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核一甩衣袖一脸气愤道:“那个什么高煦参加了招亲。”
“后来呢?”辛洁露追问。
辛核不好意思说高煦羞辱自己的事,只含糊地说道:“他什么都赢了我,当了实离国驸马!”
辛洁露两弯眉毛霎时皱得老高,她现在并不为自己哥哥不用娶公主而高兴,而是为高煦要娶公主而悲伤,辛洁露不死心地问道:“你说高煦要娶那个公主?他不是说他不会参加招亲的吗?”
辛核不耐烦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又来参加了啊!”
辛洁露又问道:“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辛核余怒未消。
辛洁露道:“那好,找不到他,我去找那个明昭公主!”说罢拔腿就往实离国皇宫去了。
皇帝默契见朗坤国公主来求见自己,还以为是为她哥哥辛核抱不平的,没想到却是请求要见清菡,也没多想辛洁露要见清菡做什么就准了。
此时葵公公正领着辛洁露往清菡的风荷苑去了。
第十五章 摇红一夜佳人泪 断肠之痛误中生
红颜天下青丝结 第十五章 摇红一夜佳人泪 断肠之痛误中生
作者:楚清箫
日渐西沉,天边泛起红霞,远处的青山渐隐,残阳沦陷山凹。墨清菡看着布置好的新房,心中有很多疑惑,是什么使高煦愿意参加招亲的?难解的疑惑使墨清菡心难安。
葵公公领着辛洁露进了墨清菡寝殿,见墨清菡在窗边兀自出神便轻轻咳了咳,低首行礼道:“公主。”
墨清菡一惊,转过身见是葵公公,而目光移动处,见葵公公身边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用一种似乎是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墨清菡好奇,难道自己得罪她了吗?她不改往日的温和面色,很是和善道:“这位姑娘认识我?”
辛洁露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葵公公先开了口对清菡道:“这位是朗坤国的公主辛洁露,和公主您年龄相仿。”葵公公言下之意是既为同龄人,应该很谈得来才是。
清菡和辛洁露都能听得出葵公公话里的意思,而清菡本也没想要为难辛洁露,只是辛洁露眼神中的敌意让自己很不解。
而辛洁露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知道眼前这位实离国的明昭公主凭什么招得高煦这样的驸马。辛洁露牵起一丝轻蔑的笑,继而看向葵公公道:“刚才有劳公公带路,现在我想和贵国公主好好聊聊,还请公公在殿外候着。”
葵公公也早已发觉辛洁露看清菡的眼神不对,只怕她会对清菡不利,担心地看向清菡,眼神中透露着请求留下的信息。
清菡微微一笑,看向葵公公,示意他不要担心,“你先在外面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葵公公低低应了一声:“是。”依然不放心地看了清菡一眼。
清菡心下觉得好笑,倒了杯茶,抬手请辛洁露坐下,自己也倚着桌子坐下了,道:“不知清菡有何得罪之处,让公主用如此充满敌意的眼神看我?”
辛洁露稍微缓和了神色道:“久闻明昭公主美貌,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也难怪惹得天下不少翩翩少年郎倾心了。”辛洁露嘴里的翩翩少年郎意有所指,只是清菡此刻并不知道辛洁露嘴里的翩翩少年郎指的就是高煦。
清菡淡淡一笑道:“公主过奖了,公主你也是天真可爱之人,相貌也不逊西子呀。”
辛洁露自认为不丑,但也知自己没有西施之貌,文姬之才,所以听得清菡这似真非真的恭维话心里就更加不舒服起来,带着戏谑道:“公主乃人中之凤,小妹倒有意给姐姐您促一桩美满姻缘。”
清菡微微皱眉,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这是有意羞辱她墨清菡吗?现在天下人皆知实离国明昭公主已招高煦为驸马,她辛洁露这是想做哪门子的媒?清菡淡淡道:“不劳公主费心了,父皇已为我招了驸马。”
辛洁露毫不在意,道:“敢问公主觉得小妹皇兄如何?”
