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酒香弥漫,只听得大汉喉头发出的咕噜噜吞咽声。
豆子和二狗脸色都非常难看,其中一直没有发言的二狗,忽然从大汉手中接过了酒,「大山,我敬你!」
「很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不……这酒喝下去,就不是兄弟了。」大汉喃喃道:「从今往後,就是毫不相干之仁!」
二狗定定点头,将酒坛捧起,一边的豆子怒叱一声,一掌将二狗手上的坛子打落,落在地上匡啷碎了一地,「二狗,你干什麽!难道你真要背叛大山!」
二狗咬咬下唇:「豆子,你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不明白你!」
「大山做的决定,我们有谁能拗得过他?」丐帮青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只要是大山的决定,我二狗无论如何都会接受!」
豆子愣了一愣,「你到底在说什麽?大山不是我们的兄弟吗?你难道要就这样跟他敬酒断义!?」
「如果这是大山的希望。」二狗常吁口气,「豆子,我只是想,不要枉费了大山现在付出的一切。」
「什……麽?」
此时大山已然走离他们,往场中寻找其他与他交好之人。
这「乔大山公审大会」,不仅引来了许多嫉妒、怨恨他的人,当然也会招来为他担心、关心他的友人,乔大山记性极佳,眼力又好,一个一个敬了过去,一个一个都断绝了关系,大汉的酒量极佳,又兼以内力蒸掉过多的酒水,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竟让他喝去三十余坛。
「好!」大汉喝了一声,将酒坛掷到地上去:「乔某已然断绝了所有关系,从今尔後,所作所为接由我一人承担,别让他人为难了!」
这般豪迈发言,即便是木仁青,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接着乔大山双眼如炬,看着堂上三人:「要定乔某之罪,未尝不可。不过乔某有些话不吐不快。」
木仁青正欲再言,却见那居中的少林掌门方丈嗯了一声:「就算是死囚,也有权为己辩驳。」
「多谢方丈。」乔大山道:「我乔大山向来认为,所谓的魔教,亦不过是相貌异於中原,有己身独特信仰之人罢了。人之正邪,在乎所为、在乎本心。而非是出身及身分。」
「到现在,还在为魔教说话吗!」一个少女从人群当中跃了出来:「我师兄可是被魔教人给杀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长剑:「乔大山,我要拿命来偿!」
大汉用了两根手指捏住了对方刺来的剑:「我没说魔教一定好,可依我看,所谓正道,也有邪恶之人。」
说着不过轻轻放力,少女的剑已然被他震断,连带着少女本身,也被震昏过去。
「师姐!」一个看来年纪更小的少年奔了上来,「你杀了我师姐!」
乔大山懒得与他解释,掌心的劲道放到最小,少年就被震得直直飞出二十步远。
这一番发言与动作,很快地引起众怒,「名门正派」里热血沸腾的少年弟子们初生之犊不畏虎,连番攻向乔大山。尽管这些人大汉都能在一招之内解决,就算遇到几个资质好的,在他手下也过不过三招。
虽然乔大山本意不愿伤人,不过刀剑无眼在所难免,很快地,心疼自己弟子,或者看不惯乔大山作风、在武林当中排得上名号的名门高手们,终於也忍不住拾起兵器,亲自与乔大山对阵。
从峨嵋的回风拂柳剑到少林的大力金刚手,从武当的无极玄功到崆峒的七伤拳,加上华山派的狂风快剑一百零八式,乔大山被打出狂性,不仅一一接下,还偷空又捞了坛酒,边喝边打:「喔,这就是名门正派的绝学吗?」
这半月来的内心积郁一下爆发,这时候的乔大山虽然性子已见稳重,可毕竟年岁尚轻,之前的拚命忍耐,不过是为了所有他在乎的人着想罢了,不代表他没有性子、没有脾气。
自认高手的高手们,究竟有几个是真正的高手呢?
当日他与魔教主对峙以内力相拚,也只有真正的高手,能觉察出其中的惊心动魄、性命交关!乔大山笑了起来,收敛的内力一旦狂放出来,又有谁能挡住呢?
