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又回来了。”
台下是如海涛般的掌声和欢呼的声音。
“谢谢！接下来，我将和我的一位朋友，”他用手介绍韩宝月，大家的视线都看着宝月，“我们一起合作一首中文歌曲，我将这首歌献给老板可爱的侄女，苏珊。也送给所有爱着的，被爱的，期待爱情的人！”
邓萧的最后一句话，韩宝月有听没有懂，只是单单的知道他说了“爱”这个词，是不是他在对那个叫苏珊的表达爱意？
他前两天还说他爱她！现在他就轻易的又对另一个女人说了什么爱不爱的话！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毫无疑问！
邓萧透过支架，看着韩宝月，冲她点点头，示意开始。
宝月告诉自己要平静，然后，她闭上眼睛，手高高提起，像是手和琴键的舞蹈，轻轻的敲击，缓缓的吟唱……
韩宝月第一个进入了音乐的氛围，第二个进入状况的是邓萧，宝月的伴奏把恍如隔世的旧时光，从午后的光影中拉了回来，烟雾渐渐散去，美好的记忆，愈渐清晰……
“听，心里的声音。是不是还熟悉？
不，不要说话！受伤过，失望过，心碎过，现在才安定！
那年相遇，空气都美丽，你看穿我的心！
我已经害怕，在沉默中分辨真心！我不想去决定！
爱情喔爱情，像轻烟，像流星，在前一秒还不能相信。
恋人从不知足，只想被满足。我朝思暮想，想讨你欢欣！
我爱你，我要你！又愚蠢，又甜蜜！在下一秒就不该相信！
我忘了聪明，忘了坚定，第一眼就会爱上你！”
邓萧的声音啊，为什么可以那么的柔情似水，为什么可以那么的渗透人心，为什么可以那么的电力十足呢？
韩宝月很想告诉自己，不要被他的歌扰乱了思维，他只是在唱歌，如果是她来唱这首歌，也会如此的煽情，如此的细腻。可是，刚说服自己不要乱想，她马上又对自己说，这个家伙真的和自己有一样的音乐感悟力，他和她在细微处的处理很相似，这算不算是知音难觅呢？
邓萧看着她的眼神是欣赏的，是含蓄的，并且用眼睛告诉她，他们的配合是亲密无间的，前所未有的默契的！
停下来，韩宝月！再这样下去，你非得疯了不可！
可是，邓萧在昏暗的灯光里，一边唱着“我朝思暮想，想讨你欢欣！我爱你，我要你！又愚蠢，又甜蜜！”一边用那双深幽的瞳眸深深的锁住她，如此暧昧，如此清楚，如此难以抗拒的邓萧，韩宝月如同被下了魔咒，她的视线被他紧紧的禁锢住，完全不能移动。
当邓萧唱完，韩宝月抚着胸口，一刻不停的下了台。管那掌声怎样，管那邓萧怎样，此刻她需要一杯冷饮，让自己的脑子好好清醒一下！
第十九章 纠缠（上）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房间，在这样的冬季，总是很少见的好天气！
宝月洗漱完毕，拎着书包走出来。
“早啊！来吃早餐。”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的邓萧招呼宝月。
“恩。”宝月答应着走过来。
宝月看了看，依然还是土司和煎蛋，还有牛奶和果汁。没有任何情绪的坐下来，吃着例行公事的早餐。
昨天晚上，宝月匆匆的自己先回了家，她不知道邓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总之，她不太想和他交流关于昨天晚上的那次合作。现在想起来，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脸红。
为什么呢？没有肢体的接触，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可是为什么一想起来昨晚他们默契的配合，和灵魂上的交流，她就会心虚脸红呢？
“怎么了？发烧了？”邓萧推推眼镜，看着宝月红彤彤的脸颊。
“没……”宝月咬了很大一口土司，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
邓萧的胳膊伸过桌子，摸上宝月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没事。”他把手收回，却不知道宝月正在纳闷的看着他。
她确实是在好奇。
“喂！”宝月喊他。
“什么？”邓萧不抬头，依然看报纸。
“你和苏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送她那首歌？”宝月好奇他为什么送一首中文歌。
“嗯。”算是回答。
“她能听懂吗？”
“完全不懂。”
“那为什么送那首歌？”
“碰巧我要唱那首歌。”
“那你昨天晚上还唱？我估计台下没人听得懂！”真是搞不懂他。
“台上的人懂就够了。”他说这话听不出任何语气，却把韩宝月吓得呆住！
“我先走了，今天早上要去教授那里。”邓萧摘下眼镜，起身离开了。
他到底是怎样？把她当玩具耍着玩吗？去他的死邓萧！她再也不要像傻瓜一样的信他的鬼话！
她离开已经有一百一十八天了，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陈倩如就在心里一天一天的数。
不尽的思念，死死的纠缠着她的心！
同性恋，一种偏僻的情感，一种亚文化的产物，没有涉及到这种情感的人，不会知道这种爱情的苦，也不会知道总是藏在地下的隐晦感是多么的无力。
近些年来，无论是电影，书籍还是画册，男性的同性之恋从最初的令人乍舌到让人们平静的面对，到如今的开始有人能够冷静的分析和同情，并渐渐的接受，人们开始觉得GAY这个词也没有多么的可怕了。
但是，女同性恋一直是避而不谈的，或者是很少有人提及的。
古人说，天下之色；皆男胜女。又说，男若生育；女自可废。男人好像是万能的，女人本身就多余，现在又玩什么同性恋，连生育都不能了，真是应了那句可以废掉的话。
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有很多女人可以接受男人之间的爱情，并且为他们祝福，并觉得男人的爱恋也可以说是唯美的。可是，任何一个男人提到女同性恋的评价，都是恶心呢？女人们更是不能接受拉拉的存在。
“倩如，今天下班这么早？”韩书桥走进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妻子，最近几个月她都没有什么情绪，好像自从宝月离开以后。
