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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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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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道是“长安居大不易”,由于是快到了会试的时候,京城当中的客栈旅馆的生意全都异常火爆,两人走了好多地方,找了好多家客栈,得到的结果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房满了、房没满但只剩下了最上等的上房,每日房费白银若干两、房满了但还剩下马厩旁边的一间柴房,不知两位客官是否愿意屈尊……

    当然了,这最后一间的柴房的价格跟正常的房间相比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优惠,因为就算他们不住的话,早晚也会有人去住,到时候他呢就算是想住都没得住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们全都深谙其中的行情,所以两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加以挽留,毕竟现在京城当中的客栈生意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消费者只有乖乖交钱的份,没有讨价还价的份。

    当然了,无论客栈的生意有多么火爆,卖方市场是多么的夸张,在皇权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所以前日萧木可以十分轻易地包下了一整间客栈用来盘问卖臭豆腐的李小二,泼皮无赖王老五,还有后来发现跟梁艳阳颇有渊源的鲁大。甚至在包下这间客栈的时候都没有需要用到萧木这个皇上的身份,只是几个锦衣卫就把这件“小事”给办妥了,而且如果萧木不在的话,也完全可以不给钱——最后那家客栈的老板和原有的客人们也只有庆幸的份,因为萧木只占用了那间客栈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当然对于萧木和锦衣卫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放在眼下这两兄弟身上却显得困难重重,所以,尽管两人的目的很明确,但在找了很多家客栈都没能找到心仪的住处之后,两人走起路来看上去便也有了“漫无目的”的感觉。

    由于正值夏日,午后又是一天当中最为炎热的时间,两人走了不少的路,找了好多家的客栈,此时都已经是十分疲劳了,至于他们之前喝水的水囊,则是早就空了。

    “兄长,看来我们今年来得还是晚了些,京城当中的客栈几乎全都住满了,要是天黑之前找不到住处的话,咱们就只好找个好心的人家先将就一晚了。”那个年轻些的说道。

    年长的那位对他弟弟的说法也表示赞同,“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再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客栈,就只能按照贤弟说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了声音,原本走在前面的弟弟回过头来一看,却发现哥哥的身体正在摇晃,随即便向后倒下去。

    弟弟想要伸手去拉,但却没有拉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哥哥向地上倒去。

    就在那弟弟心中万分紧张的时候,他的兄长被一个路人给接住了,并没有完全摔倒在地上。

    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见兄长没有摔倒,那弟弟的心里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他接住他兄长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路人——之前那路人的脸被他的兄长的身体给遮挡住了。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年轻些的弟弟对着那路人深作一揖,表达了感激之情,这才把自己的兄长重新扶住,“若是没有兄台相助,家兄恐怕是凶多吉少。”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必言谢。”那路人摆了摆手推辞道,“近日天气炎热,尊兄想必是出现了中暑的症状。”

    “实不相瞒,在下和家兄是来京城赶考的,但京中的客栈全都住满,从中午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落脚之处,家兄想必是心中焦急,再加上天气炎热,这才脚下不稳。”

    “难怪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原来是进城赶考的举子,幸会幸会!”那路人得知兄弟二人是进京来赶考的读书人,态度明显更加热情了,很显然这人对读书人尊重得很——事实也确实如此,那路人听到了兄弟二人没有住处之后便立刻出言建议道,“二位若是寻不到合适的住处,不妨来舍下屈就几日,待两位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再离开也不迟。”

    “这如何使得,岂敢上门叨扰。”那弟弟推辞这说道。

    “无妨无妨,不瞒您讲,在下平日里最尊敬读书人,家中也还有几个开蒙的学生,二位若是屈尊前来舍下,也可以给他们立一个榜样。”那路人进一步热情地邀请到,这热情程度放在萧木的后世,绝对值得怀疑是诈骗分子,“而且尊兄现在急需休息静养,此刻天气如此炎热,还是不要耽搁了。”

    那弟弟本来就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住处,既然这路人如此热心,而且兄长也确实急需休息,于是便答应了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王,名静远,不知二位高姓大名?”王静远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又问起了对方的名字。

    “不敢不敢。”那年轻些的弟弟答道,“家中姓宋,家兄名唤应升,在下名唤宋应星。”

第一八三章 捣蛋() 
“哦,原来是宋兄,幸会幸会。”王静远对宋应星拱手说道,“炎炎烈日,此时着实炎热,还是赶快随我回家,也好让令兄好生安歇条理一番。”

    “如此,便多谢王兄了。”宋应星对王静远作了一揖,然后便扶起兄长,随着王静远一同回去了。

    要说为什么王静远就能够遇到宋应星兄弟呢?当然巧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但是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王静远出门走到大街上的前提下的,要是王静远待在家里不出门,那么就算再巧,应该都不可能会遇到宋应星他们。

