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驾驶你来接手！”戈德里克一把将邓布利多拖过来按在了驾驶座上，自己则灵体化出了机舱，直顶着猎猎的狂风站在了飞机背舱之上，满眼仇恨地盯住了ME109驾驶舱中的金发英灵，迎面而来的炮弹都被他鼓胀的魔力、宝剑的自发防御和暴升的对魔力打散了：“混蛋，我忍你已经不是一天了，你却一直没学会什么叫见好就收适可而止！拿萨尔的魔力当燃油烧、甚至威胁到他的生命，你当萨尔是欠你的吗？告诉你，萨尔就是掉了你根头发，你就是拿十条命也赔不起，何况你根本连一条命也拿不出来！狮子不发威你别当老子是病猫！给我去死吧！”
说话间，戈德里克祭出了开战以来还从未使用过的长老魔杖，左手握住，右手将高举在手中的格莱芬多宝剑向着迎面越飞越近的飞机劈头斩落。魔杖的威力与宝剑的威力合在一起，形成了仿佛雷爆般的巨大光球，向着相比之下无比羸弱的小战斗机袭卷而去。盖勒特第一时间灵体化试图脱离飞行宝具，但依然没能完全脱离光球的笼罩范围，在长声惨叫之中径直地坠入海里。光球的余威在日本海上掀起了十几米高的巨浪，甚至引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海啸。
气恨未平的戈德里克幻影移形回到了飞机之内，抱着手臂坐在邓布利多身侧，烦躁地吐了口气：“解决了！”
半晌，他没有得到一丝回应，这才发现原来飞机并不在飞行中，而仅靠着飘浮咒悬在半空之中。他疑惑地转过头正要询问，不由得怔住了：他的master正脱力般地伏在操纵台上，泪流满面地盯着那久久未能平息的海浪，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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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小汉格顿陪着汤姆一同做作业的萨拉查再一次皱起双眉捂住了胸口，左手牢牢地抓住了右手手腕。
“父亲？”敏锐的小汤姆立刻就发现了异样，立刻跳下椅子扶住了他，并夺去他手中的时间法阵书籍扔到桌上，“父亲，您又不舒服了吗？今天上午您的状况一直不大对，身体不好就不要看书了，我扶您去休息！”
萨拉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坚决地推开了汤姆的手，盯着右手手背上正趋于模糊的令咒，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努力做着什么。片刻，一度有着消失趋势的令咒重新清晰起来，黑发青年稍微舒展了眉头松了口气，合了下眼睑，整个人脱力地向后倒了过去。
4 汤姆的坚持
“父亲！”汤姆尖叫起来，“莫芬舅舅！快来帮我一下，父亲昏过去了！”
“什么？家主大人！！”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不多时，打翻了纳吉尼牛奶粥盘的莫芬带着两手白花花的液体、穿着溅满奶渍的围裙冲了进来，绕在他脖子上的纳吉尼还在抱怨着【啊好可惜好可惜】一边伸着分叉的舌头不舍地舔着莫芬身上的牛奶。
【纳吉尼你滚开！】汤姆没好气地一把抓住纳吉尼丢到床上，一边对莫芬甩出一记清洁咒，示意他帮自己撑住萨拉查的身体：“莫芬舅舅，您知道父亲怎么了吗？”
“我没事……”在莫芬回答之前，萨拉查便再度睁开了眼睛，显然并没有真正失去意识。但他的虚弱也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两个晚辈都没有放开他的胳膊，莫芬还试着放出了一个检测咒语：“这个是……魔力透支？”
“怎么可能！”汤姆不满地看了莫芬一眼，显然并不接受他的说辞，“父亲刚才一直在和我一起看出，根本没有使用任何魔法！他一定是病了！”汤姆那张布满了担忧的小脸看得萨拉查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意，“今天父亲的脸色一直就不大好……我们还是送他去圣芒戈吧！父亲您不要担心，我们立刻就出发！”
“这……”因为马沃罗的教导而对所有从属于魔法部的公共场合怀有一种不信任感，莫芬本能地想要反对这个决定，但小汤姆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周身的气势也令莫芬有种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的冲动。但不知道萨拉查本人的意思如何，莫芬为难地看了看他缺乏血色的嘴唇，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需要，汤姆，你舅舅的判断是对的，我只是有点累了。”萨拉查缓过了那阵晕眩，重新在桌边坐下，汤姆体贴地在他的高背椅靠背前放了一只羽毛抱枕。黑发青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淡淡地问：“有精力魔药吗？”
还没等莫芬回答，汤姆已经跳了起来：“有！我有！”他说着跑向了一边的书架，从抽屉中的药盒里抽出了两支水晶瓶，“是我自己熬的，可以吗？”
萨拉查认出那是汤姆前一天刚刚照着从学校誊写回来的笔记熬制的成品，淡淡一笑，接过一只打开瓶塞轻轻嗅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我想我完全可以放心地喝下去。”
受到鼓励的汤姆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在看到萨拉查用切割咒割破手指向水晶瓶中挤了一滴血之后，神情再度变得焦急而困惑：“……父亲？”
萨拉查轻轻把小瓶摇匀，一仰头将药液一饮而尽：“别担心，你的魔药没有问题。只是我的体质特殊，任何魔药要对我起效，必须加入我自己的血。”
汤姆眨了眨眼睛，对斯莱特林一族的特殊体质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眼见萨拉查灌下了两瓶精力魔药，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不无为难地看了汤姆一眼：“还有吗？”
