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艳福·三魔真火
三凤合身去扑裘元,慧珠到底心地善良,虽然对峨眉派的仇敌五台派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忍心裘元这样一个孩子丧命在魔法之下,急切间手掐灵诀,放出一道佛光,将裘元罩住,将三凤挡了一下。佛光便是自性之光,从人不垢不净、不生不灭的本性之中流露出来的智慧之光,能发佛光的即便法力不高,境界也得达到一定的程度。
慧珠前世为千年老蚌,被海妖追杀疯狂逃窜,误入紫云宫中,又为报当年三凤姊妹父亲的救命之恩,将三女救回,共入紫云宫修行,将元神凝练,方去转世投胎,得了人身,重回宫中修炼。
这一世跟随一个尼姑修行佛法,虽然并不十分高深,但她两世宿慧,颇有顿悟,这一生修行《地阙金章》和《天魔秘笈》,五女之中只有她能够灵光返照,丝毫不受魔扰,境界颇深。
三凤一头扑在佛光之上,只觉好似凉水浇头,神智一轻,继而又生怒火,心恨慧珠胳膊肘往外拐,扭过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让我杀他们?我偏要杀,看你能奈我何!”眼耳口鼻之中飞出缕缕烟气,慧珠毕竟法力不深,佛光不能持久,很快就被魔法侵入,变得色彩斑斓起来,继而消散,三凤张开双臂,就要将裘元抱住。
那裘元被佛光照耀,也恢复了神智,他本来心智便比三凤强了百倍,此刻被佛光一照,使魔头暂时止住,再加上外有降龙镯,内运化魔丹,竟保持了清醒状态,见三凤飞扑过来,伸手一指,将天罡剑向上斩去,落在三凤身上,竟然粘腻腻地滑向一边,顿时暗道不好,急忙用降龙镯化七道碧绿光圈在头顶上方勉强将三凤略挡了一下。
慧珠向金须奴道:“你还不出手!”
金须奴原本因嵩山二老的缘故,亦视五台派为妖邪一途,因此并不打算出手,如今被慧珠一喝,再加上本来心地也极淳厚,再不能袖手旁观,挥动太乙清宁扇,放出一片青光。
当年连山大师四件炼魔至宝,这件扇子拍在第二,还要在龙雀环和璇光尺之前,能发青红两色玄光,具有无穷妙用,青光匹练似地向前飞去,将三凤卷住,一直顺着甬道向后吹到尽头,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正巧宫中执事男女,以及各人弟子们听到动静,纷纷过来查看,三凤掼在地上时候,因魔法之故,欲火焚身,无处发泄,魔功反噬,难以自己,正好初凤的弟子黄风走在最前面,也是死星照命,看见三凤摔倒,他过来搀扶,被三凤反身抱住,双臂搂住头颈,双腿盘在腰上,胯部左右磨动,张口吸附双唇,不过十息功夫,黄风那样一个英挺高大的青年,身上皮肉便迅速干瘪下去,转眼之间精气神全被吸干,皮肤内脏都成了败革废絮,只剩下一副雪白的枯骨!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金须奴因为跟冬秀和三凤不对付,没有被获准修炼《天魔秘笈》,慧珠和二凤虽然修炼过,也知道这个魔法的威力,但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也从没有想过要使用,没想到今天看见三凤用此法片刻之间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青年,还是本宫的门徒!
吕祖有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悬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却教君髓枯”这魔法一途专门从此处下功夫,三凤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美貌无比的美人,赤身**投怀送抱,天底下的哪个男人不奢求有如此艳福?然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那黄风还未来得及有一点幸福享受之感,便已化作一具白骨!
