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如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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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不如烧饼-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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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两个人真是讨嫌,难道以后还真要和他们常打交道吗?”阿翠不能接受对着仇人还要笑脸相迎这种事,若不是秦歌早就跟她做了思想工作,解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重要性,她没准又抓起擀面棍冲上去了。
秦歌道:“我自有道理,晚上再商量,别让客人等着了。”
阿森看大家散去,低声对秦歌道:“阿婶,那……那两个人只怕对阿萌……有些什么不好的心思……”
他心细眼尖,发现袁湛和孟坦之时不时就盯着秦萌,哪怕秦萌只是露个小脸儿,那些人都不放过。他流落在外,不知见了多少小孩子就这么被人拐了去卖掉。
秦歌对他是极放心的,拍拍他的肩道:“阿萌太调皮,铺子里事太多,你得空替我看着她。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只好我们自己小心。”
阿森用力“嗯”了一声。
这里面只有陈大郎沉默寡言,做事也不怕吃苦。见秦歌走过来,也只是抬头看了看,秦歌没有别的吩咐,他就继续做事。
秦歌确实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铺子现在看着生意好,可是已经显出空间狭小的劣势了。饼的花样多,可是只有三个烤炉,再多院子里也加不下了。
而且就算大家都很勤快,陈大郎一个顶三,人手还是不够。秦歌这段时间请了几个短工。只是仔细观察,还是不得不承认,雇佣短工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他们技艺不熟练,只能做一些搭手的事不说;有那肯做勤快的,却被秦歌发现他们是想偷师。
有一个被阿翠逼问出来,是西市一家铺子的老板指使来的。
秦歌觉得做饼的方法根本不是秘密,也没有存心想瞒着别人,只是至少先让她赚一点钱吧。像她先前推出的馕饼和酱烧饼,她在西市上已经看到几家饼铺在卖。那酱料味道不一样而已。
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原来她们学校门口,一会民扬烧饼,一会安徽烧饼,还有什么掉渣饼、土家饼,再来锅盔肉夹馍的,都是红极一时,早上中午都是排长队,火了三五个月,就关门改弦更张。
她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铁打的铺子流水的饼,只要她的饼铺还在,做到保持经典推出新味,她吃过的烧饼每一样能火上三个月,就够她赚的。何况她的心思还是更放在铁铺上。
尤其是看着笨重的土封烤炉,她就想起现代简易的铁皮烤箱。半人高,三层铁屉子,一层能烤八张饼,还可以随时烤好了随时拿出来,再放一层进去。
这么走神了老半天,那陈大郎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放下手上揉的面,吭哧吭哧问秦歌:“……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秦歌一回神,看那陈大郎一额头的汗,站在那儿极不自在,失笑道:“没什么……啊,明天你把事都交给阿翠吧,你跟我走一趟。”
陈大郎默默点了点头,也没问去做什么。
“秦二娘近日都没有打理铺子,却频繁去西市?”谭浩山忖度着,看着桌上朴素干净的食盒,里面是秦歌让人送来的饼。
他已经知道她被房东刁难的事,只是她没来找他,他也不好再出面。
自从那日秦二娘将钱还给他,他隐约觉察一点不对劲,不知道是自己哪里的表现让她有所警觉。因此也不再轻易接近她。只在秦二娘开口帮忙的时候才帮了点忙。
这个女人,和他想象的实在太不一样。
谭浩山不再觉得能轻易取得她的信任了。也许是上面的意思让他有些举棋不定。
他不过是给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援助,她一个女人家,总也该有个靠山才好。
谭浩山背着手在窗前站着。
好在袁湛等人也并没有再有什么动作,论起来自己与秦二娘的交道比他们多,自己也不必杞人忧天吧。
眼看冬至到了,那些流民得了朝廷安抚和军队护送,全已返回了家乡。
京城里恢复了祥和繁荣,正逢一年中最重要的冬至节,皇帝陛下的意思,也是想好好庆祝一番,扫一扫旧年的晦气,如何过好这个节,就要看礼部的准备了。
从秦二娘的铺子回来那日,袁湛到家还怒气冲冲的,第二天就立刻没有时间继续他的反复无常了,他要辅助如今在礼部历练的晋王殿下准备好冬至节的祭祀。
这事情和他本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京兆府下面一个长史,若不是府尹年老多病,告了一个多月的假,他也管不到京兆府那些麻烦的事。
好不容易这麻烦过去了,殿下又把他拉去准备冬节的祭礼。
他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闲了!