“呃……有的。”汤姆把那一整盒原计划卖到翻倒巷药铺攒学费的魔药端到了萨拉查身边，一边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他倒不是心疼药水，只是在纠结一个问题：一口气喝这么多魔药不会有问题吗？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提到过魔药服用过量对身体也不好。不过……既然父亲说过他体质特殊，大概问题不大吧？
好在萨拉查也并没有夸张到把一整盒药水全喝光，四支药水入腹，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轻轻地舒了口气，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卧室，不多时已经换了一身旅行斗篷出来：“莫芬，汤姆，我出去一下，大概过几天会回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一定不要离开这所房子。”
“不行！”汤姆脸色一变，立刻抓住了萨拉查的胳膊，“父亲，您的身体还没好，我不能让您这么出去！”
萨拉查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微笑，轻轻俯下身拍了拍汤姆的肩膀：“汤姆，你做得很好，你的药水已经帮到了我，我没事了。乖乖呆在家里等着，只是几天，一切都会结束！”
汤姆倔强地抓着萨拉查的手臂任他怎么说也不松开，萨拉查微微皱起眉头，声音沉了沉：“汤姆，听话！”
“我不听！”再次抬起头来，汤姆的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危险的战争对不对？您去了就不会回来了对不对？您会和您的爱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对不对？”
萨拉查的手微微颤了颤，忽然有了逃避那双红色眼睛的欲望。的确，前两个问题他还能够说“不是”，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否认。
唉……喜欢偷听大人谈话的小孩子，真是让人头疼啊……
萨拉查的沉默让汤姆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说什么我永远是您的儿子，说什么一直陪我直到死亡……多少次了，那些说要收养我的人，都会说一大堆的甜言蜜语，什么我是最可爱的天使、他们会一直爱我……到最后，却总是抛下一句魔鬼就扬长而去，完全不关心我是什么感觉！我以为您会不同的！”十四岁的倔强男孩哽咽着哭出了声，“我以为，只要是自己的亲人，就会不同；因为您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就一定会不一样！可是……我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一直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已经神游到了不同次元的莫芬掏了掏耳朵，他觉得自己刚才听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名字，一定是听错了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名字！
“汤姆……”萨拉查保持着被甩开手的姿势愣了两秒，汤姆已经倒退了两步走向了大门口：“您……果然还是讨厌我吧？和那些麻瓜、和邓布利多一样……”
萨拉查没有让他再说下去，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把他箍在了自己的怀里。汤姆一时愣住，下意识地停止了激动的大喊：“您……”
“汤姆，没有注意到你如此缺乏安全感是我的疏忽，请你原谅。”萨拉查轻轻地吻了吻怀里男孩的额头，“但是，你要相信一点，一个讨厌你的人，绝对不会这样抱着你！”
“……父亲……”
“我不否认，我是要去找我的爱人。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从他而来的狂怒和焦虑，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无法坐视不管。”他顺着孩子乌黑的短发，“汤姆，等到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也学会了如何爱人，你会理解我现在的感觉。”
“我现在就懂！”汤姆依然像刚才那样梗着脖子，通红的眼睛注视着萨拉查的银眼，“所以，我不能让您就这么离开！”
“汤姆……”萨拉查无力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讲不通呢？“我不能……”
“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汤姆大声吼道，响亮的声音回响在冈特老宅里，把两个大人都惊呆了。
“我不会拖后腿！”汤姆说着拔出魔杖随手一挥，窗子应声而开，窗外的枞树啪地一声折断了一根粗大的树枝，“父亲，我很强！决斗俱乐部七年级的学生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进出黑巫师云集的翻倒巷几十次，从来没有吃过亏！带我去，我能帮您！”
“……”萨拉查惊讶地眨着眼睛，翻倒巷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清楚，但这孩子刚才那一挥手的实力确实令他惊艳——要知道他只是个还没升入三年级的孩子啊！咳，虽然这孩子的生活方式确实有些值得商榷之处，他有点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对他感到头疼了。
见萨拉查半天没有开口，汤姆继续坚决地注视着萨拉查的眼睛，清晰地说：“就算父亲您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也要和您一齐走！您说了不会抛弃我一直到死，我不允许您食言！就算您不带着我，我也会自己跑到日本去！我说到做到！”