清菡先是一愣,继而好像明白了什么,微笑道:“贵国厉王爷年少有为,且一表人才,实乃人中之龙。”清菡心想难道是辛洁露知道了辛核在招亲会受辱一事,现在是为自己的哥哥扳回面子求亲来了?
辛洁露也不笨,明明是自己想拆散清菡和高煦,但表达的却是希望墨清菡和自己哥哥在一起,听得清菡对辛核的赞赏,辛洁露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我觉得公主做我皇嫂再适合不过了,我皇兄是未来朗坤国的皇帝,要是公主嫁给了我皇兄,那公主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清菡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多谢公主的美意。只是大多女人想要的都很简单,我是这大多女人中的一个,我只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和自己心爱的人平静地过一生足矣。”
辛洁露有些触动,半晌不语。
清菡微微笑了笑,道:“实不相瞒,能实现我的愿望的人就是高煦。所以公主不必再为你皇兄费心了,而招亲会上高煦羞辱你皇兄一事,清菡只能说抱歉。”
辛洁露只听得前半句,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辛核受辱的内容,讶异道:“你,你和高煦早就认识?”清菡点头。辛洁露又顿了顿:“你爱他,他也爱你?”
清菡笑得有些酸楚,十分大方地承认道:“是的,我爱他。”而高煦是否也爱她,清菡根本就不想回答。
辛洁露听得清菡的回答,不做多想,既然她爱高煦,那高煦也是爱她的吧。辛洁露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失落,心里还隐隐地痛了起来。她辛洁露不是恶人,她本来只是想尽力去争取自己爱的人,并不想去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就像她一早就知道高煦有个妻子,因为高煦对她说过,可是她从没想过要拆散高煦和他说的那个妻子。辛洁露想到此倒有些奇怪了,是呀,高煦本来有个妻子,怎么现在流落实离国,还被招了驸马了?她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高煦原本就有一个妻子吗?”
清菡被问得有些愕然,也疑惑道:“你原本也认识高煦?”
辛洁露点点头道:“是的,那时候他还是清乾国的世子,也是军中主帅,我刺杀他,被他抓住了,他曾提起过他的妻子,看得出来,他很爱他妻子。”
清菡此刻方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辛洁露来这里的本意并不是为辛核求亲的,而是对高煦别有怀抱,清菡以女人特有的直觉肯定了辛洁露来时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原因。清菡似笑非笑道:“那公主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劝本宫不要拆散高煦和他的妻子了?”
辛洁露觉出了清菡的口气不对,不过她可不想管别人拆散谁,她只想自己不去拆散别人就好,她十分讥讽而带着醋意道:“你放心,我不像某人一样爱去拆散别人,既然你和高煦相爱,那本公主祝你们白头偕老!”说罢便起身出了寝殿。
清菡起身愣在了原地,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辛洁露居然不是来挑拨自己和高煦的!清菡霎时倒觉得有几分羞愧,只是想到辛洁露的祝福又好笑,因为不知辛洁露倒了几瓶醋在里面。
两天来辛核一想到高煦羞辱自己的事就觉得后怕,因为高煦说他抢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将要夺取他的江山。辛核想到仪宁是高煦最爱的人,禁不住猜测高煦也是仪宁最爱的人,而仪宁所说的那个已逝的丈夫就是高煦吗?如果是这样反倒好办了,只要将仪宁作为人质,那他高煦就不得不忌惮他辛核三分。辛核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回去倒要好好问问仪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并且他不介意让仪宁和高煦相互误会得更深。辛核禁不住哈哈一笑。
高煦和清菡的婚礼如期举行,皇宫里上上下下一片欢腾的景象。繁复的礼节和应酬过后,高煦如履薄冰,不情不愿地推开了新房的门,宫女知趣地告退关了门。高煦看着摇曳的红烛、龙凤榻上红色的流苏,觉得这场景是何其的熟悉和相似呀,只是红盖头底下的人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他缓缓接近床榻上坐着的人,不远处驻足,始终不想靠得太近,他在想仪宁是否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呢?又想到辛核说的话,是呀,仪宁已经嫁给辛核了,他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高煦又走近了几步,抬手想掀开清菡头上的盖头,却在将要触碰到盖头的那一刻,他的手迟疑了,僵住了……
清菡始终双手交叠放在并拢的双膝上,安静地坐等,从盖头低下看见那靠近自己的双足,心跳动得更剧烈,只是为何头上的盖头迟迟不见掀起?