孟坦之听他抱怨连连,笑道:“你可知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那失足,便是一头跌进了温柔乡闹的。还是想开点吧,你若在这么胡闹,那个秦二娘还算了,你就忍心看着阿萌有什么事?”
袁湛白了他一眼。
不过说到这个,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那一对母女的消息了。开始是怄气,后来是顾不上,现在嘛。
“她那铺子可还在?”袁湛自语,那个房东要加三倍,她只怕应付不过来吧。
孟坦之摇摇头,道:“我和你还不是一样,这段日子哪曾空闲过?不如,明日休沐,我们去瞧瞧?”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袁湛想到那一次的事就憋闷,不由嘲讽道,“怎的,你孟家被说是富可敌国,你就急着去送钱了?”
孟坦之笑眯眯:“一分钱一分货。你还别说,我在西市也尝过其他家的饼,就是没有她家做的好吃,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倒是让仆人又去定过几次货。
袁湛“哼”了一声,半晌道:“你要吃叫人买一些就是,何必往那偏僻脏乱的地方去?”说着就唤来安路:“你去,就去那家什么秦家饼铺……”
“是秦记福泰饼铺。”孟坦之纠正道,又指了指自己的小厮,“让他与你一道去,他知道我爱吃什么口味的,赶紧趁热送了来。”
两名仆人应着就去了。
二人这才打起精神,重又将经手的各项事宜过了一遍。
看着也没什么不妥当的了,门外也响起了脚步声,安路带着孟坦之的小厮一起进来,却两手空空。
“要你们买的东西呢?”孟坦之怪道。
安路看了一眼袁湛,垂头道:“郎君,那家铺子关门了。”
“什么关门了?饼卖光了?”孟坦之又问,忽而想起来,“难不成,她们是交不起租金被人赶出去了?”
袁湛皱眉,看着安路。
安路道:“小人不知。只是问了左右街坊,说是已搬走好几天了。”
此事袁湛竟没有得到消息,他与孟坦之都是一皱眉。
袁湛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孟坦之道:“罢了罢了,肯定是这女人不肯让步,她那妹子也太凶悍,被房东给赶出来了。你先前不还说这样最好么,让她吃吃苦头,正好你上次那气也出了。”
“出个屁!”袁湛将前面挡路的椅子踢开,那红木做的椅子生生被踢断了一只脚,安路连忙搬出去,叫小厮拿去丢了,再换新的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袁湛说了一半又住嘴。
孟坦之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袁湛:“你啊你啊,这又是何苦,早知今日,还不如她一入京城那时候直接把人收进来……”
“那种女人,我看不上眼!”袁湛横他一眼,满脸嫌弃,“我不过是……”
他说着一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痛快。
孟坦之却又道:“算了,说不定她回雾峰寨去了——哎,会不会她去找谭浩山去了?”
“不可能。”袁湛立刻否定道,“我吩咐过了,凡是那女人和谭浩山有什么联系,或是雾峰寨那边有什么消息,看着的人一定要报来与我。”
他当时随口加了一句,其他事不要来烦我。结果现在连那女人失踪了都不知道!
孟坦之也想不明白了:“那……究竟她去哪儿了?这冬至节快到了,这么好的时机,却不见她的生意,出什么事了?”
袁湛没有说话,眼神却渐渐阴沉下来:“想知道还不容易?安平去给我查,立刻报过来!”
