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洒脱。”赵敏道。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的执着。”林涵天答道。
吉时已到,在众人的喧哗喜庆声中,新郎新娘携红色的大花入场。一切都很简单,一个司仪,一些门客。大堂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高堂上燃着红烛和香火。
“新郎新娘拜天地。”随着司仪的一声叫喊,二人正欲行礼。
这时一个苍凉而激昂的声音响亮在空中,“敏敏……你再也骗不到我了!”
执子之手
整个华堂上一片安静,只见新娘子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霍然掀起盖头,转过身来,美目流转间,一个憔悴而高大的身影撞入了视野。
大家都惊愕的悄然无声,赵敏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是那么强烈的撞击着心房。就在这一霎那,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明白他这样的呼喊声一定是他知道了一切。自己苦心经营的局就这样轻易的被破解了。她这么长时间努力的制造的平静就在这一瞬间波涛翻滚起来。但是在这一霎那,她真实的感受到了自己血脉的沸腾,一种心酸的喜悦浸溢到了每一个细胞。她闭上眼睛,心中叹道:“也许我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张无忌凝视着她,看她的一闭眼睛,面上就滚落了一滴泪水。心中百味,怜惜,感伤,幸福,无奈。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怔怔的看着她,他眼眸里她是那么的美丽,红妆艳裹的她,是初升的星辰,是海底的明珠,是雪山中的红莲。他的眼中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跟我回去吧,敏敏。”他伸出手,平静的说。他的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焰。
时间在沙漏中流梭,还有多少能留给他们呢?静静的等待,等待…。。能感觉到她不均匀的呼吸。
“好。”她的声音有些凝噎,轻巧的点点头。
他握住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另一只手抬起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微笑着的林涵天,歉意的笑笑,“原来我没有我想象的坚强。”
林涵天看着他们,心中有些感怀,说道:“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决定。”
“谢谢你!”张无忌由衷的说,“我赶来的时候发现上次偷袭我那三个人正偷偷的溜进院中,想要在井里投什么东西。”他接着道。
林涵天皱眉道:“邑中的人都忙于事务,没想到他们找准了时机混了进来。”
张无忌说:“他们已经被我打伤逃到山下去了。不过我留下了他们要放的东西。”说着,张无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的黑色的瓷器器皿。
林涵天把它接了过来,轻扭上面的旋盖,只见里面有一只通体透着红光的的蠕虫。林涵天惊道:“难道赤龙蛊已经被二师兄练成了?”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对张无忌抱拳道:“还多亏张公子相助,不然敝处就有难了。祝福二位了。”
张无忌真诚的一笑,赵敏微微行了一个告别礼,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华堂。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的宾客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唏嘘不已。
银色的月光撒在山路上,透过稀疏的树木印在地面,印在他和她的身上。周围的树叶沙沙的作响。间或有一两只晚归的云雀发出清越的鸣叫声,地上的石子被踩出咂咂声。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安宁的静穆中。
她一身华服,大红的霞衣,苗疆特有的银质凤簪在她的发髻上轻轻的颤动。她如初放牡丹,高贵娇艳。而他,一身粗布灰白色的衣裳,消瘦的脸庞上已长出密密匝匝的胡子,头发也凌乱不堪,不修边幅。
他和她手拉手并肩走在这里,显得那么的不协调,而又是那样的般配。
张无忌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蔓延在心里,手心的温度让他安心。
她被他牵着手,跟着他走,不知道他要将她带到哪里。可是她知道,他是她的宿命,是她命中的唯一,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她心里默默的念道一句古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那么的美丽而苍凉。心中的甜蜜和悲伤交杂在一起,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停了下来,用手捧着她的脸,眼中的柔情把她溶化掉了,他用拇指擦擦她的脸蛋,“乖,不哭了,以后我们在一起都要快快乐乐的好不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们的幸福就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答应我,好不好?”
“嗯”赵敏点点头,她的心里突然充实起来,觉得他的目光像是阳光洒在了自己的心里,一切的黑暗一切的痛苦都已经过去,一切可知和不可知的未来也不再让人害怕。
“你这个小傻瓜,”无忌嘴角挑起,微笑着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划,“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就拉着她,在林间奔跑起来。像小鹿一样轻快而灵动,耳边丝丝的风响划过,带走了悲伤和无奈,生命的芬芳扑鼻而来。
没跑多久,她听见一阵阵的喧闹的歌舞声。待走出林间,面前是一个碧绿的湖泊,湖边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几十个苗家盛装打扮的年青男女都在围着篝火起舞,唱着欢快的歌谣,载歌载舞。面对湖面摆有一个祭祀神灵的封台,两个苗族打扮的巫祝在那里起舞祷告。
张无忌带着赵敏来到一堆篝火前。热情的苗家人说着苗语欢迎他们的道来。张无忌双手合并向他们回礼。赵敏被这里的热闹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她本是蒙古族人,虽然她从小生活在汉土,但是也流有蒙古奔放欢歌热舞的血液。
她笑问张无忌:“你怎么知道苗人在这里聚会,今天是他们的什么节庆吗?”
