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下青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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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天下青丝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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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见女子不答话,看向她的眼眸,觉出了她的担心,便道:“你是为了给你二哥报仇来的,那就是私怨,小王不会拿你去要挟你父皇的。只是你现在仇没有报成,反倒羊入虎口,是不是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呢?”

女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第二日一早高正匆匆忙忙来到高煦营中报告说:“世子,昨晚抓的那些黑衣人还没来及盘问全咬舌自尽了!”

“什么?!”高煦一皱眉,又惊又叹道:“他们的忠心倒是可见一斑啊!”

高正这时才看到地上女子的衣服,又瞥见世子床上有一个熟睡的女人,还光着一只手臂搭在被子上,不禁皱眉道:“爷,您这是……?”

高煦见高正看着床上的人,心下立即明白了,轻咳一声道:“高正,你不要误会,我和她没什么的。这女子是为了私仇来的,我也没打算为难她。昨晚的事你也就不要告诉军中的任何人了。”

“那这女子,您准备怎么办?”高正道。

“放了。”高煦轻松道。

高正一愣,“放了?!”

“是,放了她。”高煦肯定道。

这时女子醒了,忙将手放回了被子里,又紧了紧被子,生怕漏了春光。

高煦正想说什么,马威突然闯进来单漆跪地行礼道:“末将马威见过主帅。”

“何事?”高煦左手背在身后,低首看着跪地的马威问道。

“末将听说昨晚有人行刺,担心主帅安危,这才来看看。不过现在见主帅安然无恙,末将也就放心了。”马威道。

高煦背过身道:“本帅无事,劳马副将费心了。”

马威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但也不多事,道:“既然主帅安好,末将就告退了。”

这马威本是太子的东宫侍卫,被派来当副将,高煦就知道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高煦对这马威向来都是不冷不热。

高煦见马威退了,又对高正道:“你也退出去吧。待会儿你把这位姑娘送出边境。”

“是!”高正抱拳道,高正接了命令,但心里依然对这女子不放心,不过自家主子都说放了他还能怎样呢?

高正出去后,高煦拾起地上的衣服放到女子身边道:“起来吃点早点,我让高正送你走。动作尽量快点,免得又惹来麻烦。”

女子见高煦一直面对着自己,哪好意思穿衣服,有些羞涩和埋怨道:“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穿呢?!”

高煦心里直怨自己糊涂,竟忘了对方可不知道自己是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转过身。

女子快速穿好了衣服,道:“早点就不必了,我现在就走。你放走了我,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高煦也不放在心上,笑道:“随便吧。”说罢便出了营去叫高正。

高正送女子走的时候,女子回头看了高煦一眼道:“我叫辛洁露。”

高煦目送女子远去,自语道:“冰清玉洁,晶莹如露。”

这天营帐外天色渐晚,月亮慢慢出来了,帐里也早就烛火摇曳了。高正见高煦还在批阅公文看军事地图便关心道:“爷,您忙活了一下午了,该歇着了。”

高煦搁下笔,伸了伸懒腰,起身道:“也是。”说罢便撩开了帐帘,探头看了看外边,只见月华如练,千里雪域相辉映,月色雪光溶在一起,不知是月光冷了雪,还是雪染白了月。

高煦缩回帐里道:“高正,去拿几坛好酒来,别辜负了这美好的夜色。”

高正应了声忙去拿酒了。高正走后,高煦披了大氅出了营帐,默立雪中,独对明月,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夜,那个夜他和仪宁一起在雪里赏月对诗,好不惬意!想着想着他不禁探手又拿出怀里仪宁在他来边关前给的香囊,凝神看了看,又握紧贴在心口。

此时高正正拿了酒走过来,远远道:“爷,酒来了!”说罢,便将一坛抛向高煦。

高煦纵身一揽,酒稳稳落在高煦怀里。高煦开了封就对着灌了一口,长舒了口气道:“果真好酒啊!”

