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女人们都睡了,员长乐跟父亲和兄弟一起喝酒,有点喝得太多,开始比平时更加嚣张、肆无忌惮,他指着父兄咒骂一圈后便开始得意的讲述他的新计划,而员家人是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孩是员长乐从外面拐骗回来的,他将人家姑娘强行玷‘污,更无耻的是,他准备在女孩生完孩子后就把她带走,带到外面去用她的身体赚钱,然后再找个时机把孩子卖掉,大赚一笔。
向来善良的员家人听到员长乐这种兽‘行后,气得简直浑身发抖,可员长乐还是“畅想”着他美好的未来,员老爷子真的无比后悔生下这个儿子,在酒劲的作用下,他顺手拿起旁边的锤子狠狠的砸向了员长乐,员长乐还没来得及反抗和挣扎就倒在了地上,员长生和员长寿见状,先是怔了几秒,然后竟从父亲生中接过锤子,一下一下用力的敲在员长乐的头上。
一切并没有任何预谋,甚至没有任何言语,当那三人冷静下来,员长乐早已断了气息。
看着满地鲜血,员家父子这才冷静下来,他们经过短暂的讨论,决定将员长乐带到后山埋掉,然后过几天再告诉村里人,员长乐突然酒疯发作,死掉了。
于是掩盖罪恶的一夜,从这父子三人身上溜走,也许是员长乐的为人太过失败,村里人对于他的死只有拍手称快,没人起过疑心。
至于员长乐带回来那么女孩,员家人一直好心的善养着她,毕竟她怀的是员家的骨肉,不管员长乐如何混账,他好歹都是员家的儿子,谁也不忍心让他断子绝孙。况且,对于酒后错手杀掉员长乐一事,这父子三人都十分后悔,心地纯良的人总是为自己的过错感到愧疚,所以他们待那个女孩更加的好,并准备让她永远待在员家。
可惜,天不顺人意,女孩是生产当晚大出血死掉了,只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产婆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另一个屋子里女人痛苦的叫声,原来员长生的妻子巧合的也在同一天分娩,当产婆将员长生的亲生孩子抱到他面前时,他一瞬间升起一个念头,正是这个念头铸就了员向善的身世之谜。
他跟员老爷子提出换婴,希望将员长乐的孩子当作亲生孩子来抚养,以弥补其对于亲手杀掉弟弟的痛悔,三个男人一商量,觉得可行,便将两个婴儿对调,其实当年员向善的三婶也有参与其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当时有孕在身的员妈妈。
他们将员长乐的孩子取名为向善,希望他能一生向善,不要再如他亲生父亲一样作恶,而员长生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取名为祈福,祈求上天降福于员家,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度日,不要再起波澜。
由于实际上是员和善先出生,所以他们便对外称员向善是哥哥,两个出生时辰本就相差不多,毕竟员长生是长子,想让长子嫡孙做为老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产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员向善以员长生亲生子的身份成为员家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宠着他,而让他出去念书也是为了替当年员长乐犯下的错误赎罪,毕竟员向善的母亲是外村人,应该让他走出村子,去见见母亲的世界。
说道头来,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当员老爷子的故事讲到结尾,屋子里已经有三个人接近崩溃,一个是员向善、一个是员妈妈,还有一个就是员祈福…
员长生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员祈福,说道,'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委屈你了。'
'……' 员祈福已经哭得讲不出话来。
这个原本应该享受家庭幸福的孩子,却因命运的捉弄而被变成了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儿,这些年,他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这一刻,强壮的庄稼汉子整个哭成了泪人。
员妈妈哭,是因为她宠爱了这些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相反,被她忽略已久的那个男孩才是她真正的儿子,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见识不多的女人来说,实在过于残酷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QAQ一包子气,遇到奇葩了
☆、罪恶与忏悔(八)
面对这样支离破碎的真相;真正变得绝望的人是员向善,也许他曾经设想了无数故事情节,却没料到结局会是这般惨烈;原来一直被家人忽略的弟弟才是真正有“家”的人,而将他养育成人的却是他的杀父之人。
虽然那个所谓的“生父”是个人畜不如的混蛋;可是;终究他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人…原来他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亲人们善良的补偿;就因为要弥补他,他们甚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尽委屈。
我看着员向善,想象着此时他的内心;不觉一阵心酸;这样的人伦惨剧不能去分辨谁对谁错,没有人是怀着恶意的,大家都希望生活能幸福快乐的继续下去,所以只要谎言不被揭穿,一切都好。
但偏偏人类就是如此,好奇心、探索欲刺激着我们要去寻找真相,大多数时候,当真相被揭开,人们又总希望还能回到当初那个虚假的幸福时光里。
最终,员祈福与父母相认,他原谅了父母,这些年所承受的苦楚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员家人都是善良的,他们如同这周围纯真的未曾被污染过的自然。而员向善则选择同我和赫卡一起离开,他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并消化这样残酷的现实,去想清楚要怎样再去面对他曾经的家人…
人生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只要活下去,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吧…
我和赫卡回到了度假之地,与失魂落魄的员向善告别,回到旅馆里,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农村的条件有限,生活艰苦倒不算什么,最不适应的就是洗澡很麻烦。
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呆呆看着天花板,赫卡半撑起身子,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还在为员家的事难过?'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们杀死员长乐,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我们让这件事永远的尘封,而不选择报警,算是包庇犯罪,还是挽救那些善良的人们…'
赫卡沉默几秒钟,呢喃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赫卡摇摇头,'没事,你何必去为这种事烦恼呢,对也好,错也罢,你想通了又能改变什么?别人的人生自有他们的辛酸苦辣,你只要体会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
赫卡总是这样冷静,她办过这么多案子,似乎从没像我一样会陷入其中,往往只是个冷眼观者,案子破解,就如同解开一道解题,再也没有任何回顾的乐趣,转眼间便能丢弃。她好像从来都不将自己归为社会体制中的一员,而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脱离体制。
'赫卡,我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了?'
