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录像带风波:感官18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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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录像带风波:感官180度-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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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雷头一次领这么多钱,高兴地把钱数了又数。
下班回家后,把出徒当了技工的喜悦带给了母亲,还是把钱一分不留全交了母亲。儿子熬出了徒,母亲也欢喜异常,不怕费事地现包了饺子为柯雷庆贺。
松花江上的滨州铁路跨江铁桥南岸桥根下,座落着一幢机翼型的黄色建筑。站在高高的铁桥上看到它就像一架卧在停机坪上的飞机,气势宏伟。这是市青年宫。圆型宫门上悬挂的宫名,是朱德委员长题写的。字体俊秀大气,给这座建筑增添了气韵。
红彤彤的太阳油画一样挂在江北太阳岛江畔餐厅房顶,江面和两岸都沐浴在一片红光中时,柯雷已坐在了西侧三楼的大会议室里,上“革命故事员培训班”的课了。
柯雷是在报纸上看到开办培训班消息的。主办者是省图书馆,借青年宫这个地方为开展图书宣传培训故事员。原以为能来三五十个人报名就不错了,结果来了二百多人。原定的在小教室上课只好移到大会议室里来了。参加学习的大部分是企业的青工。柯雷会心地一笑:他们的心思可能和我一样。
培训时间共两周。头一周是授课。培训班组织领导工作的是个姓黎的女老师,年龄二十七八岁,她是著名评书演员袁阔成的亲传弟子。她和几位老师给学员们讲授了说故事的技巧和基本功,做了现场示范表演。
第二周,是过开口关。所谓过开口关,即打破在人前表演的窘迫心理,每个学员到前面给大家说一段故事。对于那些没登过台的人,过这关挺难。柯雷在中学和工厂都是常登台表演的文艺骨干,对此只是个掌握新的表演形式而已。但柯雷并没敷衍了事对付过关。他不像别的学员准备一小段现成的故事或片断。他根据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事件,按照故事的格式,创作了一篇故事。并且是第一个走到台上过开口关的学员,受到了老师的赞赏。
这个真实故事发生在柯雷他们车间。
半年前,车间加热炉换了燃料,燃煤变成了燃油。油泵房建在与车间一道之隔的铁路专用线旁,储油罐卧在地下,上面盖了个小房安装了油泵。火车将运载油的油罐车从大庆直接拉过来,用泵抽进储油罐。往车间里输送油的管道,是从挖砌的地沟里进入的。由于用做管道的焊管质量问题,管道常出现渗漏,地沟里积存了不少渗漏的油在里面。检修工和油泵站都是由动力车间负责的。进入地沟检修的入口,在车间东门外左侧墙根处。入口的盖子是水泥板的,很重。检修工图省事,自打开就没再盖上。
就在柯雷参加青年宫故事培训班的头三天,地沟里着火了。
火是从地沟的入口处烧起的,起火时间在下午两点钟左右。事后分析,起火原因是有人把烟头扔进了敞着口的地沟入口,地沟里由于渗漏,弥漫着易燃的油气成分。没掐灭的烟头丢进燃烧了起来。火顺着地沟燃烧漫延到储油罐就会引起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最先发现火情的是汪蒴。他在两炉子活之间的休息空档去厂卫生院开药,返回时走的是车间东门,他在离着东门口几十米远时,发现地沟入口冒出腾腾的烟火。汪蒴在部队时参加过火灾抗洪等抢险,对灾祸很敏感。他几个箭步冲到地沟口,只见里边已烧成了一团。他急了,两步穿进车间大门,冲离着刀具班的人大吼了一声:
“地沟里着火啦!快喊人!”尔后扭身从墙边的防火用具架上拎起两只泡沫灭火桶,就奔向了地沟口。
刀具班的人正在生产,在锤声轰鸣中,猛然听到门口冲进个人喊了一嗓子,并没听清喊什么。几个人中能腾出眼睛扭头的都扭过头看是咋回事?却见汪蒴拎着两只泡沫灭火桶冲出了车间大门,怎么回事?几个人面面相觑,班长郭根好愣了一会儿冲烧火工说:“你去看看咋回事儿?”烧火工放下炉勾子,快步来到门外一看,大吃一惊,蹦跳着返回来大叫:
“不好啦!地沟里着火了啦!”
