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文峰长叹一声:“张风雷已聚集了附近二十四个分舵,教徒达一千人以上,而咱们这边方圆百里的聚点都被破坏,死伤无数,二百里以外的人马最早也要明早才能到。我推测:张风雷今天晚上就会攻打玉宇琼苑。但院中的家丁不足二百,这场战役很难取胜。你带着丁宁、云烟快逃吧。”
张风平呵呵一笑,说:“文峰呀,你那日月星三座楼可不错。”
淳于文峰盯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请君入瓮?”
张风平眼中闪出睿智的目光。
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洒满天际,二十四个分舵舵主率领旗下精锐之师风尘仆仆赶到四震分舵,大队人马黑压压一片,稍坐休息,整装待发。
夜凉如水,乌云蔽月,张风雷一马当先,率领大队人马向玉宇琼苑发起了进攻。两方激战,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哀鸿遍野,玄天教教徒欲将玉宇琼苑里的所有人赶尽杀绝,淳于家的人誓死顽抗,那场面,触目惊心,简直是人间地狱,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绝对是武林有史以来又一次浩劫。
淳于文锋在射日楼下达死命令:“一定要顽抗到底,绝不能让张风雷攻进来。”
此时,张风平、丁宁和云烟都在他身旁,个个神情凝重。
张风平疑惑地问:“文峰,咱们不是要把张风雷引进来吗?应该让家丁们边打边退,你怎么让他们誓死顽抗呢?”
淳于文峰冷冷地道:“张风雷是何许人也,轻易让他攻进来,他会上当吗?演戏也要演得真嘛。”
“可是这样死伤的人数太多了。”
“风平,你太妇人之仁了,要成大事就难免有牺牲。”淳于文峰的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淳于府的家丁们拼死抵抗,喊杀声震天,势气如洪。无奈寡不敌众,天雷堂教众势如破竹,踏着尸山血海一路冲杀进院落。淳于文峰等人站在射日楼的阳台上众观全局,眼见张风雷已经逐步进入圈套,脸上洋溢出阴险的笑容。
此时丁宁的心里十分纠结,向下望去正对上张风雷那双冰冷的目光,一秒钟的停顿,两人皆把目光移开。
云奇同样望向丁宁,一份眷恋,一份痴迷与关切只在这刹那间传送。
张风平似在安慰,更像在示威,将手臂搭在丁宁肩头往怀中一揽,她对他余气未消,怎可容他如此侵犯,“哼”了一声使劲儿推开他。
淳于文峰大喝:“张风雷,你中计了。”手一挥,从射日楼、奔月台、星宇阁闪出无数弓箭手,居高临下,箭雨向下飞射,如灿烂的流星雨划破天际,落在众人身上,顿时倒下一片。
张风雷自知中计,下令道:“快撤退”
这是淳于文峰精心设下的圈套,怎容他说退就退?箭雨滂沱,身边的教徒一个个倒下,四大护卫将张风雷围在中间护他周全,云奇也拨打雕翎,有几支箭贴着他们的身体险险地划了过去。
寒星一点乍闪而过,云奇的背上挨了一箭,丁宁紧张地叫了声:“云大哥……”关切之情意于言表。
箭雨更快更急,四大护卫也不同程度地受了箭伤,就连张风雷的身上也被飞箭划破,再这样下去,天雷堂必全军覆没。
一支冷箭直射向张风雷的面门,丁宁惊呼出声:“风雷小心”面对着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还是无法忘情,不是不想忘,只是心不由己。
张风雷头一仰,那只箭竟贴着他的鼻子飞了过去。丁宁长吁了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管是张风雷还是云奇,她都不要他们再受伤,小脑袋瓜飞速地运转,计上心头。
正文 情海沉浮 第七十章 大战之后
情海沉浮 第七十章 大战之后
丁宁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风雷和云奇死在乱箭之下,小脑袋瓜飞速地运转,计上心头。抽出身旁一个家丁的佩刀,兴冲冲冲下楼去。
张风平焦急地喊道:“宁儿,不要冲动。”
此时的丁宁已到院中,佩刀一挥,喝道:“张风雷,我要你的命”
张风平关切而焦急地吼叫道:“不要放箭快停手”
淳于府的人怎会听他的命令,飞箭如狂风暴雨一般坠落尘埃。
“宁儿,太危险了,快回去”云奇三步并作两步已到丁宁近前,将射向她的箭拨开。
“文峰,快命令他们住手,宁儿在下面。”张风平歇斯底里地对着淳于文峰叫喊。
“绝不能这样放过张风雷,放虎容易捉虎难,丁宁自己找死,怨不得谁。快放箭”淳于文峰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小姐,你快回来呀”云烟急得泪如雨下。
张风平什么也顾不得了,飞身跳下射日楼,也拔出腰间盘蛇软剑拨打雕翎,向丁宁靠近。
淳于文峰气急败坏地吼道:“张风平,你是个白痴”一挥手,下令道,“停止放箭”
丁宁把刀一挥,吼道:“张风雷,你薄情寡义,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说着挥刀向张风雷砍去。
张风雷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也是屈指可数,毫不懂武功的丁宁岂能伤他?刀砍下,张风雷出脚如电一踢丁宁的手腕,那把刀顿时飞了出去,张风雷身子一闪,一个小擒拿已扼住她的咽喉,往怀里一拽,丁宁就被生擒活捉了。
“张风雷,你放了她,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张风平说,脸上写满紧张与关切。
张风雷冷冷地说:“交出紫玉凤瓶。”
