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为翼道人,便是以这双翅膀得名,一扇之下,便能掀起极猛烈的飓风,如是混合真气,便可形成解天连地的龙卷风暴,他一连擅出二十四条风柱,在海面上急速飞转,将下方的海水疯狂吸收进去,循着风柱上升之际,纷纷凝成锋利的冰刃冰针,一起往岛礁上面合围撞击过去。
“轰!”一声巨爆,竟然将璇光尺化生出来的亿万光圈震成粉碎,漆黑的夜空之中,化作道道彩色流光。
耿鲲长笑一声,双翅震动,飞下一道道赤红如火的光华,犹如雨下,那是他身上的羽毛,每一根都坚逾钢铁,与人争斗时放将出去,往往能将敌人穿心透过。
岛礁之上,韦衎、黄潜、虞重、杨孝、勾显、崔树,司徒平,卜天童,朱百灵,施龙姑等纷纷施展手段,抵御鸟羽,每人都对上一根,岳清放出太乙五烟罗,薄薄的烟岚迅速升起,将岛礁罩住,耿鲲的鸟羽射在上面,全被弹回,之前放出的那些俱被五烟罗罩在里面,让岳清用璇光尺五色光圈依次套住收到手中,禁制住了送给那些小辈:“这厮是洪荒异种金翅大鹏鸟跟人交媾所生,身上羽毛可谓是金刚不坏,你们拿回去炼制些小玩意吧。”
耿鲲气得火冒三丈:“妖道,你欺人太甚!”他狂喷真气,鼓荡事先布置起来的大小诸天禁法,所笼罩之内,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同时开始振荡摩擦,地水火风四大一起发作,向岛礁上面碾压过去。
众人站在岛礁上面,只见头顶上薄薄的五色烟岚外面火焰狂暴,飓风打磨,巨浪拍击,狂沙轰砸,青白红黑黄五色光气交相辉映,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无不心惊胆颤。
096 小男·天罡珠
耿鲲使用大小诸天禁法磨动五行疯狂地攻击太乙五烟罗,持续了约有三刻钟,那层薄薄的烟气始终屹立不倒,背后被他禁在海底如意珍珠蚌里的断玉钩又击碎蚌壳,从水底追杀上来,晓月禅师法力高绝,虽然不能真个远隔百里之外斩他首级,但也使他手忙脚乱,稍微疏忽便要重伤。
耿鲲见岳清站在太乙五烟罗里面,收了自己的羽毛分给一众小辈,还向自己指指点点,谈笑自若,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禁火气难抑,恶向胆边生,将从天乾山小男那里偷来的天罡珠拿出来,扬手发出一颗。
仿佛一轮圆月在海面出现,碗口大的一团暗青光华,下落过程当中,迅速变换,由青转红,由红转白,等到了太乙五烟罗跟前已经成了磨盘大小的正午焦阳!
这宝贝是天乾山小男搜集千万年前的乾天罡气以独门秘法凝炼而成,只需两粒,便能将太乙五烟罗炸成粉碎,而且每一颗都能释放出来笼罩百里的乾天罡气,相互分合化生,相互磨动,生生不息,禁圈之内,无论仙凡妖鬼,山河大地全成齑粉!
