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凡带来了一碗清汤,殷南寒在喝汤时,偶然在汤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禁不住愣住了,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注意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了,这个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就是他吗?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这个样子……
白凡本来正等着殷南寒喝完汤,他好回去,但没想,身边突然就涌现一股寒意,再看殷南寒时,他已经将汤碗摔在地上,随着啪啦一声,汤碗四分五裂,汤汁洒了满地。
白凡额头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他冲殷南寒咆哮,“你又耍什么脾气。”
殷南寒只是一声不吭,当他想要无视一个人时,那份功底,也可以让人抓狂。
白凡说了半天,发现殷南寒依然悠悠的坐着,仿若什么也没听进耳朵,忍不住气笑了,好,好,他是欠了这两父子俩的。这两个人无缘无故闹气别扭来,都可以把死人气活。
气也不是办法,时候已经不早,白凡只能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首先要把碎裂的瓷片全部捡起来,一丁点也不能留,其次就是清理地上的汤汁,这一点最不容易,因为汤汁还弥漫出了一股鲜香味,他必须把这味道遮盖住,否则殷睿来时要是在这里闻到鲜汤的味道,那还得了。
殷南寒沉默的看着白凡忙前忙后,清理完地上的汤料后又捧来钟乳石下凝聚的水坑里的水,一遍遍的清洗那块地方,他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目送着白凡拎着东西,又离开了这里,石门轰隆隆关闭,这里再次陷入渗人的冰冷与黑暗中。
……
白凡依旧每天带着糕点来看望殷南寒,甚至有时如果方便,还会带上鸡汤之类的补品。而殷南寒在经历了这段时间后,也知道了白凡很难策反,他这个只在夜晚出现的儿子什么都好说,但就是坚决不放他出去,说是对那不孝子忠心耿耿也不为过,这个认知,让殷南寒很是挫败了一段时间。
没有了走出这个囚禁之地的希望,再加上他已经被关在这里足够久,殷南寒再好的涵养也消耗一空,他对白凡也不再摆出那慈爱的模样,而是恢复了不冷不淡,有时候心情不顺了还会讽刺上一两句,
白凡对这一切都坦然处之,因为哪怕殷南寒说了再过分的话,但他只要一看殷南寒现在的模样,就再也气不起来了,毕竟被关在这里一年之久,依然能够保持这种程度,已经难得可贵。如果将他与殷南寒易地而处,他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好吧,不是早就癫狂,也定会看到谋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破口大骂。
这天白凡带来了一碗清汤,殷南寒在喝汤时,偶然在汤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禁不住愣住了,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注意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了,这个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就是他吗?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这个样子……
白凡本来正等着殷南寒喝完汤,他好回去,但没想,身边突然就涌现一股寒意,再看殷南寒时,他已经将汤碗摔在地上,随着啪啦一声,汤碗四分五裂,汤汁洒了满地。
白凡额头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他冲殷南寒咆哮,“你又耍什么脾气。”
殷南寒只是一声不吭,当他想要无视一个人时,那份功底,也可以让人抓狂。
白凡说了半天,发现殷南寒依然悠悠的坐着,仿若什么也没听进耳朵,忍不住气笑了,好,好,他是欠了这两父子俩的。这两个人无缘无故闹气别扭来,都可以把死人气活。
气也不是办法,时候已经不早,白凡只能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首先要把碎裂的瓷片全部捡起来,一丁点也不能留,其次就是清理地上的汤汁,这一点最不容易,因为汤汁还弥漫出了一股鲜香味,他必须把这味道遮盖住,否则殷睿来时要是在这里闻到鲜汤的味道,那还得了。
殷南寒沉默的看着白凡忙前忙后,清理完地上的汤料后又捧来钟乳石下凝聚的水坑里的水,一遍遍的清洗那块地方,他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目送着白凡拎着东西,又离开了这里,石门轰隆隆关闭,这里再次陷入渗人的冰冷与黑暗中。
……
冷战对殷睿来说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随着他与白凡的冷战时间增长,他开始经不住胡思乱想,疑神疑鬼,凡这次好像是只针对他,对其他人则没有变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做错什么了?
殷睿仔细想着能让白凡陡然间对他态度大变的事情,难道是凡发现了那荷包里藏的秘密?知晓了他的心思,所以才会突然对他冷淡?
打开荷包,里面的小竹筒依然密封在内,原封不动。
那就是凡发现了他的密室?
