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沉浮 第六十章 思君情
柳月独倚廊栏,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手中的胭脂扣看了又看,由于经常把玩而褪了颜色,心中的思念却日渐加深。姐妹们燕语莺声,而她却愁思百结。在这烟花之地滚滚红尘,明知不该动心却心有所属,明知不该动情却情有独钟。心不由己,只能在苦海中沉沦,最后万劫不复。
“星光闪,月光媚,
独倚窗栏思君归。
忘情水,胭脂碎,
伊人念君独憔悴。
断肠酒,别离曲,
难解盼君相思泪。
苍天笑,红尘醉,
更哪堪何日君再回。”
柳月轻声吟唱,不经意两行清泪已划过面颊,留下两条浅浅的水迹。
清泉刚送走一桌客人,回眸间见柳月黯然神伤,便走过去轻声询问:“又想他了?”
柳月点点头,轻叹一声,说:“他已经一个月没来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清泉也随之一叹,说:“柳月,你太傻了。像我们这种欢场女子一辈子就这样了,可能永远离不开这烟花地,纵使有情也换无情。即使刘秀才对你用了真情,可要凑齐赎身钱又谈何容易?”
柳月泪眼朦胧,说:“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念他。”
清泉又为之叹息,环顾一下四周,贴近柳月的耳际轻声说:“其实刘秀才今天来了,妈妈不许你见他,推脱说你有客,把琴瑟塞给了他。现在他们就在那间房里。”随手指了指楼上第四间房。
柳月喜出望外,轻撩罗裙向楼上奔去。刚走上两级台阶,龟奴便叫道:“柳月、清泉,王公子到,点名要你们俩坐陪。”
柳月有些犹豫,龟奴并不想听她说什么,硬推着她俩走进了另一间房间。
二楼第四间房里,张风平和刘秀才棋逢对手,黑子与白子互相牵制,已渐平局趋势。
刘秀才专注地盯着棋盘冥思苦想,对张风平这位绝世“美人”视若无睹,可见其君子之风。
张风平一边下棋一边听隔壁的动静,一心二用。琴声止,再无其它声音传出,可见云烟的处境已十分危险,一切已不容他迟疑,手握一颗黑子,见刘秀才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棋局,揣测下一步的走势。他两指一弹,棋子飞出击中刘秀才胸前玉堂穴,刘秀才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张风平实在是个调皮的人,脱了刘秀才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恢复了男子打扮。再看对方只穿着内衣还在思考,实在观之不雅,于是把那一身女装替他穿上,像嫖客对美女似的托起他的下颌,啧啧称赞:“真是个美人儿”又色迷迷地说,“美人儿,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于是把刘秀才这位“大美女”抱到床上,幔帐垂下,又熄了灯,搞得就像成其好事儿的样儿,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道了声:“byebye”拂袖而去。
二楼第三间房,宋员外实在棋艺不精,更何况他也想尽快结束棋局,于是连露几个破绽,可云烟就是想与他周旋拖延时间,对他露出的败势视若无睹,宋员外一气之下掀了棋盘。气急败坏地大吼:“老子是来找乐子,不是让你耍着玩的。”说着握住云烟的手腕把她拉到床边,往床上一抛,顺势如肥猪一般的身子压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风平夺门而入,他武功平平,可对付这种嫖客还是绰绰有余的,三下五除二,宋员外像只死猪一样昏倒在地。
“现在怎么办?”云烟惊慌得早就失了分寸,两眼茫然地望着他。
“我装嫖客,你装ji女,现在正是迷仙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迎来送往的客人最多,我们大大方方地混出去,只要到了门口,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就会很大。”
柳月和清泉终于送走了王公子,迫不及待地跑到二楼第四间房门口,见屋里没有点灯便料想到了一切。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像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竟是杵在门口不敢迈进一步,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幕。这就是男人,在你面前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一转身又将另一个女人拥进怀中。泪水竟如此不争气夺眶而出。
清泉抱不平地说:“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不过如此。走,我们进去,看看这薄情人的丑态。”
柳月像失了魂魄,呆呆地杵在门口一言不发,轻轻地摇头,泪水悄无声息地滴落于地,然后四分五裂荡然无存。
清泉怒责道:“你就是太软弱才会被人欺负,这口气我可忍不下。”说着夺门而入。
屋里一片黑暗,清泉立即点燃烛火。
柳月踉踉跄跄走进房间,目睹着红幔低垂,想象着当轻幔挑起会看到的景象,心更痛了……
“这样都不起来,真是无耻”清泉说着挑起了幔帐。只见床上一个女人斜卧着,瞧衣着应该是琴瑟。可刘秀才去哪儿了?