“汤姆……”莫芬似乎觉得有必要说两句话，“斯……”果然还是对直接说出斯莱特林有心理障碍，说到一半他又改了口，“家主大人要去做什么你知道吗？你还是个小鬼，大人的事，你就不要添乱了……”
“住口！”/“你不要管，莫芬！”
莫芬被两个人一齐噎得说不出话，那一大一小两张被打扰到了的不悦脸庞的相似度让他不由得流了一身冷汗：呃……该说什么？斯莱特林先祖，这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娃儿吧？不过他也不无同情地望着汤姆：这种任性的要求，被家主大人拒绝是理所当然的！这孩子得受多大打击……
然而，令莫芬眼珠掉一地的事实是，萨拉查盯着汤姆纠结了一阵，居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家……家主大人？”莫芬匪夷所思地盯着萨拉查那无奈的脸以及一脸幸福泪花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小汤姆：梅林啊，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小汤姆一个人突发奇想也就罢了，为什么家主大人也一起跟着如此轻率地作决定啊？不，家主大人，不可以啊！
“那个……”莫芬看了看两位显然已经陷入了无我境地的斯莱特林后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清了清嗓子，“家主大人，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如果我的理解无误，您是要打仗去对么？带着小孩子真的好吗？汤姆是斯莱特林家唯一的孩子了……”
话音未落，汤姆猛地扭过头来，用带着杀气的目光死死地瞪着莫芬，瞪得他后退了一步：我的乖乖……这个小鬼的黑魔王气场可比他身边那一位足多了！
比之汤姆的暴戾气息，萨拉查就和蔼得多了，带着笑意望着莫芬的眼眸甚至含着某种欣慰的意味，看得莫芬的脸颊都不由得有些发烫。清泠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莫芬，我很高兴，如今你已经真正从心底里接纳了汤姆。”
莫芬被说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萨拉查的意之所旨，回想了一下当初自己对家主收养汤姆的抵触，益发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抓了抓头发：“呃……汤姆，挺好的……”
只可惜他称赞的对象并不像他这么给面子，轻轻哼了一声把脸扭开了，弄得莫芬好不尴尬。萨拉查轻轻拍了一下汤姆的后脑勺：“汤姆，莫芬也是你的长辈，你的礼貌呢？”
见萨拉查开口，汤姆不情不愿地鞠了个躬以示道歉，倒慌得莫芬手忙脚乱。萨拉查一边把一只小包裹交给汤姆拿好：“等会儿帮我拾一下衣服！”一边似笑非笑地看了莫芬一眼，“莫芬，既然知道汤姆是斯莱特林家唯一的后裔，已经三十有余的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啊？我？”莫芬傻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萨拉查无奈地叹了口气，招招手把他叫到近前，用咒语仔细地修剪了他七长八短的头发，又用咒语理顺，同时又一个咒语剔光了他满下巴的胡子。汤姆本来不屑地看着这一切，但在萨拉查的“□”工作完成之后，看着莫芬的目光却渐渐奇怪起来：“呃……”
莫芬摸了摸自己已经干净得有些不习惯的脸，下意识地往镜子的方向一瞟，不由得也愣住了：咦？镜子里那个虽然不比屋子的另外两位那样清秀俊美、但看上去也还端正耐看的年轻人是谁？
“自信一点！”萨拉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这个月不要离开老宅，但从下个月起，多出去走走吧，不要总是窝在家里。有播种才有收获，斯莱特林的后裔总不会从土里长出来！”
扔下这惊悚的发言，一大一小相视一笑，坦然走过了呆滞的莫芬，站到了老宅之外的空地旁。
萨拉查闭了下眼，轻轻舒了口气：“汤姆，我要化蛇了，接下来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吃惊。你要做的事就是把我的衣服拾起来，收到我给你的袋子里，然后坐在我的背上。”
“……坐在……您的背上？”汤姆愣愣地重复了一句。
萨拉查看着他笑了笑，一面静静地转过了身：“接下来你将看到的是，斯莱特林真正的形态！”
柔和的银光在萨拉查周身泛起，同时升腾起来的还有白色的雾气，有什么巨大的兽类从雾气中慢慢地现出了。
汤姆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有着带着珍珠光泽的雪白鳞片、仿佛雄鹿般的尖角、鹰隼般的利爪、虎须鬣尾的神兽：“……父亲？这是……阿尼马格斯？”
银色的眼睛转向了他，巨兽轻轻地点了点头：“斯莱特林，十二图腾神族之上古巨蛇，在东方人们称其为龙。这是唯有我们才拥有的高级阿尼马格斯能力——化蛇！”
汤姆目不转睛地望着萨拉查的白龙之身，带着些许敬畏地走近，轻轻碰了碰他美丽的鳞片。
“汤姆……”白龙萨拉查有些郁闷地说，“帮我拾起衣服，我们出发吧！”
“呃……”汤姆这才发现萨拉查的长袍已经飘落到一边，他不无困惑地拾了起来，“为什么？”
“化蛇的唯一弊病，就是无法连同衣服一同变化。”萨拉查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点，“所以，一个人很麻烦……”
“父亲！”汤姆如同遭了雷劈一般地懵住了：于是您答应带上我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在冬木大街上裸奔吗？这……太伤自尊了！
“好了，上来吧！”萨拉查咳了一声，催促汤姆上了龙背，“抓紧我的角，坐稳，一定闭好眼睛，因为接下来，我们要飞越半个地球！”
一声清越的龙吟，白龙萨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