安平应声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其实属下早就得了消息,却因袁湛下过命令,这事就略过未提。
原来秦二娘带着一家人搬到昌明坊的万卷巷去了。那儿住的多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房价和租金差距很大。除了环境布置的原因,若是曾有状元住过的屋子,租金较之其他地方高了近十倍。
而秦二娘他们住的是最偏僻的一家,因靠近西市的铁铺,白天还能听到那边敲打的嘈杂;又有说法这儿风水不利科举,所谓“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偏巧曾在那儿租住的书生都落第不中,导致再是便宜也没人肯住。
院子大了一倍不说,还是两进,租金比原来只高了一半,极划算。
“她不做生意了?”孟坦之怪道,看着同样疑惑的袁湛,“这手艺不做了怪可惜的,袁七,她们雾峰寨专出做烧饼的么?你以前可吃过?”
袁湛气哼哼瞪了他一眼,对等着他吩咐的安平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还是叫人好生盯着,以后没什么事……以后有任何事都给我报上来!”
袁湛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完最后一句,也不知道这是和谁过不去。
秦二娘换了个地方住,至于如何谋生,袁湛还没精力去问。晋王第一次操心冬节的皇家祭礼,不能出任何差池,袁湛忙得每每回家倒头便睡。                        
作者有话要说:阿介嚷道:“你这是抢钱吧?还有没有王法?”
阿翠看他一眼。
阿介嚷道:“你不是土匪还想抢钱啊,还有没有王法?”

☆、长公主府上

转眼冬至到了。无论贫富,家家户户都为这节日做了准备,到处喜气洋洋。
皇帝一早完成了祭天大礼,一切顺利。又接受百官朝贺,便放他们回家。下令全民同乐,取消宵禁。
袁湛推了几处应酬,只想在家好好歇一歇。
如今齐王风头正盛,与晋王明争暗斗,皇子王爷的酒宴,不去最好,左右那些人也只是客气礼节而已。
然而他接到了兴乐长公主的帖子。这位长公主不是其他人,她是当今圣上的姐姐,极爱面子,脾气也大,不去不行。
冬至第二日一早,袁湛就被阿娘嘱咐了又嘱咐。他不耐烦地转回自己院子,磨蹭了许久,这才换了身衣服出门。
骑着马从热闹的西市穿过去,人太多,他只好调转马头,从另一处僻静地绕道。
却不想这一片巷子的背风处,躺着或坐着不少流落在此不走的乞丐。
“阿娘,你醒醒,阿娘……”
他听到一个细嫩的声音,不禁转头找去,就见一处荒草萧瑟的废墟角落,躺着一个看不出面孔的妇人,身旁坐着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丫头,小脸上泪水画出两道泥印,她摇着那女人,小声哭着。
不远处却有一个三四十岁的赖汉循着声音过来,手里拉着半块干硬的炊饼,在小丫头面前摇摇,道:“给你吃吧,瞧大叔对你多好,跟我走,你阿娘已经死了!”
他一边说着,粗糙肮脏的大手去摸小丫头的脸。
小丫头躲开,依然抓着阿娘的手,那赖汉手便伸进小丫头的衣服里摸去,龇着满口黄牙笑着,嘴里还道:“啧啧小丫头片子,这皮肉嫩的,跟我走,保准你……”
跟在袁湛后面的安路看不下去了,只想快点走过去。却不想眼前一花,他家郎君竟然直接从马上跃下,一手将赖汉拖到一边,抓着马鞭就是一顿狠抽。
那凌厉的鞭子疾风密雨一般刷下去,赖汉被打得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袁湛下了死力,每一鞭子下去,那赖汉身上就是一道血花,不过十几鞭子他的衣服都成了碎条,半裸的黑黄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求饶,拼命想往外跑,却又被鞭子裹回来。
袁湛冷着脸,眼里阴鸷。只见血肉横飞,赖汉两条腿稀烂看不出形状,只怕骨头都有问题了。
安路和安平好不容易拦住他,四下里看看,周围路过的人都吓得跑不见了。
就算如此,若是不慎,他家郎君也会被人抓着把柄,要是传出“当街跋扈虐打弱小”的话,就麻烦了。