高煦正要喝第二口,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便停了动作侧脸看去。

“哈哈,有好酒都不请我喝?!”原来是赵启。

高煦和高正看赵启走近忙道:“岳父大人!(赵将军)”

三人相视哈哈一笑,相互举坛畅饮起来。而远处马威带着一人紧紧盯着三人,三人豪饮之间哪能察觉被人监视。

只见马威一脸阴笑,附在带着的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人便走了。

这时帅营外的两个守卫眼前一花,见一个黑衣人闪过,“什么人?!”两守卫拿着长枪便去追,两人握着长枪警惕地看着四周。两守卫哪知道这是调虎离山呢,此时黑衣人已潜进了帅营,把来时准备的东西放在了案上,便悄声出去了。两守卫见也没异常动静,以为自己眼花,便又回到营帐外值班守卫。

而高煦喝完酒后本要和赵启分别回营,却又想起马威说的朗坤小卒越边一事,于是请赵启到帐里细谈。在暗地里的马威见赵启跟高煦一起回营,心里不禁更乐了,只见他小声得意道:“这下更有好戏看了。”

高煦、赵启、高正刚进了帅营,就听守卫进来禀道:“主帅,马威副将请见。”

高煦随手脱下大氅道:“传吧!”

高煦和赵启分别坐下,马威进来抱拳行了礼。道:“主帅,今日早晨抓了几个越边的小卒,请主帅处置。”

高煦正要开口,马威目光投向案上好奇道:“主帅,您案上怎么有个这么精致的金盒子呀?这军中可不多见呢。”

是呀,这行军打仗的还带着个金盒子,有点像姑娘家带胭脂盒一样儿,所以军中之人哪会带这些呢,况且贵重的东西也没人会带进军中,高煦赵启高正三人不禁都把目光都投向了案上,确实都看见了一个精致的金盒子,两个巴掌大小,雕有龙纹。可是三人进账时谁也不曾留意案上的这个东西。赵启以为是高煦的私物,而高煦和高正出去时都记得案上明明没有这个盒子,两人只觉奇怪。

赵启见也没等高煦说明便顺手抄起金盒子打开看,只见里面有个金边红折子,觉得像密函之类的东西,便询问的看了高煦一眼,意思是可否一看。

高煦本就迷茫,见赵启询问的眼神更是不知怎么了,正要伸手去拿过金盒子,马威却装笑伸手去拿道:“这盒子真是精致,想不到主帅还有这等爱好。”弄得赵启也以为高煦对这些金雕之物很感兴趣。

马威拿过盒子却故作不下心,盒子应声掉落在地:“哎呀,末将真是该死,掉了世子爷的心爱之物!”

马威忙躬身去捡,而另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红折子上,金盒落地,红折子也掉了出来,还翻开了,靠近些看,上面的字迹一目了然。高煦三人正是想知道折子上写的什么。却见马威拿着折子满脸疑惑的看向高煦,赵启见状一把夺过折子,看后,不禁也变了脸色,此时只见马威神色一黯道:“赵将军,您看这该如何办呢?”

高煦和高正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高煦也一把夺过折子,看后俊颜失色,怒道:“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高正也看了看折子,原来折子上写的是给朗坤国国君的信,内容是愿意将清乾国军情相告,条件是等朗坤攻下清乾国封高煦为王,落款是高煦。高正不禁也傻了眼。

而这一切都是马威的算计,盒子是黑衣人放进了来的,而黑衣人便是之前跟在马威身边的人。马威见高煦几人在外喝酒,便选了这个时机栽赃,只等高煦回来便装作有事来报,随机应对,将盒子里的东西抖出来,让高正看见,这样一来,高煦通敌卖国的证人就有了。只是没想到赵启也会随高煦回来,马威便更是高兴了,因为多了一个证人,而这个人还正是副帅,又是高煦的岳父,就更好把高煦就此拿下了。

“来人啊”,马威背过身,阴笑了一下,见四个将士进了帅营,吩咐道:“把高煦拿下!”

