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揉边说。
“我知道了。”杨劲风轻轻地应道。
犹豫了一会儿,杨劲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沈姑娘,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芊芊轻轻笑了:“之前我重病过两次,杨大哥为我熬药、煮粥、熬汤,里里外外忙了很久,这份情谊我一直记在心中,如今只是为你揉个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杨劲风低沉的语调难掩一丝失望。
“是啊,杨大哥是个好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你心肠软,看不得人受苦,总会尽自己的一切所能去帮助别人;身处逆境,也坚守着自己的良心,不占人便宜,不坑蒙拐骗;生活能力强,会买菜、会煮饭、会熬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事细心周到,又爱照顾人,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呢。”
杨劲风的俊脸飞满了红霞:“我,我哪有,这么好。”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有的有的,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芊芊用力地点头。
杨劲风心中泛起了丝丝的甜。
入住虎山寨的第一夜,芊芊抱着凤凰蛋专心练功,杨劲风则辗转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才发现有亲收藏了水镜,作者收藏啊,首次收藏啊,太激动了,谢谢这位收藏水镜的亲,爱你,狂亲一百遍呀一百遍
☆、真假梦境
第二天上午小石头来敲门,说寨主要见他们,让他们前往大厅。
一进大厅,芊芊抬眼看向正中上座的男人,三十出头,五官刚正,竣黑肤色,身形壮硕,气势迫人。
芊芊直视寨主,毫不在意他锐利的眼神,径自打量着他。
静默了很久,寨主终于受不了芊芊放肆的目光,开口说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怎么敢这么盯着陌生男子看。”
杨劲风向前一步,将芊芊护在他的身后。
芊芊大方地笑了:“寨主不必着恼,芊芊只是觉得寨主的气势有点像一个故人。”
“哦,那人是何人?”
“军人。”
寨主微一挑眉:“他是兵,我是匪,如何相似?”
芊芊摇头:“你们都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坐在那儿,就跟一座雄伟的山似的。寨主与我对视了这么久,身体始终没有动过,连手指头都不曾抬过,这份沉稳,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观察入微,沈姑娘也不是常人啊。”寨主目露探视之色。
“我家三代经商,从小就习惯看人了,刚才无礼之处,还请寨主多多包涵。”芊芊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放肆,先退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芊芊转向慧娘的方向又行了一礼:“小妹刚才太过放肆,小妹向慧姐姐告罪。”
慧娘掩嘴轻笑:“算了,看就看了呗,他又不是女人家,有什么关系。”
寨主手微抬:“沈姑娘,杨公子,请坐吧。”
“多谢寨主。”芊芊、杨劲风齐齐道谢。
芊芊和杨劲风坐好后,寨主开始发问了:“沈姑娘,听内子讲,你会医术?”
“略懂皮毛。”
“寨中有些妇孺身染疾患,能否请沈姑娘为他们诊治?”
“当然可以,小妹一定尽力医治。”
“如此多谢沈姑娘高义。”
“寨主言重了。这两日小妹也无事,不如现在就开始诊治吧。”
寨主眼中发光:“如此甚好。”
寨主和芊芊一样是个行动派,大厅很快摆好桌椅和笔墨纸砚。来的病人很多,多的超乎芊芊的预料,有老人、有孩子、有妇人,陪同病人前来的青壮年也不少,看这些人的数量,这虎门寨简直就是个小镇嘛。
杨劲风坐在芊芊身后,他看不见她,可是他想待在她的身边。
来的病人所患的多是陈年旧疾,一整天芊芊的眉头就没舒展过,药方改了又改,每份药方后还附有不同的饮食禁忌,费了她不少脑细胞。
一直忙到掌灯时分,排队的病人自觉地离开了大厅,芊芊写完最后一份药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能休息了。
“啊,累死了。”芊芊伸展着脖子和肩胛,一整天俯案工作,她的脖子已经酸疼地不得了了。
一双温暖地手摸上了她的背,顺着背摸上了她的脖子,轻重适合地拿捏起来。
芊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杨劲风,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杨劲风的按捏,时不时发出舒服地轻哼声。
“妹子,捏得舒服不?”一道女声响起。
芊芊侧首:“咦,姐姐,你还在啊?”
