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她,用毒?似乎太小瞧她了,不,应该是太小看这具身体了,谁能想到,这云府被众人称之为废物之人竟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在那槿园,当时的自己无意中碰到了那株草时才发现的。
杀人,从来不需要太费力,至少,这眼前之人,实在不值得她动手。
不愧是噬魂草,这毒性如此剧烈,只见那小玉就这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完,眼中满是那震惊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轻瑶,倒了下去。
她至死都不明白,明明对方吃了那么多,为何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自己,只是一口,便命丧黄泉。
不消片刻,那小玉的身体便被那毒药腐噬得干干净净,果真不愧为噬魂草,而更为让人不可思议的便是,这噬魂草的生长方式。
只见原本只剩下一滩血水的地面,那血水正慢慢的被那浸透在血水中的一物给吸收着,并且迅速的生长着,直到那地上的血水全部被吸收得干干净净,所呈现在轻瑶眼前的便是一株如血般鲜红的植物。
那叶子上的根根叶脉清晰可见,如同人体的血管般,在那株植物的顶端,盛开着一朵妖艳的花朵,就如同一个人的双唇吧般,透着诡异。
这便是那噬魂草,依靠人的血肉而生,换言之,只要是有人中此毒,那便又一株噬魂草诞生,而噬魂草的毒性,也根据所中毒之人自身的灵力有关。显然,呈现在这轻瑶眼前的,并不是株极品毒草,充其量不过是一般的而已。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没有储物环,这草药还真是没地方放置。在看看那一桌子的剩菜以及被染上鲜血的桌布,难道还需劳烦她来动手。
挑了挑眉,身子往后一靠,用手指把玩着那胸前散落着的头发,慵懒的打了打哈欠,眼睛看向这倘开着的房门处,望向那门外漆黑的一片,声音中带着一丝的调笑和嘲讽:
“这戏也看够了,不知道还满意吗?”
早在自己进屋之时她便察觉这院子里有其他人的气息,如果不用心听,根本就听不出来,对方并没有完全的隐藏体内的气息,所以才让毫无灵力的她感受到了。
身份不明,动机不明,但是既然不是要自己命之人,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收取点利息了。而且,她是个大方之人,酬劳,她会给的。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轻瑶只觉得一阵风迎面吹来,理了理颊边的发丝,看向眼前之人。
好快的身法,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会是他?
一头乌黑的发就这样慵懒的披在这身后,不扎不束,薄薄的唇轻抿,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幅度,脸上带着一个镂空的银色面具,恰到好处的让人看不清容颜,模糊中透着美感。
那额头上一点朱红,一双桃花眼此时正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一身红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的腰带。武功深不可测,浑身都散发着邪魅的气息。
“你是妖孽么?”
轻瑶红唇轻吐,看着眼前之人,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可是那眼中却满是戏谑的光芒,有哪个男子,一抬手一投足间都散发着妖娆妩媚的气质,如同一个惑世的女子般。
“你是云轻瑶?”
司马长风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个毫无灵力的女子居然能够察觉得出自己的方位,这该是怎样的心细如发。一个众人眼中的痴傻儿,能让那企图想毒害自己的丫鬟一步步掉入她所设下的圈套,不费吹灰之力了结一人?
而最让他不解的是,他明明看到对方吞下了那已然下了毒的饭菜,却没想到居然半点事都没有,他也同那丫鬟一样猜疑,是否是那药的问题。可那丫鬟的死,连同这地上盛开着的噬魂草,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事实是什么?
她,一个众人眼中的废物居然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她,一个众人眼中的痴傻儿居然如此聪慧!而,这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对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怯意!如此的优雅从容。
这是一个毫无灵力之人所能拥有的胆识吗?刚刚她的丫鬟都要杀她,难道她不怕自己也是派人来杀她的吗?
她,云轻瑶,这十多年来是韬光养晦还是本就不是其人,她,无论是何种猜测结果,都值得他正视!
轻瑶没想到会得到对方如此反问,不过,又有谁能看透她的灵魂呢?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脸上那交错的印记,回道:
“你认为我还能是谁呢?司、马、长、风?”
019】卖身为仆
这最后四个字,轻瑶一字一顿的说着,司马长风,你没想到吧,会有人认出你,这堂堂隐月宫的宫主,居然有那个‘闲情逸致’跑到这飞云城云家来。
原本站在这轻瑶面前的司马长风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认出自己,眼中一冷,瞬间便来到这轻瑶的身边,一手直接噙住这轻瑶的颈脖:
“你到底是谁?说?”