'这只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如果你像我一样无动于衷,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难道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我么,至少在你看来这应该是非常愚蠢的。'
赫卡没有回答,她低下头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原本是带你出来过生日的,结果反而让你的心情更槽糕,真有点后悔答应你接受这个委托。'
'哪有糟糕,只是有点低落而已,生日又还没到,无所谓啦。'
'今天几号?'赫卡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皱起眉头。
'呃…' 在农村这几天待的,都忘记了时日。我伸手拿起床头柜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七月十日。'今天是…七月十号。'
'是我的错,不该忽略这个问题。' 赫卡的眼神中透着自责。
'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生日这种东西何必这么在意。' 我向她怀里靠近,轻轻依偎着,'要是想补偿的话,不如接下来几天,我们再好好尽情玩玩。'
赫卡微言轻笑,指尖开始不老实的游荡在我身体的敏感之处,'你想我补偿你多久都可能,可乐,好久没看到你穿军装的样子了,明天开始换回来吧。'
'你这个有怪癖的家伙…' 我一句话还未说完,双唇便被微凉而柔软的封住,身上的浴衣被略微粗暴的扯开,身体仿佛瞬间被点燃,燥热难耐。
她总是有办法让我彻底失去理智沉沦与欲‘望的深渊,那双手、那双唇,宛若带着魔法。此时仍是白天,窗外透着强烈的阳光,那么明亮耀眼,我能清楚的看到赫卡的一举一动,她眼神中闪过的细微的神情,房间里只能听到我羞人的声音,脸愈发的烫,内心某处羞耻得想要死掉,但更多时候却是一片空白。
每当我恢复一点理智,我都不禁要望向窗子,明明知道对面只是一片湛蓝色的天空,不会有人看到,还是不自觉的要去查看。
赫卡发现了我的异样情绪,她温柔的亲吻我的颈间,停下所有动作,'觉得不安吗?'
瞬间的抽离让我清醒许多,我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嗯。' 这种时候,我总是羞于直视她的目光。
'这么长时间了,还是那个害羞的女孩,真是一点都没有成长。' 赫卡轻声在耳旁取笑我,舌尖徘徊于耳后来回挑‘逗,令我又是一阵心悸。
'我就是这么不长进,谁像你脸皮这样的厚。' 在这方面,我还真是一点没有上进心。
'我若脸皮不厚,怎么能满足你呢。'赫卡没有一点要放过我的意思,继续揶揄道,'要是我不主动耍流氓,非等你开口说想要的话,岂不是要将你憋死,,可乐一向就是这么的口是心非,心口不一。'
听她这些话,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个混蛋。
赫卡笑了几声,起身到窗边将窗帘拉上,房间顿时幽暗下来,之前的不安感减消许多,赫卡再次欺身压了过来,'这下可以安心享受了吧。'
'……' 每每这种时候,我都特别想用胶纸封住她的嘴巴。
……
我们那一天都窝在房间里,晚上睡了个昏天暗地,这些日子的疲惫和压抑总算散去,清晨起床,赫卡从服务员那里打听到这里还有一个景致不错的小湖,她便决定带我去游湖。
吃过早餐,我们便兴致勃勃的出发,坐的士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下车一看,是一个环境相当优美的大型人工湖,周围剪各式栩栩如生的景观植物造型,湖中游弋着许多鱼类,水质清澈,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赫卡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租船码头,'可乐,去坐船吧。'
'嗯?还要租船?'