杀了黄风,三凤得了他的精气神,人越发显得娇滴滴地风情万种,双目含波,水光闪闪,浑身肌肤,白皙之中透着粉红,嘴唇越发红艳,入魔亦深,黄风死后,那些宫人侍者吓得纷纷尖叫倒退,其中吴藩目光跟她偶然相对,便再也分不开,心中大叫危险,告诉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但偏偏双脚就挪不开半步,看着三凤那白花花的身体,他心跳加速,身体发热,口干舌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迈步往三凤身边走去。
三凤飞身又往他身上扑过来,也是吴藩昔年跟岳清结下的一点善缘,他对岳清几乎是盲目地崇拜,在他心中,岳清气度恢弘,出手阔绰,照顾晚辈,道行高深,法力无边……各种各样的好词都可以用在岳清的身上,他不止一次地念叨着,什么时候岳清能够再来紫云宫做客,如今遇到危险,手足皆不听使唤。
人在危急时刻,俱都下意识地寻找依靠,**身上抓寻一切能够抓住、握紧的东西,心理上也是如此,佛家,尤其是净土宗的人,常念佛号,便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把佛忘了,到了危急时刻,第一个念头便是阿弥陀佛,方能与佛相应,得佛接引,往西方极乐世界去。
道家神道之中亦靠天神,譬如太乙救苦天尊,北极真武大帝等等,仙道中人追求的是逍遥,所谓逍遥便是“无所侍”,“有所侍”便是不逍遥,譬如列子御风而行,这也不是逍遥,因为他还要依靠风,只有什么也不依靠,谁也不依靠,才是真正的逍遥。
吴藩平时总念岳清的好,岳清在他心目当中又是高大全,正是暗合了净土宗修士念佛的要旨,如今危急时刻,第一想到的便是岳清,心里狂呼:“岳真人救命!”
便因着这点因缘,还真把岳清的分化元神唤来了,正好三凤合身扑来,他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空旷的走廊。
三凤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慧珠、金须奴,以及那些宫人侍者也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吴藩”喝道:“不要脸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把自己脱得赤身**给谁看!快给你两位姐姐留点颜面,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三凤气得双眼迸出魔火:“你是找死!”双手合拢,往吴藩脖子上掐过来。
“吴藩”取出子母追魂钉,这东西是当年朱洪的情妇追魂娘子倪兰心的东西,被岳清收来,第一次到紫云宫的时候赏给吴藩,一母九子,共是十根,这样的宝物,若是正常打出,也伤不得三凤的魔体,“吴藩”将母钉取出,直接一掌拍尽三凤双峰之间的膻中气海上。
人体共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下丹田在肚脐附近,养精,中丹田便在膻中穴往里,养气,上丹田在双眼中间往里,养神,俱都至关重要,岳清以分化元神附在吴藩身上,将混元真气裹住母钉,这一掌拍出何止万钧,生生将母钉打进三凤的中丹田里,其余九枚子钉自动追寻母钉,向三凤胸前乱打,三凤剧痛之下,只觉得精气迅速流失,便似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
她已经有五百多岁,因为修仙炼道,再加上常年服食各种仙丹灵药,外貌看上去便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美貌无比,娇艳动人,如今精气走失,身体立刻开始衰老下去,皮肤开始起皱干瘪,头发开始迅速变成雪白,转眼之间,就由一个美女变成老妇,原本胸前傲然挺立的双峰也成了两个面口袋,软塌塌地耷拉下来,上面还插着九枚不停跳动的子钉。
这一变化,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三凤那天魔法体,休说这种初级的法宝,便是剑仙养炼多年的飞剑也无法损坏分毫,她对付的又是没什么道力的小辈,为了泄愤,才使用这种办法挨个杀过去,本来以为,会手到擒来,很快就能将六个五台派弟子斩尽杀绝,却不想中途出了这般变故,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藩能把那种法宝钉入天魔法体之内。
三凤发现自己的变化,开始仰天长嚎,仿佛杜鹃啼血,声音尖锐刺耳,很快众人就开始感觉恶心欲呕,神智发昏。
慧珠赶紧放出一束佛光将三凤罩住,又向金须奴喝道:“还不动手!”