袁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愤怒,心口如炸了一般,醒过神来那赖汉已经被他抽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转头再看那孩子也是满眼恐惧,却躲在阿娘身旁不肯离开,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丢下血淋淋的鞭子,对安平道:“你叫人收拾了。”
又一转念,道:“先等等,你先去找找这孩子还有没有家人,给点钱,帮她把她阿娘也安葬了……若是没了家人,你给她找个去处好生安置,找忠厚可靠的人家。多给些钱也无妨……”
安平应了,抱起那小丫头,后面两个小厮抬起那渐已僵硬的尸体,一同去了。
安路在一旁听着他家这郎君难得如此啰嗦,心想这也是郎君的善心,怪不得他阿兄说,服侍好了郎君定会有好造化,原来一想喜怒无常又暴躁的郎君心是极好的。
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赖汉,又打了个哆嗦,忙把目光移开。
袁湛打马穿过无人的巷子,一路疾驰,抽完人之后的痛快很快就没了,眼前却时时浮现那小丫头哭泣的模样,渐渐又变成另一个样子。
他只能快马加鞭,希望忘掉那些景象。
到了长公主府外,巷子里已是车水马龙。
袁湛进去,早有仆役接过马缰,一会孟坦之闻讯出来接他,却见他身后只跟着安路,不由奇怪。
袁湛道:“我让安平去办些事情。”
孟坦之瞧他神色不对,笑道:“莫非是你想出什么好点子,给晋王殿下准备了什么好礼?”
今年冬节,晋王以示低调,没有在自家设宴款宾,也跟着大家来长公主府。然而礼不可少,袁湛和孟坦之都备了礼,先送到晋王府上去了。
袁湛道:“我哪有你知道晋王的心意。”
他的礼单一早就让总管送去了,也不过就是寻常节礼,他知道晋王对这些不在意。
孟坦之看出他心情不佳,只道他是来了长公主府的缘故,便也一笑,没再说话。
没得一会,晋王殿下、鲁王殿下也到了。
孟坦之再去看袁湛,已恢复了往日神采,与众人谈笑晏晏,还是那个纨绔不羁的袁家七郎了。
长公主最好风光排场,宴会自然比别人家别致。
驸马陪着,袁湛与各家王公贵子一番觥筹交错,便与孟坦之使了个眼色,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出了房间。
一名侍女领他到隔壁小间歇息。
人一走,袁湛满面醉意就散了七分,推开窗,外面是一个大湖。
视野开阔,若是夏季,荷叶田田也是一番美景。
现在冬季萧瑟,然后湖两边蜿蜒分出两处支流,岸旁种满了梅树,如今还不是盛花期,却也有殷红或雪白的花瓣零星落在幽深清澈的水上,别有一番韵味,一丝也不让人觉得冬天萧瑟。
甚至还有着画舫在水上缓缓而行,隐约还听到女子的笑语。大冬天泛舟赏梅,这就是长公主这儿较别处最不同的意趣了。
从门口往后院引的车马就知道,长公主府来了不少王侯佳丽。这种公开宴饮的场合,其实也是贵妇们为自己的女儿或者晚辈相女婿相媳妇的好机会。
门口珠帘轻摇,孟坦之进来不奇怪,袁湛没想到连晋王也来了。
“子深,率成说你不适,怎么了?”晋王殿下嘴角带笑,明知故问。
袁湛瞪了孟坦之一眼,叹一口气道:“在下不适,劳殿下为了我到这儿来,怎么敢当?”
晋王被他揶揄也不恼,道:“我也不适。”
三个人静默,然后齐齐大笑起来。
晋王是为了躲齐王才专程躲到长公主府上,却没想到,晋王不设酒宴,齐王便也罢了自家酒宴,带着侍从来探望姑母。
长公主请来的客人面对两位王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也是齐王有意,逼着群臣站定立场。纵然有大长公主的儿子相劝,他也抓着自己的弟弟一连喝了三大杯。
齐王海量是大家都知道的,晋王不善酒,更不愿这么尴尬下去,只好装醉离场,退到袁湛这里了。
孟坦之不用躲谁,他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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