'不坐船算什么游湖呢,笨蛋。' 赫卡揉了揉我的头顶,朝着码头走去。
她租了一艘小船,我们两人的平衡感都算是相当不错的,齐心协力很容易便将船划到了湖的中央,赫卡长长吐了口气,扬头望着天空,今天的阳光不算刺眼,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我无所事事,亦只得四处瞧瞧,最后也扬起头望向天空,数着飘浮的云来打发时间。
良久,赫卡突然开口,'可乐,你喜欢云吗?'
'我…'她蓦的这样问,让我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我从来没想过喜不喜欢的问题,但我觉得云很漂亮。'
'是么,为什么会觉得它漂亮?'
'软软的白色,好像小时候的绵花糖,而且它们总是千变万化,梦幻而自在。'
'软软的白色吗…' 赫卡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云本来就是软软的才对,软软的才好。'
'你怎么了?'我感觉赫卡的话有些怪怪的。
她突然转头看向我,'如果云像你一样软软的,也许会更美。'
'……' 心轻轻颤动,赫卡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我措不及防。
然而那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说完后又望回天空。
我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也轮廓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双眸半睁半闭,仿佛完全沉浸在这碧波与阳光的悠闲享受中。我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希望自己停止呼吸,生怕会将她从这样美好的时光里吵醒。
我们在湖中一直坐到了傍晚,连午饭都没有去吃,赫卡难得如此不顾我感受的任性,而我更享受着她的任性,一直是她在迁就着我,我无数次企盼角色能够对换,比起被她包容和保护,我更想成为她的避风港。
直到橘色晚霞褪去,天空渐染绛色,赫卡才从那种恍惚的发呆从醒过来,她双脚踩动小船的划板,用好听的嗓音说道,'可乐,回去吧。'
'好。'我也在另一边用力的踩,小船悠悠的推开水面,清脆的水声如同风铃,不停的摇曳,不停发出悦耳的音符。
我们上岸后就近选了一家餐馆,一天没吃饭,说不饿是骗人的,饭菜上来后,我不自觉的狼吞虎咽起来,赫卡看到我如此,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停下吃饭的动作,抬起头问她。
'是我太过放纵情绪,所以害你一天都没吃饭。'赫卡的目光柔和,语气虽然保持着一如继往的平淡,但是却能够从中听出十足的真诚。
'我…我没事,不算什么。'我无法像赫卡那样,总是能够说出那么动听的情话,然而我的心却丝毫不逊色于她。
赫卡又给我夹了块肉,没有再说什么。她吃得不多,这些高档饭店还不如乡间农家更符合她的口味。我本想着赫卡也快过生日了,不如玩到她生日结束,但见她饮食如此,我顿生返程之意。
'赫卡,不如,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去吧。'
'怎么了?你不是想在这里好好玩玩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我更喜欢回去的感觉,那里像是我们两个的家,你难道不想吃我做的饭了吗?'
赫卡微怔,而后,淡笑着说,'想啊,想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是可乐最心疼我。'
我们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到了事务所,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在哪里也没有自己的家里舒服,赫卡一进门就躺靠到大厅的沙发上,懒懒的叫道,'可乐,我要喝咖啡。'
真是的,一回来就自动转换到了任性的孩子气模式,我煮了咖啡,送到她面前。然后就开始收拾房间,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到处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浮尘,来来回回的擦拭清洗,开窗透气,折腾到晚上才全部收拾干净。
赫卡就一直边喝咖啡边看书,乐得自在。
直起微酸的腰背扭一扭,我长吁口气,得赶紧做晚饭了,幸好赫卡没催着说饿,不然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出去就近买了些新鲜的菜和肉,以最快的速度给赫卡弄出一桌晚餐,这家伙不用我喊,闻到饭菜香味就自动自觉的跑到餐桌边坐下来,看来其实是饿了,只不过见我在忙,所以一直没说而已。
赫卡吃得很香,还不忘称赞我的厨艺,看她如此满足的模样,忽然觉得再也不想出去度什么假了,就这样在家里,天天看着她吃得幸福和满足,我便能获得最大的快乐。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我这才有空闲坐下来喝杯水,捧着赫卡送我的水杯,想起那时还没在一起的我们,暗暗觉得好笑,那时我看赫卡,什么都觉得新奇,不自觉的被吸引着,明明一早喜欢上她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瞧着杯子上的花纹,它是赫卡一眼便相中的,仿佛一见钟情。记得苏菲曾经说过,这是赫卡最喜欢的风景,其实赫卡最喜欢的应该是上面的云吧,游湖时听到她的问话就发觉到了,赫卡很喜欢望着蓝天,静看白云飘散、相聚、飘散,否则她不会忘我的出神看了整整一天。
赫卡是个爱自由的人,这点和云确实很相似,想想她以前的恋爱观就知道,不牵绊对方,不需要住在一想,不能侵入对方的空间,这样互不干涉的恋情还真符合她的风格。也正因如此,我总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爱上我,明明我是对她最没吸引力的一类,无论样貌、身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