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茶 作者: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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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作者:妮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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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的面前跪下,用舌尖挑逗着我。“你要我吗?你说,说你要我!”他紧紧地抱着我,我在他怀里抽搐成一团,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难道非得说清楚,我才能把以前说过的那个“不”字抵销了?

那晚,在他施展的摩法下,我说了无数个“Yes”。

我的设防彻底瓦解了,取而代之的真实感官欲望,扎扎实实的满足。

从那以后,每次约会后他把我送回家,在楼下目送我进楼梯口,等我到家后在窗口向他招招手,他才会离开。不见面的时候,我们天天通电话,他还学会用简单的汉语与我的父母交谈,他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一天晚上,查尔斯照常送我回家。到楼下,在我们互相吻别的时候,他下了决心般地看着我说:“我不愿意晚上再送你回家了。”

“嗯?” 我感到吃惊和不解。“那我就不麻烦你了。”我的心里觉得若有所失。

“我们结婚吧!我要到你家去见你的父母。”他一把我拉回到身边,好像我不答应他就不让我走了。

他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我求婚,我丝毫没有思想准备。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我所希望的。

“咱们定个时间,你来我们家吃饺子吧。”我没想到就这样答应了他的求婚。

春节,我请他来我家一起过年。他带了一瓶香槟酒和一束名贵的深红色郁金香;除了礼物以外,他还带了一封信,请求父母同意我们结婚,并附上一份他的个人简历。父母把他当客人一样招待,在饭桌上父母询问了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当知道他家里没有亲人了,他们马上就对他产生了怜爱。查尔斯郑重地请求我的父母同意他和我结婚,他请求父母同意他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带到遥远的美国,他对父母说他的理想就是要令我幸福。

他的一席话打动了父母,思想开明的父母认为种族和国籍不应是婚姻的障碍,查尔斯年青有为,在世界闻名的大公司里工作,有很高的学历,身体健康,性格也很开朗。他们与查尔斯谈到爱情观,家庭观之后,认为查尔斯比他们想象的要保守得多,是个诚实、善良的小伙子。

父母同意了我们的关系,并要求我们“互相帮助”、“加深理解”、遇到矛盾时“要交流,把问题谈开”。查尔斯感激地握住父亲的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查尔斯在美国委托律师办理了未婚公证,财产公证,无犯罪纪录公证等等必备的文件,我到教育局开了结婚介绍信,我们带着公证书和介绍信到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结婚了。

在亲戚朋友祝贺和议论声中,我的新郎回到美国的西雅图;我则如往常一样工作生活,等待美国使馆的签证通知。

过了 六个月以后,我收到大使馆的签证通知书,要求我在接到通知书的六十天之内到使馆与签证官会面。天一亮父亲就陪着我到使馆前排队。在北京冬天的寒风里,在使馆的门口,等待领签证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到了上午十点半,我终于迈进了大使馆的门。通过安全检查之后,我到了签证处的等候厅。一进门,我看到墙上悬挂着一面美国的国徽,一位高大的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笔直地站立在墙角的美国国旗前,在国旗一旁的墙壁上悬挂着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副总统戈尔的照片。等候室里幽幽的日光灯下,整齐地排放着一行行的折叠椅,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等候签证的人。穿着各异,年龄不等的人们无言地坐着,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人们面对着两扇玻璃窗,这两扇窗户把等待签证的人和办理、签发签证的人分开。等待签证的人们一个个地被叫到两个窗口前,隔着玻璃通过话筒回答签证官的问话。大部分人被拒签,有的人被拒签几次了仍不甘心,拿到签证的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当签证官叫到我名字的时候,查尔斯的越洋长途正好打到大使馆的签证处,以确定我的签证无误。领事笑着用英语告诉我,这是今天早上他们接到的查尔斯的第三个电话,然后他又换上毫无表情地面具,用半咸不淡的中文问了我几个他问了无数遍、问过无数人的问题后,从玻璃窗下塞过一个厚厚的八开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外面用钉书针钉着一张八开大的彩色水印纸的移民签证,我的照片的一角盖着美国的国徽——雄鹰钢印。一月七日,我乘加拿大航空公司的飞机从北京经温哥华飞往西雅图。飞机飞行了十二个小时,当飞机在北美的大地上着陆时,我的心开始激动地开始狂跳。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1)


飞机在西雅图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平稳滑翔着陆。我随着乘客下了飞机后,在入境过海关时,因为我持外国人移民签证,我被留在移民局的机场办公室里。移民官是个个子矮小,棕色皮肤,留两撇八字胡的墨西哥人。他用带着浓重的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向我问话,接着让我又按指印画押,还出示了肺部X光片,证明我不是肺结病患者……折腾了半天,等我从机场移民局出来以后,我已经筋疲力尽。