“你回来了。”陈倩如起身，勉强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日历。
韩书桥看着那本日历，一个一个的红圆圈，醒目又刺眼，一个连一个，很像连环结，捆着他难以言说的猜测和压抑。
陈倩如说她已经和宝月划清了界线，她说她对宝月从最初就只是关心，没有别的感情。可是，为什么韩书桥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呢？
韩宝月的话突然在韩书桥的耳边响起——如果她爱你，对你好，那么你们爱怎么样是你们的事，对于你们对妈妈造成的伤害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但是，现在的关键是，她不爱你，她爱的是我，嫁给你是一种手段！是接近我的一种方式！我不是同性恋！
假如真正的同性恋是宝月的话，那么有什么理由她要离开陈倩如呢？有什么理由宝月不想见到陈倩如呢？甚至一提起陈倩如，韩宝月就会达到一种发狂的状态！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那么宝月的表现未免说不过去，这不像是深深爱着陈倩如，对她纠缠不休的样子。倒是有点逃避的意味。
那么，如果说谎的是陈倩如，宝月说的就应该是实话了！
如果，陈倩如是同性恋的话……
从他开始和陈倩如谈恋爱，中心话题好像就没有离开过宝月。宝月的爱好，宝月小时候的事，宝月讨厌什么，宝月这个宝月那个……韩书桥一直以为陈倩如是因为关心宝月，真的以一个母亲的心来对待宝月。之前的几次吵架，陈倩如对宝月的态度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情绪。她看着宝月时的眼神，韩书桥一直以为那是具有母性的眼光，现在想来，不是，那眼神充满了爱慕，太过暧昧！
可是，如果陈倩如是同性恋，那么，为什么她会和他发生性关系？难道她男女都能接受？是……双性恋吗？
韩书桥不敢想下去了，他承受不了这个答案！
是的，虽然陈倩如比他小二十岁，在常人来看，这样的年龄是不应该有爱情的，可以说这样的感情算是不伦之恋。但是，韩书桥是真的爱着这个女人。她身上有太多他喜欢的特别之处和品质。
陈倩如的身上有一种坚强的特质，和她在一起，你总感觉任何困难事情都可以挺过去，困难是一种需要坚强的意志才能战胜的东西。而陈倩如的这种意志尤为坚定！
倩如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子，但是做事情的作风却比一些男人更来的爽快和豪情，她不拘泥于小结，却细心的会关注到事情很小的细节，让你感觉到贴心。她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美，是一种似乎应该相背离的气质，可是她却同时具有。那种矛盾，深深的吸引着韩书桥，让他欲罢不能！
爱情，让韩书桥的双眼看不清楚，但是现在，为了女儿，韩书桥决定让自己冷静。
近几天，他一直被“同性恋”这个词所纠缠，就连做梦都逃不开！他梦到宝月和陈倩如在一起，眼神迷离，动作亲密。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爱人，这样的感受让他发疯！
同性恋这个话题就像一个毒瘤，在他家里一天天的长大，他又恨又怕！
韩书桥决定，他要想办法把这个毒瘤从韩家拔除！
第十九章 纠缠（下）
陈倩如无精打采的走进医院，公式性的换上衣服，然后开始查房。
每天都是习惯性的动作，机械的工作。宝月离开以后，陈倩如的世界完全的变成了黑色，她甚至失去了生活的乐趣，干什么都提不起情绪。
“陈医生，赵院长请您去院长室一趟。”一个刚来医院不久的年轻医生说。
陈倩如全身紧绷，愣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陈医生？你还好吗？”年轻医生看到陈倩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事。”陈倩如努力的镇定下来，勉强提了提嘴角，笑着说，“我知道了。”
他找她是什么事？他又要对她做什么！
陈倩如惴惴不安，一步一挪的往院长室走。她害怕那个地方，她恨那个道貌岸然的所谓的院长！
赵谦和，今年五十四岁，在这家医院做了十年的院长了。个子高高，看起来很儒雅的一个人，给任何人的印象都和他的名字一样，谦和有度，温润如玉。
而事实呢？
陈倩如在院长办公室门外站了半天，深呼吸再深呼吸，把手心的冷汗在白大褂上擦了又擦，然后她咬着下唇用力的敲了三下。
“请进。”
陈倩如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又冰又麻，她很想转身走掉，可是……
陈倩如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门开了，赵谦和站在门里，微笑着，用那双颇具深意的眼睛，睇着陈倩如那漂亮的脸蛋。
“我正在等你。”赵谦和语气暧昧的说。
陈倩如没有选择的进了院长室。
然后，她听见门合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落锁的冰冷声响！
陈倩如全身都紧张的绷紧，所有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她知道他要干什么，更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最近好吗？”赵谦和用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问陈倩如。
陈倩如脊背挺直，全身上下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她感觉到赵谦和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的气息从她的耳边吹过来，她惊骇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不是……出国访问了吗？”陈倩如想打破这种气氛，她不想每次都被他得逞！
