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兄弟,看来你是迷路了,既然到了我们古卡族,也算彼此有缘,小兄弟也别担心,相信不久就能找寻到你失踪的哥哥的!”泊桑轻轻一探身便把萨克从马头下抱到了马上,对着岳瀚又道,“小兄弟所见的那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可不是萨克的父亲,而是他的兄长巴朗,今年才十八岁,还未婚配,若让他听见小兄弟的话,可是会伤心的!”
泊桑最后的一句调侃,让岳瀚的脸不由火烧一般,不愧是塞外之地,人都长的这般成熟,让他这个一向识人精准的人,竟然也看走了眼!
“小兄弟可要上来?有什么话我们先回族里再说!”泊桑身旁的马匹上一个黝黑的男子和善的笑问。
岳瀚微微摇头,“不用,各位英雄们前面驰骋便是,岳瀚随后就到!”不敢再随便判断他们的年龄,叫大哥大叔似乎都可能犯错,还是叫英雄保险一些。
“小兄弟,难道你的两条腿还能追上马不成?还是上来吧!”泊桑不以为然的道,“否则等你走回族里,大家都可以开始吃晚饭了!”
他的话一完,旁边的几人又跟着笑了起来,岳瀚本还想拒绝,泊桑却已不容分说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岳瀚反射性的想要挣脱他的手的同时看到萨克朝他眨眼睛,才放松的任他拉上了马,被安置到了他和萨克的中间,黑马长嘶一声,再度放开四蹄往前奔去,岳瀚坐在马上凝目远望,心中暗道,大哥,再给瀚儿些时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塞外篇 第十七章 泪湖的由来/终于重逢
泊桑没把他们送回巴朗的蒙古包,而是往南又驰骋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群蒙古包的聚集地,这里的每个蒙古包都比萨克他们兄弟居住的要大的多,在外忙碌着的人见泊桑他们的马队过来,都纷纷热情的打招呼,泊桑微笑着朝他们挥挥手,速度却并不减慢,径自便停在了一个很大的蒙古包面前,利落潇洒的跃下马背,先把萨克从马上抱了下来,岳瀚不等他再来抱自己,已经轻身一飘,气定神闲间已经安然着地,倒让泊桑和同行的骑士们大吃一惊。
“小兄弟原来是学过功夫的,我等倒是走眼了!”泊桑惊愕过后又恢复平常的打趣道。
“泊桑大哥,难怪你老是说中原高手众多,本来我们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连岳小兄弟这等年岁都已经练了一身好身法,看来果然是我等小瞧了!”依旧是那个黝黑的男子道。
“呃,岳瀚只不过学了些粗浅的功夫,意在强身健体,几位英雄就不要再打趣岳瀚了!岳瀚还正有事请教各位英雄呢!”岳瀚连忙道。
若不是怕泊桑手快的来抱他下马,他也不至于一急就用了轻身功夫,之前萨克朝他眨眼睛的时候,触动他的小心思,草原人民风淳朴,但却崇拜英雄,看这个泊桑的驭马术如此的精纯,应该是他们这个族心中的勇士,自己目前找到大哥才是最重要的事,若贸然显露了武功,于他可能反而不利,也就这一思一动之间,他才任他拉他上马。
“哈哈!那大家进帐聊!扎非勒,让小嫂子给弄点吃的过来,来回奔波三百里,大家的肚子也都有些饿了!”泊桑率先走进帐篷,萨克又依回岳瀚身边,牵着岳瀚的衣袖紧跟着进了帐篷,那个黝黑的男子响亮的应了一声后,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原来他就是叫扎非勒。
泊桑的帐篷非但比萨克家的大出去不止五倍,里面的摆设也豪华的很,地面铺着精致的波斯手工地毯,三面墙上挂满了鹿角、虎头之类的东西,正中间悬挂着一弯大弓,黝黑沉实,看上去至少百斤,能拉动这弯,可见弓的主人力气之大。
岳瀚微微打量之间,泊桑已经在地上的虎皮垫子上坐了下来,“大家都坐吧!”