当我看到查尔斯张开双臂在出口迎接我的时候,一丝莫名其妙的生疏感侵袭了我。我们分别六个月了,我天天盼望着能早一点见到他,想象过无数次重逢时的情景,可是此时此刻,当我终于见到了他,我却感到心理上的距离。

查尔斯旁若无人地一下把我抱起来,他的灼热的嘴唇发狂般地印在我的唇上。我酥软地倚在他的怀里,我的心在他的热吻里熔化了,刚见面时的那一丝生疏感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我想你!”在离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查尔斯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过一会就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不时泛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我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体中焕发的蓬勃的热情令我旅途的疲倦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车很快离开机场上了高速公路,公路旁碧绿的草坪高大苍翠的塔松令我感到季节的错位。这儿的气候比北京温和湿润,空气中带着凉凉的湿汽,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样子。汽车沿着高速公路向北疾驰,半空中的立体交叉桥和高速公路出口的地名标牌一个个迎面掠过。

没多久,我们出了高速公路出口,减慢车速驶进了一片住宅区。这里的柏树参天,在雾气萦绕中,我看到一栋栋的设计风格各异的小楼,每座小楼前后都有一片花园。路边,一只松鼠捧着的松果,大摇大摆地看着我们的车从它的面前开过。湿润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渺渺的松香味儿。周围很静,人们都去工作了,只听见鸟儿在树梢啼鸣。我们沿着道路慢慢地向前行驶,拐了几个弯儿,开到一幢白色的小楼前。

查尔斯在车库前停稳车,笑着对我说:“你别动,在这等着我。”他吻我,难舍难分,好像我们又要分开很久,然后他下了决心似地打开车门跳下车。我听话地坐在车里没动,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房子。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白楼,房前的一片草地被半人高的白色栅栏整齐地圈起来,通过栅栏门,一条甬道穿过花园通向小楼的法式双扇大门。几株玫瑰花丛在窗前的草坪随风轻轻摇曳。查尔斯跳上门口的几节台阶,打开大门,然后他回到我的座位旁,一下把我抱起来。他出人意外的举动把我吓一跳,他嘿嘿地笑着,露出整齐结白的牙齿。他一步一步地走上门口的台阶,进了大门。“让我自己走吧,我不累。”我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地说。“不,不!” 他固执地摇摇头。“这是我们接新娘的传统,我要把我的新娘抱进家门。”他抱着我走进门厅,但他并没把我放下,继续走上了楼梯,一直到二楼走廊的尽头。他的脸涨得红红的,眼神里带着调皮的邪味。他用膝盖轻轻地顶开卧室的门,一下把我抛到柔软的大床上。我感到一阵晕眩,好像从空中的云絮中坠落下来。他俯身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又被他带回空中的云絮里。我置身于时间交错和空间的易位的幻觉中,仿佛他的结实身体和温暖的怀抱此时此刻就是我的安乐的定点。我闭上眼睛,任他狂乱地解除一切把我们隔开的障碍,我们几乎迫不及待地重新占有对方,我们的唇舌疯狂地亲吻和挑逗,我们喘息呻吟着,贪婪地延缓高潮来临那一刻,直到我失声尖叫,他倾刻失去了控制,我们的灵和肉一起升腾起来。当他大汗淋漓地匍匐在我的身上,又把我带回凡界,我们相拥着,不愿再把对方松开。世上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2)


当我在甜蜜和慵懒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我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透过没挂窗帘的窗户,望着窗外天上的浮云和在风中摇曳的树枝。

“嘿,Wele to America! ”查尔斯轻轻地推门进来,他的赤裸体上裹了上一条深蓝色的大浴巾,他拧开台灯,在床边坐下俯身着看着我。

我拉住他的手:“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我下意识地用被角遮住裸露的肩膀。

“现在是太平洋时间下午四点。”

恍惚中,我意识到现在不是北京时间,也不是个格林威治时间,而是美国西部的太平洋时间。

早晨,我穿着查尔斯的浴衣,光着脚顺着铺着乳白色地毯的楼梯走到了楼下。站在客厅的中央环顾四周,我的感觉就像初来此地的房客。从室内的陈设不难看出它的主人的性别和个性。一楼是客厅,饭厅、家庭活动室和厨房。L型的巴台将厨房和饭厅隔开,在厨房有一扇后门通向后园,透过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房后的碧绿的草地和一片参天的松柏林,一条小径弯弯曲曲地通向树林的深处。客厅很大,正面有一个壁炉,壁炉的上方悬挂着一副表现西部风情的油画:一群奔驰的骏马,一个强悍的牛仔挥动着套马鞭。我很喜欢客厅朝南面向花园的落地窗,它几乎占了客厅的大半面墙壁,把温暖阳光迎进室内,即使在阴天,室内的采光也很好。落地窗外,虽然是一月,花园里草坪却绿茵茵的,窗前几株凋谢的玫瑰花的枯枝随风摇摆着。白色的栅栏下,各种草本的香料生机荏苒,我只认出百里香和迷迭香。我收回视线,壁炉前一圈深蓝色长沙发环绕着一个长方形的木茶几,令我不由地想像当壁炉点燃时的情景。在壁炉和落地窗之间的墙角,陈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秦代兵马俑的复制品,它是去年春天我们去西安旅行时买的纪念品。客厅的橡木地板上铺着一块新疆手织的红地毯,那是魏老师夫妇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在壁炉对面,和西部牛仔画遥遥相对,悬挂着一幅裱在丝质卷轴上的书法作品—— 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有这些中国特色的点缀,给我在陌生的环境中带来一丝熟悉的慰籍。这就是我的“新家”。突然,以前的“家”的概念在此时有了新的含义,它再也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字,一个归宿了;它代表着故乡、过去和一切和它关联的记忆。

