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愣住了:“仔细说一说。”
“皇上,芊芊想建的英雄纪念墙是一面长长的黑色石墙,上面刻着一个个英烈的名字,简单、肃穆,他们的家人会在这长长的石墙上找到他们的名字,抚着他们的名字痛哭、呐喊,这墙承载着英烈的荣耀和家人的悲伤,是永远的铭记和思念。”
皇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建一座园,竖一块碑,立一面墙,并不会耗费多少银两,便是芊芊一人,花个数年时间,也是可以建成。可是,个人与朝廷是不一样的,芊芊建的再好,那也只是寄托芊芊一人的哀思,朝廷建的再简单,那也是朝廷对英烈的肯定和追忆。”芊芊再次俯拜在地,“请皇上定夺。”
皇上缓了缓心神,开了口:“这件事,朕允了,明日便交待礼部去办。”
芊芊大喜:“谢皇上。”
“至于你说的第一件事,”皇上顿了顿,“朕再考虑考虑,三日是吧?”
“是,三日后他们便会各自启程,前往各处的军营。”
“好,朕会考虑的。”皇上端起茶盏,发现茶已经凉透了,皱了皱眉,“竟然说了这么久,茶都凉了。”
“是芊芊耽误皇上休息了,芊芊告退。”芊芊起身行礼,正要退下。
“你用过膳了吗?”
芊芊停下脚步:“尚未。”
皇上笑了笑,笑容虽轻浅,却是真心的笑:“那就陪朕一起吃吧。”
芊芊扬起笑脸:“这是芊芊的福份,芊芊谢皇上赏饭。”
“呵,你这丫头,说得倒像是来讨饭的。”皇上笑骂道。
“蹭皇上一顿饭可不容易,讨皇上一顿饭更加不易,芊芊就当皇上是在夸奖芊芊了。”芊芊笑着应道。
“你啊,你就自夸吧。”皇上好气又好笑。
芊芊回府时已近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一回来便直接回了主院,沐浴休息。
芊芊是个爱享受的人,主院的大主卧本就有独立的沐浴间,芊芊又花了大价钱让营造司大加改造,不仅用白色大理石打造了一座五六平米大小的圆形浴池,还在沐浴间后边上建了热汤房,热水通过石管引来,由虎头出水口注入浴池,甚是方便干净。这种高规格的沐浴间,就算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奢华了。
在池外洗净身子后,芊芊躺进浴池泡澡,在热热的池水中,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舒服极了。
锦屏捧着干净的内衣裤进来了,站在屏风外问道:“姑娘,内衣放在衣柜里了,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芊芊拨了拨水,“对了,哥哥睡了吗?”
“尚未,一直等着姑娘呢。”
“你去请哥哥过来吧,今晚哥哥在我这边睡。另外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外间不用留人伺候,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芊芊又泡了一柱香的时间,哥哥来了。
芊芊耳力极佳,离得远远的,还隔着三道门,外头房门一开,她便听到了哥哥的脚步声。
“哥,芊儿在沐浴间,进来吧。”芊芊凝音成线,传话与哥哥。
又候了一小会儿,沐浴间的门开了,屏风后显出熟悉的身影。
“哥,你也冲冲吧,下来陪芊儿一块儿泡澡。”芊芊挑逗着哥哥。
悉索的脱衣声,入浴桶的声音,冲水的声音,然后,脚步声。
“芊儿。”哥哥慢慢地入了池,从身后环住芊芊。
芊芊柔若无骨地偎在哥哥怀中,轻轻地说道:“哥,今晚芊儿都听你的。”
“真的?”哥哥的狼血沸腾了,多久了,他与芊儿已经多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芊芊媚眼如丝地回望他:“嗯。”
得到回应的哥哥迫不急待地亲吻芊芊的美背、香颈,双手揉捏着两团雪白,火热的坚硬蠢蠢欲动地摩擦着迷人的雪臀。
“啊,哥哥。”芊芊仰头后靠,感受着哥哥的热切。
“芊儿,芊儿。”哥哥低哑地嘶吼着,用力一挺。
一池春水,鸳鸯交颈。
哥哥已经渴望了太久,这个只属于他和芊芊的夜是如此美好,他放纵着自己的欲/望,从浴池做到床上,从夜晚做到黎明,热切的、奔放的,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之火燃尽,换来与芊芊的永世不离。