岳清早就算出耿鲲的底细,成竹在胸,他双手腕上带着的两极圈各自化成一道jing芒穿过太乙五烟罗飞到空中,这宝贝乃是通玄副册所载,先秦时代仙人所用的手法炼成,南北极圈分别凝聚先天yin阳元磁真气,在空中化成两个光圈,里面shè出五彩斑斓的元磁光气,一上一下将天罡珠夹在当中,那北极圈中的先天太yin元磁真气正是乾天罡气的克星,才一shè出,天罡珠便不再涨大,滴溜溜向北极圈中坠落,南极圈所发先天太阳元磁真气产生推力,和北极圈yin阳和合,强行压着天罡珠迅速缩小,最终还原成一颗龙眼大的珠子。
耿鲲原本打算用天罡珠将崂山炸成粉碎,如今因奈何不得太乙五烟罗,一气之下使用此宝,本以为凭此珠,定能将那层五彩烟气炸散,连同下面的人和岛礁一起碎成齑粉,哪成想竟然被人用法宝收走,惊骇之下不敢迟疑,又把手中剩下的十七粒天罡珠分成两份,八颗仍然打向下方的岛礁,九颗打向百里之外的崂山,此珠是天乾山小男的镇山法宝,与主人息息相关,他是趁着天乾山小男受峨眉派邀请往峨眉山去时才仗着诸天魔法将宝物偷到手,这里一用,天乾山小男那里立刻便有感应,因此不能停手,索xing把十八颗天罡珠全部发出,然后双翅一震,飞上九霄天外向下观望。
岳清仍然用两极圈收取宝珠,他一口真气喷过去,两个圈子涨大了十倍,所喷shè出来的元磁真气也更加浓厚,耿鲲毕竟不是天罡珠的原主人,宝珠未及发动便被真气摄住,吸入圈中,最后两圈合璧扣在一起,飞回岳清的手里,只见圈子里面九颗豆粒大的宝珠凭空悬浮,轻轻一晃,便在圈子里乱滚,隐约可听到叮当脆响。
飞向崂山的那九颗宝珠刚至半途,忽然南方飞来一道霹雳电光,星驰电掣一般追到近前,青sè光云之中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道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shè出青白二气,凭空一卷,便将天罡珠尽数收走,见宝珠只有九颗,稍迟疑了下,往岛礁方向遥遥一瞥,便调转遁光,转瞬远去。
岳清在岛礁上看见,微微叹气,只因为天乾山小男是个道法颇高的散修地仙,跟天下闻名的三仙二老一子七真是同一层次的人物。他知道那道统名叫师真童,是天乾山小男的大弟子,如果他下来跟自己讨要另外九颗天罡珠,岳清便可让他欠下自己一份天大的人情,ri后也可交个朋友,如今师真童竟然对自己收的九颗宝珠不闻不问,可见来时天乾山小男是嘱咐过的,他们天乾山一脉是注定要站在峨眉派那一边了。
岳清心中失望,他将太乙五烟罗收起,既然天罡珠已经到手,就不必再一味防御,他深知耿鲲厉害,天生双翅来去如电,比许多修道人的飞剑和遁法都要快上几倍,既然已经惹下这个仇敌,与其等他时候报复,不如现在就一绝后患!扬手之间,将自己在太乙天工炉里辛苦数年苦功,与太乙yin阳剑一起炼成的极光剑放出来。
他这极光剑与两极圈、赤阳环乃是一套,都是通玄真经副册上所记载的异宝,一出手便化成十二道通天彻地的七彩光柱,仿佛两极韶光一般,照亮宇宙,相互交错穿孔激shè,直上九霄!
耿鲲见他这剑如此声势也吓了一跳,料抵挡不住,急忙震动双翅,闪电般向南方疾飞,他还有自己压箱底的宝物未用,今天遇上劲敌,目的势难达成,但若就此离去,心又不甘,因此在两道极光之中挣命飞出,晃眼之间飞掠百里,到了崂山顶上,双翅震动,上面十八根长翎俱化做丈许长的剑光,裹在亿万根羽毛所化针雨之中向下飞打,同时双手往下一压,又将大小诸天禁法使出。
其时群仙都站在山门处,之前耿鲲藏身海底,大家不敢轻易下水,只晓月禅师发出断玉钩下水,其他人都在岸上布置阵法压制海水上涨,心里俱都窝着一团怒火,如今耿鲲一现身,猿长老第一个跳出来,伸出十根瘦长的手指,shè出五青五白十道光华,那是他彩练西方真金花费数百年苦功炼成的太乙天罡剑煞,逆着耿鲲shè下来的密羽飞针宣泄而成的洪流飞shè升空。
紧跟着猿长老一通出手的,便是如今崂山派掌门吴立,他被耿鲲屡次挑衅,恨到极点,这次自己开府耿鲲又来捣乱,出手的都是亲朋宾客,自己一手未伸,太不好看,他本来又是极为好胜暴躁之人,因此一看见耿鲲露面便把三阳一气剑发出,三道黄金剑气托着ru白sè雾蒙蒙的纯阳剑煞排成品字形直取耿鲲。
