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仙娘饶命!仙娘饶命!”
魏枫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实际上她此时神思已经被岳清给接手了。
自上次岳清来青螺峪之后,魏枫娘中了魔教中的偷心大。法,虽然此术粗浅,魏枫娘也是精通魔法之辈,当场破去,然而魔法的威力就在于它能够深入人心,魏枫娘虽然自觉破了岳清的魔法,但她确实对岳清有一点难以磨灭的爱意,遇魔缘便化作情丝,逐渐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岳清走后,她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后来每次跟男人上床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想起岳清,记忆当中全是岳清的好处,有时想到能够拉一拉岳清的手,甚至每日能够看上一眼也能心满意足。她生性放。荡,一起上过床的男人不下百人,过去还从来不知道也不能想象自己还能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心中懊恼之下,她又找了许多男人,跟不同的男人在不同的地点上演巫山云雨,只是每次感情涌上来的时候,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个一袭白衣的男人。为此她将宫中的少年男子都撵个干净,就连旧日里的相好也没兴趣碰了。
地上的男孩叫做雷起龙,是华山派弟子,他师父玉杆真人金沈子也是自己的床上客,只因为当年因为一个男人惹上了华山派的风娘子赵金珍,赵金珍不允许金沈子跟自己好,金沈子又不敢得罪自己,便把自己的徒弟推出来,还告诉她:“这小子半年前随我上山,原来不过是个给地主家放牛的牧童,我也没教他什么剑术,只有一篇前人留下来的采补道法,修炼了半年时间,床上功夫已经非同小可,他在这方面极有天赋,一定能把你伺候好了。我最近炼法,伤了肾经,几个月之内都不能行房事,就让这小子代替我侍奉你吧。他还没伺候过人,有什么生涩的地方您多担待着点。”
刚才雷起龙过来和自己亲热,魏枫娘见他生得清俊可爱,唇红齿白,皮肤仿若乳酥,比女人还好,在所有跟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之中,唯有阴阳教的副教主粉孩儿冯吾能够平分秋色,其余再不能比,一时兴起,动了感情,欲。火上涌,脑中立刻又想起岳清来,不禁又是懊恼又是愤恨,更多的则是相思爱念,恨不能眼前抱着自己的是岳清才好,只因这一点执念,将岳清元神千里迢迢吸引过来,掌控了她的身体。
岳清主元神寄托在虚空之中,不起丝毫念头,分化出来的元神在魏枫娘身上思考,刚才一怔的功夫,他仿佛新生的婴儿一样,对周遭比较萌动,继而岳清的记忆,魏枫娘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十分奇妙的境界:主元神深入定境,寄托虚空,豪不起心动念,分化元神却在接受记忆,整理思绪,并且涌起奇怪、新奇、有趣、感叹等各种情愫。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思维,因为他的主元神却是一点思绪都没有,像一个旁观者,又像是一面镜子将关于他的事情照得清清楚楚,青螺峪的牙床,幔帐,跪地上磕头求饶的男孩,天工炉中的地火,铜殿,荧荧燃烧的古灯,一切都分毫不差地出现在自己的心神之中。
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思绪万千,魏枫娘的过去,岳清的过去,青螺峪和五台派的未来,太乙真解,十魔经,金刚部佛法,瑶池天书……
072 宫主·青螺基业
…09…22
岳清坐在床上,还未把思绪整理清楚,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男子从外面走进来,正是金沈子,他真不愧“玉杆真人”这个绰号,生得长身玉立,潇洒不羁,身穿一袭用银线绣着白牡丹花纹的白色长衫,腰间带着团龙玉璧,乍一看去,仿佛那位王府里的贵公子。