这一场拚斗,是这一代武林人不愿去回想的恶梦。
他们将一个原本属於己方阵营的超级高手,逼得退出师门,与亲人好友全都断绝关系,然後在一次次的对决当中,被戳破牛皮。
所谓的恶梦,指的不是伤亡究竟有多惨重,而是在这一战後,所有人都必须强迫面对自己的真实实力,必须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但无论如何,乔大山毕竟是人,他再如何强劲,也会饿、也会累、也会受伤。
更何况他先与魔教教主拚斗,流失大半内力;後又郁结在心,得不到抒发。且在上阵之前,又喝了三十多坛美酒,在驱动内力、血液循还旺盛的情况下,就算酒力再佳,也不可能毫无醉意。
而通常在这个时候,对手才会换真正的高手出场。
大汉醉眼看着眼前身着灰色袍服的师太,「嗝,换师太上场啦?」
「乔大山,你既毫无悔意,便休怪我无情。」
「要打便打,师太何需多言?」
峨嵋派的掌门师太拂尘一扬,炽热炎风扑面而来,「无知小辈!」
乔大山第一次收敛起轻视之心,嗝了一声道:「亢龙有悔。」
自己的攻击明明顺利地击中对方,那人却像无事人般回击回来,且其力之强盛,丝毫不像已经被足足车轮战了两个时辰的人。
掌门师太虽性格激烈,却非无谋之人,当下便选择不正面回击,侧身避开。
「此人武功高强却狂傲不羁目中无人!」一旁的木仁青眼见久攻不下,更是着急:「大家不妨一拥而上,先制服他再说!」
这一句听得越陵衫皱起眉头,正想反驳师弟此非武人所应为之道时,坐在他旁边的少林方丈已长身站立,跃入了场中:「让老衲也一起会会施主吧!」
方丈在木仁青的发言之後登场,即说明了他的立场,此举正投师太所想,当世两大名门之掌门高举「肃清魔教奸细」的大旗,准备联手对敌!
乔大山乘着酒意:「大师请多指教~」
於是众人始得见,丐帮当今帮主施展「降龙十八掌」之全貌。久违的H终於要出现啦~明天,就是明天!!!!然後就要回到现代罗~
…友人帮我画的玉女心经练功图:(掩面)http://album。blog。yam。/show。php?a=lienq&f=8499492&i=19520542&p=7(被设计成佛书折页翻法了!)友人帮我画的玉女心经练功图:(掩面)http://album。blog。yam。/show。php?a=lienq&f=8499492&i=19520542&p=7(被设计成佛书折页翻法了!)听说明天要看打样,挑战我个人的耻度。。。。
一二五
两大高手夹攻,乔大山却看来仍犹游刃有余。
木仁青瞪了自家掌门一眼,无奈越陵衫却恍若未觉,只一迳看着场上打斗,丝毫没有也一起下场的打算。
「师兄,你不下场去打吗?」木仁青的声音冷冷的,「您的两位前辈都下场了,您怎可还坐在此处?」
「仁青,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青年掌门露出了有些迷惘的表情,「像这样联手打一个人,是不对的。」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师弟:「习武之人怎可以多欺少?」
他以为师弟会像往常一样反驳他,说出一连串的长篇大道,而他……也准备至少在这一点上,要力争到底!
可师弟只是凝视了他一会儿,继而一笑:「师兄说的也对。」
「咦?」
「就若师兄说的罢,不需要以多欺少,只需要……」木仁青的目光转而为严厉:「待方丈和师太若败下阵来,师兄你就单独上吧!务要成为最後的,胜利者。」
「仁青……」
「您办得到吧?」
「……」
乔大山狂性既起,加之对手又强,不需考虑留手问题,当下运起十二成功力与之对招。
自他与小龙双修练功以来,内力修为进展一日千里,甚至让他有种没有休止、没有终点的感觉。
高手越在高处,越是寂寞。
平日若想对眼前这两位正道领导者全力相拚,怕除了加入魔教,别无他法呢。
大汉凭着酒意,一套「降龙十八掌」足以应付少林峨嵋两大门派千变万化的武功,就算感觉内力开始减弱了也不退缩,完全是以命搏命打法,这反而让两个自持身分的掌门乱了手脚。
峨嵋掌门师太拂尘一揽,原是想要借力使力卸去掌力来势,却没想到这人的内力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一时间只能往少林方丈那儿带。方丈长眉一皱,已然闪避不及,只好以般若神掌与之相对。
轰然一声巨响,少林方丈连退数步,呕出了一小口血。
乔大山亦讨不了太多好,少林寺的少阳神功纯厚无比,和他的纯阳内功属於属性类似,功法却完全不同的内力,他只觉得体内翻腾不已,五脏六腑均像是被烈日曝晒过一般!
峨嵋掌门师太何等眼力,见机不可失,立即拂尘挽起,杀招「佛光普照」拍出,此招招式平淡,一成不变,可击向敌人任何部位,使其避无可避。其根基在於以峨嵋九阳功的内力作为基础,内功越强,此招就越厉害!
掌门师太的九阳内功自是精纯无比,此招又是趁人之危,一招既出果然得手,乔大山噗噜一声,一蓬鲜血喷了出口。
现场众人,不论是关心乔大山安危、或是关心是否能拿下他的人皆为战局变化紧张不已──就算强横若乔大山,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恐怕也难有生天了。
不过,乔大山的强,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武功内力真的很强而已。他的强,在於他越是遭到逆境,越是不会服输。
大汉以手背擦去嘴角鲜血,眼神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退却的迹象,居然还咧嘴一笑:「这才对嘛~」
接着长腿一蹬,双掌平推而出,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应当束手就缚的时候,他采取了更激烈直接的攻击。
大汉以快打快,掌力不只快而且重,一下重过一下,简直像是拿着两块百斤重的石头捶向对方似的。峨嵋掌门师太虽一招占了上风,却被这猛汉连串的攻击逼得左支右绌,忍不住出声唤道:「方丈!」
少林方丈才刚刚与乔大山对过一掌,深知其的厉害,可他若眼下去接下往师太身上招呼的攻击,无疑是不智之举……可也不能忽略了师太的呼救,这可关系到他少林寺於江湖上数百年的威名!
