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大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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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大侠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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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看时,已是黄昏,忽闻一条大画舫上有人高声道:“这、这算什么鸟酒。”听到“酒”字,黑玉龙来了精神,拿眼望去,说话的是个盐商模样的胖子。“去、去年我送礼与当、当朝礼部侍郎史、史大人的一个远房亲戚,他藏有几瓶进贡的御、御酒,我亦吃得一杯。只一杯,便醉、醉了三日。”有人冷笑,“那是什么鸟酒?怕蒙汗药也不似这般霸道!”胖子大怒,伸手揪住那人,“狗、狗日的,你敢说御、御酒是蒙、蒙汗药?

跟、跟老子见官去!“当下乱作一团。

黑玉龙心道:“眼见得来在这天子脚下,若不弄些御酒尝尝,岂不枉担了醉仙的名头?”

是夜三更,黑玉龙闪入宫城,眼前一片高楼叠阁,正不知往何处去寻御酒,忽见远处掠过几条黑影,心中一动,身形微拧,飘身追去。他纵身上了殿顶,使了式“倒挂金钩”,向殿内望去。只见迎门一张书案上,堆了奏章呈折,案后伏着一个青衣便帽、面容憔悴的男人,案旁立着几个侍臣,猜想那人便是当今大宋天子了。

黑玉龙偷看半晌,暗叹:“这鸟天子做得却也辛苦。”正要离去,忽见几条黑影奔入殿门,两个侍臣尚未叫出声,已仆地气绝。他大吃一惊,急忙拧身入殿。这时,三名蒙面刺客冲入殿内,几名侍臣才叫了声“抓刺客!”已在凶猛的棍拐之下,死于非命,血腥弥漫了整个大殿。

天子闻声而起,见此惨景,颤栗不已,“尔等何人,竟敢潜来宫中行刺?”三名刺客也不答话,直扑上前。眼见得天子性命难保,忽然一股无俦罡风疾卷而至,抢在前面的两名刺客惊叫一声,跌翻在地,连滚数滚,挣扎而起。另一刺客双拐点地,独腿跳出丈外,惊呼道:“醉仙黑玉龙!”

黑玉龙手提乌铁葫芦,威风凛凛地喝道:“塞外三绝,好大的狗胆,竟敢刺我大宋天子!”李虎拄着双拐,色厉内荏地吼道:“老叫花,你休要趟这浑水,不然你会后悔的!”

黑玉龙哈哈笑道:“俺老叫花一生光明磊落,何悔之有?”

三绝见他阻住去路,天子虽近在咫尺,却无法得手,进也不能,走也不甘。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并肩子上!”一拥而上。黑玉龙暴喝一声,醉步踉跄,大葫芦幻起一溜乌光,横扫过去。李虎见势不妙,双拐点地,急退数丈。杨鹰踉踉跄跄,直退到墙边,勉强稳住身形。只鲍龙略一犹豫,手中铁棍已然震落,憋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此时,殿外又窜入一人,“还磨蹭什么?快走!”猛一看见黑玉龙,大惊失色。黑玉龙见他手持一柄血红的宝剑,喝道:“你不是黑鹰连环堡的血剑无情汤秀敏吗?既来了,还往哪里走!”挥起葫芦,正要上前,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越过三绝,直扑过来。

26.朝堂论政

黑玉龙暗吃一惊,身形灵巧地闪开,双手抱着葫芦猛地斜撞,就听“叮叮叮”一片脆响,迸出一串火星,那人借力飞起,在半空里盘旋数丈,飘落在地,正是那神秘莫测的黑蝙蝠。塞外三绝与汤秀敏精神陡振,正要上前,黑蝙蝠喝道:“宫中警锣四响,赶紧走!”发声怪啸,疾掠而去。那几人见他走了,也不敢再留,纵起身形,亡命遁去。黑玉龙急要追赶,天子慌忙站起,“老英雄,万一再有刺客,朕就性命难保了。”