岳瀚待大家都各自坐下后,才在泊桑的右手边空出的小桌前和萨克一起坐了下来,刚一坐定便已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请问泊桑英雄,此处位于何处?离沙漠有多远?”
“岳小兄弟就别英雄长英雄短的称呼我们,听的很别扭呢!你就直接叫我泊桑就行,那边的是阿西加、罗克迪、之前与你说话的是扎菲勒!”泊桑有些微微皱起了眉头,‘英雄’两个字从岳瀚那般美丽的人嘴里吐出来,总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自在,“我们这里是古卡族,离沙漠倒是有不短的距离,至于确切的说是位于何处,我倒还真是说不清楚,不过岳兄弟对武林人物可熟悉?”
岳瀚起先听到他的回答,还真是有些大失所望,紧跟着听到他问武林人物,连忙道,“泊桑兄指的是什么?”
“我们这里离圣火教只有两天的路程!”阿西加接口道,“听大哥说,圣火教的教主的武功很高,即便在中原也是非常的有名!”
“我们这里属于东草原,这里大小二十一个部落,都以我们古卡族马首是瞻,西草原的现在则基本归属圣火教,如果小兄弟要回中原的话,我可以派人送你到西草原去,他们定期有人往返于中原与草原!你若认识几个有名的中原武林人物的话,招受优待的几率要大的多!”泊桑详细的解释道,“十年前,我们便是从西草原来到这里的,所以我们几个都会说汉话!”
圣火教?除了清水神宫外,塞外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势力庞大的教派?更何况若说中原最有名的人物现在不就是他和大哥吗?
“泊桑,我并非现在要回转中原,我与大哥失散了,我在没找到他之前是不会回中原的,那岳瀚再请教泊桑一事!”岳瀚微微皱了眉头思索了一下,“贵族里是不是有位年约十七八岁,恩,也许可能更小一些的貌美女子?”
“哈哈,我们古卡族貌美的女子可多的很呢,不过岳小兄弟现在考虑娶妻的事似乎还早了些吧,看你的模样可满十五岁?”罗克迪率先大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出来,本来就不怎么严肃的气氛现在更是完全走了形,连完全听不懂的萨克也咧嘴笑了起来,让岳瀚既无奈又好笑了起来,看来指望他们也指望不上了,谁让自己如今是个少年身形,虽然身材并不矮小,但是比之草原人的魁梧,自己就完全像个孩子。
“泊桑,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份简单的地图,我是在一个湖边醒来的,我想我大哥也应该不会离我太远才是,我只要以湖为中心,向四周的各个部落扩散寻找,一定能找到我大哥的!”好不容易等他们笑完,岳瀚才暗叹了一口气后道。
“湖?”没想到众人听到他说出湖这个字后,反倒神情万分严肃了起来,方圆百里内,有湖的地方只有一处,不会是那里吧!
“可是有着一整片宁静的水面,美的像仙境一样的所在?”泊桑几乎立即问道。
岳瀚狐疑的点了点头,怎么他们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
见他点头,四人的脸色完全变了,接着几人便开始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在讨论着什么,神情也越来越严肃庄重,岳瀚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他们,那个湖果然有古怪,难怪那么美丽的地方却人烟俱无,出了那片湖地二十里,草地便已经是青黄的颜色了,当时以为是天色暗的缘故,现在想来分明古怪到了极点,再对比现在泊桑他们的神情,让岳瀚更觉得头大了起来,看来他醒的还真不是个好地方。
好一阵子,他们讨论才告结束,泊桑英气的脸上已经完全敛去了之前的轻松,“岳小兄弟,你在那湖边醒来的事千万不可再对他人提起,若有人问起,也要装作一无所知,那是整个东西草原的禁地,传说湖中住着曾经帮助过哈瓦族却被他们所害死的精灵,从那以后,这个湖和整个哈瓦族便被诅咒了,三百多年以来,只能靠圣女与外族联姻才能不至于没落!”
“难道是泪湖?”岳瀚惊讶的脱口而出!