高煦始终没有掀开盖头的勇气和心情,一甩袖,决然走开,靠着茶桌坐下,自斟自饮。
清菡听见倒酒的声音,反反复复几次,心中羞怒不已,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跨步上前,一把夺下高煦手里的酒杯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煦脸上也泛起不悦的神色,冷冷道:“喝酒而已。”
清菡气恼,轻闭着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些道:“既然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还要参加招亲?”
高煦拿回之前被清菡夺下的酒杯又满上了一杯,道:“因为我需要这个位置,我还需要实离国的军队!”
清菡呼了口气,一颗泪顺着脸颊滑下,道:“这就是你娶我的唯一原因吗?”
高煦一扬脖子又喝下一杯,起身看向清菡道:“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你变了!”清菡看见高煦的眸光不再是往日的忧郁温和,而是充斥着狠厉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高煦哈哈一笑,笑得有些渗人,道:“仪宁知道我没有变的。”
清菡只觉得高煦此语莫名其妙,而仪宁这个名字也再一次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她顺手就扯下了头上的金钗,撕碎了身上的嫁衣,声泪俱下道:“好,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仪宁,那我现在就去向父皇说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不是我的驸马,我也决不嫁你为妻!”清菡说罢便要夺门出去。
高煦急忙跨步上前一把拉住清菡,却用力过猛拉下了清菡的一只衣袖,半边雪白的膀子呈现眼前。高煦有些错愕,清菡羞愤地抽出被高煦拉着的手臂,但力气不够,她红着眼睛问道:“你还不放手?”
高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将清菡的手臂捏得更紧了,冷冷看着清菡道:“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有一天我会成为实离国的皇帝,并且我会向辛核讨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夺取他的整座江山!”
清菡觉得手臂上传来丝丝疼痛,而心底也渐渐弥漫着一股恐惧,颤声道:“你……你真的变了!”
高煦冷笑道:“是吗?不过现在变没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说着便凑近了清菡的脸,两人呼吸相闻。
清菡别过脸,后退了几步定定看着高煦道:“我不会让你变的,我要唤醒你,同样,也没有谁可以改变我的想法!”
高煦看见那坚定的眼神心底某处有些触动,不自觉低首,半晌无语,之后只得走回桌边坐下,当做没听见,继续独自斟酒。
清菡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自斟自饮的人,心中有百般无奈和酸楚……
第二一早,伏在桌上睡了一宿的高煦还未清醒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而躺在床上的清菡一夜未闭眼,她见高煦开了门,听见一个侍卫急切道:“皇上急召,请驸马御书房见。”
高煦道:“我换身衣服。”高煦关了门转向里间,换了身云纹金丝莽袍。
清菡坐起身,看着高煦出了门。
高煦进了御书房请了安,见墨契一脸忧色,道:“不知皇上急召,有何要事?”
墨契捋了一把胡须,微微皱眉道:“该改口了。”
高煦这才意识到什么,忙躬身道:“儿臣见过父皇!”
墨契微微一笑,随即又黯然下来道:“昨夜秦铭遇刺身亡了!”
