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睁开眼睛,盯着钱松,喘息道:“他若走了,金陵城,又由谁来镇守?若再闹出上回的事,只怕满城休矣!”
钱松拱手笑道:“皇上放心!上次一役,虽是损伤甚多,却已将满城冤魂,尽皆镇住。只看这些天未曾有一起鬼魂做祟之事,便可知道。而且臣已请来一位阴山法师,惯会捉鬼降妖的,道号东魍子,役使阴鬼,本是他拿手好戏。此刻金陵城众鬼已除,有他坐镇金陵,万无一失!”
李渔叹道:“法师法师,龟山派法师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阴山派法师也死了两个,这一个,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钱松慌忙给他宽心,打着包票,只道这回绝不会有事。
他本是商人出身,能说会道,李渔被他说得一阵迷糊,又想早些把李小民送走,免得自己一想起此人便在宫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胆寒。
这一日早晨,李小民正在家中宽坐,闲着没事欣赏一众美貌少女的歌舞,没想到却奉上旨意,要他西出监军,弄得他大惑不解,搞不懂周皇后在搞什么。
他接旨之后,火速进宫,直闯坤甯宫,面见周皇后。当值的宫女里面有一个本是前日受过他训导的,见是他来了,面红耳赤,慌忙请他进后宫见驾。
李小民此时也懒得顾什么礼数,在那宫女的带领下,直接就走进了周皇后的卧室。
走进卧室,举目看去,顿时便觉眼前一亮:牙床之上,一位美貌佳人正拥被而卧,美目斜睨,微惊地看着闯进来的李小民,如花蕊般娇艳的面庞上,一副娇慵无限的表情,这一幅美人春睡图,让李小民看得赞叹不已。
看到如此诱人美景,李小民也顾不上别的,当即走到床边,抱住周皇后,便是一阵狂吻,将她初醒后滚烫娇靥,吻得更是火热无比。
迷乱之中,周皇后挣扎着推开李小民,微嗔地瞟了一眼旁边呆看的小宫女,吓得那宫女跪地叩头,慌忙退出了房间。
出了屋子,这只经历了一次人事的少女轻抚酥胸,想起刚才的情景,再联想到自己和姐妹们也曾被李公公在他的卧室中弄得魂飞天外,又痛苦又兴奋,不由满面羞红,芳心狂跳不已。
在屋里,李小民已经翻身上床,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不顾周皇后苦苦央求,掀开锦被,把她的小衣也都解开,抱住她娇嫩的身子,便行云雨起来。
周皇后刚刚睡醒,便经这一场狂风暴雨,抱着身上少年,颤声呻吟不止,几乎被他弄得昏了过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红唇,正在卖力在她身上驰骋,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不由恼怒,腰部狠狠挺动了几下,直弄得周皇后颤声呻吟,才沉声道:“皇后娘娘,你叫我离开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吗?”
周皇后颤声叹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这是皇上的旨意,要你到西部军中,去做监军,以防备陈国法师趁机助陈军进攻我国!”
李小民一怔,腰部缓缓动作着,奇道:“他怎么知道陈国法师要进攻?”
周皇后轻轻呻吟,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一边胡乱说道:“好像是钱右相进言,道是陈国法师混在军队里面,颇有异动。”
李小民这才想起,自己最近没有看情报,便唤了在宫中主管情报工作的风姨,在心里联系上她,得知了钱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边干着美艳迷人的皇后,一边在心里与自己的相好进行无线通讯,李小民分心二用,心里思量,钱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问向周皇后说出来,周皇后在他身下娇喘息息,使出自己的权谋,详加分析此事,却也得不出什么确切的结论。
二人一边云雨,一边详细探讨,直弄得周皇后香汗淋漓,周身畅美至极,最终得到的结论还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军界的力量,还是暂且西去监军好了,至于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不怕钱家翻了天去。
西部边陲,西路军大营。
大寨门前,千军万马,森然列阵,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等待着迎接朝廷派来的监军。
在军队的最前方,是一个顶盔贯甲、身材壮硕的胖子,满脸胡须,年约四十余岁,正是西路军统帅董相虎。
在他身后,都是他亲信的部将,铁盔下冷峻的面庞上微微带有一丝不安,耐心地等待着监军大人的到来。
这位监军大人,象从前的惯例一样,是由宫中受信任的太监担任,负有监督统帅之责。而此次来的监军,更是非同寻常,据说仙术超群,曾在金陵城中,力挽狂滥,一举消灭了作祟的大批厉鬼,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果然是十分厉害。这让众将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这位李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东方大道上,烟尘涌起,似有一支军马,正在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精神一振,低声喝道:“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监军大人!”
身边部将都低声应诺,挺起胸膛,向远处的烟尘望去。
渐渐的,烟尘接近大营,可以看到旗甲鲜明的武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拍马而出,率领数十部将、护卫,在军前大步宾士,一直驰到马车前方,
躬身微笑道:“监军大人,末将有礼了!”
