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神功一旦油尽灯枯,并不会、消失,而是会、沈睡。」对着对方轻轻点头,鬼青年走到床边,将小柯的手腕抬起,按住脉门,「确实是、北冥神功,不会错的。」
「曲先生,依你看,该要如何重建精元才好?」龙师父也跟着走到他的身边并立床边,「这孩子若无法找到适宜的治疗方式,恐成废人。」
曲师父嗯了一声,「老张的、纯阳之力,与、北冥极阴之力,正好、相克,且、小方功体已衰,老张的内力、占了上风。」
「是,可五脏六腑当中,,五脏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属阴;六腑者,所以受水榖而化行物者也,属阳。老张的内力仅能护住六腑,五脏却仍需阴力护持,吾《玉女心经》属阴,原应是最合适的,却没想到吾才试着渡气,便犹如石沈大海,霎时便消失了。」
「龙师父、想得无错,只是、错估了,神功的、影响力。」
「还请赐教。」
「北冥、神功,霸气非常,寻常内力,一入、便被吸收。」鬼青年回道,「龙师父的内力属阴,更、容易被、同化。若是要救、这孩子,需神功前引,阴阳同入、一举而成,才行。」
「原来如此。」美青年点点头,「曲先生,老张,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来吧。」
老张走过佟方身边时,见他似乎还想说些什麽,抿了抿唇,「得了,想认亲想闲聊,都等把小柯救回来吧。」
「……嗯。」他看着鬼气比过去更盛,但容貌未见改变的师兄曲正风,一时间千头万绪千滋百味涌上心头,可又见年轻的情人双眼紧闭,了无生气的模样,心里一颤,原本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曲先生,请你先施行前引之功,吾与老张再同时灌注内力,修补这孩子的五脏六腑的创伤。」
「嗯。」三人同住古今馆多年,不知共同出过多少次任务、处理过多少险恶的问题,默契已然十分充足,同心一气。
老张先将少年平躺的身体扶起,曲正风则向前凑近,一掌扣住小柯的下颚,强迫昏迷的人张开嘴,接着便低头吻了上去。
北冥神功的内力自青年的嘴倾泻而出,沿着小柯的喉咙流入体内,不一会儿,便已循环了一个小周天。感觉时机已到,鬼青年伸出自己的食指轻挥。
龙师父与老张不敢迟疑,一个往前,在曲正风往後退开之时,接力亲吻上去,一个窜到小柯身後,拉下他的裤子,由後渡气。
曲正风则退了开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佟方的身边。
这明明是为了治疗小柯不得已而为的行动,他却觉得有股想要吐血的怒意浮上心头,理智让他别过头去不愿多看,却恰恰看见他的师兄走到他的身边。
「小方,你看来、不是很好。」
他瞪了对方一眼,心里又酸又恨,「师兄看来倒是很快活。将教务丢下,将身分丢下,将我……也丢下,无事一身轻了不是?」
「小方也、离开了魔教?」
他冷笑一声,「我功体尽散,就算不愿走,也会被扫地出门。」
「北冥神功、不会消失……」
「只是沉睡?师兄,我们一起拜师练功,为何我却不知此事?不……」他对自己又燃起的希望感到吃惊,「不,师兄,别随便给我希望,我自知自己已经……」
开始时,他千方百计找寻师兄,只是为了证明师兄爱的是自己,只是受不了他的花心浪荡。
而後来,是教主给他的命令。光明右使叛出魔教,教里上下不论生死,全面追缉。
最後,没有人找到师兄的行踪,而他却一天一天……
曲正风叹了一口气,他天生便不擅长言语和显露感情,这一点,和他能言善道、活泼任性的师弟完全不同,这天生的差异,他们一个沉心在修练与阅读,一个醉心於吸收和结交,他们的师父采取放任主义,只带你入门,想要精进,只能各凭本事。
他们两个都是当时教中的一时之选,那段一起学习的日子,也是曲正风少数会感到怀念的过去。
「小方,这是真的。」他道,「神功只是沈睡,只要、有人愿意提供你、足够力量的内力,就、可以将它、唤醒。」
「这是、真的吗……」他紧紧抓住仍然年轻的、师兄的手臂,「师兄,帮帮我、帮帮我!」
可怜的小柯……(作者反省中)(ˇ?ˇ)
三十六
鬼青年沉默了。
他轻轻挣开师弟的的手,视线集中在正在救人的方向,像是对那边的进展,比对和师弟重逢这件事更关注似的。
若是过去的佟方,原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轻忽的。在初见师兄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暂时回来了……但事实上,一切都没有变,现实仍然是现实。
他往後退开了一步,原是转身想走,又实在丢不下正在性命交关的小柯,但仔细想想,自己在这里除了被当成多余的、无用的废人外,一无是处。
他脚步移动起来,他原就不想见那少年被交到别人手里的样子,师兄的态度又是这样冷淡,再留下去,也不过就是自讨个没趣。
他顺着走廊慢慢走着,出了内厅到了外厅,看见一个大厅模样的地方就就着沙发坐了下来,对於之後的打算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兴趣。
如果可以像物品一样不必思考就好了,他想,如果可以像植物一样只要水阳光和空气就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他早已经死了,活着到现在的,不过是一具破烂的肉身罢了。
如果哀求有用,他想,刚刚他说不定会大吵大闹,软硬兼施地磨着师兄帮助自己。
可他们一起长大,就像师兄很了解他一样,他也明白师兄的性格。
师兄对所谓的「自己人」,是极其温柔的。需要的东西,不必提出,师兄都会默默备得好好的,永远都会站在最令人安心之处,永远都会比你所想像得,要更加周全。
可对师兄来说,他已经不是所谓的「自己人」了。
师兄对外人,一向冷淡到残酷的地步。他过去目睹过不少次,每次都觉得因此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啊……为什麽还是会继续思考呢?像他这样的废人,又为什麽要待在这里呢?