耿鲲的大小诸天禁法才刚落下,崂山上下便觉罡风压顶,所有草木土石全都起了变了,连同众仙人自身的气血骨肉都要被禁法催动,相互摩擦爆破,柳步虚抖开真灵位业图,将崂山护住,禁法被无形光气托住,不能下落,众人方才吐出口气,纷纷赞叹茅山至宝的厉害,唯有妙一夫人荀兰因,原本打算此时卖好,却被柳步虚抢先一步,准备好的宝物只能又收回袖中。
天上耿鲲抵挡不住吴立和猿长老两个人的拼命攻击,幸好晓月禅师见主人出手,便将断玉钩收了回去,岳清施法带着岛礁上的小辈回山,极光剑也未再发出,他方能再继续负隅顽抗,因身上的羽毛被吴立跟猿长老毁了不少,越发怒火攻心,急运真气,将深藏腹内养炼数百年的至宝喷出,一连三团碗口大的银光,相互缠绕连环shè出。
吴立和猿长老正要施法攻击,忽然下方飞来十二道丈许长的彩光仙剑,将二人的飞剑和所发剑煞一起挡住,岳清凭空现身:“此便是他那珠子,二位任它下去!”说完连喷三口混元真气,将那银光吹得电shè一般打落尘埃,一期落到山腰处的黑暗之中,便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
耿鲲感知到宝物跟自己断了联系,顿觉胆寒,不等三人缓过手来围攻自己,立刻拼命震动双翅,一晃之间便钻入黑沉沉的云海夜幕之中,等吴立调转飞剑要将其斩杀的时候,他已经远遁万里之外了!
“这扁毛畜生!逃得倒快!”吴立恨恨地道。
岳清笑道:“吴老哥息怒,他今晚连失至宝,门下徒众也损失大半,ri后若要再兴风作浪,也掀不起来多大声势了。”
————
本周没有推荐,恢复两更。
097 劫数·金针圣母
…09…30
大家合力将耿鲲赶走,天乾山小男大约知道这里高手如云,贸然来此难讨好处,而且他也打定主意站在峨眉派阵营当中,因此始终不曾露面,不少人都颇有些失望,尤其是暴躁好斗的猿长老就不止一次地抱怨:“扶桑鬼大名在外,本来还想跟他较量一番。”
岳清道:“看天乾山小男今天这番作为,日后少不得厮杀,你且盼望着吧!”
柳步虚过来,拿出三颗李子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珠,递给岳清。
岳清拿过来看了看:“耿鲲这九天寒魄珠是他花费数百年苦功,聚敛月魄寒精炼成,一旦爆发起来,方圆数百里全被暴虐寒罡笼罩,使得天塌地陷,酷寒无比,一切生灵不震成粉碎也要冻成坚冰,全要丧命,若非有真灵位业图,今日虽然不至于为其所害,想要这样轻易收来却非容易,日后破解地火真焰便要多费不少手脚了。”
柳步虚跟岳清小声说道:“荀兰因袖中暗藏异宝,数次想要发出都止住了。”
岳清边走边笑:“我虽然算不出来她们用的什么法宝,不过想来也是天罡珠或者寒魄珠的克星,她们这次来拉拢崂山派,力在卖好,天罡珠是一遭,寒魄珠是一遭,如果天乾山小男赶来发难又是一遭,若真被她们得逞了,崂山派便欠下了峨眉派天大的人情,日后三次斗剑之时,崂山派便难站在咱们这一边了。”
柳步虚道:“我出来时,哥哥曾说,这几年峨眉派接连遇挫,四大长老先后陨落,三仙二老皆不是易于之辈,形式作为已经大不同于从前,让我跟你说切要小心行事,防备他们狗急跳墙。”
岳清点头道:“若是从前,像崂山派这样只能修道神仙境地的小门小户哪里会放在他们的眼睛里?上赶着去求他们都未必能得个好脸,自以为高高在上,将除了自家之外一律斥为旁门外道,如今白元敬和荀兰因一起赶来祝贺,便是征兆,司太虚自以为感觉良好,实际上却远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眼下峨眉派对于咱们也只能使些小手段,说到狗急跳墙却不可能,慈云寺就堵在峨眉派眼前,青螺峪又在左近,不把这两处先除了,他们无法大规模来北方跟咱们相斗。”
两人随着人群一起往山上走,回到太清宫左殿,许飞娘去接应白灵仙她们还未回来,侍奉道童端着特产香茶过来款待,岳清拿出一颗混元金丹泡在茶水里,递给道童:“去再给殿栏外面的牡丹和山茶浇了,这回不许再偷喝,回头我再另给你一颗便是。”小道士唯唯而去。
柳步虚在旁端着茶杯笑道:“师哥你也倒也真煞费苦心。”
