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生死边缘[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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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生死边缘[都市]-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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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浩万没想到他满腔热情地向人们描绘的急救蓝图并没几个人欣赏。大夫护士们,平时谈起急救都一套套的,真要上车一个个就躲躲闪闪的了。医生办公室里,张俭拿着电动剃须刀在吱吱地剃胡子,朱小民在一旁洗手。张俭说:“林大夫论业务我看中心没人能比,可论为人处事,跟一个孩子似的,有人说他是从月球上下来的,我看一点不过分。做随车医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张口就来!我听说他还想带人上车,要组建一个什么全新的急救小组。听没听说他选了谁?”

朱小民说:“我跟你说了别提这事!”

张俭说:“怎么,他选了你?”

朱小民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俭说:“你不想上车?”

朱小民说:“你愿意,咱俩换换!”

张俭说:“我就是愿意,人家林大夫也得要我啊!”

朱小民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假模假式的那样!”

张俭说:“至于吗?不想上就直接跟林大夫说呗!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朱小民叹口气:“唉,你不知道。昨天林老师请我吃饭,劝我一块上车,说得那个苦口婆心,就差掉眼泪了。我能驳他的面子吗?那也是三十好几的大老爷儿们啊!”

张俭说:“也是,我还真没见林大夫求过人。”

朱小民说:“我是真没辙了。昨晚上抽了一包烟,这会儿嘴里还苦不卿卿的呢!”张俭说:“那就忠义两全,跟他荣辱与共。”

朱小民说:“我跟你说正事哪。我一医学硕士,就为当一个随车医生?过两年,别说业务不能提高,现在的这点老本也得全扔了!同学一聚会,都成了这个家那个家的,就我一人还整天屁颠屁颠地跟车瞎跑。”

唐在军进来说:“你们腾张桌子出来,回头武咪咪就在你们这儿办公。”

张俭说:“好说好说。我们最欢迎美女加盟。”

林志浩正在看着一张介绍新型急救车的资料。窦青青拎着一只换下来的输液瓶进来。

窦青青问:“听说朱小民不愿意跟你上车,你得让谢鸿雁去说。你不知道啊,谢鸿雁的话在朱小民那儿跟圣旨似的,一句顶好几万句呢!真的。朱小民一直在追谢鸿雁,他巴不得谢鸿雁吩咐他去做点什么呢!”

林志浩说:“他追谢鸿雁?”

窦青青说:“你不想,朱小民一个硕士生,为什么主动要求来急救中心?就是他在咱们这儿实习的时候看上了谢鸿雁。只要谢鸿雁发句话,他保证不打折扣地执行,还得是乐呵呵的!”

林志浩说;“要是这样,那我也不好跟小谢去说。”

窦青青说:“哎,你去说就不同了。因为谢鸿雁最听你的。哦,这你也不知道?得,全让我给说了!”

谢鸿雁敲唐在军办公室的门,唐在军喊:“进来!”见是谢鸿雁,唐在军一副关切的样子:“鸿雁,找我有事?”

谢鸿雁说:“唐主任,有件事我想求您。”

唐在军说:“鸿雁,你的事我一直很关心,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拿我当外人?”唐在军拉了把椅子,坐到谢鸿雁对面说:“说吧,是不是身体顶不住了?我早就跟你讲过,你贫血那么厉害,不适合干急诊。想去哪儿,我来安排。”

谢鸿雁说:“主任,我想上车。”

唐在军随口地说:“好啊。”接着反应过来,“什么?上车?上什么车?”

谢鸿雁说:“林志浩大夫不是要成立一个急救小组吗,我想进那个随车急救小组。”

唐在军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为什么?你不要命啦?鸿雁,你不是在跟谁治气吧,好好的你这是弄的哪一出啊!是不是怪我没安排你出去进修?我正给你联系北京协和医院呢!你得容我去运作呀!”

谢鸿雁说:“唐主任,进修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就想跟车。”唐在军眯缝着眼睛看着谢鸿雁,揣摩着她的心理。“鸿雁,你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你要跟车吗?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鸿雁说:“我从没想着要得什么好处。”

唐在军试探地问:“那是……因为林志浩?”

谢鸿雁淡淡地说:“报告我放那儿了,希望您早点批。”

谢鸿雁出去了,唐在军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他拿起谢鸿雁的报告看也不看就揉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然后掏出根烟来点上。他气愤地想,谢鸿雁,谢鸿雁我对你那么关心,你不理不睬,你倒看上了林志浩了,他哪点比我强,比我有钱还是比我有权?傻帽。电话铃响,他抓起话筒:“喂,哦,刘为。”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又有新药了?没问题。好好,我就去。拜拜!”听到刘为那娇滴滴充满肉感的声音,再想到刘为那骚情的媚态,唐在军心里立刻平衡了。唐在军放下电话,他看了看字纸篓,又把那张报告捡了出来,展平后放在桌子上。说:“上就上,没什么了不得。”

急诊室里又送来一个中年患者,窦警青拦住护送患者的亲朋。窦青青说:“你们不能进去。”年轻的小分头凑过来说:“护士小姐,高抬贵手,我们就进去两个人,就两个。”说着对窦青青做可爱笑脸状。窦青青说:“你进去吧!就你一个人!”小分头说:“谢了谢了。你真是个好护士!”