无忌狡黠的一笑,“无可奉告。我们好好的跟他们一起玩就是了,你觉得开心吗?”
赵敏道:“这让我想起我们蒙古人的节庆,烹羊宰牛,载歌载舞。不像你们汉人那么拘谨。”
张无忌笑着看着她,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光彩。
这时,他们奇装异服的加入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跳舞的几个苗族姑娘上来,热情的邀赵敏一起去跳舞。赵敏回头看了张无忌一眼,他含笑点头,鼓励道:“去吧”
赵敏有点羞涩的向他一笑,就加入了姑娘们跳跃的身影中。
她美丽的身姿很快就引起了年青男子的注目。红红的篝火映衬着她的脸,她凝脂般的肌肤透出红晕,明艳照人。她随着竹篾和歌声舞动,曼妙的身段轻柔起舞,像一团火焰,照耀进张无忌的眼眸里。他痴痴的看着她轻歌曼舞,顾盼之间,撩人心弦。。。。
她这样美丽的女子加入,使得整个现场的气氛都更加火热起来。好几个苗家小伙子都上前为她献歌,举起手中的映山红,希望她能接受。赵敏都笑笑的摇着头。她四顾着寻找着张无忌的身影,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她在有点慌张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歌声,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她惊异的转回头去,看见张无忌手持映山红,用正统汉音唱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殊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赵敏从没听过张无忌唱歌,此时都有些愣住了。他的歌声略有些生涩,音调也不是那么的标准。可是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声了,她望着他,感动得鼻子有些发酸。
张无忌像其他男子一样,走上前来,鞠躬行了一个大礼,将手中的映山红双手递到赵敏的面前。只见他抬起头来,大声的说“吗且地达呀!”
赵敏听出他说的是苗语,但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愣愣的问:“什么?”
张无忌并不答话,向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收下他的花。赵敏抿嘴笑了起来,面带羞涩的接过了他手上的映山红。
全场一片沸腾之声,好多小伙子上来拍拍张无忌的胸,表示祝贺。苗家的姑娘们也围住赵敏,做出恭喜的动作。
张无忌拨开层围,拉住赵敏的手。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赵敏不解道:“今天到底是什么节日,怎么人们都这么兴奋。”
正说着,突然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从湖面上奔腾而上,绚烂夺目。赵敏兴奋的拉着他的手,“看,好漂亮的烟花!〃
张无忌笑道:“这是因为他们祭祀成功。”
“他们祭祀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祭祀苗人的爱神,他们这个祭祀活动持续三天,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苗寨的青年男女相会,他们拉歌起舞来传达爱意。祭祀中全场最受欢迎的女子答应了男子的求婚,祭祀活动就算是成功了。”张无忌笑着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你说祭祀成功了,难道是。。。。。”赵敏恍然大悟,不知是羞是嗔。
张无忌紧紧抓住赵敏的双手,“你刚才答应嫁给我了,你不准反悔啊!”
赵敏惊异的语塞,“你。。。你。。。又欺负人!”
“全场人都看到你答应我的求婚了,你别想赖掉了!”说着他一把把赵敏拉入怀里,厮磨着她的发,“嫁给我好不好,敏敏!”
赵敏觉得浑身酥软,沉入他的怀抱里,使劲的点点头。
众人又是一片欢悦,天上的烟花自顾自的美丽,照亮了夜空,照耀着这对人儿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吧~~~~
小楼一夜
张无忌和赵敏被一群苗族的青年男女簇拥着来到一处林间的吊脚楼,这屋子十分雅致,是用翠竹制成的,屋顶是有尖顶的圆弧型。下面用木架支撑,悬在空中,有一个长梯连接着地面。是专门给祭祀中结合的男女新婚之夜用的。
原本幽静的林间顿时热闹非凡,伴随着欢快的舞蹈,大家唱着苗族传统的婚庆歌曲祝福新人白头到老。虽然赵敏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真挚的祝福和喜庆的气氛,使她深受感染,她看着张无忌,他同样目光中光彩飞舞。他二人向众人深深的作揖感谢大家的盛情祝福。众人一片喝彩,然后就催促着他们爬上楼梯,进入他们的新房。
赵敏目中羞涩,转过身去,不肯回应。这时众人的呼喊声更响亮了。大家的手都打着节拍鼓舞新人。张无忌没想到节庆过后,还有这出。他脸上也红扑扑的,手心冒汗,见赵敏一直不肯转回头来,不知如何是好。
他略一斟酌,纵身上前一步,一挽赵敏的芊腰,将她收在自己的怀里,左手勾住她的双腿。右脚尖在梯上轻点一下,凌云一跃,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纵到了屋前,右脚轻踢开竹门,抱着赵敏跃了进去。
众人惊叹此等漂亮的身手,浪漫的方式,好一阵热烈的喝彩。
张无忌低头看怀中的温香软玉,刚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闭上了眼睛,细细的抿着嘴,面庞红晕得像成熟的樱桃,好想上去咬一口。