将士一听要拿下的人是主帅,不禁互相看了看,以为听错了,都迟迟不动手。

马威又冷喝一声:“聋了吗?把高煦拿下!”

四个将士便要来拿高煦,高煦瞪了马威一眼,又冤屈地看了赵启一眼。

“慢着!”只听赵启一声厉喝。

“怎么,赵将军想徇私吗?”马威俨然一脸正义。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高煦犯了法呢。

“马副将,这事发突然,我看这其中必有冤屈。”赵启看这情形,心中已明白了十之八九,且马威原本是太子的人,就更让赵启有了底。

马威冷笑一声道:“赵将军,这折子您可是看到了的,至于冤不冤屈那还是交给皇上去审度吧,毕竟世子爷乃皇室血脉。”马威又转头吩咐将士道:“拿下!”

“是!”四将士应命把高煦拿下了带出了营帐。

赵启和高正一脸焦急,高正转身便要追出去,被赵启喝住:“别去了!”

马威一脸得意的笑出了营帐。

高正又急又怒道:“赵将军,这摆明了是冤枉,你怎么可以就让他这么拿下我们家世子爷呢!不说回去给王爷交代,平时世子爷待咱们不薄啊!”

赵启凝眉长叹一口气道:“现在老夫也无法呀,不说世子是老夫的女婿,就是凭着当年我和怡昕王爷共同沙场作战的情意,我也会要护住王爷唯一的儿子啊!可是,现在马威摆明了是要把世子往皇上太子那里送,我们出手阻拦只怕会被一起冤枉下狱。老夫虽是一介武夫,可是这权利场上的争斗却见得不少,今天这出戏摆明了是太子安排的。如果我们也下狱了那还有谁来帮世子洗清冤屈?”

高正恍然大悟,忙恭敬道:“那依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启道:“世子是皇家血脉,马威一时不敢把世子怎样的。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过了几天,京城八百里加急来函,皇上圣喻命马威将高煦押解回京再做定夺。马威自然是觉得事不宜迟,立马就吩咐人马押世子回京。当日高煦被拿下倒也没吃苦,只是被软禁了几日,毕竟马威没有皇上的命令也不敢怠慢这个相当于皇子的世子。可是马威得了皇帝的命令就不一样了,真把高煦手铐脚镣的锁上了,弄进了囚车。高煦这身蟒袍玉带和囚车铁镣极不和谐,看得高正心疼不已,世子爷哪吃过这苦,受过这屈辱呀!立马就朝马威吼道:“马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世子!”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末将只有遵命啊。”马威嘴角始终微微翘着。

高正一听更是急了,二话不说,拔剑就要一拼死活的样子,“那我先宰了你这王八羔子!”话音刚落,剑尖已至马威跟前。

马威忙一横刀挡住冷哼道:“那就看你本事了!”随即跳开抽刀和高正打了起来。

囚车里的高煦见状厉声喝道:“住手!”

两人一听便都停了手,高正急红了眼,扭头对高煦无奈的嘶喊道:“世子爷……”

高煦道:“高正,你对我一片忠心,我知道。不过现在你把他杀了也没用啊,还是留点力气在路上保护我吧。等见了皇上,真相大白后就没事了。”

高正低下了头,眼泪泫然欲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只得强忍着,随之化作了满腔恨意,其实高煦心里又何尝不恨呢?高煦在心里发誓:“此仇不报,我高煦誓不罢休!高烈啊高烈,来日方长,只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启程!”随着马威一声令下,一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往京城进发了。