“哥,不要了。”芊芊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再也榨不出丁点的力气了。
“芊儿。”哥哥紧紧缠住身下的人儿,让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芊芊感觉到哥哥的热情又开始抬头,无奈地抬头吻住哥哥,送出一丝仙气。
“哥,天亮了,该睡了。”芊芊施展暗示术,眼神越发暧昧迷离。
“唔,该睡了,芊儿,我们一起。”哥哥的眼神也变得迷离,四肢渐渐发沉,头脑晕晕的,止不住的困意翻涌上来。
“好,一起。”芊芊的话音刚落,哥哥终于放弃抵抗,睡着了。
芊芊松了一大口气,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出府
一夜的放纵,让两人都耗费了太多精力,昏昏沉沉,竟然睡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幽幽转醒。
“啊,都这时候了。”芊芊推着边上的哥哥,“哥,快醒醒,晚上了。”
“唔,晚上了,休息吧。”哥哥迷迷糊糊地说道。
芊芊好气又好笑地用力推醒哥哥:“醒来啦,都睡了一整个白天了。”
哥哥眨了眨迷蒙的眼睛:“睡了一整个白天了?”
“是啊。”
“啊。”哥哥立刻弹坐起来,四下寻找衣服,“衣服呢?衣服呢?”
芊芊拉住哥哥:“别急,芊儿让锦屏送进来。”
芊芊知道锦屏必定守在门外,但她不好意思叫唤,只得凝音成线送到锦屏耳中,吩咐她取来哥哥的衣服。
锦屏早就备好了哥哥的衣服,一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而入,为芊芊和哥哥送上衣服。
芊芊见哥哥一脸羞窘之色,便不留锦屏服侍,待锦屏出去后,两人起床为彼此穿衣,倒也颇得闺房之乐。
一番梳洗后,芊芊和哥哥终于能见人了。
芊芊问过锦屏后得知劲风白日里来过几次,心中甚是不好意思。现在正是晚膳时分,芊芊想了想,吩咐锦屏请劲风过来用膳。
劲风一进来便笑道:“大哥果然精力非凡,一夜一日,小弟实在羡慕啊。”
劲风的调笑让哥哥白玉般的面庞热得都快烧起来了。
“好了,快坐下吧。”芊芊拉着劲风坐下,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
哥哥面红耳赤地埋头吃饭,他昨夜太放纵了,只与芊芊在一起时倒不觉得什么,现在面对劲风,他觉得有些丢脸了。
芊芊和哥哥、劲风安静吃饭,食不言,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吃完饭,劲风提议去花园散步消食,芊芊和哥哥欣然答应。
三人沿着花园小径慢慢走着,芊芊把昨日巧遇李长风的事与劲风说了,劲风感慨万千。芊芊又和他们说了进宫面圣的事,劲风和哥哥听到皇上同意建英雄纪念园,都大加夸赞皇上仁爱将士。
“唉,只是不知道对于虎门军的收编问题,皇上会怎么处理?”芊芊忍不住叹了气。
哥哥拨了拨芊芊的发:“皇上是明君,又仁爱将士,一定会处理好的,芊儿不必担心。”
劲风也点头:“是啊,还有两日,不用急,很快便会知道了。”
“嗯,也只能等了。对了,明日我们一起去看望李大哥他们吧。”芊芊提议。
“好。”
“好。”
芊芊眼珠子转了转:“好在皇上已经同意建造英雄纪念园,告诉李大哥他们这个消息,也能让他们高兴一些。”
“嗯,芊儿真能干。”
“李大哥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三人正边走边说,突然远处升起了火光,接着,那个方向响起了火情锣声。
“那是哪里?”哥哥没逛过几次花园,一时辨不清方向。
芊芊和劲风脸色同时大变:“北院。”
芊芊提气飞向北院,心中大急。近了一瞧,不由得松了口气,火光虽然冲天,但只在院中,房屋没有起火。
“这是怎么回事?”芊芊落了地,看着那堆火喝问。
丫鬟们纷纷围了过来。
“郡主,王爷不知怎地,把画都烧了。”
“王爷从昨日下午起便把自己关在房内,谁也不见,饭也不吃,刚才突然抱着一堆画出来,一把火就给烧了。”
“王爷把画点着后就回了房间,现在还在里面呢。”
