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如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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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不如烧饼-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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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怔怔听着,听完了,怔怔问道:“你说你当初是去传旨不许屠寨?”
“是啊!晋王向陛下请了旨意,就是怕那些家伙故意扭曲圣意,让我星夜兼程拿着圣旨来,谁知却被你延误了时机!”尉迟靖说得痛快,见她还是反应不过来一般木木呆呆的,又忍不住讥讽道,“若我是你,早就自杀谢罪了!却还有什么脸面提你的阿娘和大当家?就是……你干什么!”
他惊愕之下,一把扭住阿翠的手腕。
他话还没说完,阿翠就突然从他剑鞘里拔出剑,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下去。幸好二人靠得近,他才拦住了,阿翠的脖子上却还是被划出一道伤痕,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滴在草丛里。
“你……你疯了你!”他万没料到她会这么做,看着她脖上的伤,嘴里只会说这一句。
阿翠却像是醒过神,静静看着他,道:“是我骗了你们,没能阻止屠寨是不是?”
“是……”尉迟靖应一声,又顿住。
“是我害得大当家,阿娘还有弟兄姐妹们都死了是不是?”阿翠却不是问他了,自顾说下去,“是,你说得对,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他们?我还怎么有脸见阿姐,是我害死了大当家……”
她还要自刎,尉迟靖夺下剑丢得远远地,她却又不争了,松开手爬起来,失魂落魄往路上走。
尉迟靖还以为她要跳河,她却是往铁铺去。
尉迟靖捡回了剑,牵着受伤的马,要走又不放心,见她跌跌撞撞,平常喊打喊杀格外有生气的背影,此刻像是给抽了脊髓,没了心智,魂一样飘。
他灰头土脸跟在后面,心里有点后悔。跟着她走了一路,看到戚凤崖那个小仆跑来接她回铁铺,,还有陈大郎出来迎她,他方牵着马转回去了。
袁湛等人已知道了这事,见尉迟靖怏怏牵着马回来,马还受了伤,以为他哪里也被阿翠给伤了。
尉迟靖摇头,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说了就说了。原先不说,却是怕她们对谭浩山太过提防,还不知谭浩山还会怎么对付他们呢。”孟坦之看尉迟靖垂头丧气,以为他是怕大家指责他坏事,好心安慰,“如今就算你不说,秦二娘也猜得出来,不然,她就不会在堂上违逆谭浩山的意思了。”
尉迟靖心不在焉听着,半天道:“那个阿翠,实在太狠……她不会,还去寻死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也没见过几个女人吧……),对别人下得手,对自己也下得手。
尉迟靖奋战沙场,也是见惯了血的人,阿翠脖子上那道血痕,却让他怎么想怎么心惊。
袁湛拍拍他的肩,他的心情不坏,却跟着沉默了好一会,莫名其妙劝道:“女人再狠,也是女人……终归也有刚强不起来的时候……”
这二人头一次心有戚戚焉相对而视,孟坦之见着,嘶了一声,牙痛似的去看晋王,苦笑道:“如今,我们走哪一步?”
晋王也懒得看这二人了,叹口气道:“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意思,就是决定好怎么做了。
秦歌被牢头的脚步声惊醒。昨晚她本来还满怀忧虑,翻来覆去。那大氅很暖和,垫一半盖一半正好,她又是前一天一夜没得休息好的,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极沉。
秦歌被武侯带上大堂,猛见阿翠正站在堂中央,满眼血丝,眼下发青,神情决然,一边的武侯手上,是为阿翠新铸的那把刀。
秦歌顿觉不好,不由急道:“阿翠你……”
“秦二娘,这叫做阿翠的可是你妹子?”府尹却先喝问她,口气比前两天严厉多了。
秦歌稳住心神,道:“是。不过……”
“她手上这把刀,可是与谭将军那把一样,同出自你的手?”