我悲哀地意识到,我刚到这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我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晚饭后,我和查尔斯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节目中间插播广告。一则信用卡的广告吸引了我,以贝多芬的《欢乐颂》为背景音乐,广告的画面上展现出世界名胜,各种肤色和种族的人在和平中生活;画面上出现了纽约的自由女神像、有巴黎美丽的香榭里榭大道和埃菲尔铁塔、罗马的古竞技场的遗迹、印度的泰姬陵……当北京的万里长城越入画面时,我的眼泪忍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查尔斯看着我有点不不知所措,他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说:“来!” 我依在他的肩膀上。“你想家了。”他搂住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查尔斯在家陪了我一个星期,他带我去见了他的寄养家庭的父母。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高级护士,他们还有三个孩子,老大比查尔斯大一岁,现在洛杉矶工作,查尔斯排第二,老三在政府作环保水质监测的工作,老四目前还在攻读PHD。他的寄养父母一看就是本分善良的人。我们请他们去唐人街吃了粤式早茶,看了查尔斯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时的照片。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3)


他们对我说查尔斯是个好孩子,他们很高兴他现在成了家安顿下来,他生活里又有了我。

我真心感谢他们养育了查尔斯。临走的时候,我送给他们一副从国内带来的玉雕寿桃。

一个星期转眼过去。星期一,查尔斯要去上班了。我们一起吃了早餐;临走前,他又在楼下的洗手间里匆匆地刷了一遍牙。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Honey,今天上午我的朋友 斯黛拉要来看你。我差点忘了。”

我感到有点意外,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是谁呀?”

他匆匆地到洗手间漱了漱口,从我的手上接过装满咖啡的保温杯,在我的嘴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你会喜欢她的。”然后他就跳上车,开车走了。

牙膏淡淡的余香还留在我的唇上,我望着查尔斯的汽车消失在路口拐角,心里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来看我……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赶紧收拾餐桌上的盘子刀叉,又把客厅整理一下。壁炉里没有生火,尽管我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还是点不着。约十点左右,电视节目转播一个美国球星杀妻案的现场听证,被告人在试一只做案现场发现的一只黑色的皮手套。突然,从房顶上的传来急骤的噼啪声,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窗外一看,我不禁“啊!”了一声。天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以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晴天,窗外晴朗的蓝天下,竟下起冰雹。珍珠般晶莹的冰雹密集地落屋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冰雹落到地上又弹起来,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美国见到出着太阳下冰雹的情况,它来势很猛,大约三十分钟左右就停了,花园的草坪上和车道上一片洁白。透过客厅的宽敞的落地玻璃窗,我见一辆红色的吉普车缓缓地从大路转进我们的车道,车轮碾在冰雹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车后留下两道黑车轮印。那红色的吉普车慢慢地在车库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张漂 亮的面孔从车里探出来,她的一头蓬松卷曲的栗色的齐耳短发陪衬着栗色的大眼睛,她的眉毛优美地在额前舒展着,两片红嘴唇紧紧地抿着。她从红吉普车上跳下来。她上身穿着敞开的黑色的皮茄克,里面穿一件紧身的红毛衣,显露出细腰丰臀的曲线,她的下身穿一条紧身深蓝色的牛仔裤,匀称的双腿穿一双深棕色的牛仔长皮靴。她迈着大步朝大门口走来,一头卷发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

门铃响了,她一定是斯黛拉。

我应声打开门,脸上浮出礼貌的微笑,心里却空空的不知说什么。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她比我稍微矮一点,她的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奇,她的目光迅速地由头到脚地打量我一番,然后向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我是斯黛拉,查尔斯的朋友。那你一定是锦。”

我握握她的手说:“幸会!”然后侧身对她说:“请进!”

她走进门厅,吃惊地环顾四周,然后回头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和一种说不清的表情:“看来在你来之前,查尔斯把房子里外重新刷漆布置了一番,这个家就象新的一样。”她走到厨房的碗橱前,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拿了一个咖啡杯,又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满,无声地啜了一口。她端着咖啡从厨房走出来,到客厅的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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