“昨天刚回来。”赵谦和的手从她的身后，沿着腰际一路伸过来，紧紧的把她搂紧了怀里。
陈倩如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倩如，我想你了！”
赵谦和说着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头湿漉漉的舔着她的颈子，然后狠狠的把她的身体扳过来，像是一只野兽一样，掠夺了她的嘴唇，舌头霸道的钻进了她的口中。陈倩如用力的推拒着他，可是他就像是一匹发情的种马，力气之大让她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他的口水伴着他粗糙的舌头流进她的嘴里，她觉得好恶心，怎么他的舌头下面就像有一个水龙头，那种感觉真是该死的令人作呕！
“赵……赵院长！”陈倩如感受到他伸进自己衣服里面的手，那种恐惧又袭击了她，恐惧也是一种力量吧，她竟然推开了他！
赵谦和对于她的拒绝，极为不爽！
他眯起嘲讽的眼睛，用猥亵的眼神看着陈倩如，几天没有调教，她就要改天换地了！
“陈医生的脾气，我开始不懂了吗？”赵谦和缓慢地说，注意着她的表情。
陈倩如被他的话吓得一哆嗦！每次只要他一喊她“陈医生”，就说明他要动手了！
“不是的，院长。”倩如马上解释，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今天的病患好多！我们……晚上好不好？”她实在不想这样说，可是，她真的好怕！
赵谦和用那种探索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诡异的笑着，“当然好！晚上，更方便！”
陈倩如不知道应该为暂时的解脱而高兴，还是为了晚上的苦难而担心，此刻的她快要虚脱了。
“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赵谦和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过来。
陈倩如被动又无可奈何的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脑子中的警钟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这次欧洲访问，在比利时遇到一个好的机会。那边发现了抗艾的疫苗。我已经向总公司申请财政支援，决定在我们医院选一个人，去那边研修一个月。”赵谦和的话明白的告诉她，这是一种交换条件。
“比利时？”陈倩如的思想停留在这个词上，比利时，宝月就是去了比利时！
“你准备派谁去？”陈倩如兴奋的双眼看着赵谦和。
“你想去？”赵谦和明知故问。
“你能让我去吗？”陈倩如要努力争取。
“想去的话，看你的表现了！”赵谦和恢复了卑鄙的模样，掐着陈倩如的小下巴，恶狠狠的说，“晚上下班告诉姓韩的，你加班！”
陈倩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长室的，等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住院部的走廊上的时候，整个人虚脱的沿着墙边滑坐了下去。
赵谦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谦谦君子，但实际上却是令人反胃的卑鄙小人！
刚进医院的那一年，陈倩如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噩梦了，她想开始新的人生，忘记以前的种种不快，所以她努力的工作，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
但是，好日子过了没有半年，另一个噩梦重新纠缠住她！
那天，在院长室，陈倩如再一次被强暴了！而那个强暴她的人，正是院长——赵谦和！那个她一直以为他像父亲一样慈爱的男人，在私人的空间里是另一副嘴脸，没有人知道的丑陋模样！陈倩如被他撕光衣服的一刹那，破裂的不仅仅是她的梦想，还有对人性的绝望！
工作了七年，她就做了赵谦和七年的地下情妇。就连她和韩书桥结婚的前夜，他还要求她跟他睡，而她也别无选择的留在了他的办公室！也许她还不如情妇，她只不过是赵谦和情欲大发时，用来发泄的对象而已。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她被他控制，被他纠缠，她想辞职，却被他吃的死死的，他用她拉拉的身份钳制她，让她没有力气翻身。
是的，他知道她是拉拉，可是依然喜欢和她发生关系。开始的时候，陈倩如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会对同性恋躲得远远的，好像每个同性恋都是艾滋病的携带者一样！但是他不是，他故意选择陈倩如，并因为她这样的身份而高兴。
后来陈倩如知道，他选她是因为她够漂亮，够特别，而且她是拉拉，那就说明她不会爱上他，永远不会对他纠缠不清！
他纠缠她，却不想让她纠缠他！
第二十章 幸福的烟火（上）
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早晨，整个比利时都沉浸在过年的团聚气氛里。
韩宝月张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望着楼下邻居家里闪烁的彩灯，没来由的涌上了淡淡的忧愁。
邓萧又起的比她早，等宝月洗漱完毕出来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一边读着早报，一边吃土司了。
“早啊！”还是那个习以为常的头也不抬的问候。
“恩。”还是这个爱理不理的回应。
“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邓萧放下报纸，透过金丝边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