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痛苦终有一天会痊愈，赛茜仍然不忍要人承受这一种痛。
季莫言又喝了口红酒，晃动着酒杯，目光呆滞地看着杯中的红酒，悠悠地说：「杜玥翎被黑道的人盯上了，随时都在危险之中。」
「她还好吧？」
「赛茜，你赢了。」季莫言放下酒杯，别过头，仍然心有不甘。
赛茜不禁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杜玥翎一定会爱上我的，怎么想到她的爱竟然那么少，少得只够分给你。」季莫言扶着头，吸了口气又说：「她跟我一起是宗交易，难听一点是我在威逼利诱。」
「我不明白……」赛茜委实不明白季莫言想要怎样。
「杜玥翎爱你，爱你更甚于她自己。我在她面前，得到了所有，却什么都不是。」季莫言挤出一记苦笑，从包包中拿出一份用牛皮纸包得紧紧的文件，递给赛茜，「这是对她有用的资料，你交给她吧。我想，她是值得真正的快乐。」顿了顿，低声地说：「她，需要你。」
从别人口中听到杜玥翎爱自己的话，赛茜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她总算知道季莫言的目的，原是要把杜玥翎「还」给她。
「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愿意跟我坦白。」赛茜微笑着，把文件推开，「这些资料，还是由你亲手交给她比较好。」
「赛茜，我都认输了，你还想我怎样！」季莫言愤怒地站起来。
「如果是重要的文件，还是由你交给她比较妥当，我跟她不太熟。」
「赛茜！你别得寸进尺，我都来道歉了，你还耍什么把戏！」
「季小姐，我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是我的谁，我们连朋友都不是。」赛茜缓了缓，又道：「有些事情是要讲究时间的契合，错过就错过。」
季莫言傻眼的看着赛茜，这个赛茜太沉着，已经不是当天的傻丫头。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赛茜站起来，执起手袋准备离开。
「真可笑！」季莫言忽然失笑道。
赛茜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季莫言。
「不好笑吗？」季莫言咬着唇笑了起来，又道：「你赢了！你都已经赢了，你却说不要。我居然会输得一败涂地，输得那么彻底。我却想得分到杜玥翎一点怜爱，却奢望我还有机会真正得到她！而你，你却不屑这一切。不可笑吗？我爱她，她爱你，你却不爱她了。哈！你赢得漂亮！恭喜…恭喜啊……」
赛茜笑了笑，说：「别喝太多。」又重拾步伐。
分不清身后的季莫言是哭是笑，季莫言的声音就像背景音乐，调了淡出效果，渐成无声。
赛茜离开餐厅，脑袋有点混乱，情绪尚算稳定。直到此时此刻，赛茜都不能否认，那个她仍然会牵动她的情绪。
才走了几分钟，便接到尼可的来电。尼可叫她帮忙从公司取回一份文件，冒失的他遗留了，要赛茜拿去算是比较偏僻的工业区。
赛茜暂且把感情之后抛诸脑后，先履行她的工作。
「谢谢！你晚上还要赶来给文件我谈生意，请你吃饭下一次。」尼可接过文件，抱了抱赛茜，便赶忙返回室内继续他的会谈。
下了楼，刚才忘了让司机等她，出租车早已驶走了。
等待了十几分钟，竟然一辆车都没有经过。赛茜苦笑，这个速递可不好当。没有出租车，这里离家里那么远，都不知该要怎么办。
尼可在谈生意不方便，想要打电话找范奕礼求救，竟发现手提电话没电了。
「有没有这么倒霉啊……」
过了不久，在赛茜心灰意冷之际，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赛茜疑惑地打开车门，司机便道：「赛小姐吗？这儿晚上真是找辆车来看都没有的！快上车吧！」
难道尼可预料到她会没车回家，所以帮她召来出租车？赛茜满是疑问，坐上了出租车。
「司机大哥，请问是谁叫你来接我的？」赛茜礼貌地问道。
「我不太清楚耶！电台发来的。」司机指了指旁边的收音机。
赛茜抿着嘴，似乎问不出个所以然。
扭过头看着倒退的风景，赛茜的思绪沉淀下来，竟又浮现起那个她的样子。
上一次见面，她好像消瘦了点。还以为，真的不会再见。不知道，她跟季莫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们的事，不应该再扯到自己身上。已经退出了，不会再轻易踏进去。
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无波无澜，就这样平静下去，是不是就是最好？赛茜暗自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空白格
曲：蔡健雅 词：蔡健雅
其实很简单 其实很自然 两个人爱由两人分担
其实并不难 是你太悲观 隔着一道墙不跟谁分享
不想让 不为难 你不再需要给我的答案
曾经是爱我的 我猜你也舍不得
怎么说 总觉得 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空白格
也许你不是我的 爱你却又该割舍
分开或许是选择 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份
我想你是爱我的 我猜你也舍不得
怎么说 总觉得 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空白格
也许你不是我的 爱你却又该割舍
分开过去是选择 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份
89
第 89 章 。。。