他止住内心的澎湃,在她面上轻轻的一啄。赵敏立刻惊醒过来,张开了眼睛,眸中如秋水云波,光彩流溢,又似羞似嗔,无法言喻。她轻轻的咬了咬下唇,从他怀里挣扎下来了。
屋里空间不大,有一扇竹窗,没有床,地面上铺着大红的喜被占据了房间一大半的空间,烛台边上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排着一面铜镜和一些胭脂水粉。四周都挂有红色的布匹。屋里燃着一只红烛,跳跃的烛光给整个房间笼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
张无忌见她走到窗边,背对着自己,发上的凤钗在轻轻的晃动。知她面对此景心中羞涩。自己站在后面也觉得两只手都是多余,不知往哪里放好。他心中惴惴,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又无从开口,他手往衣服上蹭蹭,擦掉手心的汗。右脚往左边挪了一步,觉得不妥,又挪了回来。
最后张无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楼下的苗人好像都走了。”见她并不答话。他挠挠头,干咳一声,说道:“我…。我都不知道仪式最后还有这个部分。”
只见赵敏头低了低,轻声说道:“你又骗人。”
张无忌如同大赦一般,赶忙一大步上前,双手揽住她的肩,柔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早就知道,就让你欺负我一辈子,还有下辈子,好不好?”说着,他用下巴轻微的蹭着她丝质的发。
“这辈子我受够了你的欺负,我下辈子才不要再遇到你呢!”她略带委屈的嗔到。
“不行,我就是你命中魔星,我生生死死都跟定你了,你想甩也甩不掉!”他搂住她,再也不能放手。
“我下辈子连正眼都不瞧你,绝对不会再爱上你了,不再吃你的苦。”说着,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中略带着些鼻音。
他心疼的紧紧抱着她,“好,你不要再受苦了,一切都让我去做好不好,我不会再去疑心你,欺负你,让你伤心。让我和你生生世世都不分开,每天哄你开心,给你梳头画眉好不好?”
她转过身来,把脸靠在他的胸前,泪水掉在他的衣襟上,“我一定不要再做你的对头,不要夹杂在民族仇恨中,我不要再做这种残酷的选择……。”
他抚摸着她流着泪的脸,“不会的,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折磨了。从今天开始,一切有我在,不管我们的生命是长是短,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了!”
张无忌抓着赵敏的手,深情的说:“今天这么多人见证了你答应我的求婚,你再也甩不掉我了。我们现在就以苍天为证,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窗外明月当空,云淡影疏,四周一片静怡。
张无忌与赵敏二人跪在窗前,张无忌对天起誓:“苍天为证,我张无忌与赵敏今日正式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无忌…。。”赵敏喊道。“嘘”张无忌伸出手指轻轻的覆在她的唇上,摇摇头。
赵敏目中泪光盈盈,痴痴的看着他,他目光坚毅,激动的泪光闪烁,充满了幸福的光彩。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张无忌一边喊着,他们就一起对天行礼。
张无忌眼睛一眨不眨眼的痴迷的看着她,大红的嫁衣衬着她格外的娇羞可人。
“好美的新娘子啊!”他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张无忌满心幸福的抱住她,“现在你就是我张无忌的妻子了,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张无忌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你知道吗,在九江照顾你的那段时间一直是我最幸福的回忆,我那时就想,要是能娶到你做妻子,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却没剩多少时间了。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你。”她又淌出眼泪来。
“不哭了,乖,不哭了……虽然我们时间所剩不多,但是只要我们两在一起,天上人间又有什么分别呢?而且我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不会再分开的。”无忌捏着她的小脸柔声哄道。
“真的有下辈子吗?”她像个孩子一样,眼圈里转着眼泪,惶惶的问道。
“有,一定有!”张无忌满怀信心坚定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赵敏窝在他的怀里,满心的迷茫。
突然她伸起脑袋在张无忌的右耳垂上用力一咬。
张无忌吃痛,抱着她滚在大红的喜被上,“不是做梦,会痛的,老婆大人!”
“真的吗?”赵敏调谑的看着他。
“不信你试试啊。”
说着,张无忌压在她的身上,他在她黑亮的眼眸里看到的全是自己沉醉的面孔。她的脸上还挂着些泪痕,细腻白皙的皮肤罩着幽暗的烛红。他的鼻子轻擦着她的鼻尖,彼此都感觉到对方不规律的呼吸。她修长的睫毛微微扫动了一下,他缓缓的侧过脸,侵到她右耳边。把脸伏在她云般的秀发里,沉醉在让他眷恋的怡人气息中。他轻轻的张开嘴,连同她戴的一颗珍珠耳环,一并将她的耳垂含在唇里,用牙细细的撕咬。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他将自己的双臂钳紧她的身躯,感受着她身体蜷动的挣扎。彼此强烈的心跳震撼着对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