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这便紧张了,还真不是他的作风,不过,即便是自己说自己便是那个他恨得要死的萧小柒,他也定然不信。
“司马长风,你信不信,只要你动一下,那么死的便是你,而不是我。”
轻瑶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担忧,略微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一手噙着自己脖子的男子,笑的一脸的妖艳,让那原本交错的印记在这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司马长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一说,眉头深皱,盯着眼前的女子细细的打量,从来,自己身为堂堂的隐月宫宫主,只在一人手中吃过亏。而此情此景,又不得不让他想起她,一个让他恨到不行的女子。
“你认为,你还能活多久?”
轻瑶看着眼前的司马长风,那思绪不知飘荡到了哪里,一脸‘好心’的提醒道,她可不想她的房间内多个死人。不过,如果以他作为这噬魂草的生长环境,这草应该能成为极品吧!可以一试。
被如此一问的司马长风心下一惊,她知道什么?放开掐着对方脖子的手,一脸探究的看着眼前之人,她,到底是谁?
这就惊讶了,只是她很好奇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而且还中了毒,堂堂隐月宫宫主被人毒死,定是这世间最好笑之事。而且,那噬魂草又怎么会落在那云轻歌手中?
“先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地上的那一株草,是该说物归原主呢还是当做酬劳,你看着办。”
轻瑶站起身来,理了理那褶皱的衣裙,看也不看这司马长风一眼,便直接朝着这饭桌不远处的椅子走去,坐定,一脸悠闲的端起那摆放在桌几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
什么?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如此一说的司马长风愣在当场,敢情这女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她的丫鬟仆人?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让自己做这事情,她是第二个。一脸嫌弃的看了眼那地上的花,直接一挥,一道白光闪过,那噬魂草便被收入储物环内。
那一桌子沾染了血迹的菜,司马长风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连同那桌布一起,一卷,朝外走去,片刻功夫,便回来,只是那脚底上所沾染的泥巴显示着他把那堆东西扔哪里了。
“喝了!”
一进门便看到眼前的残颜女子一手拿着刚刚饮过茶的茶杯,微微举起,便又放在那桌几上,她,这是要给自己喝什么?难不成,自己体内的毒,她能解?
“怎么?怕了?”
轻瑶娇笑的看着眼前的司马长风,言语中尽是轻视,难不成他这隐月宫宫主这点胆量都没有?
走进身边,深深的看了眼轻瑶,拿起那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入口的如同铁锈般的腥味他要是不知道是什么,他就白在这个世界上活了,那分明是血,还温热的鲜血。
今晚所经历的一切,这眼前的女子,所有的言谈举止,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看不透也猜不着。她如何知晓自己?又为什么要救自己?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血!难怪她能不惧怕那噬魂草的毒性,百毒不侵,那鲜血更是能解这天下间所有的奇毒。
他如此不解,轻瑶不过是随性为之,也可以说有些无聊,他就这么死了,定然会少很多戏让她看的,至少,他出现在这云府,不单纯才是?
“很感动,那不如,我这正好缺个仆人,你就勉强凑合着当吧!”
轻瑶微微一笑,把玩着自己的墨发,带着一丝慵懒三分惬意六分戏谑的说道。
“好啊,长风正愁没地方可去。”
一个旋身,便来到这轻瑶的身边坐下,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中闪着充满兴趣的光芒,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自己也需呆在这飞云城一段时间,又有谁能想到自己居然会光明正大的呆在这云府。
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架在了这司马长风的脖子处,轻轻一划,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痕显得有些刺目,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了那把匕首上,随之一缕墨发飘落在地。
“那么我的仆人,能否告诉你的主人我,来这云府何事呢?亦或者,那噬魂草为何到了那三小姐的手中?”
冷冽的眼神,却笑得异常的温柔,头微微靠向那司马长风,红唇轻启,在其耳边低语,这在外人看来,如果忽视轻瑶手中那紧握着的匕首的话,的确是副郎情妾意的暧昧画面。
一道强劲的红色灵力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朝着这两人中的一人打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一阵风刮过般,在轻瑶与那司马长风分开之际,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020】二哥的醋意!
云轻扬眉头微微一皱盯着眼前正一脸邪魅的看着自己的男子,紧了紧搂着怀中之人的手臂,满脸戒备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从大哥那回来这的时候,便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的味道,心下一紧,急忙来到这主屋,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不管如此,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让他觉得那样的刺目,以至于让他忽略了他们二人谁更处于一个有利的位置。
在确认这身边之人无碍的情况下,眼神一暗,冰冷的声音传入眼前之人的耳中:
“你是谁?”