患者躺在诊床上。张俭站在他旁边。小分头进来叫患者:“处长!”张俭看了眼小分头,继续问患者:“上次发作多长时间缓解的?”

小分头插嘴道:“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吧,处长。”

张俭对进来的唐在军说:“病人以前有美尼尔氏症。我刚才检查,有自发性眼震。”

后在军问患者:“这次什么时候发病的!”

小分头说:“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正开会说着话就眩晕起来了。”

唐在军接过张俭递过来的手电照了照患者的眼球,对张俭:“还是要做内科检查。”

张俭说:“为什么?美尼尔氏症已经很明显了。”

唐在军说:“病人发病急,症状严重,不能排除中枢性疾病的可能。”

张俭说:“好吧。”对小护士,“给CT室打电话,送病人做检查。”

张俭把检验单给CT医生说:“唐主任怀疑是中枢性疾病。”

CT医生为患者检查。指着监视器对张俭说,“小脑前下动脉有梗死。”张俭看玻璃幕墙内的患者,突然地说:“哎,你看!病人好像昏迷了!”CT医生抬头看。玻璃幕墙内侧的患者,刚摆好的姿势已变,全身瘫软下来。CT医生说:“你们马上送他回抢救室,我立刻洗片子!”说罢关上机器站起来。张俭说:“看来唐主任的诊断是对的。”

唐在军说:“马上转院。我给人民医院神十科马教授打电话!”

张俭说:“可病人现在已经……”

唐在军说:“所以要抢速度,不能拖延!”他对小分头说:“我们马上给病人转院。我们毕竟是急救中心,专科技术和人力都有限,希望你们理解。这也是对病人负责。人民医院无论从设备还是技术力量讲都是全市一流的!”

小分头喜悦地伸出手住握唐在军的手说:“谢谢,谢谢!”

唐在军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有些发愣的张俭说:“张大夫,你送病人去!”救护车凄厉地鸣叫疾驰在街道上。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交警临时指挥将救护车放过去。病人躺在担架上,带着氧气面罩,张俭坐在一边给病人量血压脉搏。突然病人头一歪,心脏发生骤停。张俭立刻给病人做除颤,双手实施心脏按摩并对司机喊:“师傅!快一点!”车速猛地加快。张俭继续除颤,病人毫无反应。张俭叩击病人心脏,病人依旧没有反应。张俭做心脏按摩,累得大汗淋淋,病人毫无感觉。张俭最终停了下来。

小分头问:“怎么样,大夫?”

张俭低声说:“不行了!”

晚上,中心旁边的小饭馆里,张俭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啤酒,桌子上已经摆了三个空酒瓶子。朱小民进来说:“一个人跑这儿喝上了?怎么不叫上我呀!”张俭说:“去,甭废话。要喝酒就坐这儿喝,不够再跟小姐要。”

朱小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问:“那个病人怎么样?”

张俭说:“死了。死在车上了。”

张俭门头喝酒。武布克进来坐在他俩身边。

武布克说:“我说想请你俩吃饭找不着人呢!”

张俭说:“只要武主任能喝酒就行。”

武布克说:“哟,喝酒我可不行,论吃饭,没的说,我算是半个饭桶!”朱小民喊服务员添加酒杯和筷子。

武布克说:“张俭,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上车?”

张俭说:“怎么了,武主任,这事你也管?”

武布克说:“林志浩不容易,平时对你们都不错,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往后捎,就把他一个人晾在那儿,是想让人家看他笑话呀?!”

说着他目光在朱小民脸上扫了一眼。朱小民借着喝酒低下头去。张俭说:“不就做随车医生吗,这有什么呀?林大夫都不怕跌份我怕什么,那不是装孙子嘛。别人不上我上!”

张俭倒满一大杯酒,摆到武布克跟前:“只要武主任赏脸跟我干了这一杯,我就上。”

武布克说:“好!这可是你说的!”

张俭一拍胸脯说:“我张俭说话算话,是爷们儿!”

武布克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早晨,唐在军夹着皮包走向办公室,见张俭站在门口正要敲他的门。唐在军进来把皮包往桌子上一丢,给自己沏上茶水,换着衣服问:“什么事儿?有话就说,我一会儿还有事。”

张俭说:“唐主任,我想跟林大夫上急救车。”

唐在军吹了口冒热气的茶水,不经意地笑笑说:“哦,是不是昨天那个病人让你下了这个决心?”

