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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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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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相思太过份了,这么蹂躏我备受众师兄称赞的如云美发……嫉妒就划出道啊,让我们堂堂正正地比划一场,乘人不备偷袭算什么男子汉?
还是他打算借这个机会设法取得我的贴身私物好晚上睡前睹物思人、一慰相思?
这么一想,我倒也释然。
——他不是有了由冰了吗?
我悚然一惊:好贪婪的人啊,竟然脚踏两只船?!
不行不行不行!我警惕地盯着相思的一举一动,下意识地用力拉拉衣襟,把自己包个更严实。
“你再这样阴阳怪气地看我,我就把你的招子废了!”相思说这话时脸上又回复了见惯的冷漠,但语气中的怨毒之气让我全身又一个冷颤——不是伤风复发了吧?
所以,要吃狗肉火锅辟寒。
由于我秀发被削多少有损本高人风流倜傥的形象,要以买主的身份去做交易恐怕不用说话会被瞧破我本意为祭五脏庙,倘若碰上那些以吃斋念佛为本位的卖主岂不多费唇舌?由冰,浓眉大眼,温文俊秀,符合正常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形象,由他出马别说狗了,可能卖主有女儿的卖女儿,没女儿就卖未来的孙女、外孙女。
相思?不打他主意。他没把我五花大绑卖进人肉铺子顺带倒贴给对方两张银票便算他积德了。
在我大义凛然地指出由冰如何如何占了我的便宜后,由冰面如肝色地同意帮我这个忙。
这下可不比那天晚上,我吻由冰时他还清醒,不能推说醉酒失忆而把一切赖个一个二净。
我却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他第二由冰出现后做了哪些哪些有违礼数的事,甚至可以在身上画个坐标标出来哪些是被他侵犯过的沧陷区。
虽说始作俑者是我,但我当时抱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心怀——佛祖为普救众生身受地狱之苦,就没听谁说佛祖是自甘堕落被打入阿鼻的。
一念之间,阿鼻成极乐。
因此,由冰答应我这苦主的小小要求,便等于以实际行动赎了罪。
事实证明由冰还真有做生意的天份。在他与那个突如其来者说明来意、我一旁特别强调这条狗如何如何的高大威猛、如何如何令我们一见倾心起了怜才之意、若经我们这些不世出的江湖高手细心调教必造就出武林一代名犬后,那人爽快地点头:“既然阿发有此奇缘,合该它命遇贵人,壮士牵去便是。”
他自己干嘛不帮我们解下狗后捆好四肢装进麻袋里双手奉上呢?我俩都有疑问,由冰问得忒没技巧:“请问……大叔你真能做主吗?”
“也难怪,这位少侠切莫多心,这狗本我寡嫂所养,素来凶悍,屡屡伤人,甚至反咬主人,为寡嫂惹来了不少麻烦。寡嫂早托我适当的时候把它出手了,可因它恶名在外,附近没有买主上门,可毕竟是家养的又不忍心下杀手,所以两位大侠此番上门可说为我们解决一大难题,就算白送我都愿啊哈哈哈哈哈……”语毕爽朗一阵笑。
我才懒得管你是好还是歹呢,总之,由冰听了之后愿意帮我上去捉狗、拴狗、牵狗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怎样把这视觉上的极品转化为味觉上的极品的问题。
狗拴在树上,目露凶光,对着我,磨牙,边磨边刨爪子,斗志高昂。
相思和由冰坐在一旁,摆明了看热闹。
两只坐享其成的猪——我意愤愤,气难平。
尤其是相思,一开始故作清高连跟我们走在一起都嫌丢脸,现在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也是。狗肉滚三滚,神仙坐不稳。
我更要以此为契机,要想办法靠惊世厨技抓住相思的胃,以奠定精神强者不可动摇的地位。
在此之前要做的是痛下杀手。
狗我杀多了,金木水火土,什么凶器都试过。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假如我手中所拿的不是屠刀,到时候叫我怎么成佛?假如只要放下屠刀便是成佛的捷径,我有什么理由害怕狗儿不散阴魂的报复?