这是不是有些保护过头了,也许是这云轻扬的怀抱在这夜晚显得特别的温暖,轻瑶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倚靠在这具温热的胸膛前,倾听着对方那略微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害他担心了啊!一脸看戏的眼神盯着那眼前的司马长风。
她的血只能解毒,可不能医治他的内伤,而且此时的他若妄想运用灵力,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云轻扬动手,他,死路一条!换言之,此时贵为隐月宫宫主的司马长风在云轻扬的面前,就如同一头待宰的羔羊。
“我是谁?我是你那妹妹新收的仆人而已。”
司马长风用食指轻轻的抹了抹颈上的那一道血痕,浑身都散发着邪魅的气息,嘴角微扬,盯着在云轻扬怀中那个正一脸看戏的轻瑶,轻笑的说道。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从那一头发色便看出来对方的身份,云轻扬,云家的二公子,对这‘痴傻’妹妹可是关心得紧,有趣,真有趣!
“仆人?”
显然这云轻扬不是傻子,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相信,这是仆人?而且对于突然出现在这的男子,那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觉得很危险,他的身份,不简单!
“你说是吧,我的主人!”
司马长风后面四个字刻意的加重语气,显得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演戏的丑角。
“嗯,不错,他的确是我的仆人,这往后的一日三餐,就劳烦你了。”
轻瑶看着眼前那恨恨的看着自己的男子,你还真以为她说出的话只是玩笑不,你隐月宫的东西让她少了个丫鬟,当然得由你这个隐月宫的宫主来代替,或者,重新找一个仆人来接替你的位置。不过,目前来看,似乎不太可能,因为……
这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一日三餐,她还真说得出口,也不怕自己下毒。不过这毒似乎对她都没有用。
“轻瑶,他真是你的仆人?那,小玉呢?”
云轻扬在得到自己怀中人证实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他还真是她新收的仆人,那么怎么不见小玉?
“小玉,她在我的饭菜里下毒,结果自己误吃了,死了,至于尸体,脚下的便是!”轻瑶云淡风轻的概括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轻瑶如此一说,云轻扬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怀中之人拉开一些,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翻,确认无碍才放下心来。看着脚下的那一滩已经干枯了的血迹,这毒如此凶猛,果真如轻瑶所言,如果刚刚不是那小玉误食的话,那么现在自己根本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一想到此的云轻扬眼神里幽暗不明,紧紧的抱住轻瑶,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意让轻瑶眉头微微一皱,这云轻扬对那云轻歌莫不是下了杀心。虽然那云轻歌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但是,这还得由她来终结。
这小玉,本想玩玩再说,可是,谁能想到对方既然不给她这个机会,非着急着想知道那阎王长成什么样。至于这云轻歌,相信经过这一次,短暂时间内是不会再找来了,那么,她会好好的玩上一玩,这次,可别再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来扰了她的兴致。
“二哥,我说过的,她是我的!”
轻瑶闷闷的在这云轻扬的怀里说着,话语中带着一抹撒娇的味道,也只有她,人命从她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他要是再这么紧紧的抱住,自己不被毒死,都会被他闷死。
“好。”
云轻扬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变得越来越有主见了,心中微微的失落,而后缓缓的放开怀抱,看着眼前的司马长风,同样一脸戒备的说道:
“你要丫鬟,明天二哥去给你找一个人,他,离开。”
他不允许轻瑶的身边有任何的危险存在,眼前的男子,虽然现在看来,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暂时不能动用半分的灵力,可是,他,依旧不允许,也不希望。
轻瑶从这云轻扬的怀里退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他,她唤他一声二哥,愿意栖息在他的羽翼之下,但是并不表示,任何事情,都得由他决定。那司马长风,她留着还有用,而且,现在即便是想让那司马长风离开,也无用了。
“二哥,谢谢关心,但是,他,我要留下。”
听闻这轻瑶如此一说的云轻扬,看向司徒长风的眼神中寒光一闪,他可真是个麻烦,那由远而近的呼吸声来判断,来者不下十人,个个武功深不可测。他不认为是为自己而来,更不可能是为身边之人而来,那么唯一的对象,便是今夜突然冒出的男子。
也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竟然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便帮她留下。
021】索命阎罗
“想要留下他,似乎没有这个可能,他,我们要了。”
听闻此声的轻瑶三人皆回过头,眼睛看向这声音的来处,只见在这主屋外借着那冷冷的月光,似从天而降般的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便凭空出现,每个人脸上皆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在这漆黑的夜中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在那面具的左边,用红色的油彩刻画着一朵如血般的罂粟花,妖艳诡异。而这说话之人,直到那一行人站定,才慢慢的在那一行十人的面前,只见在这众人的面前,慢慢的空气中浮现出一团黑色的云雾,越聚越浓。
待浓雾消散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个与之前的那十人所穿的衣服相同,只是所带的面具是银白色的,半边面具上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