方丈一个转身,将手上禅杖往师太面前送,金属的杖贯穿了少林寺的般若内功,准备与乔大山二度对决!
大汉明知正面去冲讨不了好,可没有办法,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要他直直冲到底。
不这样做的话,心中的那股瘀气无法抒发。
一旁的越陵衫啊了一声,似乎已然知道决战最後的结果。
「掌门师兄,是您上场的时候了。」他的师弟的声音,冰冷得像是无常。
场上的大汉直直伫立,额上布满了汗,嘴角还有一丝鲜红没有擦拭乾净,双掌表面已经有一半的皮肤呈现黑焦状态,方丈的禅杖被折成两半滚落在脚边,可见得是因为用手触碰了高温的金属的缘故。
大汉的情状如此严重,却没想到理应胜券在握的方丈与师太,却一个单膝跪地,一个坐倒在侧,两人俱是面色难看,气喘吁吁。
少林与峨嵋门下弟子,何曾见过自家掌门这般模样,赶紧上前扶的扶搀的搀,一场公审大会走到这个局势,场上无人能意料得到。
「还有谁要上?」大汉呸出一颗牙齿,扬声道。
在这种时候上场,也是一种趁人之危。
华山的青年掌门苦恼地想,他与乔大山曾经彼此切磋过武功,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说实在的,以一个武者的立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和他,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当世第一!
但,此时此刻,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乔大山已经逼近底线了。
就算是自己,经过这接近三个时辰的车轮战下来,也要油尽灯枯的。
可师弟的眼光钉子一般刺在他的背後。
他希望自己,可以为华山立威。
这麽简单的道理,越陵衫自认自己还是明白的,此刻若再跟师弟讨价还价,师弟肯定会非常生气。
木仁青的生气通常都不外显的,但惹他生气的话,越陵衫知道自己会非常惨。
非常惨。
他大步一跨,走到乔大山的面前。「乔兄。」
大汉看见他,笑了起来:「是你啊,越掌门。」
「嗯,立场各异,真是可惜。」容貌端正的青年轻轻一叹:「需要多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大汉摇摇头,「最终能落在你的手上,倒也不坏。」
「可……」
「别误会了,我可不打算束手就擒。」大汉无视自己手掌上的伤,做了一个按压手指的动作,「越大掌门,请。」
青年点点头,迟疑了一瞬,仍是抽出腰间配剑,「乔兄,请!」
大汉体内剩余的内力在刹那间便循环了一个小周天,已经略显枯竭的内力自丹田慢慢复苏起来,若这时候小龙在便好了他想,只要一个吻……不、小龙还是别出现得好,这事,就在他身上到此为止就好。
大汉将那美青年的影子赶出脑海,眼前的家伙是他行走江湖少数遇到的高手,越陵衫是个练武狂,乔大山还不曾见过有谁比这个青年还要更热心练武。
更不用说,他的资质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华山派年轻掌门的紫霞内功盈满衣袖,长剑如虹。
方才其他华山派弟子曾经使过的「狂风快剑一百零八式」,在他手上才真正体现了「快」的真谛。
暴雨般的剑织成一张绵密的网,连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曾留下。
在场众人自问自己可能在这剑雨当中逃出生天,答案都是否定的。
想当然耳,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乔大山,根本毫无机会。
越陵衫的剑很快地在大汉身上留下多道血痕,但都不致命。大汉巧妙地闪过所有要害的部份,其他的皮肉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大汉自己宣称的,他可没打算束手就缚,他还有最後一拚之力。
就算死在对方手下也无所谓。
他不会投降的,他要自己一个人,战到最後一刻。
越陵衫并不想折磨对方,他期望速战速决。
只要想办法打倒对方就好了,只要乔大山愿意倒下,一切就能结束了。
可无论他怎麽攻击,击中任何地方,这个大汉就像是失去了痛感似的,不露出一点放弃的迹象,连他丐帮的师父都在劝他住手了,他还不放弃。
该怎麽办呢……青年掌门非常苦恼,在这里留手的话,也只会延长痛苦的时间而已,乾脆击昏他吧……如果他真能击昏得了。
越陵衫提起长剑:「乔兄,让我结束这一切吧,你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大汉的意识似乎也已经混沌不清,半阖的眼睛微微睨视着他,像是在说:「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
他暗咬下唇,一个纵身,长剑往对方正面而去。
如果大汉转身闪避,那麽就会在背心露出一丝空隙,此时就是击昏大汉的机会。
可即便越陵衫将心中算盘打得响亮,但谋略却从来不是他的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