何况佛家弟子还有语云:狗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所以我杀得很顺手,这次也不例外。
用淹的嘛,这狗太凶,在只有我一人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我没法近它的身;用闷的嘛,还是……没法近身;用吊的嘛,叫声太凄厉,相思、由冰这两个伪君子铁定会抗议;剩下的可选择的方法不多,本着一寸短一寸险的原则,我弃剑而用棒。
向店家借了一根长约半丈的栓门棍,我抡起来摇摇晃晃。
不错,我表示满意,份量够足。打蛇打七寸,打狗敲鼻头。我只要相准准使劲往那只恶狗鼻头上狠狠一敲,恶狗就会闷哼一声倒地,就算它还清醒,也全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我为所欲为。
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这只可是黑中之黑、极品中的极品啊!这么想着我全身燃起了热情的熊熊之火,本来重得让我才舞两下便不住喘气的栓门棍亦因有了崇高的追求目标而变得举重若轻——精神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我敲!我敲我敲我敲!
“喀”、“喀”、“喀”、“喀”——相思嗑瓜子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刺耳,更刺耳的是他的那把淡淡的、轻轻的、不紧不慢的声音:“吴大用,你也太有用了吧?这狗是拴着的,可没人拴着你呀,怎你半天都没蹭到一只被拴着的狗的毛皮,传出江湖人家可会说你是师娘养的……”
“闭……呼呼,……嘴……”这狗肯定经过了训练,我听说江湖有这么一套伎俩,叫做下套子,卖主故意把一只训练有素的狗卖给买主,狗自个儿会乘买主不备时逃回卖主那儿,害得买主狗财两失,想不到让我碰上了!我就说嘛,那家伙笑得恁的可恶,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不然何以解释这条狗为什么在我数十棒的速攻下都能看清我的路数而利用扭身、甩头、摆尾、兜圈子来躲避,让我棒棒无功而返?问题绝对出在狗身上,说不定他的那个大老奸主人还喂了它兴奋剂,让它能够超常发挥,做出常狗之所不能——咦,相思怎么今天那么多话?他今天一个时辰内说的顶得上过去一周里说的话了?
哦,想不到他也是个识货的,知道黑狗香又补,等不及了……或者是胡老头那一掌打得他本性大变?
嗯,今天什么都怪!
我向由冰送去求救的目光。
由冰看天看地不看我——岂有此理!
我重重一扔棍子,“咚”一声,那条狗往后一缩——呵呵,知道怕了吧?我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气后气沉丹田,吐气,开口:“伍由冰你说话不算数,吃干抹净占了人家便宜唔唔唔唔唔——”由冰一边用手捂住我的嘴,一边紧张兮兮地道:“不要叫了!”我快给他堵到气没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委屈万分地点了点头,他手甫一离开我张口再叫:“你想杀人灭口唔唔唔唔唔——”又被捂住,后面传来相思淡淡的声音:“这样说话,会惹众憎的。”
这下我决定战略撤退:真激由冰和我划清界限亮出旗帜和相思同一阵营吃亏的不是我?我深深呼吸两下安慰一下受难的口腔再看向由冰:“你真的不帮我?”
由冰摇摇头:“我说好的,帮你买狗,要杀它……”他眼中闪出一丝不豫之色,“太残忍。”
“哼,杀鸡残不残忍?”我嗤之以鼻,不过明白这头是属牛的,退而求其次,“那……借你的剑。”
由冰吓得不轻,被蛇咬了似的退得远远的,手里握牢他那把剑,反射性地藏到身后:“不是有菜刀?”
“那个太短了——你不会一心巴望你兄弟被狗咬伤然后患上绝症横死吧?”
“你那把剑呢?”
“掉进水里生锈了,我没空磨它,不利。”
“但是……”由冰犹犹豫豫,真是女人气!我咬咬牙,抛出一个最大的香饵:“你借了我后你吻我的事儿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大用,”依惯例又听见由冰的叹气声,此外还要一声“喀”清脆的伴奏,我还以为相思嗑瓜子把牙齿给咬断了——吻了你?