冬秀这时候跳出来,阻挡在金须奴面前:“你们要做什么?三宫主魔法已经发动,若不能尽全功,非被欲火**烧死不可,如今魔法已然开始反噬,导致显露老态,这魔音若被你们阻断,必要走火入魔!”她取出五蕴阴魔幡,放出一大片魔光去破慧珠的佛光。
金须奴早就看她不爽,举起宝扇,信手一扇,飞出一片红光,就要将冬秀卷走。
布鲁音加忽然平移闪现到二人面前,手上的念珠金光闪闪,两手间形成一个极大的漩涡,红光飞来时,全被他如长鲸吸水百般摄入双手之间,消失无踪:“冬秀道友说的不错,此时打断魔法,三凤道友必然要被欲火、怒火、心火三魔真火**而亡,你们是想要杀了她吗?”
“简直是胡说八道!有什么不能打断的!”那“吴藩”又开腔了,一步就跳到三凤跟前,扬起巴掌,噼噼啪啪,又是连打四记耳光,将剩下的半截魔音全都让她吞回肚里,“再让她这么叫下去,她倒是好了,这里又要死多少人呢。”
020 抓魔·布鲁音加
看到三凤接连被“吴藩”扇耳光,冬秀已经由最初的诧异,迅速转变为担心和愤怒:“吴藩!你怎么敢动手打三宫主!还不快给我跪下!”
“吴藩”笑道:“我刚才要是不打她,当时就被她杀了,现在要是不打她,这里的师弟师妹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她魔音所害。”说话之际,又噼噼啪啪,正反抽了六个。
紫云宫中初凤完全是旁门心态,得到了紫云宫这样的地阙仙府,十分知足,只想关起门来永享快乐,虽然对于当初《紫府秘笈》飞走,无法修成天仙,但也也只略略有些遗憾罢了,她体会不到天仙的境界之妙,只以为天上再好,也不过是玉树琼花,比紫云宫也强不到哪去,能在这里住着就已经足够了。
慧珠则正好与她相反,一心要修行正法,最后求个正果,对于紫云宫的仙景也并不十分留恋,当初带三女入宫的时候还特地说过,我自己也是无意之中闯进来的,咱们客居仙府五百年,已经是享受了额外的富贵,不可过分贪恋。
她也修炼《地阙金章》和《天魔秘笈》,还跟随天台宗明悦大师学过佛法,她曾经想过不会紫云宫,就在天台山上跟随神尼学习,神尼却说自己飞升在即,而且说天台宗教法太过复杂,不适合慧珠学习,说她福慧双至,将来另有机缘,下山之前送给慧珠一部《妙法莲华经》。
慧珠回到紫云宫之后,一直苦修那部佛经,虽然很多东西、很多名词她都无法参透,到底根性用在正路上,跟初凤她们同时修炼魔法,却能够始终坚守本心,不为魔头所迷,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企盼着明悦大师所说的机缘。
金须奴心思与她相似,只不过金须奴心慕的是道家,说的确切些就是崇拜嵩山二老,向往玄门正宗的峨眉派,他是异类鲛人得道,经过天一真水炼体之后,褪去一张丑陋的怪皮,成了一个世间罕见的美少年,法力也随之日益增长,但始终摆脱不了作为异类的那种自卑感,每次看到嵩山二老,都跟凡人见了神仙一样,他数次苦求嵩山二老收录,都被拒绝,不过心里想的始终还是要入玄门正道,对于紫云宫中的美景仙福也不是很重视。
二凤心痴意软,向来没有准主意,有时候听大姐的,有时候听三妹的,有时候听恩母慧珠的,有时候听丈夫金须奴的。
唯独宫中最坏的两人就是三凤和冬秀,那三凤当年阻陆蓉波飞升,将一个即将飞升仙界的元婴用秘魔神砂逼下来,收入宫中,要遣为奴仆,就为了补足祭炼神砂甬道的人手,这已经是修行人中的大忌,就连尸毗老人那样的魔教大佬,丌南公那种旁门巨擘,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正道旁门俱都不屑为之,只有像白骨神君、妖尸谷辰那样的邪教妖孽才能够做得出来,很显然,三凤已经沦落到跟那种人为伍了。
冬秀自知在宫中地位不高,因此凡事只在后面出谋划策,再撺掇三凤出头,横竖人家跟初凤是亲姊妹,就算是当年岳清帮忙立下了那么多教规,这些年三凤违背了无数次,初凤也没拿这位三妹妹怎么着。这两人在南海几乎是横行无忌,多次因为抢夺草药,或是几句毫无意义的口诀跟海外散仙起争执,接连灭门了六家散仙,这些散仙当中有正有邪,还有四十七岛的人,有两次还没打过,都是回到宫中向初凤哭诉,初凤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带齐人手,一起去将人家斩尽杀绝。