慧娘点了点她的额头:“见色忘义,姐姐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边上,你都没看到啊。”
“小妹以为姐姐去忙了,没想到姐姐还在,不好意思了哈。”芊芊嘴巴说着不好意思,可是身子一点没动,继续享受着杨劲风的按捏。
慧娘白了她一眼,拉起她的身子:“你个懒骨头,美男按捏已经享受过了,该去吃饭了。”
芊芊摸着肚子:“是哦,该吃饭了,好饿哦。”
芊芊扶起杨劲风:“杨大哥,我们回房吧。”
慧娘拉住她:“回什么房,走,去饭堂吃饭去。”
“饭堂?我们能去吗?饭菜不是送到我们房中吗?”芊芊微讶。
“走吧走吧。”慧娘也不解释,径直往前走去。
跟着美妇走了一段路,进了一座大房子,里面坐满了人,人声鼎沸,饭香四溢,看来这就是饭堂了。
美妇走向最里面的一张大圆桌,桌边坐着寨主和几个人,桌上摆满了菜肴,都是山珍,很是丰盛。
寨主手一抬:“坐。”
芊芊也不客气,扶着杨劲风坐下。
寨主举起酒杯:“沈姑娘,多谢你一日的辛劳,李某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身为医者,这是小妹应做的。”芊芊连忙接过慧娘递来的酒杯,“寨主,小妹不胜酒力,只能略饮一杯。”
“请。”寨主也不勉强,仰头饮尽。
芊芊举杯喝酒,刚喝了半杯,立刻转身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太,太辣了,咳。”芊芊咳得泪眼婆娑。
“哈哈哈哈。”另外几人大声笑了起来。
杨劲风伸手摸向芊芊的方向,芊芊拉住他的手:“咳,我,没事,咳。”
慧娘拍着芊芊的背:“傻妹子,这酒太烧,哪能一口仰尽。”
“我,咳,看寨主,就这么喝,咳,以为没事。”
“傻妹子,我们是习惯了,看你这么娇滴滴的,哪能受得住啊。”慧娘笑出了声。
芊芊泪眼汪汪地看着慧娘,控诉道:“你也不提醒我。”
“哈哈哈哈,谁知道你喝得这么干脆啊,我正要提醒,你已经喝了,我还以为你能喝呢。”慧娘大笑,一般的女子喝酒都是小心翼翼地,能推就推,除非是能喝的才干脆,没想到芊芊这个不能喝的也这么干脆。
芊芊无语了。
“好了好了,姐姐不笑你了。”慧娘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来,吃菜吧。”慧娘给芊芊夹了好几筷菜。
“多谢慧姐姐。”芊芊道了谢,先不忙着吃,她帮杨劲风拿好筷子扶好碗,夹了些菜放在碗中,“杨大哥,吃饭吧。”
“嗯。”杨劲风有些拘紧,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接受芊芊的体贴。
一桌人开始了沉默的饭局,慧娘没有介绍那几人的身份,芊芊也不问,其实不问也知道,那几人必是虎门寨的重要成员。只是她想不通,慧娘带她来见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慧娘打破了沉默:“妹子,你义兄的眼睛怎么样了?”
芊芊放下筷子:“今晚换下药,若是明日能视物了,就算是好了,这两日多谢慧姐姐照顾了。”
“妹子要下山了吗?”