岳清道:“峨眉派非但实力强横,更多心机阴沉之辈,昔日恩师在时与他们相争,尚是败多胜少,我能耐不济,自然更得步步小心,一念之差便能将我们五台派,乃至于这些跟我们交好的同道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两人正说着话,小道士进来禀报:“金针圣母带着女儿在外面求见。”
岳清和柳步虚相视一笑:“快请进来吧。”
金针圣母是个年约六旬的道姑,身上穿着的衣衫尽是金蚕丝织成,那丝又软又细,穿在身上轻若无物,随着动作表面有金色的光润在流转,金针圣母最近几年因天劫邻近,越发低调,采药炼浆把那层金光全给洗去,色泽全做暗金,只是走到哪里仍然极为引人注目,她面上皱纹初现,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挽成贵妃髻,上面别着七枚金色小剑。
她那女儿施龙姑今年方才十五岁,天生得面容妩媚,体态婀娜,脸上还带着小女孩的稚嫩清纯,眼角眉梢却在顾盼之间酝酿媚态,身上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衫,挽着母亲的手臂走进来。
岳清和柳步虚一起站起来迎接,金针圣母笑着让女儿给两位师叔行礼。
双方分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金针圣母一再夸赞五台派的声势和岳清的飞剑,看岳清二人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意图了然于胸,于是也不再绕弯子:“实不相瞒,老婆子我的天劫还有数年便要临头,不怕二位笑话,自知十有八九是难以度过的,我并无弟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品性资质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是深知,我在时还能护佑一二,我若不在,她必堕邪路。”
施龙姑听母亲这样说她,有些不满地撒娇:“娘!”
金针圣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与你两位前辈说话,不许多嘴。”
施龙姑不满地撅了撅嘴,蹲在一旁给母亲捶腿。
金针圣母脸上表情半是宠溺,半是无奈:“我今日前来,所为两件大事,第一是老婆子自知无法渡劫,想要在天劫临头之前再转一世,方才见道友驱逐耿鲲之时所用飞剑光色崭新,应该尚未沾染人血,便想借道友飞剑兵解,以图不伤元神。”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岳清表情,见没有拒绝的意思方往下说,“第二件事便是我这个女儿,想让她在我转劫之后拜入贵派教下,不图她学什么功法,只要教主严加看管,不使其为歹人引诱,便是永远禁在五台山上老婆子也感恩不尽,愿意将我毕生所学针法,以及花费许多年功夫炼成的九九八十一根玄女针奉上相谢。”
岳清端着茶杯,用盖碗轻轻拨茶,默然沉吟,这时许飞娘带着白灵仙等弟子走进来,正要说话,忽然看见金针圣母,嫣然笑道:“圣母何时跟我这师弟相识,竟然再次彻夜相谈。”摆手叫过白灵仙和石生等人,“这位是天底下使飞针第一位的行家,入道比我还早的老前辈金针圣母,你们快点过来拜见!”
白灵仙等人上前鞠躬行礼,金针圣母笑道:“万妙仙姑说笑了,不过是些旁门之中的手段,不值得一提。”
岳清问她们进展如何,许飞娘道:“太阴地网不愧是大禹所遗至宝,一网下去,鱼鳖虾蟹捉了无数,我挑选出一些灵性不错的,已经用摇光神符送回山去了,想必刘师弟和邓师妹此时已经给安排好了居处。”
白灵仙双手捧着一尊颜色古朴的青铜小鼎、一叠黑丝细网和四杆绣着灵兽的小旗呈上来:“弟子按照师伯所指,到了浙江雁荡山,用先天四灵旗封锁雁湖,与里面的神鲧斗法,打了七天七夜,先夺了他的禹鼎,再将它擒住,因他愿意归降,便将师叔所赐混元金丹助他炼体化形,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功,先进一并带回来给师叔发落。”说着,她让身后的男孩过来给岳清磕头。
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