“大用,”依惯例又听见由冰的叹气声,此外还要一声“喀”清脆的伴奏,我还以为相思嗑瓜子把牙齿给咬断了——吻了你的情人就这么小气?为那根木头?犯得着吗?!只听由冰苦笑道,“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你不觉得羞耻吗?”
“可是,”我挺纯洁地瞅着他,“因为你觉得羞耻、不把它挂在嘴边就等于这件事没发生吗?”
“……”由冰语塞。
我乘热打铁:“我发誓,”举起右手,“只要你这次把剑借给我,在下次事件发生之前,我不提了,绝对不提了,再也不提了,要再提的话罚我一辈子吃不到香肉——行了吧?”
“可……”我都发了这么重的誓了,由冰还在罗罗嗦嗦,“师父交给我时说这是师门至宝……”
烦!我根本懒得听他的抚今追昔,一口打断了他:“你杀过人吗?”
由冰脸色一黯,低下头去。
“你和别人开仗的时候有没有误中一些什么蚂蚁、苍蝇、蜘蛛、癞蛤蟆一类的?”
由冰哭笑不得地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这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喏,你们道家老祖宗说的哦,可不是我编的哦,说什么要齐生死、等物我,众生平等——”
“那是佛教教义。”相思插了一句,不怀好意,我瞪他。想想反正也瞪不死,还是把全副精力放在由冰身上:“一理通,百理通,杀人是杀生,砍树是杀生,杀蛤蟆、杀蜻蜓是杀生,你想想练剑时你杀了多少只鸟了?”我看着三师兄练剑时我们午餐的那个丰富呀,我就不信由冰不偷腥。“有什么理由剑能杀鸟就不能杀狗?”我摇头,叹,“由冰啊由冰,如此拘泥于形式,你所练的剑将一辈子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永难窥武学至高境界啊你知道吗?”
经我一番点拨,由冰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心甘情愿地双手奉剑交至我手中,谦逊地请我不要客气,想用就多用——废话,剑本就是为了给人用而存在的。
三尺青锋在我手上泛着寒光,那天惊鸿一瞥,直觉相思潜斫;腥羟镌拢衷诠塾杀#尤舫た铡?
我自横刀向天笑,数点梅花天地心。
剑是英雄剑,却没见它的主人有此英雄气——
要归我就好了!
我拎着那把剑,小心翼翼地在大黑狗面前晃来晃去,喃喃低语:“嗅嗅,多嗅嗅,记清楚了,出钱买你的是他,凶器也是他提供的,他姓伍,名由冰,家住武当……武当在哪里我不知道啦,反正你有什么冤有什么苦找他算去,记清楚这个味道,记清楚了……”
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与师父想笑又要忍住不笑时所发出的怪音有点儿象,没等我细究,由冰气急败坏地叫:“大用你要杀便杀,说什么废话!”
“喏,听清楚罗,是他要杀你我才杀你的哦,别算错账了!”虽说我手下结束的狗命无数,可这么活生生一条狗不打麻醉剂不弄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是头一遭。为尽人道,我再小声祷告两句:“天杀你,地杀你,不是我杀你……狗儿啊狗儿,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我会想方设法为你办到……所以,就请您老人家安心地去吧!”
寒光一闪,当头斩落!
可能我真该去从事一种名为“铁齿神断”的职业?
譬如我刚才相了这狗的面便断言它天生异禀、稍加训练来日必能成为江湖第一狗,现在事实证明连训练都不用它便能力克我这无名谷出来的神秘高手,棒打不死,剑斩不中——强,真是太强了!
但这也深深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男人的都不会在这时候做缩头乌龟!
我深深吸气,眼观鼻,鼻观心,涤心滤息,心无杂念,做到胸有成狗、胸有熟狗。然后一瞬不瞬地锁定它双目,高高擎起宝剑,风驶电掣般斩出我今天最具气势的一剑——
“大用小心!”一剑方斩下,听到由冰惊叫一声,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膊圈住,腾云驾雾般旋开,然后脚踩实地。
“呜呜呜呜呜呜——”听到属于狗的低低咆哮声,我循声望去,呆了:大黑狗不知怎么着已获自由身,充满仇恨地在四尺之外瞪视我俩,脖子上的拴狗绳只剩下半截,随风飘荡。
我脸皮再厚,也难得的热上一热。要不是由冰救我,可能不止少一块肉这么简单了吧?