就连糊口用的教职身分,他也觉得没什麽好可惜的了。他为什麽会为了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伤害到小柯呢?不……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吧,小柯的年纪轻到不可思议,他是因为贪图肉体的欢愉,所以才假装不得已地,和那个孩子交往的啊……
「欸,怎地有客人,却没人在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後传来,佟方一回头,便见一个彪形大汉从外走了进来,穿着着有点紧绷的黑色西装,正粗鲁地将领带扯了下来。
他吓了一跳,往沙发里缩了一缩,「你是谁?」
「我,我是这儿的房客,乔大山。」大汉笑起来的样子,并没有有将他的危险程度降低多少,「欸,怎麽都集中到後面去了,不好意思,你且坐坐,我去看看就来。」
虽然是像普通人一样的行走,佟方功体虽没了,眼光可没有变,这人脚步沉稳、浑身毫无破绽,气度恢宏而目光炯炯,不仅是武林中人,恐怕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怎麽回事,这个小小古今馆,除了师兄之外,竟还住了这麽多不世出的高手!?
大汉进去後约莫一刻钟时间,才领着其他人一起出来。以乔大山为首,龙先生立在一边,而他的师兄和老张,则站在後面。
「小柯他?」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没……事了吧?」
「暂且无事了。」美青年点了点头,「性命保住了,不过接下来……却才是关键。」
他心中跳了一跳,「不是、都保住性命了吗?」
「你当这孩子,还能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吗?」老张的声音冷冷的,「我听小元子提过,这孩子原来是运动健将,但现在心肺功比普通人还要不如,你说呢?」
「这……」他身体晃了一晃,觉得有些昏眩,「他……再也好不了了吗?」
「所以才说,接下来是关键。」乔大山将话头接了过去,「佟方是吧?坐。」往沙发一指,「这孩子没有武道的背景,但以眼下状况,若无内力修炼,压不住北冥神功的霸气。所以……」
「所、以?」
「你是这孩子的导师吧?」
「是……」
「去,打通电话到他家,理由你自己掰,让他可以在外过夜至少三天。」
「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点,不禁有些汗颜。这话换做是老张来讲,他肯定忍不下这口气要大加辩驳的,可这姓乔的大汉,自有一番凛然之气,让他忍不住地臣服下来,照着对方所说的话去行动。
於是掏出手机,小柯家的电话,他是早已默记在心的。
「排球社临时集训三天」这个理由,以本高中的实力来说虽然不是太有说服力,但幸好柯家父母信任导师也信任自己家儿子,只稍微抱怨了一下未免太过突然,并没有让佟方太难处理。
挂断电话後,他又重新看向乔大山,「然後?」
「小柯他……醒来了?」
「龙先用银针插着睡穴,暂时不会醒。为了这孩子着想,我得先查考你
的意思。」
「查考?有什麽好查考的?我的过去,你们都知道吧?现在,也不过是废人一个,又害了小柯。我原是想待他没事,就离开这里。」
「所以根本是想逃避嘛~」老张的酸言酸语继续传来,「把一个孩子害苦至此,居然连一点反省也没有,这麽长的年纪,都白活了。」
「你又知道什麽?」他咬牙气道,「我有多苦,又有多着急,你又知道什麽!」
「曲先生,贵师弟可真确实是魔教中人啊!」老张气得反而笑了出来,「自私自利,幼稚愚蠢!」
鬼青年微微张嘴,却又什麽话都不说地闭了回去。
「老张,正事要紧。」龙先生不赞同地看了小老头一点。
「照说,古今馆是办事不收徒的,小元子是特例之中的特例。可这孩子眼下的状况,却是非练武不可了。」乔大山严肃地说道,「你必须向他说明状况。除了小元之外,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必须要好好说明。告诉他,什麽是武道、武术的世界,以及……他为何非练武不可。」
「我……」他犹豫了一下,「练武,就能治好小柯?」
「北冥神功属阴,要压抑北冥神功的霸气,老张的武当纯阳真气是最适合的了。」
「什麽!?要小柯修武当臭牛鼻子道士的武功!?我才不干!」他咬牙切齿,「这里高手这麽多,为何非选那老家伙不可!」
「因为最适合。」龙师父接过了话,「吾与曲先生的内功属阴,大山的内功虽属阳,但因为长期与吾双修同练,阳中带阴,却没有老张这麽纯粹了。」
「不纯粹……也没关系吧……」他瞪着站在後面的老张一眼,「要我求那家伙,没门!」
没想到那糟老头子居然挑了挑眉,哼了一声,对着他冷笑起来。
「怎、怎麽样?我就是有话直说如何?」