张风平略一迟疑,张风雷扼住丁宁喉咙的手便加了一分力气,痛得她“哦”地一声,脸色憋得通红,青筋一根根暴突,只要张风雷再加一分力,就能拈碎她的颈骨。
张风雷有些得意地讥讽道:“我还以为为了她你什么都肯牺牲,原来也不过如此。”
张风平见丁宁那么痛苦,他的心更痛,不再考虑忙说:“好,我答应你,你先放了她,我带你去找紫玉凤瓶。”
张风雷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扼住丁宁咽喉的手略松了松,丁宁大口大口地喘气。
“张风雷,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不放了她?”张风平吼着。
张风雷看了一眼丁宁,又看看张风平,阴笑道:“没有她做人质,你会乖乖听话吗?跟我走,否则……”他又加了分力,疼得丁宁再次“哦”了一声。
此时的丁宁对张风雷失望至极,她只想以自己做人质护着他和云奇逃出玉宇琼苑,没想到张风雷竟然利用她对他的爱,和风平对她的情玩了这么卑鄙的一手,她岂能让他得逞?纵使拼得一死也不能连累风平。边反抗争扎边说:“风平,不要管我。”
淳于文峰如离弦之箭跃下射日楼,一抓张风平的肩头纵身一跃,已飞身跳至楼上,下令道:“放箭”
箭雨再次如天女散花般洒落。
张风平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不要放箭不要放箭……”他的叫喊声淹没在箭雨声中。
张风雷等人再次拨打雕翎,天雷堂弟子大多中箭身亡,那些武功高些的舵主也不同程度地受了箭伤。
张风雷眼见以丁宁做人质的计划失败,便痛下杀手,在她后背上狠狠击了一掌,“扑”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如朵朵绽开的红梅,她的身体倒了下去。
张风雷下令道:“快逃”
天雷堂剩下的人武功都不弱,若想在这箭雨中逃生并非难事,众人各展轻功,几个翻身跳上屋脊,飞檐走壁匆匆离去。
回到四震分舵清点人数,千人大队只剩百十来人,幸好骨干都在,出师未捷,势气低落。张风雷令大家回去休息,自己关在书房里,计划下一步行动。
“当”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云奇怒容可怖地站在门口怒目而视,质问道:“张风雷,你怎么这么卑鄙?”
张风雷“哦”了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很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他要听听云奇的见解。
“当你得知中计的时候,就可以逃走,但你没有,你故做被困无力逃生,因为你知道宁儿一定不会眼睁睁看你死在她面前,她会以自己当人质救你出去,你借宁儿要挟张风平,这我不怪你,但你不该打宁儿一掌,她根本就不会武功,中了你那一掌岂能生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付她,她对你一往情深,难道这也是错?”云奇暴怒地吼道。
张风雷不禁骇然,惊赞于云奇的头脑清晰,这个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或许会成为心腹大患。第一次起了杀他的念头,真气运于掌心,想在瞬间将他击毙。转念又想想他为擎天剑派做的一切,慢慢收了功力,挥挥手有些疲倦地说:“你先出去。”
云奇怒气未消地退了出去。
事实上,云奇有一点猜错了,张风雷不是中计,而是将计就计。他早就预料到三座高楼之处会埋伏弓箭手,想攻破玉宇琼苑是假,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拿丁宁要挟张风平交出紫玉凤瓶。一个玉宇琼苑既使攻破了,以淳于文峰的武功修为,全身而退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没想到淳于文峰真会不顾丁宁的安危。
至于击丁宁一掌,他更是有苦难言,心底的秘密更向何人说?
玉宇琼苑一片狼籍,众家丁们开始清理现场,掩埋尸体,淳于文峰更是亲力亲为,关切地慰问受伤的群众,为他们包扎伤口,见到伤重的家丁,眼中热泪盈眶,感伤地说:“文峰连累大家了。”
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健硕的家丁说:“府主何出此言?三年前,家乡大旱颗粒无收,若非府主出钱镇灾,属下一家人早就饿死,属下们的命都是府主给的,为府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迟。”
众人皆响应:“为府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迟……”群情亢奋,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淳于文峰摆摆手,向众人深鞠一躬,道:”文峰谢谢大家了。“
的确,淳于文峰很有钱,但难得的是他乐善好施,赠医施药,开仓放粮,拨款镇灾,在江湖上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享有响当当的美誉,“笑面弥勒佛”的绰号当之无愧,他的属下自然忠心耿耿。
正文 情海沉浮 第七十一章 诉衷肠
情海沉浮 第七十一章 诉衷肠
淳于文峰径直走向丁宁的住所,远远便听到张风平如狮子般暴怒的咆哮声:“你是怎么当大夫的,居然告诉我她活不过今晚……”
淳于文峰连忙快步走进房间,见张风平暴跳如雷,青筋都随之跳动;再看丁宁脸色惨白如纸,奄奄一息;旁边的宋大夫豆大的汗珠滚落,冷汗泠泠。他连忙吩咐下人取来千年人参切片放入丁宁口中,可暂时保命,又把宋大夫叫到一边,和风细雨仔细询问:“丁姑娘到底怎么样?”