窝在由冰怀里非我本意,然而——打狗亲兄弟,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做人要懂得敬老方不忘本。
我就安安心心地隔着由冰与大黑狗对视,也好顺便指挥由冰把狗再拴回去。
“喀!”第二次听到嗑瓜子儿象断牙齿的声音,再次让我领略到了相思的妒夫本色。
能气到相思,我窃笑:可说是无心插柳啊,值了!
乐极生悲,大黑狗没有遵从狗性向我们发动攻击,而是极度怨毒地再瞪我们一眼后,晃晃尾巴,从柴垛跳到屋顶,从屋顶越过围墙,跑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的一黑,我的晚餐,我的幸福……
银子掉了怎么办?捡起来;狗跑了怎么办?追回来!
我用力一蹬从由冰怀中跳出,拉开门栓撒腿就追。
“大用等等!”由冰和相思一前一后追了上来。相思准是来看笑话的,近来我发现他笑得越开心吃得越多……再吃,再吃撑死你!
动机不纯者跳过,自动忽略不计。
至于由冰的兄弟情深、拔刀相助我说句掏心肺的话那真是感激涕零无以复加……
“大用!”由冰后来先至,已赶到了我身边,和我并驾齐驱,并向我伸出一只手,“先把我的剑还我。”
我……倒!
哪有这种落井下石的兄弟?!天道不公、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啊啊啊啊!
但不管怎么说,以由冰的为人,还做不出过河拆桥、上梁抽梯、拿剑走人的事,所以我们三个人一同踏上了追缉逃狗之路。
根据我的推论,一定是那个笑得三分人样七分奸样的家伙从中搞鬼,大黑狗奉了他的令来给我们下套,现在嘛,要逃也该先回老巢。我们不用追狗,直奔那独门小院儿守株待兔就行了。
临近独门小院,相思施施然抛下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那只黑狗的巢?”
“轰隆!”过年被大鞭炮炸到都没这么震耳欲聋——我怎么就智者千虑、百密一疏没想到这一点?由冰在一旁不吭声,我哀怨地瞥他,他把脸扭到一边去——好啊伍由冰,说什么陪我追狗,其实你们都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引入歧途乘机放走那只黑狗是真,枉费我们兄弟出走入死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只见面不过半天的狗!怨不得人言百年世事不胜悲,半日里车走轮盘人事全非,旧不如新,人不如物,呜呼,我当掬把伤心泪!——等等等等等,这是什么?狗叫?哈哈,狗叫啊!
隔老远就听院子里闹成一片,夹着“汪汪汪汪汪!”、“滚开,疯狗!再不滚开老子宰了你!”、“阿发,咬他!咬他!”的声音,有狗有人,有男有女。嘿嘿,我听得出来,那个男的是大老奸,狗是我的一黑!得意地一左一右甩了个“到底谁玩谁”的眼神,心情大好地看到相思难得一见的吃惊与由冰的为难,我哈哈大笑——神机妙算者,凡常人所能度其智也。
笑声到一半噎住:院子的门锁着,而且锁得很紧。
不能指望相思或由冰哪位大发好心施展轻功捎带上我,毕竟在他们刚刚自卑于凡人与天才之不同后。
不要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我抖出绝技,“哧溜哧溜”爬上了树——我的狗啊!
自打见着院子里晃动的那条黑色身影后,我酸甜苦辣百感交集上心头,浑然忘我,直往那条黑色身影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男子汉就应该用双手来保护自己的所爱!
我捶我打我踹我踢我拉我咬——目标主要是大老奸。妈的,射人先射马——哦不对,擒贼先擒王,没你在后面使坏一条狗能有多大能耐?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老子天生不吃素的!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战争中,我奋不顾身以二敌一,勇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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