黑玉龙只得站下,门外忽抢入十数名大内侍卫,将他围住。天子叱道:“混账东西,全都退下!”离开御案,向前走来,“请问老英雄高姓大名,朕当报答老英雄救驾之恩。”侍卫中有人奏道:“启禀万岁,这位老英雄乃是丐帮前帮主醉仙黑玉龙老前辈。”天子大喜,“黑老英雄,你可知这些刺客的来路?”黑玉龙连连点头,“这几个刺客,全与金廷有牵连,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先头来的塞外三绝,原是塞外黑道上三个魔头,后来投了金廷,成了完颜肃仁手下红人。随后而来的血剑无情汤秀敏,乃是黑鹰连环堡主的大弟子。最后来的那个黑蝙蝠,算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人物了,谁也不知他的来历。”天子闻言,不由陷入沉思。这些日来,朝臣对北伐之事争论不休,他一直犹豫不决。不想金人竟敢派人入宫行刺,使他十分震怒,于是决意北伐。

五更三点,天子临朝,山呼万岁已毕,早有一员老臣伏墀启奏,正是当朝太师韩胄,“启奏万岁,我朝自靖康起,奸臣误国,历代圣明天子,恢复中原大计,无不因而受阻,致使中原父老,生灵涂炭。然我朝自隆兴和议至今,忍辱负重,休养生息,凡四十年,兵精将广,府库充盈,正是举兵北定,还都汴梁的大好时机。臣韩胄伏乞万岁降旨,挥兵中原,扬我国威,使万岁为万世之英主。”当下天子大喜,正待准奏,班部丛中又闪出一人,伏奏道:“万岁,臣史弥远以为韩太师所奏不妥。”

史弥远曾因极力主张立杨贵妃为皇后,而深得杨后欢心。天子碍着杨后情面,虽不喜史弥远一党主和之议,亦不便发作,史弥远奏道:“臣以为,自隆兴和议后,人心思定。且江南之地河湖纵横,军兵皆习水战,不比中原,广袤千里,铁骑纵横。故以江南之兵北伐中原,实属妄动,势必劳民伤财。自金主完颜亮伏诛,完颜雍自立,国势日盛,若是轻启边衅,实乃引火烧身,还望万岁三思。”韩太师急道:“史侍郎之言差矣。想那金人,嗣主沉湎酒色,不修朝政,内宠幸妃李师儿,外宠佞臣胥持国。那胥持国与李师儿密通关节,已是兵刑废弛,朝纲紊乱。”他将眼怒视史弥远,久闻他与杨后密通关节,但一时拿不住把柄,便将金廷之事用来暗讽。史弥远心中一惊,但面色全然不动。

韩太师见他不动声色,暗忖:“只要你如此便是。”复又奏道:“更兼近来漠北蒙古兴起,屡屡扰袭金人北边,金人不得不连年兴师,士卒疲惫,府库空匮,盗贼蜂起,民不堪命,几无宁日,正是我朝北定中原之良机,还请万岁定夺。”

天子喜道:“太师所言极是,朕准奏,着太师平章军国事,赐尚方宝剑一口,统管三省,得升黜将帅,先斩后奏!”韩太师面露得意之色,冷冷地瞥了史弥远一眼,二人退回班部丛中……

史弥远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才换下朝服,就有家人来报,“老爷,张公子求见。”史弥远面露喜色,“快快请进。”

27、私设公堂

少时,家人领着张英来到后堂,与史弥远见过礼,分宾主落座。张英道:“史大人愁眉不展,好像有什么心事?”史弥远长叹一声,将朝堂上的事说与他听了。半晌,张英立起,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韩胄那厮在朝中盘根错节,一时间却也难奈其何。不过……”史弥远忙问:“张公子有何高见?”张英冷笑几声,“在下有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如何釜底抽薪?”

“他不是启用辛弃疾等一批老家伙吗,史大人何不参那些徒有虚名的老家伙一本?”

“参辛弃疾又有何用?”张英压低了声音,“先罢免辛弃疾等人,实则是让世人看看,韩胄并非真心北伐,不过是借北伐之名,壮大自己的实力。暗中却将他的羽翼一根根拔了,今日拔他几撮毛,明日再拔几撮,日子久了,即便他是大鹏金翅雕,也拔成只秃鸟。那时,再怂恿他出兵北伐,借金人之力,狠狠揍他几下。只要北伐一失败,哼哼,他韩胄便长了十个脑袋,只怕也不够砍哩。”

史弥远闻言大喜,“张公子果然高明,老夫自会尽快写好奏本。对了,天目山庄的事办妥没有?”张英摇了摇头,重又落座,“金人先下手了,西门志纯死在塞外三绝手中。”