唐在军喝了一口茶水,往外吐着喝到嘴里的茶叶末:“当医生是要治病救人,但脑子里只有这个概念还不行。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多变的社会。就说昨天那个病人,把他留在咱们中心处置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为什么没留他?一是我们当时处理也未必救得了他,即便救得了,你能保证不会有遗留问题?把他转到综合性的大医院,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什么。人民医院的设备和专家水平都是公认的,无论对病人还是对我们自己,都好。”

张俭低下头说:“昨天那个病人在路上死了。”

唐在军差点呛着:“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俭说:“我昨天回来想跟你汇报,你已经走了。武副主任知道。”

唐在军叹息道:“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其实,我也一样。当医生的,谁愿意看见病人在自己手里走了?可你也知道,他那个病是早晚的事,所以,你不用过于自责。毕竟你尽力了吗!张俭,说实话,我是比较看重你。你有作为,又年轻人也非常正派。不过要想有更大的建树,除了努力钻研业务提高水平,还要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不然惹了一身麻烦,空有满腔抱负,到头来什么事儿也干不成,就像林志浩那样。”唐在军拍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好了,我理解你的心情。年轻人,容易头脑一时发热。先回去,好好想想再说!”

一个星期后,经过武布克的努力,急救小组成员名单总算定下来了,林志浩拿起那张纸看,惊疑地看着武布克说:“这是谁定的,怎么是张俭呢?谢鸿雁肯定不行!她身体不好,这样紧张的工作对她来讲太劳累了。还有窦青青,她很难独挡一面。”

武布克说:“这已经不容易了,你就别挑三捡回了!”

朱小民拿着CT片子进来说:“林老师,这是五床烧伤病人的片子。”林志浩没理他。朱小民插好片子,又看武布克。

林志浩看了会儿片子对朱小民说:“心脏体积变大,要注意心衰!”

朱小民点点头,这时他看到桌上的调令不由伸长脖子细看:“怎么让谢鸿雁上车呢?”

武布克说:“谢鸿雁上车怎么了?”

朱小民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

护士站,护士们正忙碌着,谢鸿雁对徐护士说:“监护室的病人可以转到观察室了!监护室烧伤病人的呼吸机可以停了。”

朱小民走来问:“谢鸿雁,上车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谢鸿雁说:“怎么啦?”

朱小民说:“你别犯糊涂!上车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身体吃得消吗?!”

谢鸿雁说:“吃得消吃不消我自己知道。”

徐护士对谢鸿雁说:“护士长,你真要上车啊?”

谢鸿雁点点头,默然抽出一本病例在上面写着。窦青青看看谢鸿雁:“鸿雁,这是真的?”

谢鸿雁说:“我当个护士总还称职吧!”

窦青青说:“鸿雁,你还真生我气了?我这嘴你还不知道,没个把门儿的,你要是这么当真,将来我还敢说话吗?”

谢鸿雁说:“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才上车的。”

窦青青说:“那好好的,你不在院里呆着,上车干什么?”

徐护士说:“护士长,你贫血这么厉害,行吗?我看你贫血全是自己糟蹋的,什么也舍不得吃,纯粹营养不良。”

谢鸿雁说:“有什么办法,赚几个死工资。我哥哥的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为了给孩子治病,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我省下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

徐护士说:“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谢鸿雁从口袋里拿出月票夹递给徐护士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小侄儿,可爱极了,每次我回家去,他都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我的后面,姑姑长姑姑短的叫。”徐护士端详着照片上的男孩,果然是个虎头虎脑极可爱的孩子。谢鸿雁说:

“我哥对我特别好,为了让我上护校,还跟我爸吵了一架。我爸不同意姑娘上学,农村人,老脑筋,说闺女是人家的,读多少书都没用。”

张俭说:“鸿雁可真是个好人,想完这个想那个,就是不想自己。”

朱小民一把拽住张俭走到外面说:“张俭,我有事找你!”

朱小民说:“你不上车行不行?”

张俭说:“谁说我上车了?”

朱小民说:“别跟我装蒜了!够哥们儿,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朱小民又去找唐在军说:“唐主任,我想和张俭大夫换一下,我上车给林老师做助手。”

唐在军不高兴地说:“你说说你们,就这么点破事来回折腾!还有完没完了啊?我不要工作了,成天就哄着你们玩好了!”

朱小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唐在军说:“坐下说吧!这又是怎么回子事啊?你不是已经拒绝林志浩了吗?”

朱小民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做随车医生也没什么不好……”

唐在军说:“小民,这儿没有外人,我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来急救中心也快两年了。我一直很器重你,咱们这儿硕士生毕竟不多。我是希望你尽快成为中心的顶梁柱。所以林志浩一开始跟我谈要你做随车医生的事,我就不太同意。急救中心本来就人力不足,你又是学有专长的年轻骨干,应该派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听说你自己也不愿意上车,所以就定了张俭。”

朱小民听了,不禁有几分感动,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唐在军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我知道,你是不是看谢鸿雁上车了,就也想上车?不要解释了。我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小民,男人要有大志向,感情上的事情要拿得起放得下。优柔寡断,婆婆妈妈可不讨女孩子喜欢。等你事业有成,什么样的女人还会拒绝你呢?”唐在军又亲热地拍拍他:“我是完全为你好。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如果还坚持上车,再来找我。”后在军半送半推地把朱小民送出门去。晚上,李峡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不时拿眼角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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