若是当年初凤严格执行自己帮她定下的那些宫规,岳清也不至于跟她们疏远,他知道紫云宫对于峨眉派的重要性,因此时常关注,然而发现初凤只用宫规约束手下的弟子宫人,这一点做的确实不错,就连吴藩这种好色成性的小子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唯独三凤属于另类,根本不受宫规约束,越做事情越是离谱。
岳清已经算定,三凤和冬秀不死,紫云宫永无宁日,她俩死了,剩下的四个人都会有个好结果,她俩不死,最后慧珠或许凭借所修善缘,能够保全自己,其他人全部都要遭劫!
岳清早就对二女动了杀心,不过他也知道二女不能死在自己手里,因此他才始终没有露面,只是隔空策划,让弟子们先来刺激双方矛盾激化,不能按照布鲁音加设计的那样,等到重阳节峨眉派开府时候再动手,他也已经料到布鲁音加没安好心,肯定用魔法暗算三凤,他只要在暗处稍稍推波助澜,三凤便会走火入魔,自作自受,死于非命。
因此借用吴藩的身体悄然出现,接连两次打断三凤的魔法使其反噬,先前一股欲火涌上心头,又正好赶上精气外泄,霎时间烧得筋骨肌肉全都枯萎老化,这回又打断了她的天魔神音,这一下更是被魔法反攻元神,当场脑中一阵眩晕,紧跟着五脏六腑似被万千根钢针乱刺一样,发出一声沙哑的惨叫,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冬秀惊呼一声,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三凤,布鲁音加觉察出不对来,忽然一个闪身,平移到岳清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哈哈,这紫云宫中谁不知道我是谁呢?布鲁音加大师,你曾经来过紫云宫,也曾经见过我,如今怎么老糊涂到忘了我是谁了?”
“少跟我耍花样!”布鲁音加眉头紧紧皱起,“你现在脉关要害已经被我切住,身体上法术都使不出来,我这就把你元神打出来,看看你的本来面目!”他以重手扣住对方的脉门,魔法迅速循着经脉向内渗透,这时候便是对方再厉害,肉身上的各种法术全都使不出来,唯有遁出元神施法,但是在布鲁音加这种魔道宗师面前遁出元神,那就跟主动找死没什么两样。
布鲁音加扬起巴掌,狠狠往对方脸上抽过去:“你刚才竟然敢掌掴三宫主,这就就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他手上暗使魔法,打算一巴掌将对方的元神震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吴藩左手竖起,手上飞起一团脸盆大小、椭圆形的金光,正好把布鲁音加抽过来的右手挡住,“也配打我!”
布鲁音加一掌打进那团金光之中,继而面色十分古怪,把手抽出来,再张开时,掌心里已经多了一只三寸多高的小人,浑身金光闪闪,大家运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团淡淡的虚影。
“天魔!”冬秀立刻便大声惊呼起来,对于自己的徒弟吴藩如何放出一团金光,挡住布鲁音加一掌,这且不说,单说布鲁音加随随便便有一只手就把天魔给抓在手里,这份功力就已经让她只能仰望。对于她这个层次的人来说,需要设立法坛,发魔愿,献魔祭,从域外召请天魔,成功的几率百不足一,更何况就算是把天魔请来了,也要像祖宗一样小心供奉着,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召请的天魔,其实大多都是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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