郭根好一听:“停锤!快!去个人到办公室通知领导,剩下的,跟我操家伙。”
烧火工跑着奔车间办公室,边跑还边向两边生产和待生产的各班扯脖子喊:
“快!地沟里着火啦!”
这边郭根好领着全班的人,每人操起一只灭火桶来到门外,地沟里火势熊熊,汪蒴已打空了一桶泡沫,拎着另一桶站在地沟入口处,躬腰往地沟里边喷射。
几个人上来打开泡沫灭火桶一起喷射起来。地沟口的火被压下去了,但火已烧进了地沟里面,蔓延进去多少情况不明,情况危急,必须下到地沟里追踪灭火。地沟里很窄,又有管道悬在一侧半空,只能容纳一个人躬腰勉强通过。那是正常情况下,这会儿里面燃烧着油火,烟气中有毒气体已充塞了地沟空间,人进去非常危险。
汪蒴冲后来的几个人喊了声:
“好了!先别喷了,泡沫灭火器不多,别浪费了,得下去人往里面喷。”
说着,他咚地一下跳进了地沟,一边往里边喷射泡沫,一边对上面的人说:
“我用完一桶,你们给我递上一桶。”
上面的人,见此情景也没说二话,就按着汪蒴的指挥做起来。
这时,车间里的人都跑来了,邱明哲没在车间,去厂办公大楼开会去了。车间主任林铭楷现场指挥,他让维修班班长皮世德领着修理工速去油泵房关掉油泵,并在地沟那端守候,严防火势蔓延到储油罐。这边地沟口处,他一边安排人有序地给汪蒴传递泡沫灭火桶,一边又选出两个接替汪蒴的人,汪蒴已经扑到地沟里面,看不到人影了,只能听到呛得咳嗽声越来越小,传递泡沫灭火桶的人也已下到地沟里几个了。估摸着时间久了人要出危险,林铭楷张罗让人换下汪蒴,但汪蒴死活不让换。地沟里浓烟弥漫,下去的几个人都被呛得你一声我一声地咳嗽。
这时,蓝正嘴上系着一条湿毛巾,手里还拿着一叠湿毛巾,从车间里跑过来,跳进地沟,给里边的人每人发了一条湿毛巾,然后对林铭楷说:
“时间长了,人要熏出事的!我去换汪蒴。”没等林铭楷说什么,蓝正贴着地沟墙边就钻进去了。就在这时,里边有人喊:
“汪蒴晕倒啦!”
“快点把他抬出来!”
进去的蓝正正好接替了汪蒴倒下的空档又压住了火势,身后的人将汪蒴连拉带托地弄出了地沟,林铭楷忙让一班副班长耿立昌和班里的人,将汪蒴抬上手推车送厂卫生院急救。
地沟里边的蓝正,因为口鼻捂上了湿毛巾,又是刚下去,灭火的劲头要比刚才汪蒴猛多了,一阵猛喷猛扫,火势被压住,几桶泡沫灭火剂连续地喷射下去,火终于扑灭了。
这一天,柯雷是夜班,下午三点多钟来到车间时,火已扑灭,检查地沟的善后扫尾都已完成。见夜班的工人来了,白班的人都向他们大谈特谈着火的事。柯雷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了汪蒴的英勇行为。
把汪蒴送到厂卫生院,一番输氧急救苏醒了过来,又进行输液。耿立昌将去的人留下一个守候着汪蒴,他和其他人回到了车间。洗涮完手和脸,换了工作服再返回卫生院,准备将输完液的汪蒴送回家。
柯雷想到应该去看望一下汪蒴。不论是同班,还是团支部,都应该。柯雷上个月担任了新组建的车间团支部宣传委员。团支部书记依然是于顺松,组织委员是高小兵,这是邱明哲确立的人选,然后召开团员会议搞等额选举后,经厂团委批准的。
柯雷跟夜班带班的班长周忠权请了个假,说去厂卫生院看看汪蒴,再帮耿师傅一起把汪蒴送回家。周忠权没表示异议,点头说:你去吧!柯雷想到应该跟于顺松说一声,他是团支书呀!柯雷跟于顺松一提,于顺松一反平时的肉乎乎的迟顿:“对!咱团支部得去关照一下!”
“于师傅!你看是不是以咱团支部的名义宣传宣传汪蒴这勇敢的行为呀!”