柳月又哭了,这次是喜急而泣,轻声道:“我就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清泉见她又哭又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情”字可以让人肝肠寸断,也可以让人喜笑颜开。
清泉轻拍床上人的肩膀,问:“刘秀才去哪儿了?”见他没有反应便搬过他的身子,一看大吃一惊。
柳月连忙奔过去,关切地扶住他的身子,叫道:“刘郎,刘郎……”
清泉立刻反应过来,道:“他被人点了穴道。”没想到她竟是一位身藏不露的高手,在刘秀才身上点了两下,立刻解开了穴道。
“那个琴瑟是个男人。”刘秀才惊魂未定喘着气说。
龟奴也将宋员外被击昏的事禀告徐妈妈,立即召集楼上高手堵劫张风平和云烟。
张风平搂着云烟像众多的嫖客与ji女一样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异样。他们嘻笑着,说着场面上的话:“大爷,您可要常来玩呀”“一定,一定。”只要踏出这道门,他们便可重获自由。
当他们的脚就要迈出去的时候,那四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堵住了门口。没有第二条路,只能打了。双方交手,厅里的男人女人尖叫着躲在一边看热闹。才三两个回合,张风平已落了下风,急中生智,拉着云烟在众人之间穿梭。那四名大汉怕打伤了客人断了生计,出手自然畏首畏尾,这就给张风平可趁之机,拉着云烟向后院逃去。
本以为迷仙楼只有这四名高手,只要甩掉他们,逃脱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那四个人不过是徐妈妈放出的烟雾弹,其目的是尽小范围不惊扰客人,把他们逼至后院,而后院才是真正的高手如云。十几个护院将他俩围在当中,三招五式便结束了战斗。
两人被绳捆索绑押到徐妈妈面前,她看了看云烟,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张风平,说:“老娘年年打燕今天倒让燕啄了眼,没看出来你竟是一个男人。”
张风平“嘿嘿”一笑,把一头一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徐妈妈“哼”了一声,道:“报个名吧,也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
“张风平。”
徐妈妈听到这个名字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然后一指云烟,下令道:“把这个丫头先关进柴房。”然后又对张风平说,“至于你,老娘可是花真金白银买来的,不能白白便宜了你。来人呐,把他梳洗干净送到我房里,老娘也要开开荤。”
张风平脸一下子显出猪肝色,大叫:“救命呀……”
正文 情海沉浮 第六十一章 非常手段
情海沉浮 第六十一章 非常手段
翌日,天刚蒙蒙亮,丁宁便在迷仙楼附近徘徊,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等着、盼着、祈祷着……直到日上三竿,迷仙楼的大门终于开了,张风平依旧是那一身现代的白色休闲服,短短的头发,恢复了他原来的装束。身旁的云烟也褪去了那轻丝幔纱的衣裳,换回了朴素的良家女子的衣服,两人如众星捧月般在众多姑娘的簇拥中走出迷仙楼。
徐妈妈笑容可掬说:“这是云烟的卖身契,现在交给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呦。”声音嗲嗲的,显得很是暧昧。
“我不会忘记昨晚的一切。”张风平笑着,同样显得很暧昧。又一指柳月说,“把她也给我吧?”
徐妈妈喳着嘴说:“哎哟,你这个小色狼,拐走我一个姑娘还不够,还想把花魁也要了,你想我迷仙楼关门呀?”
“妈妈这么厉害,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一经妈妈调教立刻艳名四方,要不然妈妈亲自出马保证艳压群芳。”张风平嘻笑着说。
徐妈妈喜笑颜开,嗔道:“要不是看在你昨晚的表现,我才不会答应你呢。”说着将柳月的卖身契也交给了张风平。
昨晚,刘秀才留在柳月房里过夜,现在也站在人群中,眼看自己的意中人像货物一样送给了别人,他无能为力而痛心疾首。
张风平把两张卖身契撕得粉碎随手一扬,对柳月说:“你自由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柳月和刘秀才当即跪倒千恩万谢,然后携手而去。
张风平也向徐妈妈告辞,带着云烟离开迷仙楼。
远远地,丁宁对他俩打手势,主仆相见免不了热泪迎眶抱头痛哭。
哭罢,丁宁才追问:“那老鸨子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
云烟脱口而出:“风平哥昨晚……”
张风平连忙咳嗽两声,云烟低下头不再说下去了。
“昨晚怎么了?”丁宁再次追问。
云烟却低着头什么也不肯回答。
丁宁将目光转向张风平,他干咳两声,模棱两可地说:“有时候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你懂得?”
丁宁眨着眼睛问他:“什么意思?”