“郡主,奴婢们见王爷进去了,便救下了这十几张画,您要不要看看?”其中一名丫鬟呈上一叠画。
芊芊接过画翻了翻,大多边角有了焦痕和缺损,这些画已经算是毁了。
“唉,你们去救火吧。”芊芊起步朝房间走去。
芊芊推了推房门,房门是锁上的,芊芊抬手敲门:“德少爷,是我,开开门吧。”
回应她的是一个不明重物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芊芊闭了闭眼,脚一踹,呯,门被踹开了。
“德少爷,我进来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房门打开后,院中的火光映照着墙面和地板,更加衬得内室阴暗。
芊芊一步步朝内室走去,她是仙草之体,就算是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仍能清晰看见周围的环境,根本无惧这点黑暗。
大大的床上,锦被纠结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是一个被包坏的包子。
“德少爷,和我说说话吧。”芊芊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小包子。
轻微的抽泣声从被子里透出,小十七哭了。
芊芊安静地坐在床边,手一下一下快慢均匀地拍着小包子。
隐约的声音传来:“你说过的,再不敷衍我,不忽视我,不骗我,不瞒我,不欺我,对我真心以待。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我?”
听到这话,一层一层的自责和愧疚涌上芊芊心头,是啊,这是她承诺过的,为何昨日她会扔下他?
“德少爷,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扔下你。”芊芊俯下身,抱住小包子,“昨日是我发了疯,我竟然对你发了脾气,把你一个人扔下,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扔下你,不会再朝你发脾气,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哭声急促了起来,小十七真的很伤心。
芊芊怕他把自己闷死,揪开被子一角:“德少爷,出来吧,今晚的星星很漂亮,我们去看星星吧。”
过了一会儿,哭声小了些,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伸了出来:“看星星。”小十七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芊芊把他拉了出来:“来,我们先去梳洗一下,再去看星星。”
芊芊喊了丫鬟们进来,丫鬟们帮着芊芊把小十七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小十七又是一个俊朗小公子了。
芊芊牵着小十七去了花园,丫鬟们快手快脚地搬来了两张软榻,还端来了热腾腾的鸡丝粥和配菜。
“德少爷,张嘴。”芊芊吹凉了热粥,喂进小十七嘴中。
小十七坐在软榻上,眼睛一会儿看着星空,一会儿看着芊芊,嘴巴一张一合,好喂地很。
一碗鸡丝粥很快喂完了,芊芊擦了擦小十七的嘴角,问道:“德少爷,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小十七摸了摸肚子,没点头也没摇头。
芊芊知道这表示他还没吃饱:“还是吃粥吗?或者热面条、包子、炒饭?”
小十七伸手比了个二。
“面条还是包子?”芊芊不明白他是从哪一句开始算的,是第二句中的第二个,还是两句合并后的第二个?
小十七比了个一。
芊芊转身吩咐丫鬟去准备热面条。
“德少爷,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今天为什么烧画吗?”
小十七撇过头不理她。
“那么多画,烧了多可惜。”芊芊摸了摸小十七的发顶,“这几天芊姐姐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陪你,你先忍耐几天,等芊芊忙完了再陪你,好吗?”
