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勾起嘴角,'她是天然,就怕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消失的笔友(五)
'少废话,问到人没有?能不能见到?' 赫卡懒得与她继续再进行这一话题。
苏菲一拍手,打了个指响,得意的说,'当然,精神病院可是我的天下,这里我熟得很,他们已经肯通融了,跟我来。'
我们随苏菲来到医院的四楼,一位医生看到苏菲的到来很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两人寒暄几句,在得知苏菲想要见一个病人后立刻主动给我们带路。来到一间病房,里面住着四个女人,那医生抬手一指,告诉我们最靠窗的那个女人就是陈萍,然后和苏菲交互耳语几句,他就放心的把这里交给苏菲,自己离开了。
看来苏菲真在这里的地位真的很高,她和赫卡一个横行精神病院一个横行警界,可真是相当般配的一对实力好友。
我望过去,发现除了陈萍之外,其她的病人都被绑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算是比较自由的。第一次看见这次案件的中心主角,虽然穿着医院的病服,可是仍能看出她有一副丰盈玲珑的好身材,微胖但并不臃肿,确切的说是丰满。瞧着并不像有四十六岁,也就是三十八‘九岁的模样,眼角细细的纹路清晰可见,但容貌及保养在她这个年纪已属姿色上乘,皮肤很白皙,长长的指甲非常漂亮,上面还彩绘着浅浅的花纹,看得出平日是个爱美的女子,也难怪褚老会动心,确实是不错的。
她看到褚老时,明显很激动,却又像害怕似的不敢多说多动,直到看见医生走后才颤抖着缓缓站起来,眼泪瞬间盈在眼眶里,褚老向前迈了两步,陈萍几个小碎步扑到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仿佛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两人相拥而泣,这场面本该说是很感人,或者至少有些伤感,可是当你身边一左一右各站了一个纹丝不动的万年扑克脸和一个一直笑嘻嘻的不正经,她们散发出来的强烈扭曲的诡异磁场,导致就算眼前场面再煽情恐怕也培养不出情绪来。我斜眼瞄了瞄她们俩,暗自叹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另类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褚老安慰了陈萍许久,她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坐在床边娇柔的倚着褚老,肩膀还不住的颤抖,褚老向她介绍了我们,告诉她我们这些人都是来帮助她的,陈萍揉揉满是泪痕的眼,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谢谢”,眼睛时不时的抬起来看向我们,一副标准的楚楚可怜模样。
都说女人柔情似水大抵就是指这个样子吧,小鸟依人娇柔易碎,我见犹怜的,我这辈子大概是与这种美无缘了,天生身材就不适合扮柔弱,也没有被人保护的习惯,凡事自立更生能不靠别人就不靠别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可能根本没什么男人会喜欢,所以才从小到大都没尝过恋爱的滋味。
待陈萍完全平复下来,她娓娓的向我们讲述了近来发生在她身上的奇怪事情,她与老公感情很淡,所以一直都是分房睡的,这最近的一个月,她总是不断的遇到极其恐怖的事情,晚上会听到有人磨刀的声音,还有嘀嗒嘀嗒的水声,可出去一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在屋外,老公也都在他自己的房间沉沉睡着,但当她回房躺下后又会出现同样的声音,如此反复,令她几乎每天都彻夜难眠,白天出门时,她又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那种被监视的压抑感特别强烈,特别是偶尔走到偏僻地方,后面的脚步声清晰明显,一回头,又见不到人,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去报警,可警察来了一调查又说没有任何异常,说是她的幻觉,还怀疑她是不是吸毒。
几次报警无果后,日夜的煎熬让她的情绪濒临崩溃,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刺激感实在太真实,她没有疯没有傻,就是没人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也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肯帮她,她写信给褚老,希望他能过来,可始终没能等到,终于在六天前她决定要去揪出那个一直跟踪并折磨着她的人,于是拿着一把菜刀冲出了家门,吓坏了当时小区里的几个邻居,结果就因此被老公强制送来了精神病院,再也没能有机会走出去。
'也就是说你住进来六天了?' 赫卡把手从我口袋里抽出,慢慢在整间病房里踱步,边看边问。
'嗯,六天了。' 陈萍点点头。
'那你给褚耀强打电话时是在医院?'
'是的,我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依稀记得他的电话号码,偷偷溜出病房打的,因为我表现很正常,也不吵闹,比较听话,所以他们对我看管的没那么严,不会绑着我。'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能听到声音觉得有人跟踪你么?'
陈萍仔细回想了下,摇摇头说,'最初的两天好像有点,这几天没有了,反而睡得很香,就是在这里每天得打针比较难受,我想快点出去。'
'你家人亲戚中有过患精神疾病的吗?'
'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这种病能和我沾上关系,我真的没有精神病。' 说到这儿,陈萍显得很恳诚,望着赫卡,又看了看褚老,眼神甚至带着点乞求,好像在求我们能把她弄出来。
赫卡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说,'你有没有病等下自有人会下定论,我还想知道你们夫妻平日生活也是分开过的吗?比较吃饭什么的?'