“那宝图呢?”张英又摇摇头,“塞外三绝没找到宝图,韩胄也未得到,西门志纯的儿子又被黑蝙蝠扔下了悬崖。”

史弥远大失所望,“那宝图……”“史大人休急,那小子命大未死,居然来了临安。”

史弥远腾地站了起来,“他在哪里?”张英阴险地奸笑道:“史大人放心,在下略施小计,已让人将他抓了起来。现在就是来与史大人商量个计策的。”两人嘀咕半晌,史弥远抚掌大笑,“张公子果然好算计'奇+书+网',那小子便想白了头,也不会想到他义兄身上呀。你先去吧,老夫要亲自审他。”

西门啸天被带到史府私设的公堂时,史弥远早坐在大堂上了。他看了史弥远一眼,只当他是临安知府,便抱拳一揖,“草民西门啸天见过大人。”史弥远大怒,“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几个差人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压着他跪下。

史弥远阴沉着脸,“西门啸天,你可知罪吗?”西门啸天挣扎着抬起头,“草民何罪?

请大人明示!“史弥远骂道:”刁民,你暗通金邦,来临安刺探我军情,还想抵赖?“西门啸天呆住了,”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草民与金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替金人做事?大人说草民是金邦奸细,总该有凭证吧,岂能平白栽人罪名!“”大胆刁民,你私藏耿京藏宝图,结交江湖匪类,还敢说没有凭证?给我狠狠地打!“众差人当即将西门啸天揪翻在地,抡圆了大棍,劈劈啪啪地打了起来。

西门啸天咬着牙,心里气苦异常,“又是那藏宝图!可是我连宝图是何模样,也不曾见过,便糊里糊涂挨了顿打。真没想到,竟有这般不讲理的地方!”一顿毒打,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嘴唇也咬破了。史弥远一挥手,众差人住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史弥远喝道:“快说,藏宝图究竟在何处?”西门啸天挣扎着摇了摇头,晕死过去。

他醒过来时,四下一片漆黑,闷热潮湿,蚊虫乱舞,身上衣衫被血迹粘在伤口上,稍稍一动,痛得钻心。他细细地回想着这一段时间里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他初入江湖,便被卷入曲折复杂的江湖恩怨之中,一时之间,怎能琢磨透彻?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之声,有人大呼小叫,“小老弟,老哥哥救你来了!”

28、大闹临安

西门啸天神情一振,知道是武痴到了,挣扎起来,高声道:“老哥哥,快来救我!”只听外边一片混乱,就见武痴大步抢进牢来,“小老弟,你倒是晓得清闲自在,却害得我胖子四处寻你,直到闯入史弥远那老小子家中,才知你被关在这里。牢外早听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有人劫牢!快堵住他!“西门啸天大急,”老哥哥,这里不是说话处,快救我出去。“武痴嘻嘻一笑,”我胖子只道你是不想走哩。“稍退一步,挥掌拍去,只听”咔嚓“

一声,竟将一根圆木栅拦腰拍断,将他拖出牢房。

西门啸天被他搀扶着,一路上见那些狱卒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忽从黑暗中窜出一群人来,高举火把,为首的乃是一个左手使钩、右手使剑的精壮老者,怪叫道:“老贼大胆,竟敢劫牢,与我拿下!”几个人各举兵刃,大吼着,向前扑来。武痴将西门啸天向身后一推,“小老弟,你先走,我胖子这场架若是不打个痛快,只怕日后要悔青了肠子。”说着,双掌一翻,火光中,只见人影乍合骤分,那几人已翻跌出去,响起一片惊呼。武痴将夺来的刀剑折成数段,望空掷去,周围的火把纷纷熄灭,大街上陷入一片黑暗。

西门啸天忍着伤痛,跑了一程,回头不见武痴,又转回来。那精壮老者身形一纵,早到武痴近前,剑直钩曲,立了个门户,叫道:“老贼,果然有些手段。看家伙!”倏地一剑刺来。武痴笑道:“咦,你小子功夫像是不弱,这架打的有点意思!”漫不经心地拍出一掌。