    所以这就要从王静远为什么要出门说起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赵弃病的功劳。

    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王静远还是照常给三个孩子开蒙讲课,三个孩子的表现也都还算不错,尤其是赵弃病,跟往日相比起来着实老实了不少,王静远的心里也是十分欣慰,觉得这孩子终于也算是到了懂事的年纪。

    然而好景不长,赵弃病马上就用实际行动击碎了王静远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三个孩子在休息的时候,可能是由于上午表现得过于老实,天性好动的赵弃病被憋坏了,于是便报复性地捣起蛋来——跟后世爱美的女性节食减肥之后的报复性反弹都是差不多的原理。

    既然赵弃病调皮捣蛋起来,那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谢连惠这个小姑娘了,毕竟李师药是赵弃病的大哥,战斗力也不弱,当然没有谢连惠这个小姑娘好欺负。

    当然赵弃病欺负谢连惠完全是出于少年儿童时期特有的性格特点和行为方式的原因,就跟后世小学生男女同学之间相互不对付,在课桌上画“楚河汉界”,谁过线了就拿铅笔扎谁的胳膊这样的现象完全是相同的原理——而跟那些成年男子喜欢“欺负”女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和不同。

    浑身上下充满了如同多动症一般的旺盛精力,赵弃病简直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一会揪一揪谢连惠的辫子,一会又把谢连惠正在收拾的笔墨抢来摆弄,发现谢连惠又继续收拾其他东西了之后,又扔下了刚抢来的笔墨,接着去抢谢连惠手里的纸张去了。

    总而言之,无论谢连惠在做什么,赵弃病总是想要上去搞点破坏,否则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俗话说“七岁八岁狗也嫌,九岁还有大半年”,用来形容赵弃病简直是在合适不过了,此时的赵弃病正好处于这一阶段的尾巴,很明显,赵弃病现在是处在“九岁还有大半年”的阶段。不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虽然九岁的这半年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但赵弃病的这种状态似乎在短期内没有什么改善的征兆,不知道是不是生日比较小的原因。

    开茶馆的老头捡回他和李师药的时候,当然无从知道两个孩子的生日是哪天,事实上,就连现在“李师药十岁、赵弃病九岁”这样一个结论都不见得是完全正确的,只是按照被捡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好两岁(虚岁,也就是出生刚满一年)来估算的,所以李师药和赵弃病每年都是按照被捡回来的日子过生日的,当然了,两人也根本没有怎么像样地过过生日。

    本来在相同的年龄段上,女生的发育是要先于男生,在萧木后世的小学当中,完全是女生一手遮天的天下,无论是在体格上还是智力上都是全方位占优,尤其是女生还懂得找老师作为外援,常常把男生爆得体无完肤。直到小学毕业,进入了中学,男生开始快速发育之后,形势才会出现明显的逆转,反正萧木亲身经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在这里情况又有些不同了,虽然三个孩子都在一起跟着王静远学习,但在年龄上还是有着明显差距的,赵弃病今年九岁,而谢连惠才只有七岁,在两岁的巨大年龄劣势之下,再加上谢连惠本来就生性腼腆,所以面对赵弃病的捉弄,谢连惠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谢连惠实在不堪骚扰,向李师药求救之后,李师药也觉得赵弃病这个二弟确实玩得有些过了,只好拿出大哥的架势,帮谢连惠出了一个主意。

    “连惠妹妹,你忘了昨天皇后娘娘赐给你的宝物了吗,现在拿出来用不是正合适吗?”李师药提醒着谢连惠说道。

    谢连惠听了李师药的话这才如梦方醒,“对啊,皇后娘娘昨天刚刚赐给我一件宝物,为的就是让我不受弃病哥的捉弄,我现在就去把宝物拿来,看弃病哥还敢不敢接着欺负我了!”

    只能说人都是有脾气的,即便是性格十分含蓄的谢连惠在经受了赵弃病的疯狂捉弄之后,也生出了“请出皇后娘娘赏赐的宝物制住你!”这样的带有攻击性的想法。

    “你要是再跟我胡闹,我就真的拿娘娘赏赐的宝贝教训你了!”谢连惠还是生性善良,在拥有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鸡毛掸子的状态下,也没有想要直接拿来使用,还是不忘给赵弃病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只是赵弃病听到了娘后娘娘赐给谢连惠的宝物,这才想起昨天被皇后娘娘的那个鸡毛掸子支配的恐惧。

    不同的人在恐惧之下的本能自然也不同,有的人会变得不知所措,呆傻在原地,而有的人则是恰恰相反,往往会在恐惧的驱使之下选择不顾一切地逃生。

    赵弃病当然属于后者,事实上在听到了谢连惠的那句“最后通牒”之后,赵弃病就像发疯一样地想要逃离现场,可能是这个鸡毛掸子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心理压力,赵弃病逃跑的时候明显是慌不择路,把他们几个人的课桌全都给撞倒了,桌上原本放着的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全都散落了一地,不少都不能再用了……