金沈子一直在外面听声,就怕雷起龙伺候不好魏枫娘,那妖妇非逼着自己亲自上阵,到时候等回了华山可不好跟几个相好的交代。他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之后重物坠地,雷起龙磕头求饶,便知道事情办遭了,赶紧推门进来,好在他也跟魏枫娘上过床,因此也没什么忌讳,一进屋便先抽了雷起龙一个耳光,比岳清刚才打得更狠,然后一脚将他踢了个趔趄,雷起龙满嘴鲜血跌在地上。
金沈子陪着笑走到窗前:“他是第一次伺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也不要在意,回头我好好地教训他。”他小心地看着床上人的表情,生怕对方说出要让自己亲自相陪的事,见没什么反应赶紧接着说,“我门中新来了一位师弟,名叫秦朗,长得也是英俊潇洒,仪表堂堂,不如我把他找来,你看看……”
“秦朗?”岳清看着他问,“我记得金身罗汉法元有个徒弟,就叫秦朗。”
“不错,就是他!”金沈子带着三分谄媚地说道,“他原来就是法元的徒弟,那年法元来见我师父,秦朗随侍,被我师父一眼看中,说是华山派许多年都没有资质这么好的弟子入门了,便非要让法元师兄忍痛割爱,几乎是强要过来。我那师弟资质也真不错,这才两三年功夫,已经练成一身道法,得了个‘小火神’的绰号。”
岳清沉默了会:“你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是!”金沈子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走,还不忘骂雷起龙,“还不快谢谢仙姑饶你性命的恩德?丢人现眼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雷起龙哭着到床前磕头,岳清看他可怜,便跟金沈子道:“这孩子还不错,就给我留下吧,正好我这青螺峪也有好多年没有个像样的弟子入门了。”
金沈子闻言有些舍不得,只因雷起龙长得极好,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能够看出是个绝顶的帅哥坯子,他还想再培养几年,然后放出去讨好同门的那些师姐以及外面的同道们,以换取一些法宝道法。这都投资半年了,一旦心血要打了水漂,不禁有些为难。
岳清不齿他的为人,沉声道:“怎么?你舍不得么?”
“哪里!哪里!能跟着姐姐你,是他小子的福气!”金沈子谄媚地笑道。
“既然如此,你就快点滚吧!”岳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皱着眉说。
金沈子只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不答应亲自奉陪而心中恼怒,也不生气,答应着转身走了。
岳清看了看还跪在地上小声抽泣的雷起龙:“你先下去吧,找点药物把头上包扎一下。”
雷起龙又磕了个头,抹了把眼泪,也退下去了。
岳清从床上起来,将衣裳整理好,定了定神,便开始整理魏枫娘的家产,首先是她修学过的功法,魔经他直接略过,世间能够超过十魔经的魔教典籍还真不多,魏枫娘得到的这个偏向西方魔教的功夫,而且不全,似乎只有三分之一。佛教的金刚部密法他也是走马观花,对于佛教的功夫,他天生有一种排斥感,可能来于后世的情感,打心底里讨厌三哥的东西。还有一部《素女经》是专门讲述床上功夫的,可以仗之采阳补阴,也能采阴补阳,最后炼化阴阳为先天元气,滋补自身,御百人可易筋换骨,御千人可凝就金丹,御万人可化合元婴,御十万人可白日飞升!前提是不管男女都得是处子之身,否则的话所成金丹不纯,元婴不净,就要事倍功半了,多数只能积攒一些元气。
他感兴趣的是魏枫娘的天山派道术和那本瑶池仙经,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篇内容,但记载的都是博大精深,甚至隐隐跟通玄真经有相通类似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广成子道书,一本下册自己已经牢牢记住,魏枫娘的这本还是他给翻译的,另外还有一本副册,是广成子记载了五千多年前许多旁门修士的功法,诸如上古时期的炼尸术,禁制术,还有三套剑术以及许多奇门阵法。
岳清又检查魏枫娘的法宝,杂七杂八的倒是有十几件,其中有一套翠羽云裳,也不只是用什么鸟类的羽毛织成的,穿在身上霞光罩头,瑞彩环身,祥云托足,可避刀柄水火。还有一面乾坤雾露网,一面瑶池冷魂鉴,都是她在天山顶上修炼时跟那部瑶池天书残卷一起得到的。其余的都是她自炼的法宝,黄云钉,魔火幡之类,没一样上得了台面的。