秦歌不想被他带着走,道:“府尹,此事与阿翠毫不相干,请……”
“本官问你话,你为何顾左右而言他?我再问一次,这把刀可是你所铸造?”府尹一拍惊堂木。
秦歌暗暗恼火,忍住气道:“这把刀是我打造,我还想起来,还有两把剑在……”
“如此说,阿翠所言,是她杀了胡四也是属实?”府尹根本不给她好好说话的机会。
秦歌也提高声音,道:“此事绝无可能!我所造的,除了两把刀,还有两把剑,正在袁湛和尉迟靖手中,也是这样的材质,也有可能是凶手,请府尹明查!”
府尹一听,立刻反驳道:“哼!你休要狡辩,尉迟将军和袁七郎岂是任你等随意污蔑之人?定是你姐妹二人联手作案,杀了胡四,还……”
“我说了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我阿姐无关!”一直不说话的阿翠突然打破沉默,大声反驳府尹。                        
作者有话要说:

☆、善因得善果

“大胆!竟敢在公堂上喧哗?”府尹也生气了。
秦歌还算知礼,这名叫做阿翠的小娘子,委实不知高低轻重。提着一把刀就闯进来,口口声声说投案自首,那架势像是来劫人的,还与武侯们打了起来。
阿翠哪会怕他,她横竖已经不想活了,如果不能把秦歌摘出来,她宁可就死在这里。
秦歌见这样下去不行,拉住阿翠,道:“府尹,阿翠既说是她杀了胡四,可否容许我当堂问她几个问题?”
府尹一瞧,阿翠听到秦歌说话就安静下来,便点点头:“你问。”
秦歌问阿翠:“你说是你杀了胡四,我也看到那胡四身中十余刀,你说说,都砍在何处?”
阿翠愣了一愣,见秦歌满脸严肃,顿了一下道:“自然是身上头上都有,当时……我气愤,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哪记得都砍在何处?”
秦歌不由笑了,没好气道:“你还学会编谎了,还恨不得碎尸万段……”
那府尹皱了皱眉,他已明白秦歌的用意。
秦歌道:“府尹明鉴,阿翠连胡四到底被砍了多少刀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如此说来,就是你一人作案?”府尹立刻咬住她。
秦歌道:“二娘方才说了,若说一定是用这样的凶器杀人,我一共铸了四把这样的刀剑。一把交给谭将军,两把交给了袁长史。还有一把在阿翠手中。如今阿翠已去了嫌疑。便是算上我,也还有谭将军和袁长史脱不得干系!”
府尹一听,还和先前在他这里混日子打发时间的袁湛有关,越发头疼。秦歌扯出这么多人来,他听着就知道事情棘手,最好就在秦二娘这儿了结,不然只怕自己也要陷进去。
僵持不是办法,少不得要用用刑了。他一沉脸,就要唤人。却听公堂外面又有人声吵嚷。
一般公堂审案并不限制旁听,只是此事关系到几位官员,他才让武侯拦着了。
一问,又是有人来找秦歌的,府尹呵斥道:“什么人敢来妨碍公务?都轰出去!”
他身边的小吏听着声音不对,出去看了看,一溜烟跑回来,凑近他道:“府尹,是云霓大师来了!”
府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云霓大师,就是达官贵人去拜访他,他都不一定肯见,怎么今天到他这府衙来了?当然也不拦了,亲自去迎。
然后云霓大师和簇拥着他的人一道出现在门口。
秦歌还是头一次见到云霓大师的真人。和想象中慈眉善目的长眉长须不一样,居然是个精瘦的老人,看着倒是很精神。
他抱着一个小女孩进来,秦歌吓一跳,那小女孩竟是秦萌!
再看云霓身后,还跟着阿森和阿水,还有两个小和尚。
秦歌心里惊诧万分,阿翠也愣住了。
秦萌一眼看到她们,却叫道:“阿娘!翠姨!”接着就对云霓大师道:“大师,那就是我阿娘,她没杀人,却被诬陷……”
“好了好了,你说过了。”云霓大师竟是一脸无奈,拍拍秦萌的背,把她放下来,到了秦歌面前,打量她。
秦歌连忙恭敬行礼:“二娘见过大师。”
这位云霓大师在京城人眼里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而秦歌敬佩的却是他慈悲悯人的行为。去年慈恩寺的所有香火钱都用来赈济流民,云霓大师还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去往边地救助灾民。就连胡人也敬他,听说他在哪个村子,便不再劫掠。
云霓大师合手回礼,还道:“前身后世不须记,女施主是有大福之人。善哉善哉!”