“今日还有很多病人未看完,明日我抓紧时间诊治,等看完病人我再下山。”
慧娘点头,放了一半的心:“妹子真是好心肠,姐姐替他们谢谢你了。”
“不必如此,这是我该做的。”芊芊连连摆手,想了想,她又皱起了眉头,“慧姐姐,小妹有个不情之请,昨日上山时,小妹本来答应将两匹马献给虎门寨,可是没了马,前往景州就需多费些时日,能不能,能不能把马还给小妹?”说完,芊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是小事,无碍的,两匹马还是妹子的。”慧娘应下了。
芊芊眼中冒出了光芒:“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哎,这有什么,本来就是妹子的。妹子不怪我们劫了你的银两,还帮寨中妇孺看病,该是姐姐谢你才是。”慧娘举起酒杯,“姐姐敬你一杯,妹子请随意。”
慧娘一口饮尽,芊芊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眉眼又皱了起来,惹得慧娘放声大笑。
晚饭后,芊芊扶着杨劲风回到木屋,小石头送来了药草和药臼药杵。
捣好药草泥,芊芊解开杨劲风眼上的绣帕,抹净药草泥,重新为他敷上新鲜的药草泥,接着服伺他洗脸洗脚,拿来药油为他揉脚。
芊芊安静地做着这些事,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杨劲风舍不得打破这温馨的氛围,芊芊则不停地思考着今日的事。
“沈姑娘,我可以叫你小芊吗?”杨劲风轻轻地说道。
“啊,什么?”芊芊没听清。
“我可以叫你小芊吗?”杨劲风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哦,可以。”芊芊略微迟疑了一下,应下了。
杨劲风感觉到了芊芊的迟疑,心中有些发闷:“不喜欢吗?那我还是叫你沈姑娘吧。”
芊芊不置可否,她照顾杨劲风,是因为他失了忆、迷了眼,她其实并不想和杨劲风发展进一步的感情,若是杨劲风误会了什么,她可就麻烦了。
杨劲风的心有些伤了,缩回了脚:“沈姑娘,我的脚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芊芊吹熄蜡烛,出了门。
听到芊芊毫不留恋地脚步声,杨劲风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真该死,自己怎么可以得寸进尺,明明决定就这样留在她身边,看着她便好,怎么又生起了不该有的念头。现在好了,估计沈姑娘发现了,明日该怎么面对她啊?
杨劲风攥着被子,心里很难过。
可是,若她对我无意,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失忆前送我百宝袋,让我住在沈家别院,失忆后,又对我百般照顾,甚至连洗脚揉脚这么亲密的事都做了,难道她真的无意吗?
杨劲风又生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也许她有苦衷吧,她已有未婚夫,她不能对别的男子动心。不知那个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他对她好吗?她喜欢他吗?若是他们之间并无爱慕之情,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可以喜欢她?可是,若是他们互生爱慕,自己真得能看着他们恩爱吗?
杨劲风忐忑不安,辗转难眠,心在难堪、希翼、害怕中煎熬,迷迷糊糊中,他进入了一个白色梦境。
白色的迷雾中,他走进了一个大厅,大大的寿字、红灯笼、一桌的狼藉,两个身影靠在一起。
杨劲风走上前,呆呆地看着那两个身影,坐着的那个,是沈姑娘,站着的那个,是他,他俯向她,她抬首吻住了他。
白色迷雾涌了过来,遮住了一切,当迷雾散开,杨劲风站在了一间卧房里。床上,两条身影在纠缠,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沈姑娘。沈姑娘披散着长发,如玉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的小脸布满红霞;纠缠中的自己俯身在沈姑娘上方,眼神迷醉。
杨劲风的身子一下子热了起来,踉跄地倒退了几步,白雾又遮住了一切。
白雾散开后,杨劲风置身于深山中,前方的空地上仍是两道身影,他和她。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无知觉。沈姑娘扶起他的上身,掰开他的嘴,俯身为他渡气。过了一会儿,沈姑娘晕过去了,而自己醒来,幸福地看着她,抱着她。
杨劲风想走上前去,却发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白雾再次遮住了一切。
杨劲风挣扎着,想拔开白雾看清周围,脚用力一蹬,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杨小子,乃不纯洁哦今天作收又多了一个,感谢收藏作者的亲,爱你
☆、探究真相
摸索着眼上的绣帕,杨劲风知道自己是做梦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梦境,重温着梦中的爱恋。
叩叩,“杨大哥,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了芊芊的声音。
杨劲风惊慌地上下摸索身体,确定衣物并无不妥后才沙哑地开口:“我醒了,沈姑娘,进来吧。”
芊芊推开房门,端着热水进来了。
杨劲风紧张地接受芊芊的照顾,他想起了昨晚的尴尬,又想起了梦中的爱恋,心情很是复杂。
“杨大哥,你怎么了?”芊芊发觉到了杨劲风的异样。
“呃,没,没什么。”
“杨大哥,等吃完早饭后,我就去大厅看诊了,你留在房中休息吧,我中午回来给你解绣帕。”芊芊觉得还是要与杨劲风保持点距离好,前两天她与他过于亲密了。
杨劲风的心窒了一下,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吗?