高正骑着马跟在囚车的后面,面色悲愤。忽然听高煦道:“高正,在别人看来,你我是主仆,可是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你也知道,我从小没有什么玩伴,父王一直让我读书习武,几乎所有的日子都是与诗书刀剑为伍。在你和紫烟没来王府之前,我唯一的玩伴就是仪宁,能和仪宁一起玩耍还是因为我父王和赵将军乃莫逆之交,不然我是没得机会亲近仪宁的。(高正自然不知道王爷不让高煦和别的皇室子孙还有官宦子弟玩耍的原因是担心高煦女人的身份会被拆穿了。)直到你们兄妹两来了王府,我才每天有个伴,有个说贴心话的人。”

高正听得更是感伤,微微有些哽咽道:“爷,别说了。您和王爷对我们兄妹俩的恩德高正没齿难忘,可是现在爷落得这地步都怪我没保护好!高正该死!”

高煦微微笑道:“都说了是兄弟还什么恩不恩德呢,我被人陷害怪不得你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赵将军留在这里便会替我查清楚,还我清白的,我想要害我的人也知道这一张折子害不死我吧。”

“那爷的意思是……?”高正问道。

“要害我的人目的是想我死,而这张折子不过是个前奏,我是担心这回京的路上啊。”高煦敛眉道。

高正急道:“爷这么说是知道是谁陷害你了?你怎么不说呢?”

高煦苦笑一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难道是太子?”高正听高煦一说,又想到马威以前是太子的侍卫便也明白了几分,又道:“那依爷看,太子会怎么做?”

高煦示意高正离近一些,高正催了一下马,贴近囚车,听高煦敛声小心看了一下四周道:“如果我没猜错,高烈想置我于死地,而这折子的事应该很容易会被赵将军查清楚,所以他会赶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动手,那应该就是回京的路上了。至于他会用什么方法我不知道,但这一路上我们必须小心。还有,如果一旦发生意外,不管怎样,你都要全身而退赶回王府,带着我父王和仪宁远离京城,离京城越远越好,高烈想整死我,而皇上想整垮整个王府,伴君如伴虎,所以你必须护我父王远离京城,找个安静的地方,替我侍奉我父王安享晚年吧!”

“世子爷,您不会有事的!”高正心焦道。

高煦不再言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抬起一只戴着铁镣的手从怀中又掏出那个香囊,从囚车的两个木栏之间举到眼前,他微微低头细看香囊,一滴泪无声地从腮边滑落。心里道:“仪宁,只怕我不能实现我们的诺言了,只有来生再绾青丝结了。”

离京城越近,离西北边境就越远,气温也相对要高些,而赶了这么久的路,高煦冻得青紫的脸也终于有了血色。但他的袍子上有了很多污渍,且头发也蓬松着,样子十分落魄。高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心只怪自己没保护好主子。

离京城越来越近了,高煦心里也知道越来越危险了。大概还剩下半个月路程吧,这天傍晚,在一个郊外,马威带着大队人正要吩咐就此扎营歇下来,却闯出三四十个黑衣人,个个持刀在手,把整队人包围了起来。马威一行人也就三十五个,这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呀。

黑衣人中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对马威道:“立马放了世子!”

马威一声冷笑:“如果不放呢?”

黑衣人也一声冷笑,手一挥:“上!”

一时间士兵和黑衣人打作一团,高正不知道帮哪边,只护在高煦身边。此时两个黑衣人杀了过来,对高正道:“快救世子,我们是王爷派来的!”

高正一听忙挥剑破了囚车,一黑衣人也利索的砍断了高煦身上的铁链,另一个拉着高煦就跑,领头也跟了过来还大喊道:“撤!”

马威看到高煦被救走也不去追,看着死伤的士兵也颇为平静。

而高煦此时疑惑的是高炽怎会如此冲动派人劫囚?这不是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况且高炽怎么知道他出事了?难道赵启报了信?高煦越想越不对,对高正喊道:“高正,快走!”此时已被带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话音刚落,所有黑衣人就围成了一个圈,将高正高煦二人围在了一起,高正奇怪道:“爷,怎么回事?”

高煦道:“他们不是父王派来的,这不过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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