“对!你是宣传委员,你就办办这事儿。黑板报,厂广播站投稿,好好宣传宣传,这也是咱团支部的光荣啊!”
柯雷跟于顺松说叫上高小兵一块去吧!可车间里找了个遍,没见到高小兵的影儿。
柯雷、于顺松、耿立昌,还有白班的司锤宋玉花,自报奋勇要去。她的性格像男人,爱打乒乓球和篮球,跟人说话都是大大咧咧,人都称她假小子。四个人正要动身,周忠权说:我去卫生院看一眼就回来。
几个人来到厂卫生院,只候了一会儿,汪蒴就输完液了。说要把他送回家去,汪蒴还撑硬地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可他从床上下来站那直打晃。
“行啦!你就别逞能了。”柯雷和耿立昌一边一只胳膊,把汪蒴搀扶出了卫生院,又让他坐上了车间的那辆带斗的推车。周忠权说了几句抚慰的话后返回车间去了,宋玉花仍然热情不减地跟着一起往家里送汪蒴。
汪蒴家只剩他和小妹俩个人了。父母年纪不大就过世了,撇下兄妹俩相依为命。父亲死时,汪蒴还在部队,父亲是区里的一个干部,先是受到批斗,后来得了癌症。汪蒴母亲是先病故的。剩了当时上六年级的小妹汪贞没人照顾,本想在部队好好干一番的汪蒴,提前复员回来了。
见自己哥哥让单位的人给搀回家,汪贞吓坏了,她哭着扑上来抓着汪蒴的手,叫着:
“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小妹妹别怕!你哥哥没事儿。”柯雷边冲汪贞安慰地说着,一边把汪蒴搀到了床边坐下。
“我没事儿,你哭啥呀……”汪蒴声音还有点儿软。
“快!小妹妹,给你哥找身干净衣服来。”
柯雷看汪蒴还穿着那身扑火时穿的工作服,上面满是油腻烟灰,张罗着帮他换了下来。
耿立昌跟汪贞简单说了她哥哥是因为救火被烟熏倒了,安慰她别怕。汪贞这才安静了下来。
安排汪蒴躺下休息,已是傍晚五点了,几个人退了出来。临走,于顺松转达了主任林铭楷的话,说在家好好休息,恢复好了再上班。耿立昌看兄妹俩还没人给弄饭吃,说留下来要给做饭,宋玉花笑哈哈地打趣说:“耿师傅,你会做吗?还是我给做吧!你给我打下手,咋样?”
“这你还别叫这个号,我溜炒烹炸啥都会!”耿立昌咧个大嘴巴,半真半假地说。
柯雷还得回去干活,耽搁久了,周忠权该有想法了,就和于顺松先走了。
俩人走下三楼,在楼门口碰上了三班的徒工许文波。许文波中等个头,皮肤很白,一双小眼凹陷在眼窝里。他平时闲话很少,对谁都不卑不亢。似乎书看得很多,一旦说起活来,透出与一般青年不同的独立见解。他跟汪蒴很投缘。
许文波身后是邱明哲和工会主席潘洪祥。工代会在前不久改称了工会,主席还是潘洪祥的。后面则跟了一大帮上白班的年轻人。里边仍没有高小兵的身影。
许文波是领道的。其他人都是头一次来汪蒴家。
邱明哲看见于顺松和柯雷从楼上下来,笑亮了他那两只炯炯的眼睛说:
“哈!你们团支部比我们先一步啊!好!应该!应该!我开会刚回来,好!表现的都不错。”
说到这他冲柯雷说:“小柯啊!你这宣传委员要好好宣传宣传这场救火中的事迹。”
柯雷嘴上应诺着,心里却想着怎么不说说对汪蒴如何宣传宣传?莫非是因为汪蒴跟高小兵有矛盾了,影响了你对汪蒴的看法?