想起之前的梦境,杨劲风心神电转,他现在失忆了,失忆前他与沈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好友、家人的关系吗?为何她会和他流落在山谷里,没和其他人在一起?她说他们受了袭击,他从山上掉了下来,她来找他,为何是她来找他,而不是其他人?她的未婚夫为何没与她在一起?梦中的场景是梦,还是回忆?若是回忆,那他们该是深爱的情侣,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从情侣变成了义兄与义妹的关系?
“杨大哥,你怎么了?”芊芊觉得杨劲风很是不对劲。
杨劲风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沈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问吧。”
“我们,你,”杨劲风脸红了,“你是不是曾吻过我?”
芊芊当机了。
半晌听不到芊芊的声音,杨劲风心慌了:“沈姑娘,你怎么了?我是不是问错话了?对不起,是我做梦了,我不该把梦当真的,对不起,你别在意,当我没问过。”
芊芊听到杨劲风的解释,想起了当初天磊失忆,天磊就是在梦中找到了记忆的碎片,现在杨劲风应该也是如此吧。
她吻过他吗?芊芊回想。去年寿宴上她喝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可是杨大哥是个诚实的人,他不会说谎的,而且那时在山林中,自己是昏迷了,他不会对一个昏迷的人撒谎。这么想来,她的确是吻过他,他才会那么说。
“呃,杨大哥,你梦见什么了?”芊芊小心地问道。
杨劲风抓紧衣袖,嚅嚅地开口:“我梦见在一个大厅,上面挂着寿字,只有我们两个,你好像喝醉了,吻,吻了我。还有,在深山里,我昏迷了,你,为我,渡气。”杨劲风隐去了那个香艳的梦境,他实在说不出口。
芊芊瞠目结舌,不是吧,杨大哥真的开始恢复记忆了,可是他怎么一恢复就恢复这些记忆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把梦当真的,对不起。”杨劲风难堪地低下头,完了,他真的无颜面对沈姑娘了。
“不,不是你的错,我的确吻过你,还为你渡过气。”芊芊决定坦白,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算撒谎骗过他,等他恢复了更多的记忆,今日的谎言马上便会戳破。
“不过我要解释一下,寿宴上我喝醉了,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为你渡气,是为了救你,不是,不是趁人之危。”芊芊的脸也红了,“山林中,你醒后,你对我说寿宴上我吻了你,我才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起寿宴上我到底干什么了。”
杨劲风沉默了,他相信芊芊没说谎,可是她一定还隐瞒了一些事,他们为何会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难道,她中了□或喝醉了,事后不记得了?
“杨大哥,先吃饭吧,我还要去看诊呢。”芊芊很是尴尬,她的说辞好像有推托的嫌疑,吻了人家,又渡了气,事后还不负责,若她是男子,该要大大谴责的。
“嗯,好。”杨劲风纠结地应了声。
一顿早饭在诡异的静默中结束了,芊芊有些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