精壮老者是个高手,知道他武功通玄,无招便是有招,有招亦是无招,哪敢有丝毫怠慢,凝力运功,将钩剑使得风雨不透,与武痴斗作一团。

原来临安城内是实行宵禁的,此时打闹起来,早惊动了巡夜的御林禁军,大呼小叫,向这里奔来。西门啸天心急如焚,大叫道:“老哥哥,休要恋战,快走!”精壮老者见一时拿他不住,向观战众人咆哮道:“看个鸟,并肩子上!”众人一窝蜂地向前扑去。武痴双掌舞动如飞,挡住众人攻势,与西门啸天且战且走,口中兀自大叫道:“痛快,痛快!我胖子虽打过无数次架,似这等群殴还真没有过。”蓦地,只觉袍襟被什么东西绊住,才一犹豫,“扑通”一跤跌翻在地,口中大叫,“不算,不算!你小子怎的这般赖皮,却来钩我胖子的袍子。”众人觉着他有些疯癫,却怵他武功,不敢上前。精壮老者厉声喝道:“跑了朝廷钦犯,老子拿你等是问!”众人发声喊,齐抢上前。西门啸天心中叫苦不迭,返身要去救他。

只见他在地上陀螺般旋转着,掌腿并用,逼住众人,一个“鲤鱼打挺”,纵将起来,哈哈笑道:“小老弟,你只管先走,我胖子玩得尽兴时,自会去寻你的。”又虎入羊群般向众人扑去。

西门啸天初来临安,且不说他不识城中路径,只武痴不走,他也不愿独自逃命。正犹豫间,大街上传来隆隆马蹄声,御林禁军的铁甲连环马队顺着大街,直冲了过来。只见那些战马,披着软甲,露出眼睛,马上武士,头戴铁盔,身披铁甲,五马一组,十骑一队,俱用铁链锁作一处,长枪硬弩,疾奔如飞,所过之处,皆荡为一片白地。霎时间,铁甲连环马如狂飙般冲到近前,将众人冲散了。西门啸天退入一条窄巷里,火光中,见武痴飞身挥掌,向冲在最前的那匹甲马拍去,那马向前一跄,头颅碎裂,血浆迸溅,锁连一起的四匹甲马也轰然倒地,马上武士直撞下来,一时间,马嘶人喊,乱作一团。西门啸天冲出窄巷,大叫:“老哥哥,快到这里来!”武痴哪里听到他的喊声,只顾在那连环马中横冲直撞。西门啸天正要上前追赶,忽然,一支冷箭射在他肩上,他啊呀一声,跌倒在地。

29.狭路相逢

一队连环马疾冲而至,马上武士举枪向负伤倒地的西门啸天扎去。忽然一条身影从屋顶窜下,抢过西门啸天,反手一镖,打在那武士的眼中。那武士惨叫一声,伏在鞍上,从巷口冲过。西门啸天看那人时,却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张英,心中大喜。张英匆匆背起西门啸天,纵起身形,奔入窄巷深处。

在黑巷中奔了一程,西门啸天只觉他窜过一堵高墙,不一会儿,已听到阵阵林涛,早来到一片树林旁,四下静悄悄的,显然是到了城外。张英将他放下,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西门贤弟,待愚兄看看你肩上的伤势。”说着抽出一把短刀,剜去他肩头的箭簇,敷上金创药,用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远处,传来阵阵蛙鼓和隐约的狗吠声。突然,听见黑暗中有人阴森森地冷笑,林中闪出塞外三绝。张英剑眉倒竖,早从臂上取下双圈,也不搭话,使了一式“环环相扣”,向李虎扑去。李虎嘿然冷笑,单拐点地,挥拐迎上,杨鹰、鲍龙怪叫一声,亦从两面攻至。一击之下,只见火星飞迸,张英闷哼一声,连退了七八步,手中钢圈也已脱手飞去。鲍龙掮着大棍,桀桀怪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连环,果然使得好连环飞圈,佩服,佩服。”杨鹰干笑两声:“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只要你小子乖乖地随我们回黑鹰连环堡,自不会与你为难。”

李虎拄拐上前,“少堡主,此事与你无关,老夫只要这小子一件东西。”张英眼珠转了转,故意大声道:“在下与西门公子八拜为交,只要小爷一息尚存,你们便休想动西门公子一指头。”西门啸天大为感动,忍着伤痛,上前一步,“塞外三绝,小爷虽与你们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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