岳清寻思,当初从朱洪那里听说这八景分神术的妙法,来青螺峪的时候便以十魔经上的种魔大。法在魏枫娘身上埋下魔种,本来也没想到能够成功,因朱洪修炼这门道术也没到这般境地,只能扰乱一些天机,让人推算不清,寻找不到,分神炼形的境界也只是听说,没想到魔种发芽,竟然真把他的分化元神给吸引过来了。
因修炼这门法术,主元神丝毫念头不起,分化元神不能主动寻找别人夺舍,只有对方有迫切执着的情绪,分化元神才能被动地被吸引过去,而且分化元神也不能随意离开,除非等被夺舍的人执念消除方可。
岳清盘算,自己既然得了魏枫娘的的基业,也该当有一番作为,不使其白白浪费了才好。只是她现在门下只有八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除了给他惹是生非,与人结仇之外在没有一点能耐,另外十数里之外的清远寺里,还有两个喇嘛,名叫梵拿加音二和喀音沙布,他们是青螺宫原来的主人,被魏枫娘强夺了青螺峪,逃到清远寺,魏枫娘没有赶尽杀绝,容他们在那里存身,他们表面上占据道口,绑魏枫娘打探消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想杀死魏枫娘将青螺宫夺回去。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鼾睡,这些事情一定要尽快处理了!
岳清走出大殿门外,魏枫娘的八个徒弟全都等在花园里,见人出来立刻围拢过来,因有魏枫娘的记忆,岳清全都认得,甚至十分熟悉,比如公孙武最爱吃豌豆蒸出来的糕点,许人龙大腿上有一块胎记……他甩了甩头,冷然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我们都在等你啊。”尹红樱讨好地笑道,“师父,那华山派的小子不中用,您以后也不用去找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就陪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台阶想要拉自己师父的手,还没等碰到衣袖,被岳清抬手一巴掌,抽得翻身滚到花丛里,再爬起来时已是口鼻流血,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发火,也赶紧跪下磕头,连声说道:“师父恕罪!师父恕罪!”
那许人龙仗着自己长得英挺俊朗,原来最得欢心,过来拉师父手臂,刚要开口相劝,早被岳清掐住脖子,高高举了起来,甩手扔出三丈多远,直接撞在假山上,好半天缓不过气来。
其他六人一看最受宠的许人龙都挨了打,知道师父今天心情不好,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岳清冷冷地说道:“以后你们都给我放规矩点!再敢对我不敬,轻者剁手,重者砍头!都给我记住了!”
八人赶紧应承:“是是是,弟子们一定牢记在心,再不敢有所妄为!”
岳清道:“你们去换身齐整的衣服,把随身的东西都整理好,再回来听我发落!”
073 二僧·阴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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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把雷起龙叫到面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天山派的传人,跟华山再无瓜葛,若是再有哪个贱妇来勾搭你,一概给我打出去!包括那个金沈子,有什么事只往我身上推便是。你若一心一意听我的话,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不然的话,我的手段可比烈火祖师更狠毒一千倍!”
雷起龙跪在那里乖乖答应:“晚辈一定好好听仙姑的话,言出法随,绝不敢有丝毫违拗。”
岳清语气又转为和蔼:“我说过,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子,只叫我师父便是。过去金沈子教你的法术不许再练,尤其是那采补的道书,我自会传你天山派的法术。还有,在修成散仙之前,不许失去童身,否则的话我亲手杀了你!”