'那倒没有,我们只是不同房,生活上还是在一起的,平时都是他做饭比较多,因为他以前当过厨师,做的饭菜比较好吃。'
赫卡走到陈萍的床头柜边,懒懒的伸手用小指勾开抽屉,不甚在意的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又顺手推了回去,'我很好奇,既然夫妻没什么感情,怎么不离婚?'
陈萍微微皱眉,'我是想离,可是我老公不同意,怕我分他财产,后来我们就分房睡了,他每次找情人被我发现我都会一直闹到他们散掉,我跟我老公说,他要是不同意离婚,那也别想找别的女人。'
'这么逼他离婚也是个好办法。' 赫卡轻声哼了哼,'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害你?'
陈萍紧紧攥着褚老的手,垂眸可怜的说,'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可能就是我老公最近新找的那个女人,听说她哥哥是在外面乱来的小混混,有黑社会背景,我一个女人又没有靠山,不敢直接惹她,正在想别的办法拆散他们,那个人女人也很想我死,好不再妨碍他们。'
'黑社会。。' 赫卡有些戏谑的不屑,顿了顿,说道,'我也没什么要了解的了,哦对了,你们夫妻住在那里多久了?'
'大概两三年了。' 陈萍很快答道。
'那平时会有别的什么人住在你家吗?比如亲戚朋友什么的。'
陈萍稍微停顿了片刻,眨了眨眼睛,才轻轻的说,'没有,我们亲戚都在老家,平时也不会有别人住在我们家。'
'嗯。' 赫卡了然的点点头,眼角扫过苏菲,'剩下交给你了,可乐跟我走,晚上我们再找地方汇合。'
'为什么可乐跟你走,你自己走嘛。' 苏菲抬手想拉我,我却被赫卡抢先扯到身边,她眼尾一瞪,凌厉的气势瞬间让人心头一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少打她的主意。' 赫卡说完便拽着我走出了病房,丢下苏菲在后面唧唧歪歪的不知在报怨什么。
我们走出房间,赫卡微微皱眉低声道,'如果不是我担心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会有纰漏,才不会带这家伙一起来,你别跟她走太近,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最会坑蒙拐骗,吃了你都有可能。'
这莫不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么,我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嗯”了声算是回应。
正朝楼下走去,刚好又看到方才那位与苏菲熟识的医生,赫卡喃喃道,'虽然苏菲那家伙很烦,不过这次带她来还真是来对了。' 说罢,她便加快脚步走过去微笑着和那医生打招呼,拿出她其实很擅长的交际本领与之热情攀谈一阵,然后问道,'呵,那个陈萍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探望过她?'
医生想了想,'探望…好像是有过一次,听说一个男人自称是她弟弟,给她送来了点生活用品,还有她老公打过几次电话找她。'
'那刚刚是不是也打来过电话?'
'嗯,还真是有,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她老公打了个电话过来。'
'看来他们夫妻还是感情不错的。' 赫卡笑着打趣,她又询问有关给陈萍送东西的那个男人的样貌,但那医生只是听护士提过,并没见过,他找来当天值班的护士,护士也不太记得,因为那个男人根本就没见到陈萍,只是把东西交给医护人员转交就匆匆走了,时间很短,没有人留心过他的样貌打扮。赫卡并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对医生说,'那麻烦你能不能把陈萍住院时的资料借我看看。'
医生高兴的点点头,'换作别人肯定不行,你们跟苏菲那么熟,当然可以,不过这东西可不能带走。'
'放心,我只是看看。' 赫卡随着医生向办公室走去。我跟在他们后面,犹豫了一下,又上前几步走到赫卡身边,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放到我的口袋里。还是一样那么冰凉,真不知道要有多温暖才能使赫卡的身体温热起来。
赫卡扭头看看我,很平静的没说什么,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相连的姿势,连赫卡翻看陈萍的住院资料时也是用的单手,她没用一分钟就已经看完交还给了那位医生,然后客套的道别,我们便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白天没机会码字了,我好焦灼QAQ
☆、消失的笔友(六)
本来我想要开车的,让赫卡稍稍休息一会,她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可是K市的路我并不熟悉,赫卡觉得与其在一旁指挥还不如她直接开车来得方便,我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赫卡要回刚才陈萍的住所,途中我想问她关于辨别谎言的问题,她却根本没有认真的听我问了什么,只是竖起食指指尖轻轻放到嘴边,示意我安静。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思考关于这件案件的事情,便乖乖禁声,自己把脸转向窗外看风景,相同的路已经看过一遍,而且都是一掠而过,虽然美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又转回脸,不自觉的看向了赫卡,侧面看去,她的下巴尖尖的,线条十分唯美,虽然现在脸色很差,但皮肤光洁无瑕,鼻梁高挺,各处都没有表情,仿佛是僵硬的雕塑,不过若说赫卡的容颜如雕,倒也并不算是过于夸张,她谈不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但足以衬得起“冰山美人”四个字,一个时常话痨的冰山美人。