    所以,王静远这次出门就是来购买新的笔墨纸砚的,当然,是在好好地教训了赵弃病一顿之后才出的门。

第一八四章 神秘() 
所以当王静远带着宋应星兄弟回来的时候,赵弃病看起来十分老实,所以宋应星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了解这个孩子的本来天性。

    当然宋应星此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个上面,比起认识王静远家的几个孩子,宋应星明显更关心兄长此时的身体情况。

    在跟着王静远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兄长宋应升就已经醒过来了,之前也不过是由于中暑眼前突然一黑才感到头晕,只不过尽管已经醒了过来,但宋应升看起来仍然精神萎靡的样子,他本人也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浑身乏力,甚至连说话都觉得有些吃力,很明显还没有从中暑的症状当中完全恢复过来。

    王静远一面招呼着冯氏给宋应升泡些清热去火的凉茶,一面给宋应星他们安排着房间。

    “两位就暂时在东厢房居住吧,我看还是先把令兄扶到屋里歇息,一会喝两杯凉茶,去一去体内的暑气,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没事了。”王静远帮着宋应星把宋应升扶进屋里躺在床上休息,又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屋子,清理了一些屋里的灰尘——毕竟这件厢房平时没有人住,肯定没有办法保持一尘不染。

    “多谢王兄相助,若是没有王兄,我兄弟二人,今日怕是无处栖身了。”宋应星再次向王静远表示这感谢,王静远自然还是推辞着说了些“哪里哪里、不足挂齿”之类的话,于是便不再打扰宋应星收拾行李,出去招呼冯氏赶紧去买菜,商量晚上如何款待宋氏兄弟去了——因为宋应升有中暑的情况,所以王静远和冯氏便琢磨着晚饭要做得清淡些。

    至于宋应星则是在房间内整理着兄弟二人行李物品,过了不大一会,宋应星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这应该就是刚刚王静远吩咐冯氏泡的茶。

    “宋伯伯宋叔叔请用些茶吧。”那小姑娘说道,很显然小姑娘为了区别这对宋氏兄弟,所以便把宋应升称作宋伯伯,而把宋应星叫成了宋叔叔……

    宋应星笑着结果了托盘放在桌上,一边给兄长倒茶,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无非就是一些成年人最喜欢问小孩子的问题。

    “回宋叔叔,我叫谢连惠,今年七岁了。”谢连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回答得还算利索,表现得比最开始萧木把她从杜老六手里买回来的时候要好到哪里去了,那个时候萧木都已经问到了第三个问题,小姑娘才勉强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萧木当时觉得自己活这么大都没有见过会有这么胆小腼腆的孩子。

    “嗯,谢连惠,这个名字取得真不错,李太白有文曰‘群季俊秀,皆为惠连’,你的名字则反其道而行之,想来给你取这名字的也是一个高士。”宋应星很显然对谢连惠的名字十分喜欢。

    “我的这个名字是公子给取的,公子给我取名字的时候也念了宋叔叔刚刚念的文章,只是我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谢连惠答道。

    “谢家乃是东晋、南朝名门世家,李太白文中的‘惠连’便指的是谢惠连,此人诗赋俱佳,乃是一世奇才。”宋应星笑着给谢连惠解释道,看着谢连惠脸上那似懂非懂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对于这个七岁的小姑娘来讲实在是过于深奥了,于是便不再继续解释典故的来源,而是直接评价起了给谢连惠取名字的人,“你方才说这名字是公子给取得,不知是哪个公子?此人确是大才!”

    宋应星觉得能取出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学问,巧用典故,而且反向而行,给这个姓谢的小姑娘取了一个不错的名字,想来必定是个学富五车之人。

    要是萧木此时在场的话,听到了宋应星对于自己的评价,估计都会脸红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尽管萧木的脸皮已经很厚。实际上萧木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用的完全就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剽窃的方法,至于什么“反其道而行之”,说来好听,实际上不过是萧木懒得动脑罢了,或者说萧木就算愿意动脑,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公子就是萧公子,师药哥和弃病哥的名字也都是萧公子给取的。”谢连惠答道。

    “哦?师药、弃病?就是刚刚那两个孩子的名字?”宋应星问道。

    “回宋叔叔,是的,师药哥叫李师药,弃病哥叫赵弃病。”谢连惠答道,“都是萧公子给取的。萧公子人很好,在大兴的时候不但抓了坏人,救了我还有王伯伯一家,到了京城之后还经常来看我们,给我们带了好多礼物……”

    “嗯,李药师、李师药;霍去病、辛弃疾、赵弃病……”宋应星在嘴里念叨着,萧木取名字用的这一点典故当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再加上刚刚听谢连惠说的什么“抓坏人”、“救了我和王伯伯一家”的话,宋应星对给几个孩子取名字的萧木也是更加感兴趣了,于是便问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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