秦歌暗暗惊讶,道:“多谢大师。”
云霓大师看看秦萌:“这位小施主有孝心,为母伸冤不惧艰难,也是福报深厚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秦歌微微一笑:“她过得快活就好,前途还是其次。”
听说这位云霓大师看相很准的。当今的皇帝还是一个小亭长的时候和他有一面之缘,就被他暗示过说将来会登上至尊之位。皇帝继位之后命人寻访天下,又专为他修了慈恩寺,请他入京修禅。其后云霓大师说这天下有三百年的瑞兆,其后则还不可预知。听得皇帝龙颜大悦。又加上他还治好了晴月郡主的病,皇帝恨不得拜他为国师。
府尹等人却一愣,这是一位小娘子,怎么说“前途不可限量”?然而他们当然不敢有疑问。
云霓听秦歌这么说,颔首道:“女施主此语颇得禅机。贫僧见小施主聪慧过人,又极有胆识,本以为乃是天授,根源原来却在女施主身上。女施主以后……”
云霓大有要和秦歌聊起来的趋势,后面一位小和尚一脸无奈,过来悄悄扯扯云霓的袖子,云霓“哦”了一声,才转头正色对府尹道:“贫僧听说这位女施主被诬陷杀人,可有此事?”
府尹当然不承认,云霓听他说了理由,还看了证据,摇头道:“所谓物证,最是不可靠。物由人使,人心莫测,却不可下此论断。”府尹又说了胡四和秦歌的恩怨。
云霓却道:“秦施主断不会是这等挟私怨杀人之人,更不会为了区区钱财断人性命。贫僧可做担保。”
他让小和尚上前,打开一个小匣子,出示一堆条据,道:“秦施主主持锦华食铺以来,便许下誓愿,每一出售的点心,都会抽出一文钱行善,委托慈恩寺代为管理使用。这些条据可以为证。”
秦歌当时这么做,就是想做点善事而已。这每一块点心扣去的一文钱,都直接从她的收入里扣了。也不是为别的,就是力所能及做点好事。这事她直接去慈恩寺找的主持,没想到云霓大师也知道。
云霓发话,府尹就为难了。他不是不相信,可这案子又该怎么办呢?
“大师已说我阿娘不会杀人,你连大师的话也不信了么?”秦萌大声质问道。
她这一问,府尹汗都下来了。得罪上官,或者卷入朝天争斗,自然会有麻烦;可违逆了云霓大师,那个,是不是也会有祸事?
他不敢接话,也不敢说就放人。
云霓大师却看穿他的心事,道:“施主且自宽心,祸福本自相依,心中执定,遇事必有转机。”
“大师的意思,下官放了人,这案子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府尹可怜巴巴看着云霓,就盼着他指一条生路。
云霓高深莫测一笑:“乱由心生,施主若不能持定本心,其祸无穷。”
府尹一听此话,也不犹豫了,立刻宣布:“秦二娘与阿翠等人,无罪释放,此案押后再审!”就看转机在哪里了。
秦歌顿时“惊呆”了。她没想到,云霓大师云里雾里说了几句话,这位应该还有点头脑的府尹就放人了?
“多谢大师!”阿森等人喜出望外。
秦歌收起疑问,也向云霓大师道谢。
“种善因得善果,施主何需谢我。”云霓说着,又看向秦萌,道,“小施主可还满意?”