“什么?!秦铭遇刺?”高煦惊道。
墨契忧心道:“是的,朕已经派了使臣去虚艮国报丧,并且承诺查出真凶!”他又顿了顿,“只是虚艮国皇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高煦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墨契拿出一块金牌道:“高煦听旨”——
高煦立即跪下。
“朕现在封你为禁军统领,统领十万禁军,若有战事发生,必全皇城,不得怠命!”
高煦接过金牌三呼万岁谢恩。
墨契又道:“朕的军队只有这十万,现在全交给你了。而临渊王楚枭手里却有二十万军马,朕现在找不到理由削他的兵权,所以你得多留个心眼儿了。”
“儿臣知道。”高煦话锋一转,“依儿臣看,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辛核回国。”
“朕也认为如此。”墨契道,“说说你的建议。”
高煦道:“现在杀秦铭的真凶未能查出,那每人都有嫌疑,而就算凶手不是辛核,让辛核回了国,那么一旦我国和虚艮国战事发生,辛核便可趁机与虚艮国来个东西夹击。”
墨契连连点头。而接近午时辛核果然进宫辞行,恰巧高煦也在场。高煦说了秦铭遇刺一事,而辛核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与自己无关,墨契也不敢强扣辛核在此,怕万一得罪了辛吉,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最后只得在双方各退一步的情况下,辛核立了盟约,一旦实离国和虚艮国发生战事,自己绝不插手。
辛核带着辛洁露也算是顺利地离开了实离国。辛核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找仪宁好好“聊聊”,倒要看看他高煦和赵仪宁是什么关系!
辛核回到朗坤国的时候,实离国派去虚艮国的使臣也已经见到了虚艮国的皇帝,当虚艮国皇帝听说自己的儿子遇刺身亡的时候也是使臣一命归西的时候。虚艮国皇帝难忍丧子之痛,一剑就结束了使臣性命,并且立即就下命发兵攻打实离国。
而辛核此时正等着仪宁的到来,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仪宁和高煦的一切,所以回到王府就命人去请仪宁。
仪宁在辛洁露跟随辛核去了实离国的这段日子便回了自己的家,这日听得厉王府的人传召时先是惊讶辛核这么快就回来了,而后又对辛核一回来就传召自己有些疑惑。
仪宁姗姗而来,辛核在院中小亭里已等候多时,见仪宁来了忙起身道:“坐!”
仪宁盈盈欠身,裣衽为礼道:“不知王爷回府即召仪宁,所为何事?”
辛核爽朗一笑,示意仪宁就着石凳坐下,道:“本王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
仪宁脸一红,故作不知,沉默不语。
辛核示意丫鬟上茶,又看向仪宁道:“本王只是思念你心切,这才回府就召了你来呀。”辛核眼中泛起玩味的笑。
仪宁蹙眉道:“王爷玩笑了,仪宁虽称不上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但也知羞知耻,故还请王爷庄重些才是。”
辛核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你可认识高煦?”
仪宁一怔,不确定刚刚听到的名字是高煦。
辛核见仪宁有些失神,又补充道:“曾经清乾国怡昕王世子高煦,你可认识?”
仪宁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急切地问道:“王爷怎问起他?”
辛核勾起一边嘴角道:“这次本王参加实离国明昭公主的招亲会,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居然是昔日清乾国的主帅高煦,而本王曾听说清乾国镇远将军赵启——也就是你父亲,和怡昕王关系甚厚,于是本王猜想你应该和高煦也认识吧,所以这才问起。”
仪宁不知这一刻是该喜还是该忧,但眼泪却滑落了,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真好!”此时她是喜极而泣吗?随后她又问道:“你是说高煦也参加了招亲?”
辛核已经看出了些端倪,道:“他不但参加了招亲,而且顺利地成了实离国的驸马。实离国明昭公主墨清菡貌美如仙也难怪高煦会动心了,听说他和那位公主婚后还甚是恩爱呢。本王不禁有些羡慕,不知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呢。”辛核嘴里的美人自然是指仪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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