张风平连忙岔开话题说:“我饿了,你们饿不饿?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说着便逃也似的大步流星走开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丁宁说着追了上去。
三人在街市的一家小面馆吃了早点,然后计划着这一天的安排。女人总是喜欢逛街和购物,丁宁拉着云烟在平州府城里尽情地狂逛,什么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布匹衣帽……喜欢就买下来,一样一样给云烟穿戴,她本就是个绝色美人,这一打扮更是明**人。
丁宁啧啧称赞:“咱们云烟就是个大美人儿。”
云烟羞怯地垂下头,轻声说:“小姐,这些东西还是您戴吧,云烟只是个丫鬟……”
丁宁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什么丫鬟?咱们是姐妹,以后叫我宁儿好了。”
云烟忙推却:“这怎么行呢?礼不可废,您永远是我的小姐。”
张风平忙打圆场说:“好了,一时间她也改不了,还是随她怎么称呼吧。”
云烟脸泛红霞,温柔道:“谢谢风平哥。”
不知为什么,丁宁见到云烟对张风平温声细语含情脉脉,心里有些酸酸的,一种无名之火熊熊燃起,把大包小裹的东西塞给他,气呼呼地说了声:“拿着。”“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开了。
“小姐……”云烟叫着随后追了上去。
张风平看着丁宁气鼓腮的样子禁不住好笑,提着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跟在后面。
逛了整整一个上午,三人都累了,也饿了。丁宁提议要吃点好的,于是便走进了一家叫“醉佛酒家”的饭馆。点了这里最拿手的几样招牌菜。
席间,丁宁再次追问张风平:“你的‘非常手段’到底是什么?”
张风平“嘿嘿”地笑着,卖关子说:“不能说。”
“云烟,你说。”丁宁逼问。
云烟羞红了脸,默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丁宁急了,摆出主子的架式,说:“云烟,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姐’?如果你不说,以后就不要跟着我。”
“小姐……”云烟无奈吞吞吐吐地说,“昨晚徐妈妈叫人把风平哥叫到她房里,要和他……和他……”她的脸已经羞得通红,头也垂得更低,羞得无地自容。
丁宁将目光移向张风平,质问道:“你们……做过些什么?”
张风平“呵呵”一笑,眉飞色舞地说:“你说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又自我陶醉地说,“没想到徐青三十多岁这么厉害。呵呵……”
“徐青?”
“就是徐妈**原名,怎么样好听吧?”张风平解释完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丁宁气得拍案而起,怒吼道:“无耻”脸气成猪肝色,呼呼喘着粗气。
张风平一脸委屈,道:“是你把我卖到ji院的,还骂我。”又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我跟哪个女人有什么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怎么吃醋呀?”
这一句问得丁宁哑口无言,心里直发虚,但嘴上还不示弱地说:“谁有空儿吃你的醋,你爱跟谁就跟谁。”怒冲冲坐下,不再去看他。心里却惴惴不安。她这是怎么了,明明爱的是张风雷,为什么听说张风平和别的女人……心里会这么不是滋味?或许是女人天性贪心吧?她可以不爱他,却希望他对她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张风平再次被她逗笑了。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三人水足饭饱。丁宁催促张风平:“算帐。”
张风平苦笑道:“我哪里有钱,你手上不是有一百两吗?”
丁宁说:“我的钱都买了这些东西。”她一指堆在一边的大包小裹。
张风平瞪圆了眼腈,道:“一百两你全花了?谁要是娶了你准破产。”
“那现在怎么办嘛?”丁宁六神无主恳求地望着他。
张风平一脸坏笑,对着丁宁耳语了一番。
丁宁气得瞪圆了眼珠子,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愤怒地说:“你当我白痴呀?这个笑话我听过:我要是用剑提牙,人家肯定会用斧子刮胡子。”
张风平疼得“哎哟哟”直叫,说:“试试也不吃亏呀,你这么泼辣、耍刁又蛮横,没准儿店家不收你饭钱,倒给你拿盘缠。”
丁宁狠狠地弯了他一眼。
张风平又肯定地说:“不信你试试。”尔后拔出腰间盘蛇软剑递给她,大叫,“店家……”
掌柜的一路小跑过来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几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张风平贴在丁宁耳边耳语:“横一点儿,这种人欺软怕硬。”
丁宁瞪圆了眼睛,一边用剑尖提牙一边问:“多少钱呀?”
正文 情海沉浮 第六十二章 灭金沙帮
情海沉浮 第六十二章 灭金沙帮
吃霸王餐丁宁可不是第一次,上一回初涉江湖就试过,巧非巧地遇上了“飘云刀”云奇替她解围,这次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会——这次比上次的运气更好。当丁宁用张风平的那把盘蛇软剑夸张地提牙,吱牙咧嘴地问:“多少钱呀?”的时候,掌柜的惊慌失措当即跪倒,忙说:“姑娘说笑了,小的哪里敢向姑娘要钱。小五子……”一个伙计闻声跑来捧过一个包袱,掌柜恭恭敬敬捧过去,说:“这里面是些干粮和二百两银子,请姑娘笑纳。”
丁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思忖:这掌柜的还真是胆小如鼠,这么一吓就差点儿尿了裤子,可怜这家酒店早晚倒闭;张风平在旁暗暗偷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云烟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丁宁尴尬地“嘿嘿”一笑,说:“那谢谢了”说完三人离开了醉佛酒家。
待他们走远之后,掌柜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掸掸额头两鬓溢出的冷汗。
三人出了城,走在平坦的大路上,丁宁总觉得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醉佛酒家怎么说也是间大店,养得伙计也不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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