营帐外,这里的夜和自己以前看过的夜不同,没有醉人的繁华,没有兰桂坊内的酒醉金迷,淡淡的,甚至看不到一丝光彩,风渐渐大了起来,几缕残发刮在脸上,生生的疼,究竟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究竟何时才能亲手为悦儿报仇。
  
  一壶暖酒递到高胤杉的面前,高胤杉回头见是璟,接过酒猛灌了几口。这一年,每每自己伤心只时璟就会出现,没有只言片语,只是送上暖酒一壶,也曾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暗暗看了下璟,也许现在唯一没变的人只有璟吧。“璟,为何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是你出现的时候。”
  
  璟抬眉看了一下高胤杉,继续慢慢饮酒。“我只是想喝酒,便来了。”
  
  高胤杉瞧了瞧璟,依然是那副冷峻面容,自嘲的笑了一下,凑巧而已啊。。。。想必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是即便如此,仍还是欠她恩情,自己真的不想在欠什么,因为根本无力去还清。一路上只要经过有芦苇塘的地方,璟就会在那待上片刻,若是悦儿的仇报了,就算费尽其生也定为她寻根。
  
  两人再无半句言语交谈,只是默默饮酒,一壶见底。“差不多了。”璟往位于半山的璜禹望去。高胤杉只是慢慢的将壶中最后一口酒咽入咽喉之中。
  
  璜禹城角,璟一袭黑衣,背部紧贴城墙,小心翼翼的躲过巡查兵的目光,这城墙大约有三丈高,上面分别有两队巡逻的士卒,各个敌台均有一名士兵把守,只怕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究竟如何才能进去。已经观察了一个时辰,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处理好一切。此刻自己处于城墙西北角,巡逻的士兵大约半个时辰会巡视一次,一队负责东南,一队负责西北,一次巡视来回大约一刻时间,一般是东南巡视完毕后西北巡视开始,计算下来西本角上的敌台有半刻时间只有一个士兵把守。此时刚好到这半刻时间,见巡逻兵走远,这个距离大概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了,璟双手紧紧握拳,低头沉思了片刻,掏出一个铁钩,拉住一端的绳子用力往上一抛,落地的音量不大,没有惊动上面的士兵,足尖一点,猛的用力跃起,顷刻间便跃上城墙。
  
  “什么人?”敌台上传来声音。
  
  璟丝毫没有犹豫,乘那士兵没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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