「乔师父。」老张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只在意自己而已,没有救了。小元子的好同学,咱们自己对他解释便是,让这家伙去说,我怕反而害得那孩子更惨。」
「你胡说八道什麽!」他一怒而起,「去说就去说!为了小柯,忍你一下又如何!」他大声地说,「龙先生,麻烦你,让小柯醒过来吧。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
回到小柯休息的房间,安静而药味弥漫。
他站到床边去,龙师父立在他的身边,微倾身,将少年颈边的银针抽了出来,「片刻便醒了,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了。」
他点点头,看着少年开始颤动着的睫毛,忽然觉得紧张起来。
当龙师父扣上门的一瞬间,少年睁开的眼睛。
「唔……」小柯呻吟了一声,又咳了两下。
「怎麽样?」他迎了上去,「小柯,感觉如何?」
「老……师?」少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个愉快的微笑,「老师。」
「身体感觉哪里不舒服?」
「唔……我是怎麽了、感觉浑身好酸痛……」柯亦宣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四肢瘫软,全身上下像被辗过一样的痛,奇妙的是,屁股也有种拉了一天肚子的灼烧痛感。「我不是……在老师的宿舍吗?对了、莫元同学呢?我记得他倒在地上……」
「莫元他没事。」他犹豫道,「小柯,我……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少年一凛,突然抿起唇,「老师,如果你还想谈分手,免谈,我才不要听!」
他顿了一顿,涩然回道,「不,不是有关分手的事。」
少年笑了笑,「不是就好,老师想说什麽?」
「小柯,你……知道什麽是武术吗?」
「……知道啊,莫元就加入了武术社了。怎麽了吗?」
「不,不是那种玩游戏似的的东西。」他摇摇头,「小柯,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比你所能想像的,还要大得多了。」
「哎,老师,我就是喜欢像你种型的嘛~」少年虽然觉得抬起手臂酸到不行,可是还是勉强自己出手将一脸不安的情人拉向自己,「现在才想起自己年纪比我大很多,不会太晚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在少年怀里挣了挣,却不敢再太过用力,「小柯,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我害的……」
「我、我怎麽样了?老师你在说什麽啊~」
「我是……我是魔教第四十一代光明左使,虽然已经脱离教中很久,我原也以为自己早已神功尽废了,哪里知道,居然因为和你的交、交媾,激发了神功……」
「老师。」少年将他稍微推开一点,「你在说什麽?什麽魔教、什麽光明神功的?是哪本小说的剧情?你还好吧?」
「小柯,别管我了,现在不好的人,是你。」
「……我?」
「为了让你能恢复回来,你、你得要学习武功了……唉,其实你的年纪对练功来说已经太晚了,十六岁,我当年十七岁就已经当上光明使了……」
「老师,你到底在说什麽?我完全听不懂啊~」
他看着少年明亮、直率的眼神,心中软了一软,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将这百年来的自己,一一对这孩子细说了一番。
他看着少年明亮、直率的眼神,心中软了一软,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将这百年来的自己,一一对这孩子细说了一番。
小柯是成熟专情的好孩子,老师是幼稚花心的老男人,
这样不是刚刚好吗?( ̄▽ ̄)〃
三十七
莫元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鱼肚白,房间内昏暗一片,只能凭藉着稀微的天光看清他的附近。
他稍稍侧头一看,学长静谧的睡容就在他的枕边,眼下的肌肤带着淡淡青色,看来这两天确实是累得很了。
他暗暗运起内力,原本早已枯竭的丹田气海溢出全新的力量,甚至,比他原来的内力要更为充沛。
他吃了一惊,忍不住默念起《玉女心经》段九行功的口诀。不试则矣,一试之下,发现过去怎麽都突破不了的,藉由自身力量达成一个「小周天循环」,居然很顺畅地、就在他半梦半醒间成功了!?
这下他完全清醒过来,自己又重新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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