“小兄弟,你知道?”泊桑的神情更惊讶。
“恩,出关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叫塔山的少年,他跟着中原的商队走丝路,曾经跟我讲过他的家乡,没想到言犹在耳,我人却已经到了这里,我怎么就没联想到是那是泪湖呢?冥冥中竟然这么机缘凑巧!”岳瀚沉静的道,他可不相信有所谓的诅咒这回事,等他找到大哥,一定要解开这个泪湖的秘密。
“岳小兄弟,我们可没你这么乐观,除了哈瓦族的圣女,即便是他们本族人,也只能在圣女出嫁的那一天可以瞻仰一下泪湖,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主动去瞻仰了,泪湖的由来,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传说那是一个由眼泪而汇成的湖泊,而这些眼泪都是那传说中的精灵的眼泪,除非哪天泪湖干涸,否则哈瓦族的被诅咒永远都没有结束的一天,草原上每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罗克迪沉重的补充道。
而岳瀚此刻想的确是,那个出现在湖边的美丽少女难不成便是哈瓦族的圣女?如果连古卡族的人都如此深信泪湖中居住着诅咒人的精灵的话,那么身为哈瓦族的圣女自然更是坚信不疑的,而自己突然全身赤裸的出现在绝对不会有外人去的泪湖边,加上湖水又全部变成了黑色,她极有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了湖中死去的精灵,所以见到自己的脸色才会那般恐惧,完全没有一丝的反抗,就……
想到此处,岳瀚就觉得头痛异常,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会有这般巧合和荒唐之事,这个祸还闯的实在太大,不行,看来他得先去一趟哈瓦族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那女子一个交代。
泊桑他们见岳瀚低垂着头不出一声,以为他也害怕了,不由又安慰他道,“小兄弟也别过于担心,只要我们在场的人都不说,没人知道你曾经去过哪里!你能好好的出现在这里,代表你一定没有去碰触过泪湖的水,所以应该不会冲撞到湖里的精灵,你就别垂头丧气了!”
“泊桑,我要去哈瓦族!现在!”岳瀚坚定的抬起了头,那绝美的脸上一片镇定和坚持,哪有半分害怕和担心的模样,“能不能借我一匹马?”
“要去哈瓦族?为什么?”泊桑皱眉道,整个草原的人除了依克桑大会,否则平日没有人会只身去哈瓦族的,就像今早护送他们的哈纳回去,也是他们五人一起去,一送到便立即回转而来,对被诅咒这类事情,他们还是很忌讳的。
“我怀疑我大哥也可能掉在了哈瓦族族地内的某个地方,然后被他们救了,我要去找一下,拜托了!”岳瀚无法说出真实的理由,于是只能借此托词,他却没想到一语成箴,李怜花确实正躺在哈瓦族纳兰长老的帐篷内养伤,难怪说无巧不成书了!
“既然岳小兄弟你这般坚持——”话说到一半,扎菲勒和一个温婉的年轻妇人一起走进了帐内,扎菲勒手里的大红色长盘子里是烤好的半只羊,那妇人手里则是一个硕大的铜壶,阵阵酸涩之味传出。
“扎菲勒,你来的正好,你前几天不是刚驯服了头小野马吗?把那匹马送给岳小兄弟吧!”泊桑连忙接着道。
“虽说已经驯服了,性子还是有些野!”扎菲勒倒也不心疼,只是看看岳瀚单薄的身材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会骑马,多谢各位了!等找到大哥,岳瀚一定携大哥亲自回这里给各位道谢!”岳瀚连忙插口道。
“那好,我这就去牵来!”扎非勒倒也是爽快人,说完便转回帐外去了,岳瀚早已坐之不住了,先一步站了起来,恨不得立即飞到哈瓦族去把那事了结。
萨克也像是知道他要走,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岳瀚看的也一阵心软,这孩子倒是真心喜欢他的,“萨克,我会回来的!”
一阵散漫的马蹄声缓步而来,“马来了!”
岳瀚冲着面前的泊桑和其他四位躬身一礼,“多谢各位!岳瀚告辞了!”