我掌心宛若还残余着赫卡的冰冷,轻轻攥着,又渗出淡淡的潮汗,觉得自己比刚才还热了些。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赫卡已经重新把车子停在了陈萍家楼下,她干脆的下车走人,好像已经忘了我的存在,我撇撇嘴,不得不习惯赫卡这种全神贯注起来把所有人都忘记的性子。
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她,看她敲开了陈萍家隔壁邻居的房门,开门的是位少妇,赫卡有礼貌的问了好,然后向她询问关于陈萍一家的事情,可对方对于他们家却并不了解,因为这里有好多都是租户,人员流动率非常大,各家也很少联系,陈萍一家平时又非常低调,很少被注意到,对她家最熟知的就是最近女主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因为最近有好多次都把警察叫了过来,而且还拿着菜刀到处跑,大家这才留意到这家人。
赫卡想知道陈萍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住的,那少妇摇摇头,并不太了解,因为她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才三个月而已。
赫卡道谢过又问了一楼的另一家,那家人同样也不清楚,来的时间比那少妇还短。后来还问了二楼的住户,更加的不了解情况,只知道下面那家女主人疯了,这些住户的房东都不是同一个人,彼此确实不熟悉。
赫卡摸着下巴在楼外站着,天气冻得厉害,我担心她的身体,可是又不敢和她讲话,守在她旁边心里焦灼又无奈,只盼着她能快点把事情想通,然后赶快开车离开。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赫卡展了展微蹙的眉尖,回去敲陈萍家的房门,敲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应门,赫卡趴在他家信箱缝隙里看了看,快步走出来对我说,'你在那边悄悄守着,看她老公有没有回来,如果回来也不要惊动他,只看着就好,我去把车停远一点。'
'好。' 听这意思是要蹲守?倒底还是干起了警察的本份,莫非赫卡是要帮陈萍抓奸么,看她现在严肃的神情,我也不好多问,只是顺从的按照她的意思,找了个离陈萍家楼门口不远不近的拐角处藏起来,这里视角很好,稍微探头就能看到他们家附近的情况,还不易被发现。
冷风嗖嗖的吹着,虽然我穿得很多,可还是忍不住跺跺脚,长长呼了一口气,白白的烟从嘴里不断飘出来,我无聊的抬手挥了挥,想到赫卡穿的那点儿衣服,又开始发愁,恨不得老天快点升温,直接到夏天算了,管她怕不怕热,总比这么生生冻着强,到了夏天,她就是把自己扒光了我也不管。
感觉过了许久都不见赫卡回来,也看不到陈萍老公的人影,我来来回回原地转圈,当兵这些年,耐性训练得很好,板直的军姿都可以站一天,更何况是随意守着等人呢。时不时的再瞄几眼,直到终于看见赫卡正走过来,可是突然,她一闪身消失在旁边楼房的楼门里,我下意识的朝反方向一看,远远的有两个人正慢慢走来,他们靠得很近,不时交互低语着什么,并没有看向这边,仔细一瞧,其中一个男人正是陈萍的老公,而他身边的则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看起来大概只有一米五三左右,瘦瘦小小的。
我赶紧把身子缩得更靠墙,再多看几眼,就整个藏了起来,因为人已经越走越近,我怕被发现。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的声音,无奈风很大,离得不算特别近,根本听不到。
等那两人走进了楼门里,我才又悄声的探出身子张望,看看赫卡在哪里,过了几秒钟,赫卡从另一个楼门里走出来,定定的站了须臾,映着苍凉陈旧的雪景旧宅,她修长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
最后,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我这边,对我招招手,我快步跑到她身边,果然,赫卡的唇愈发的暗紫,在车里还好,现在这么天寒地冻冷风呼啸的吹着,她身上那点衣服根本挡不住这如刀锋般的寒气。
'我们在这里守着,看看他们会不会出门。' 赫卡带着命令的语气,她一旦工作起来,偶尔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老板的严厉气势。
'是。' 我不敢在这时惹赫卡,听话的跟着她重新找了一个合适的隐蔽点。赫卡就这么安静的盯着陈萍家的楼门,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担心的瞅瞅她,半晌,还是把自己的厚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我原本穿得很厚实,所以身体一直很暖,温热的身体突然少了一层保护,被冷风一灌,冷热感相差太明显,顿时不禁瑟瑟的打了个寒颤。
赫卡蓦的看向我,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我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不高兴了,从她的扑克脸上我读不出情绪。可是没想到,她竟慢慢的拿下我给她披上的外衣,再仔细的披回到我的身上,然后主动握住我的手,轻轻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 冰冷的手汲走我掌心的温暖,也让我的心融融的跳漏了一个节拍,赫卡的体贴总是带着凉凉的味道,犹如沁香的薄荷,初觉冷淡,细细品味就能尝出那种丝丝的甜意。她是很任性,任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性的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却也用宽容的温柔包容着我擅自对她任性偏执的关心,明明不喜欢温热的感觉,却为了让我安心而愿意牵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