车帘挑开,一个面白无须的俊秀少年跳下车来,向董相虎拱手笑道:“董元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看着这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没想到监军大人如此年轻,却也不敢轻视,慌忙下马,与李小民见礼。
那些将官见监军大人来了,也都上前见礼,虽是身穿轻甲,亦只有下拜行礼,不敢怠慢。
只有一个武将,出身胡族,性情粗犷,看李小民年纪幼小,身材单薄,心下顿生轻视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过来拜见监军大人。
董相虎见了,心中微惊,喝道:“萧黑子,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监军大人!”
李小民举目看去,却见一个魁梧大汉,年约二十出头,满脸络腮胡须,身穿参将服饰,一副粗鲁模样,袖手冷笑道:“我早听说什么监军大人,曾立过大功的,原来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当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萧黑子,你好大胆!我一向看你是胡人,不懂礼数也不怪你,想不到你如此张狂,公然侮慢上官,来人啊,把他给我揪下去,痛打十棍,以示惩戒!”
众军兵闻令,便上来将萧黑子揪翻在地。萧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冷笑,浑不将这顿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见了,举手笑道:“且慢!这位将军倒是性情中人,道我年纪幼小,当不得我一拜。我且来问你,若在战场之上,敌人中有一位长者,见你年纪轻轻,懒得理你,你也不会去打他么?”
萧黑子一怔,道:“这算什么道理,军中自然是能者为尊,谁武力强,谁就值得尊敬!你不拜你,不是因为你年纪小,而是因为你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太监,到了军队里面明显是来混日子的,怎么当得我们这些战场拼杀出来的大将之拜?”
李小民听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将们都袖手旁观,有人还在暗暗点头,显然萧黑子的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面,对自己都实在有轻视之意,便大喝道:“萧黑子,你既然轻视于我,可敢与我比试武艺?若是我败于你手,不光不要你拜,还要拜你才对!”
萧黑子听得一怔,挥手推开那些捉拿自己的军士,欣欣然道:“看不出你这小太监,还有几分胆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汉!好,今天算我不对,跟你比过之后,不管输赢,我都给你叩头赔礼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惊,生怕这野人不知轻重,打伤了监军,让自己也担个罪过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后的庞大势力,那就麻烦大了。慌忙上前劝阻,沉声道:“监军大人,你是万金之躯,何必与这粗野之人一般见识……”
李小民摆手微笑,跨上几步,一把揪住萧黑子胸前皮甲,使了个背口袋,猛地一转身,将他飞速拖过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下,动作快若闪电,萧黑子想不到他说打便打,没来得躲闪,被这一招摔得结结实实,趴在地上,痛得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众将军都面有惊色,这位监军大人,看上去年幼体弱,力气却是不小,虽然是骤然突袭,但以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能举起萧黑子这般身材魁梧的大汉,将他重重摔倒在地,这般力量,也不可小视了。
萧黑子皮粗肉厚,只痛了一阵,便奋力爬起来,大叫道:“这下不算!你突然冲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动手,你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开几步,拍拍手,张开双臂弯腰戒备,口中笑道:“既如此,你就自己上来,让你先动手,如何?”
萧黑子一双暴眼,狠狠瞪着他,突然发一声大喊,大步狂冲,直向李小民撞去!
一双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将他拦腰抱起,用力轮个头晕目眩,再远远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来势凶猛,也不与他较量蛮力,只是纵身飞退,看萧黑子大步赶过来,脚下微乱,便闪身到他身边,飞起一脚,在他膝盖上飞速踹去,萧黑子当即飞身扑出,魁梧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烟尘。
众将军在旁边看了,更是满眼惊色。监军大人动作灵活,进退有度,分明便是练家子,这一脚,攻敌弱点,好像还未用全力,便轻易将萧黑子击倒,让众将心头微悚,思量若换了自己,能否接下这迅若雷霆的诡异一脚。
萧黑子抱着膝盖,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这只是硬伤,李小民也没用什么力气,半晌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战是你厉害!你身子小,动作灵活,我比不了,你可敢与我马战么?若是输了,我给你叩一百个响头,赔礼认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头打了个呼哨,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从后队奔来,到了他的身边,俯首贴耳,貌若十分恭顺。
众将看到啧啧称奇,想不到还有这般通人性的战马,不由都羡慕起来,想着自己若能有这般聪明的马,会自己跑来找主人,那该有多好!
看着众将脸上羡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隐身牵马飘来的林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马,擎起亮银枪,喝道:“萧黑子,上马,与我一战!”
长枪在手,李小民的气势陡然一变,面色严峻,一股凛冽杀气,自身上狂涌而出。众将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一眼便看出,这般杀气,只有在血光四溅的战场上才锻炼得出来,不是独自在家里练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听说监军南征的军功,显然不是躲在后面让手下人去卖命拼杀得来,不由个个心头惊悚,对监军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萧黑子看得愕然,却不肯弱了气势,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头大马,挥舞长刀,放声喝道:“监军大人,末将得罪了!”