骑上马,岳瀚认准方向便往哈瓦族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十年没有外客的哈瓦族今天又迎来了中原来的第三位访客,岳瀚即便一身并不合体的衣服,也无损他与生俱来的出尘气息,比受伤的李怜花更形逼人的美貌,即便是草原明珠的露易娜与之一比,也逊色三分,难怪一向排外的族人没一个为难他,还径直带他来见自己。纳兰长老暗道。
“请问——”一路急驰而来,好不容易到了哈瓦族却没有人听的懂他在说什么,却把他领来了这个老人这里,在纳兰打量他的同时,岳瀚也在打量他,众人都对这个慈祥的老者极为尊敬的情形来看,这个老人必定是哈瓦族德高望重的长老了,只是不知是否通晓汉语,是以才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
“老朽纳兰,是本族的长老,小公子所谓何来?”纳兰长老一见岳瀚的神情便知他在担心什么,连忙接口道,总觉得他会是他等待许久的有缘之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息,以及到来的时间都应验了祖先遗留下来的预言,看来哈瓦族的苦难终于要结束了!
岳瀚一见他能听懂汉话,自是欣喜,这下沟通也容易的多了,只是该如何与他说要见他们哈纳的原因呢?
“在下岳瀚,来贵族是为寻人!”岳瀚斟酌着语句,缓缓的道。
“小公子寻的可是另外两位公子,一位姓李,一位姓方?”纳兰见他同样来自中原,又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便猜他可能是那两位公子的同伴,于是便试探着询问了一下。
却没料到岳瀚听到他的话后,反而怔楞在了原地,泪毫无预兆般的突然落下,脸上的神情简直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置信到了极点,大哥竟然真的在这里,这回不是做梦,是真的,一把抓住纳兰长老的衣袖,“长老,我大哥在哪里?我——”
“小公子,你别激动,你大哥没事,只是骨头断了,不能起身,这些天一直在嚷着要起来,现正在老朽的帐篷里修养,老朽这就带你去!”纳兰一见他落泪,心也不舍了起来,让这样的孩子哭到这般情形,任谁都会觉得不忍,赶紧一边安抚他,一边快步往外走。
岳瀚几乎连步伐都感觉是虚软的,为什么来这里的目的完全忘记了,他现在脑子里满满都是大哥,长老说他的骨头断了,是哪里的骨头断了,他恨不得一步便到大哥身边,但是他的脚却颤抖的快不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和大哥竟然离的这么近的距离,却错失了那么多天,想到此处,心就一阵揪心的疼,若自己不去贪心摘那颗绿果,自己早就该和大哥重逢了。
“小公子,到了,进去吧!”纳兰知他激动的不可抑制,也不想去打扰他们兄弟重逢,只给他一个小瓶,“因为你大哥一直不肯安心养伤,所以老朽给他用了能使他沉睡的熏香,小公子拿这个瓶子给他嗅一口,他便会醒了,老朽先不打扰你们兄弟重逢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
“多谢!”岳瀚轻轻的道,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帘而入了!
“秀吉姑娘,又麻烦你了——”方天朗的话才说了一半转头看见进来的人后,也惊讶的丧失了语言!
“天朗,你没事就好了!”岳瀚欣慰的笑容在看到躺在榻上形容凄惨的李怜花后完全僵住了,“大哥——”
“岳瀚,天幸!你终于找到我们了,你要再不来,怜花他怕是真的要把命丢在这里了!”方天朗终于找回了声音,看到的却是岳瀚布满泪水的脸,也不由心酸泪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等场面,谁能不潸然泪下?
塞外篇 第十八章 互诉情衷
“天朗,我的大哥,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岳瀚心疼的手摸上李怜花犹自沉睡中的面容,视线每到一处,泪就掉的更是汹涌,大哥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情形?想起自己醒来之时筋骨完好,还疼的四肢无法着力,大哥伤成这般模样却还挣扎着想要起身找他,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大哥!
“岳瀚,你别哭啊!快把怜花弄醒,他若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前日里他硬要下榻找你,结果断骨之处再度断裂,长老说恐怕要养许久了!”方天朗叫他别哭,自己的泪却也止不住,现在岳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