不,也不对,他在密室门口做了布置,如果有他人进入,他会第一时间知晓,他确信,之前并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进去过。
既然这些都不是,那剩下的就只有……殷睿心里陡然一惊,甚至生出了一丝心慌感,他来到禁林内的闭关洞府,开启机关,进入了囚禁殷南寒的溶洞之内。
殷睿仔细的审视着殷南寒,视线在这溶洞内一寸寸的扫过,锐利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出这里任何潜藏的蛛丝马迹与痕迹。
殷南寒不动声色的看着殷睿,任由殷睿神色阴沉的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蓦地,殷睿猛然回身,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里是否有人来过?”
是否有人来过,这还真是个好问题,殷南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完全无视的模样。
殷睿咬牙切齿,“殷南寒,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直呼其父姓名,这在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但在殷睿口中,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殷南寒知道殷睿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提醒他是自己儿子的事实,所以总是把‘我的好儿子’挂在嘴边。
殷南寒定定看着殷睿,其实现在,还真的是一个好时机呢,如果他就此把那孩子来过的事情,告诉这不孝子,他脸上的表情会怎么样呢,一定会很精彩吧……但是殷南寒看了殷睿半晌,却又云淡风轻的收回了视线,最终什么也没说。
殷睿在殷南寒嘴里套不出什么话,自然没有让殷南寒好过,再次仔细将溶洞的每一寸都搜索了个遍后,他才不甘心的离去。
殷睿离去后,殷南寒咳了两声,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为何不说呢……说了自己也没有好处,正如那孩子所言,把一切捅破后,自己很可能会被那不孝子再次转移一个地方藏匿,或者是更坏的结局……其实那孩子,才是最安全的呢,他与那不孝子共用一个身体,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不孝子再丧尽天良,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动手,这样很好……很好啊……
殷睿虽然在殷南寒那里什么都没搜出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总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影七,想到这影七总是跟在凡的身边,也许能问出一些消息也不一定。
侍立一旁的影七看见教主招手,立刻上前单膝跪下,“教主有何吩咐。”
殷睿眯眼问,“本座近日丢失了一样甚为重要的玉饰,你帮本座想想,本座这几日夜晚可去了什么地方,可能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问题,如果是以前,影七自然会帮着殷睿回忆,不敢有半点隐瞒。但是自从心里有了猜疑后……而且现在的教主,是白天的黑衣教主,想到那晚白衣教主从禁林出来的时候,嘱咐他们忘了去过禁林的事情,影七咬咬牙,“教主这几日夜晚只在花园里赏过月色,并未去其他地方,教主丢失之物,我等这就去花园寻找。”
“哦?你确信,真的只去过花园,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殷睿沉沉问道。
“教主确实只去过花园,并未去其他地方。”影七垂着头坚定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花园寻找吧,找到本座遗失之物,必有重赏。”殷睿的看不出喜怒道。
“是,属下遵命。”影七垂着头退了出去。
殷睿生性里的多疑让他很难相信别人的话,但是今天的这个人却是影七,从小培养,对教主忠心耿耿的影卫……难道凡与他冷淡的原因,真的与殷南寒无关?
此时春季已经过去,正午的温度已经很高,影七顶着烈日,在花园里非常认真的找了整整一天,当然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对此,殷睿没有说什么,既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有表现出赞赏,他只是淡淡挥手,让影七回去休息。
58
第五十八章 窥见
影七虽然脱离了暗卫,但是却并没有从以前的住处搬出来,而是依然和暗卫们一同住在那排小木房里,这种房子,每个暗卫一间,外表很低调,但是内里却什么都不缺,暗卫们作为教主亲卫,日子自然不会苦,甚至每一个暗卫的房间里都会放有几件贵重的东西,那都是历年教主赏赐下来的。
影七见今日阳光正好,便打开自己屋内的箱子,拿出一叠折叠整齐的白色事物,他珍惜的摸着手中的柔滑的布料,出神半晌,才走出门外抖开晾起来。
那白色事物抖开,竟然是一条华丽无比的狐裘披风。
此时的天气,自然不是用披风的时候,但却非常适合晾晒,不管是多么好的衣料,如果一年四季放在箱子里不见风的话,恐怕都会上霉虫蛀,在阳光好的天气里将衣服被褥拿出来出出风,不仅可以保护衣服,还可以让它再来年依然保持温暖。
雪白的披风在屋外晾起来极为显眼,不出勤的一些暗卫难免被这条披风吸引住了视线,其中一个人看着披风啧啧叹道,隐隐有些羡慕,“这是教主的披风吧,影七,教主对你可真好,可是我怎么从未见你披过这条?”