晏桑愁眉不展的拿着一迭文件，匆忙的走进杜玥翎的办公室。
「小姐，收到法庭传票，要求你出庭聆讯，正式落控你在股票市场违规操作市场交易。」晏桑把一封信函放在杜玥翎面前。
「我违规操作市场交易？」杜玥翎把信函略略看了一遍，扔在桌上，苦笑道：「挺好笑的。」
「我会替你找最好的律师，小姐可以放心，这是小案件而已。」晏桑把信函拾起，折迭好放在活页套中。
「你办事，我很放心，你也不必太紧张。不过看来我是去不了美国探望洁姨了，旅游证件迟早被扣押。」杜玥翎说。
「嗯，不担心，这不是很严重的指控，可以解决的。」晏桑点点头。
办公室外，秘书正忙着整理杜玥翎和晏桑的行程表，她一抬头就发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呃……你别紧张，我见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你而已。」赛茜带着温暖的微笑说。
秘书也笑着回应：「我不好意思才对，竟然没发现你在。那个……你找杜小姐吗？晏小姐刚进去，可能有要事找杜小姐，如果你紧急要找杜小姐，我可以传话。」
「我在这里等一下就好。」赛茜笑着，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随便翻着杂志等候。
「那个……赛小姐，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如果有人找杜小姐的话，让他先等一下，我很需要上洗手间。」秘书小姐双手合十请求道。
「好的，你去吧。」赛茜点头同意，秘书感激地向她微微鞠躬，便急忙的跑出洗手间了。
赛茜心想，主子忙不过来，小秘书忙得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也是很正常吧！下属如此，可想而知，杜玥翎有多少的工作量，多得她不能想象。
陈翰来电，杜玥翎叹了口气，她预了捱骂，示意晏桑安静。
刚按下接听键，陈翰劈头便道：「小玥，这是什么回事？爹地一向都很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今次确实令我失望了。先是招惹太多仇家，后又把公司股价拖垮，连评级都被降低了，天天见报啊！」
「爹地……」
「股价大挫是怎么一回事？晏离已经跟我投诉过一次了，上一次还好，但今次跌至停板，把事情闹上新闻，你要给我合理的解释。」陈翰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满。
杜玥翎吸了口气，道：「我承认我是估计错误，把可能的影响看轻了。我这么做，只是想把公司的控制权提升。至于事情发展至此，风波闹得如此大，真在是始料未及，对不起。」
「对不起是没用的，我要看到的是成果，不要让我在外地都要为你费心。」陈翰说。
「放心，我会把公司的市值提升至原来水平。」
这次是被对方挂断电话，杜玥翎无奈地吞回还想要说的话。
「小姐，老爷应该还没知道你被控告一事。」晏桑说。
「是啊，知道了就不会骂得那么轻。」杜玥翎揉揉额角，「我想要揪出那个暗地里帮我加盐加醋，闹大事件的人。」
「我会帮你调查的……我有件事情想询问你。」顿了顿，晏桑把一份文件递给杜玥翎，上面有几个项目用荧光笔圈起来，「为什么你的个人银行户口会少了接近两千万？小姐你把你的资产交给我打理，如果要动用那么多的资产，是不是应该告知我一声，让我给你一点意见呢？」
杜玥翎吐了口气，她并不想多说，按下电话的内线，说：「给我一杯咖啡。」
「不！给她清水好了。」晏桑抢话道。
「晏桑。」
「小姐，你再胃出血可是要疗养三年，而且很大风险。医生要你这一年都得好好疗养，不能碰咖啡！」晏桑说。
杜玥翎有点生气，她不喜欢被人管着，又对着电话道：「别听她的，给我一杯咖啡。」
「给她水！」晏桑对着电话喊道。
在门外的赛茜无意中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禁皱眉，杜玥翎还是顽强、执着得每个人都想揍她一顿。
「嘟」的一声很刺耳，似乎是其中一人按下电话的键，要中止电话的通话。可是，赛茜仍然听得见房内的对话，大概是按错键，并没关闭电话的收音功能。
「你有什么说就快说，我怎么连喝杯咖啡都不能。」杜玥翎这天不是被人骂，就是被人管着，心情糟透了。
晏桑知道杜玥翎生气，硬着头皮照直说：「小姐，你把超过五成的流动资金投资在单一项目发展上是很不恰当。再说，现在你手头上的留存现金并不多，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是不足以……」
「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你就不必管我把钱花在哪儿了。」杜玥翎插话道。
「那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的钱要怎么用是我的自由。」杜玥翎说得干脆。
「小姐，你是不信任我吗？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商量的，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晏桑不禁担忧，杜玥翎总瞒着她做尽危险的事。
杜玥翎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她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很有作为，而且，她现在需要支持。」
「她？」晏桑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是赛小姐？」