他把魏枫娘独创的天山派剑术传给雷起龙,这套剑法脱胎于广明师太的佛门降魔剑术,魏枫娘也是天纵奇才,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将瑶池天书上面的剑法融入其中,于各派之外自成一家,剑势狠辣凌厉,除非遇上跟自己差不多的对手,否则杀人基本上不用到十招之外。
金沈子收雷起龙入门,就是想将他调教好了,以后用以取悦相熟的女仙,因此除了采战一门其他的道法剑术全都没怎么传授,连赐下的飞剑也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岳清让他呈上来,拿在手里,屈指一弹,顿时碎裂成满地铁片。
传了剑术之后,岳清把广成子天书下册之中那篇至关重要的《元阳篇》默诵出来,让雷起龙记住,经文很短,炼法也不是很难,但雷起龙本身没有什么根底,就像是一片白纸,又是童身,只要肯下苦功,反复修炼,就能够炼出元阳真气,将来越培越厚,修成金丹不成问题,虽然进境要比修炼别的法门慢上不少,但胜在堂堂正正,循序渐进,不会出偏差,威力也不小,等将来真气达到一定程度,炼成副册上的各种法术,便也算是一方高手了。
雷起龙颇为聪明,岳清只把经文逐字逐句地解释了一遍,他就能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岳清又从魏枫娘的收藏里面挑了一柄她早些年用的寒露剑给雷起龙。
让雷起龙自去习练,八魔已经准备妥当,侯在门外,岳清问道:“我去年教你们的阴魂阵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大魔黄骕回道:“一直勤谨修持,不敢有丝毫怠慢,师父若要考校,可……”
“是要考校考校,你们现在就去清远寺,布下阴魂阵将全寺罩住,将那两个秃驴给我擒来,务必生擒活捉。”
八魔一愣:“师父,那清远寺二僧……”
“怎么?我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了?”岳清阴狠狠地说道。
八魔连忙齐声道:“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擒拿二僧,回来献给师父。”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个和尚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不过既然师父下令,他们也不能违抗,一起退出来,赶去清远寺。
清远寺的两个喇嘛梵拿加音二和喀音沙布这日刚在山下劫了一个过路的大户,夺了不少金银财物,男丁全部杀死,只留下两个最年轻貌美的女眷掳回寺中,两人正在各自的禅房里,每人搂着一个快活,忽然外面风起云涌,飞沙走石,迅速阴沉起来,两人见风声险恶,知道是有人在施展法术,急忙披上僧袍,带上禅杖戒刀跳到院里。
此时清远寺上空已经完全被黑云笼罩,仿佛被漆黑的锅底倒扣过来,阴风阵阵,冰寒骨髓。
梵拿加音二认出来是八魔的阴魂阵,心中惊吓不已,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几个狠人,若论公平斗法,自己师兄弟以二敌八,绝对不惧,只是他们的师父魏枫娘太不好惹,况且此时又陷入对方阵中,不禁有些慌乱。他将禅杖一顿,大声喝道:“八位魔主有何见教只管直说便是,我们兄弟二人向来安分守己,不知又犯了魏仙姑哪道令条?还请魔主们言明,我们一定照办。”
北方黑云分开,大魔黄骕手持神幡现出身影:“我师父让我们将你们擒回青螺宫去见面。”
梵拿加音二道:“既然是魏仙姑之命,只拍个小厮过来传令便是,我们自然前去拜谒,如何要弄出这样大的阵仗?”
黄骕道:“都说了是擒捉回去!我们也不敢揣测师父用意,只有全章照办,你们若是识相的,立即束手就缚,让我们用捆龙索拿了,也少受些苦楚,否则的话阴魂阵发动,一个不好,你们便要神魂受损,甚至魂飞魄散!”
二僧听说是魏枫娘下令要拿他们,顿时心往下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料想不会是好事情,况且他们本来就心虚,相互对视一眼,便打定主意要夺路逃命。
梵拿加音二说:“魏仙姑要拿我们,我们也不敢违拗,魔主们只管下来用那捆龙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