走出汪蒴家那栋楼,柯雷心里思忖着想跟身旁的于顺松说高小兵应该来看看的话。看到于顺松一付呆闷不想说什么的样子,到嘴边儿的话又咽回去了。
高小兵显然是有意地躲开了。高小兵和汪蒴有别扭,柯雷早就看出来了。高小兵能说会道,汪蒴也是夸夸其谈,一个是红代会主席出身,一个是部队的优秀战士。两个人的气势都咄咄逼人。汪蒴没来之前,表面上看没有哪个年轻的有能与高小兵匹敌的气势,虽说柯雷完全有与之匹敌的资质,车间政治宣传和工厂文艺宣传的骨干,且技术上也是年轻人中的领先者,但柯雷是个老实忠厚不事张扬的人,构不成对高小兵的威胁。而汪蒴作为复员兵,戴着解放军这个当今最耀眼的政治光环,来到车间后,仍以在部队时的思想行为方式出现,思想敏锐,不畏权势,耿言无忌,少赡前顾后和隐忍唯诺。汪蒴不趋炎附势随大流,有自己的见解,不为领导和某些人的意志所左右。这不仅使高小兵觉得有了敌手的威胁,也让车间里的习惯势力,尤其是邱哲明也不舒服,甚至有如芒在背之感。这些年来,三车间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特立独行,逆势而动。邱明哲也感到不顺溜的是,这之前只有蓝正的师傅迟维善算是个让邱明哲觉着别棱的,但迟维善只是为人正直,虽然也敢说敢顶,不像汪蒴这样不仅敢说,且在公开的场合带着时兴的理论色彩,其观点和想法有思想理论观点做支撑。这就比迟维善的就事论事和心里较劲的威胁性大多了。
迟维善与邱明哲对立的结果,是以迟维善的徒弟蓝正少长了该长的一级工资为代价,和迟维善调走而告结束的。
这会儿汪蒴还没和邱明哲直接对立起来,汪蒴对邱明哲权威构成不和谐音,还只是邱明哲的初察和感受。老奸巨滑的邱明哲不动声色,他在观察,他看见高小兵已经与汪蒴交上火了。邱明哲大喜过望,他把这纳为他扫清自己权势道路障碍战略之战的前端战役,他静观情势,待势以发。
高小兵与汪蒴接火的表现,柯雷察觉到了。团支部新组建后,汪蒴以全票被团员推选为第一团小组组长。在团里开会,汪蒴和高小兵的意见总是相反,汪蒴常得到团员们的赞同。这让比汪蒴早入厂又是团支部组织委员的高小兵很没面子很光火。渐渐的从意见之争,扩展到了在平时的接触中也较上了劲儿。先是在一些活动如打篮球、打扑克中不合伙,后来干脆有你在我就不参加或退出。接下来就有了对俩人矛盾的议论,从中还夹着不知从谁嘴里说出来的对俩人都有的贬低甚至攻击。这样就加重了俩人的隔阂,终于水火不相容起来,团员之间知道,青年之间知道,全车间也都知道了。
故事员培训班结束了,开始热热闹闹的二百人,最后沉淀下来几个骨干分子。
柯雷以上佳的表现成为这些骨干中的一个,被聘为省图书馆业余图书宣传故事员。培训班结束后,受聘故事员第一次活动,黎老师就给故事员们交了任务:在新近公开出版发行的小说中选取片断改编成故事,进行宣讲,以扩大小说在读者中的影响。黎老师捧出了一罗新书,有长篇小说《高玉宝》、《征途》,余下的多是短篇小说集。手快的先抢走了厚本的长篇小说,柯雷拿到了一本薄薄的短篇小说集。封面蓝天白云和绿色草原上有一个拿着套马杆放牧的骑马青年,书名叫《边疆新人》。
柯雷流览了整本书中的每一篇,最后选中了用做书名的那篇同名小说。说的是一位北京下乡知识青年在内蒙边疆扎根草原的故事。柯雷把它改成了一篇能口头表演的故事。按黎老师和图书馆社科部领导的要求,做了一次试讲。连柯雷在内,通过了三个人的改编和表演。另两人一个是木器厂的岑文,他改编的是长篇小说《征途》中知识青年金讯华与阶级敌人张山博斗的片断。一个是电影机械厂的肖芳,她改编的是短篇小说《海的女儿》。
为了占领社会主义文化阵地,尤其是文化不发达的农村文化阵地,全省各地市县以下的公社和大队都建有图书室,图书室配有图书员和故事员。省图书馆对这些图书室和图书员故事员负责指导。培训聘任了柯雷、岑文、肖芳他们这些故事员,就是为了对农村基层的图书宣传和故事员,起到一个带动和指导作用。
八月三十日,是柯雷难忘的日子。省图书馆决定由杨副馆长带队,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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