影七看着披风,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的温暖,口中道,“教主的赏赐,我们收了就是,哪能真的大摇大摆的披着教主的披风。”
那暗卫听了影七的话,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这本来是一个悠闲的下午,教内无事,教主身边所跟随的影卫也不多,剩下的影卫正好有一个难得的休息时光。
但是这悠闲的时光,却被一声凄厉的啸声打断,所有暗卫,不论正在做什么,都立刻停了下来,带好武器着装整齐后,齐齐汇聚到小木屋外的空旷地上。
总教头正站在外面,四季都阴着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沙哑的声音从口中道,“都怎么回事,速度这么慢,全部**,随教主出行。”
“是。”暗卫们齐齐应道,影七虽然已经不是暗卫,但是作为教主近卫,教主出行,理应跟随身后,所以也站在了一旁。
“好了,你们去寻教主吧。”教头没有说他们要在哪找到教主,暗卫们作为历任教主最忠心得力的手下,自然有找到自己主子的方法。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突然响起的冰冷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
他们回头,发现教主居然就站在自己身后,总教头连忙带头跪下,后面呼啦啦跪了一地,“参见教主”的声音响亮的传来了开来。
殷睿淡淡点头,“我来,是想说一下我们接下来的部署,你们兵分两……”殷睿抬头间看到挂在屋檐下的那抹白,声音戛然而止。
暗卫们正疑惑于教主怎么突然停了时,悄悄的抬头看去,却惊异的发现教主已经离开,所走的方向竟然是他们居住的那排木屋,不对,是木屋前晾晒着的白披风。
影七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殷睿之前只是觉得这条披风非常眼熟,现在走到近前,一手抓起披风一角,捏在手上,仔细看着这条披风,他看的非常仔细,从料子到上面绣的纹样,再到狐裘雪白的绒毛,神色却渐渐冰冷。没错,就是这条,以千金购置,他亲自所选给凡的狐裘披风,但是这条披风,却在一个冬夜不知所踪,他以为是凡没留神落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看见……
影七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果然,不久后,响起了殷睿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这条披风是谁的?”
影七咬咬牙,上前一步,再次跪下,“是属下的。”
“哦,这披风明明是本座之物,又为何会在你手中。”殷睿的眼里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但却冰冰凉凉的,让人没有勇气对视。
影七现在已经不会对教主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惊讶了,即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可能讨不到好处,但他依然只能垂着头道,“这条披风,是教主所赐之物。”
“本座所赐……呵呵,时日太久,本座都忙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件事,你起来吧。”
虽然现在教主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所有人听到教主笑声的人,都不知为何心里一寒。
接下来,殷睿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下了部署,但是影七,却被殷睿安排到了一个最危险的位置,他本是教主近卫,只用跟在教主身边保护教主安全即可,他所作的事情,明显不该分到他头上,影七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去完成殷睿的指令。
这一天,影七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但是也受了伤,好在伤势不重,休养几日即可,可殷睿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伤势而给他任何优待,反而越加的不待见他,完成任务不仅没有多少赏赐不说,连嘉奖都没有几句,其区别待遇,就连那些愚忠的暗卫们都有所察觉。
对于这一切,影七都很沉默的承受了下来,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任何抱怨,这反而让那些想要安慰他的影卫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条披风,影七到底是没有留住,当殷睿随手拿起那条披风道,“这个我拿走了,你没意见吧。”
影七还能说什么呢,即使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但他也只能目送着殷睿离开。
殷睿很少笑,但是今天他的脸上却一直是带着笑容的,即使那笑容很怪异,他也一直笑着。直到拿着披风回到房间后,挥退一切人等,殷睿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那条披风被他狠狠的投掷在地上,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发出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响……
候在外面的侍女们全部心惊胆颤,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教主发了这么大的火,里面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甚至几乎让他们以为教主把能砸得都砸了,直到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他们才听到里面传来沉沉的一声,“都进来。”
几个侍女互相使着眼色,谁都不愿意在教主气头上进去当炮灰,但是让教主久等,却是更大的罪过,所以几个人纵使再不愿,也互相推搡着进去了,可他们没想,进去以后,教主居然只说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里收拾好,恢复原样。”
教主说的是恢复原样,那就是必须要完全一样,摔碎的花瓶要找一模一样的来,桌上的茶具也要一模一样的,在侍女们进进出出的忙碌下,屋内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貌,一个正在收捡地上碎片的侍女抬头间,发现教主已经躺上床休息了,不禁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所以人立刻放轻手脚,迅速而无声的收拾完了屋子。
当她们平安退出去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今天教主发了这么大的火,她们居然都能全身而退,真是万幸。
女侍们想教主刚刚才入睡,之前又发了那么大火,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应该能让她们偷闲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她们没想,她们闲聊还不足一刻钟,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动静,不一会儿后,教主的声音居然响了起来,“来人啊,传膳。”
女侍们惊讶的对视一眼,教主才睡这么一会儿,居然就醒了,她们不敢怠慢,立即有两个人低着头走进去服侍,其他人则去准备膳食。
走进房的两个女侍本以为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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