小十七没反应。
“德少爷,明日我会外出,你乖乖吃饭,不要等我,千万别再饿着自己了。”
小十七转过头来瞪着芊芊,眼中满是愤怒。
一把推开芊芊,小十七尖叫起来:“你走你走,走啊。”
芊芊不知道小十七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走,赶紧上前牢牢抱住他:“德少爷,德少爷,不生气,不生气,有话好好说。”
小十七挣不开芊芊的手臂,急得又跳又咬的,弄得芊芊应接不暇。
“啊,讨厌你,讨厌你。”小十七又哭了,泪如泉涌,倾泄而下。
“好好,我讨厌,我讨厌,德少爷别哭了哦,乖,别哭了,再哭就把眼睛哭坏了。”芊芊努力哄着他,“明天我带你去,我们一块儿出门,好不好?不要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小十七紧紧攥着芊芊的衣袖,巴眨着眼睛看着她。
“一定带你去,绝对不骗你,骗你的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芊芊马上保证。
小十七的水龙头开始收闸,鼻子一吸一吸的,拉过芊芊的衣袖开始擦鼻涕。
芊芊一头黑线。
正好此时丫鬟端着面条过来了,芊芊努力忽视那块碍眼的湿迹,专心致志地为小十七喂面。
第二天,芊芊果然带着小十七出门了,同行的还有哥哥和劲风。
马车上,小十七还是一如既往地谁也不理,一屁股坐在芊芊边上,兴致勃勃地玩着算盘上的珠子。
武英街,西塘弄,二十五号,是一座小小的院落。
劲风在虎门寨住过三天,自然是他去敲门了。敲了一会儿,门便开了,开门的是慧娘。
慧娘见到芊芊和劲风,又见到芊芊边上的哥哥和小十七,眼中难掩惊讶:“哟,妹子,多日不见,你又多了两位好哥哥呀。”
芊芊笑了,为慧娘做着介绍:“慧姐姐,这位是芊芊的哥哥,沈新宇,这位是吴王,是我的十七叔。”
慧娘赶紧收敛调戏之色:“原来是吴王爷,是慧娘胡言乱语了,慧娘向吴王爷赔罪了。”说罢端庄地行了礼。
“好啦,慧姐姐,你不会想在门口和我们聊家常吧?还不快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芊芊提醒道。
慧娘拍了拍额头:“哎呀,是姐姐的错,贵客们,快请进。”
慧娘朝里喊了喊:“当家的,快出来,神女大人和吴王爷来了。”
小十七不喜欢这种拨高的声音,皱了皱眉。
芊芊注意到了,拉过慧娘小声提醒:“慧姐姐,十七叔病了,喜欢安静,你委屈些,声音收小一点点。”
慧娘是多伶俐的人啊,从第一眼见到小十七起她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听了芊芊这话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院内有两间卧房,李长风和常松青都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李长风见到芊芊和劲风高兴极了,正要大喝一声,被慧娘一下拉住了。
慧娘使了使眼色:“那位是吴王爷,正病着,小声些,恭敬些。”
李长风收敛了喜色,恭敬地行礼:“末将见过神女大人、吴王爷。”
常松青也跟着行礼:“末将常松青见过神女大人、吴王爷。”
芊芊抬手虚扶:“李大哥,常二当家,不必如此多礼。”
李长风和常松青见小十七没有开口,不敢失礼,惴惴不安地看向芊芊。
芊芊笑了笑,解释道:“十七叔病了,有些,呃,不爱搭理人,你们不必在意他。”
听了芊芊这话,李长风和常松青才自在了些。
慧娘才不理这些虚的,直接拉过芊芊往堂内走去:“妹子,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封了护国神女和敏郡主,威风八面啊。对了,你怎么成了敏郡主,快给姐姐说说。”
芊芊拉住了慧娘,朝小十七伸出另一只手:“德少爷,来,和我一块儿进去坐坐。”
小十七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伸出手,随芊芊走入内堂。
慧娘、李长风和常松青都惊讶地看着小十七,心中嘀咕不断。
芊芊拉着小十七坐好,朝慧娘解释道:“十七叔几个月前大病一场,昏迷不醒,后来娶了王妃冲喜。现在人虽然醒了,性子却变了许多,不只脾气有些暴躁,还不爱说话,不爱理人。皇上无计可施,只得交给芊芊,希望芊芊能唤回原来的十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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