战马狂奔,狂冲而来;长刀寒光闪烁,直向李小民的马头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气涌起,亮银枪电刺而出,在刀锋上重重一格,轰然大响,萧黑子的战马斜刺里奔出,萧黑子骑在马上,双臂微麻,对他的大力,更是暗惊不已。
李小民拨马追去,与杀回来的萧黑子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不过几个回合,陡然大喝一声,亮银枪如狂风般卷起,长刀在银枪狂卷之下,禁不住李小民枪上巨力,被一挑而飞,远远落在十数步外,自空中落下时险些刺伤了一个军士,吓得他大叫逃开,满目惊悚不已。
四面围着的军将,亦是满脸惊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领下,躬身抱拳,齐声道:“监军大人雄威,末将钦服!”
萧黑子骑在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马,拜倒在地,粗声粗气地道:“监军大人果然厉害,是小人没用,还敢对大人无礼,请大人责罚!”
他不待李小民说话,便猛磕起头来,直叩得地面作响,却是实打实地叩起了响头。
李小民跳下战马,上前亲手扶起萧黑子,笑道:“萧将军本是热血男儿,自当如此!能识得萧将军这般好汉,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带着众将簇拥着李小民上马,一同向大营行去。沿途不断夸赞李小民武艺超众,果然是当朝名将,令人钦佩。
李小民含笑谦逊,知道他是秦老将军带出来的部将,对他也是优礼有加。众将欣欣然,护拥着主帅监军,一同回营。在李小民宣读了皇帝旨意之后,杀猪宰羊,大犒三军,满营将士,大口吃肉,痛饮美酒,在醉中呵呵大笑,一个个快乐得无以复加。
此后,李小民便在西路军中安心地住了下来,负责监督大军日常行动。董相虎虽是武将,也通晓官场之事,将自己在军中贪污搜刮来的钱财珍宝,送了大批与监军大人,并将每月贪污所得,都分一份与他,二人融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将们,上行下效,每日都跑来送礼拍马,对这位既有本领,又是御前红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这棵大树,此后飞黄腾达,大概也不是难事了。
第七集 第六章 京城兵变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静,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没有人愿意在这黑夜之中,离开温暖的家,到寒风中去受冻。
夜色笼罩之下,一队队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进,在将官们小声叮嘱之下,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扰到附近的百姓。
尽管如此,百姓们还是被外面的行军声吵醒,从门缝向外偷看,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自那支戒备森严的军队中散发出来,都不由心中暗自惊惧,生怕会出什么乱子,祸及自身。
但,战乱并不因人的恐惧而消除!
军队悄悄地在街道上行进着,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逻队似乎也都受过了严厉叮嘱,远远看到黑夜中移动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军兵们相互对视的眼神,也都充满了疑惧,虽然长官未曾说明详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发生了!
大军潜行,经过最周边的街区,逐渐逼近了不受他们这一派系控制的地域!
不明就里的巡逻队,在自己的辖区依惯例巡逻着,陡然看到大批人马在黑夜中缓缓逼近,不由大为惶恐,纷纷布成阵势,拔刀防卫,扬声询问。
对于他们的大声问话,潜行大军带队将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电般,狂速涌起!
结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腰间刀柄,钢刀缓缓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气四溢!
停住脚步的剽悍军兵们,效仿他们的主官,缓缓拔出了腰间钢刀,高举向天,在这一片月光掩映下,长刀如林!
久经沙场、血战无数的大将,仰面向天,发出一声狂厉的呼吼,如暴狮咆哮,宣告了这起兵变的到来!
疯狂的嘶吼声,自夜行大军每一个军卒口中狂喊出来,寂静的夜晚,终于因这狂吼声而沸腾!
每个军兵的眼中,有兴奋,有恐惧,钢刀紧紧握在将士手中,直攥得指节发白,带着一丝疯狂的凛冽眼神,越过空旷的街道,遥遥怒视着月光下,与自己身穿同样军服的士兵们!
战鼓声,在长街之上,轰然震响。整支大军的战意,亦因这振奋人心的狂暴战鼓,汹涌澎湃!
在凄厉的呼喊声中,受命进攻的夜行大军开始缓缓跑动起来,速度渐渐加快,最后,化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师,在长街上高速狂奔,大步冲向前方的巡逻兵!
巡逻队的官兵们,因恐惧和惊讶而有些不知所措,却仍因平素里的训练,自发地结成抵御的阵势,大声呼喊着,喝令前方的军队停下,并同时为自己这一方打气鼓劲。
凶悍的大军,大步狂奔,终于冲到巡逻队前方,钢刀狂暴挥出,在深夜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金铁交鸣之声!
刺耳的惨叫亦随之而来,鲜血自中刀者颈间狂喷而出,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这疯狂杀戮之夜,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