「你可以放心了吧！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投资而已。」
「那她知道吗？」晏桑问。
「没有知道的必要。」杜玥翎漫不经心地说。
「小姐，恕我直言，如果你要装伟大，你就该让她知道。如果不是，你就应该彻彻底底的从她生命中离开。你不是她的谁，她不是你的谁，你不应该再去干扰她的人生。这也是对你好的，小姐。」
「她的事业刚开始，她需要这笔投资。」杜玥翎试图转移焦点，并没有正面响应。
其实这些杜玥翎都知道的，早就应该不再涉足关于赛茜的任何事，只是当她知道赛茜满怀雄心壮志，想创一番成就的时候，她就很想帮赛茜一把。当是补偿也好，什么也好，就是想赛茜成功。那么，她也会好过一点。只有赛茜的生活过得好，她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要投资也不是由你去投资！这样很不理智！你知道如果公司股价的事再搞不好的话会很糟糕，还有控告一事……你的个人资产是可以作为一种安全措施，必要时令你全身而退的。在这风头火势的时候，你不应该感情用事。」晏桑忍不住责备道。
「晏桑，我怎么处理事情是我的事，股价方面我会处理，至于违规交易我不在意。大不了我这位置给你坐，大不了我就去牢里住一段时间，你怕什么。」
「咦，怎么开了对话……」刚回来的秘书不知就里，办公室内的二人似乎知道自己大意了，说话内容可能流了出去，突然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玥翎对着电话问：「你刚听到了什么？外面有什么人？」
赛茜猛向秘书摇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好像在说「我没有来过。」
秘书点点头，欺骗老板的事还是第一次，有点口吃地说：「我……那个我刚才肚子痛，上了洗手间……所以……我才回来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你要叫我。」
「有没有其他人？」杜玥翎问。
「应该没有吧……」秘书回答。
「没事，你继续工作。」说罢，杜玥翎把线挂断。
杜玥翎揉揉额角，诸事不顺，所有事都跟她对着干似的，她快要心力交瘁了。
「小姐，把资金撤回吧！如果你真的要投资在赛小姐的项目上，我有几十万的积蓄，可能微不足道，但还是可以帮得到赛小姐的。」晏桑说。
「别担心这个，你帮我找律师跟进案子更好。」
晏桑低下了头，委曲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终究她的小姐还是不听劝的，做再多都是徒然。
「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真的不必为我费心……」杜玥翎低声地说。
晏桑抬眼看着杜玥翎，杜玥翎咬着下唇，看着桌上文件，神情有点茫然。
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逼她的，她需要的是支持。晏桑心想。
晏桑，走到杜玥翎身后，替她按摩头部，说：「对不起。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晏桑都会支持你的。」
杜玥翎没说什么，她真的有点累了。
秘书敲门，晏桑站到杜玥翎身旁去，得到杜玥翎的同意后，秘书才带着一个拿着包裹的速递员进内。
「这好像是季莫言小姐送来的邮包，指明要杜小姐亲自接收。」秘书说。
「请杜小姐在这里签收。」速递员把单据和邮包一同递上。
速递员和秘书离开后，杜玥翎才拆开邮包。季莫言的邮包里头是当初约定的交换条件，两张光盘，应该是杜珏军的洗黑钱和赛廷浩收取政治献金的证据，额外附加赵群亏空公款的文件。
杜玥翎略为翻阅那份文件，便把文件交给晏桑，说：「你看着办。」
晏桑收下文件，看了看，立即会意。那该死的赵群三番两次打她的小姐主意，她的小姐差点就毁在他手上，在公在私，晏桑也下了决心要给赵群好看。
杜玥翎把光盘放进电脑里，有好多条保密问题，杜玥翎耐着性子把问题都答完，果然看到杜珏军洗黑钱的证据。不过单态这些是没法把杜珏军入罪，若非季莫言把其他更有力的证据藏起来不给她，就是季莫言当初根本是有意一搏来糊弄她的。
杜玥翎心里有气，把光盘取出，再放入另一张光盘。再耐着性子回答各条保密问题，总算看到了真的有用的证据。
这些纪录与对话内容，有影片和音讯作证，还有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各类资料合在一次，足够要赛廷浩的政治生涯画上句号，甚至余生都在牢狱里渡过。
这些是杜珏军一直想得到的资料，也是杜玥翎最初与赛茜一起的目的。有这些资料，便可将翰海最大的绊脚可击倒。可是，杜玥翎犹豫了。
思考再三，杜玥翎把部份档案复制到另一张光盘，所复制的部分够让赛廷浩烦恼不已。然后撇下晏桑径自走到杜珏军的办公室，放下光盘，说：「哥，这些数据给你处理。但我希望，如果对方没做什么严重损害翰海利益的事，请不要利用这些数据。因为，我不想再把无辜的人卷入商业政治的斗争。」
「这是？」杜珏军狐疑问道。
「赛廷浩的犯罪证据。」杜玥翎低声地说，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杜珏军，「还有一部份在我手上，可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拿出来。给你这张光盘，其实已经很足够。我已经做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