秦萌抿嘴笑:“多谢大师救我阿娘!”她抱着秦歌的腿,嘻嘻笑。
众人出来,府尹相送,一直送到了巷子口,依依不舍,要是在现代那他一定要拉着云霓合影加签名的。
好不容易府尹回去了。
秦歌向云霓问道:“敢问大师此事会如何转机?”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啊,不然心里不踏实。
云霓道:“此事贫僧不知。”
“这……大师不是说……”
“事情总要有结果的嘛,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变化,就是转机。贫僧只会念经,不会断案啊。”云霓慢慢说,然后想起什么,又道,“方才贫僧便要说,女施主家做的点心味道不错。阿萌说还有什么黄金糕,酥皮饼,如何不见你送我尝尝?你若得空,可与阿萌一起来慈恩寺坐坐。”
秦歌笑道:“若是大师不嫌打扰,二娘一定拜访。”
“不嫌不嫌。贫僧总有数月被关在这里,烦闷无聊,你们能来是好事。来便多带些好吃的,啊?”云霓笑眯眯,这一会,先前睿智深沉的神情一扫而空,才有点慈眉善目的影子了。
秦歌见刚才对着府尹还高深莫测的云霓又有变话唠的倾向,这回连小和尚扯他都不管用了,有点好笑。看云霓大师挺喜欢和人说话啊,该不会慈恩寺主持一再推说什么云霓大师轻易不见客人,其实就是怕打破他的神秘感吧?
小和尚悄悄嘟了嘟嘴,合手躬身对秦歌道:“大师年纪大了,说话无忌,各位施主勿怪。”
秦歌挺喜欢这样的云霓,回家路上,问秦萌是怎么回事。
秦萌吐了吐舌,看了一眼阿森。阿森便先说了经过。
原来昨天阿翠回家什么也不说,关在房里不出来。阿萌他们估计事情更不好了。阿萌老早就说要去找云霓大师求助。
阿森本来一直不许,此时也有些着急了。于是悄悄背着阿萌,拉着阿水,坐上清早送水的车出了城,去求见在山上修行的云霓大师。
因为她几次跟着郡主来过,那小和尚也就没将他们拒之门外。起初还怕被拒,秦萌拿出备好的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诗。小和尚看了,有些惊讶,立刻拿进去了。而云霓看到那句诗,立刻奔了出来,要问下文。
秦萌趁机求他救人。云霓问了事情,也爽快答应了。于是一同下山来。
“什么诗那么重要?”秦歌问道,阿森等人也好奇,当时是实在无法,又因为阿萌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阿森才信她,并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准备。
秦萌做出随意的样子,道:“不过是一首偈语。我是……听郡主说过,是西域高僧在洛城讲法考问众人的,却无人能接得下去。”
“那你怎么知道下一半呢?”阿水好奇道。
秦萌一顿,白他一眼道:“自然是郡主告诉我的!郡主请人去打听,想着合适的时候便要告诉云霓大师。我便借来用用,郡主姐姐一定不会怪我!”
秦歌笑了笑。秦萌怎么知道偈语的事还罢了。云霓大师却绝对不会只因为一句偈语而肯帮忙。
也许那句话说得好,种善因得善果。
他们刚到家门口,却见一名武侯在后面追上来,大声嚷着:“秦二娘,速速随我去府衙一趟!”                        


☆、晋王的见面

大家心里一沉,只当事情出了什么变故,谁也不肯回家,又一起往府衙去。
出了巷子口遇到满头大汗的阿介,阿介一看秦萌阿翠都在,便如吃了定心丸,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他一大早发现阿翠阿萌等人都不见了,急得像没头的苍蝇,到处寻找,想着找到人再说,这时候告诉秦歌也无益,徒惹她着急罢了。
当下也不得空细说,他也跟着一起往府衙去。
进了大门,却听到里面府尹的声音又高又亮,分明带着愉悦,压根没有武侯传她快去透露出来的愤怒。
连小吏也是红光满面,还对秦歌道:“秦娘子这边请。”
大家进去,看到袁湛、尉迟靖还有孟坦之都在,正中上座是一个穿着白底厢色团花锦袍的年轻男子,温和带笑,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威仪。
府尹看到秦歌,眼睛一亮,立刻对那男子道:“晋王殿下,秦娘子来了!”
这位就是晋王。秦歌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便有些奇怪。她知道晋王与袁湛等人交好,却从没有见过,这一位突然出现在府衙,把她找来,又有什么目的?
“秦二娘见过殿下。”
“秦娘子免礼。”晋王也在打量秦歌,又命人看座。
秦歌谢了晋王,真就坐下了,反让一直站在晋王身边的府尹有几分尴尬,便自己悄悄坐回去了。
晋王也不打马虎眼,直接笑道:“秦娘子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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