“这位姑娘的七经八脉都被镇断,回天乏术……”
“你还说。”张风平一跃而起,拽过宋大夫,举拳便要出手。
淳于文峰连忙制止,再次将宋大夫拉到一边,问:“真的没有办珐了吗?”
宋大夫沾了沾头上的冷汗,说:“老夫无能为力。不过,放眼江湖,确有一人可医治。”
“谁?”张风平急切地追问。
“‘生死一线’张奉尧。此人医术冠绝古今,听说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有法子医治。”
“我去求他。”张风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向外走去。
淳于文峰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拎着他的领子怒吼道:“你疯了?张奉尧是玄天教的副教主,张风雷的爹,只要你踏入玄天教,小命就难保。”
张风平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顺着眼缝流出,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此时的他痛断肝肠。许久之后,平静地说。“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她好好呆一会儿。”
淳于文峰一挥手,宋大夫如获大赦般遁走。
“风平,你会怪我吗?”淳于文峰低声问。
张风平摇摇头说:‘我不怪任何人,要怪也怪张风雷太狠毒。你先出去吧。‘语气中充满悲凉。
淳于文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出房间。
“风平哥,我留下来伺候小姐。”许久未开口的云烟说。
“出去——”张风平不耐烦地拉长了声音。
云烟喏喏地走出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寂静的夜,孤独的心迷失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张风平坐在床边,一只手握住丁宁的手,另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脉脉含情将心底的话温柔地细细诉说:“宁儿,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可是我这个人不会表达,整天嘻皮笑脸,玩世不恭,让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苦笑一声,又接着说,“在云刀门我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坚持活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顿了一下,又自顾自地说:“是因为你,我舍不得你,你知道吗?”说到伤心处,他哽噎了,泪如雨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只因未到伤心处。
张风平抹了把眼泪,又说:“在宁芳居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在玄天教我们共患难,我以为你已经看清了张风雷的为人,不会再对他抱有幻想,可是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所以我用徐妈妈来气你,用云烟来气你,甚至左拥右抱,看着你气鼓鼓的样子,我心里很开心,因为你在吃醋,我知道,我已经熳慢住进你的心里,只是你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多给我些时间?只要多给我些时间,我就可以把张风雷从你心里连根拔起,慢慢填补他的位置。宁儿,不要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他再次哽噎,伏在丁宁身上放声痛哭。
丁宁似乎也听到了他情真意挚的呼唤,两行热泪汩汩流出。
张风平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傻丫头,不哭,不哭……”而他自己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滑落。
丁宁脖间的微型电脑吊坠似乎是感应到主人既将逝去的生命,发出强烈而璀璨的光芒,晃得张风平连眨了几下眼睛。怎么把它忘了?这可是2071年科技的结晶,当初,他和云奇、毛芳危在旦夕,都是靠3D机器人医生治疗才转危为安。张风平心中的希望之火再度燃起,按下吊坠,颤抖的声音发出指令:
“启动3D机器人诊疗功能。”
吊坠发出异样的金色光芒,把张风平笼罩在其中,虚拟屏幕不停地闪烁,一些看不清的数据不停地变幻,最后,吊坠发出清脆的妙音:
“对不起,您不是我的主人,为了登陆安全防止隐私泄露强制关机”
金色光芒消失了,室内一片黑暗——比之前更黑暗,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刚刚燃起了希望,又面临彻彻底底的绝望……
张风平痛苦地哀号,连连按下吊坠,可这微型电脑却像普通的项链吊坠一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绝望了,崩溃了,趴在丁宁身上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突然,有人在张风平的背后连点了数下,他立刻晕厥过去。出手的是一个身着银衣,手擎银笔,头戴银面具的男人,正是救丁宁和张风平出玄天教的银笔公子。
银笔公子的武功可说是登峰造极,飞窗而入快似流星,银笔一挥急如闪电,笔杆在张风平的后背连点数下,封住他的睡穴,张风平在毫无察觉之中栽倒在床边昏迷不醒。
银笔公子爱怜地抚摸着丁宁的脸,看着她面色苍白花容憔悴不禁长叹一声,温柔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傻?值得吗?”像是在问丁宁,又像在问自己的内心,百感交集。
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花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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