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老实啊。”司徒为自己鸣冤,那表情挺无辜的
不知道是不是把林遥的警告放在心上了,司徒自从进了门就表现的像个三好学生一样。和田海光一直聊的很融洽,问的问题也都是警方早就已经问过的。田海光回答的自然也是笔录上已经有的记录。
晚上八点去参加了聚会,喝多了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在工作室一直睡到早上六点才起床。证人嘛,当然是家里人了。
司徒的态度像是很亲切,在田海光去接听电话的时候,他的女儿回来了。女孩子是个很活泼的人,和司徒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像是老朋友了一样。
司徒随意的和田海光的女儿聊天,从她口中知道,田海光是个非常热情的艺术家。他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在创作的时候往往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不会出来,更不喜欢家人去打扰他。
坐在一旁的林遥很少说话,在他看来,司徒这一次的拜访表面上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他很疑惑,司徒真的只是跑来随便问问而已吗?
从田海光家里出来,他们才去了城建所。
司徒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从城建所复印出来的博物馆改建前的设计图。
这期间,林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知道了司徒和高馆长是旧识,而司徒一定也是高馆长介绍给田海光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司徒从最开始就没有进入过保险库查看现场,就好象他早就料到那里面所有的情况一样。他去找那个女人调查几个盗窃高手的行踪,去找鬼头询问意见,这些表面上看来都是在为破案做铺垫,可仔细一想,这些与案件毫无关系。就像是……就像是他带自己在绕圈子,跟着他跑了这么么多天,他所作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这些看似寻常又不起眼的小事之中,总透着那么一股子的古怪。
林遥隐约的察觉司徒怕是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加了解这个案子,从最初在一起行动的时候起,司徒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他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有自己跟在身边,也能完全的避开自己的监视!
那一晚,他究竟去了哪里,归根结底还是没有说,他在隐瞒什么?虽然自己是来监视他的,可在立场上他们还是一致的,他有必要隐瞒很多吗?
难不成,司徒本来就是盗窃琉璃罪犯中的一个?虽然这种推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不能完全排除。而再换个角度来看,如果司徒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接手这个案子,也许他早就发现了高馆长的嫌疑,甚至是证据,以他和高馆长的关系来说,会不会为其隐瞒,或者是进一步的包庇?
如果最后的推论可以成立,那么,这几天来他没头没脑的到处乱跑,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了。
林遥想了很多,但他的直觉总是再说,司徒不会是非不分!再者说,如果司徒真与案件有关,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知道和高馆长的关系,如果他有意隐瞒这一点,自己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发现他们是旧识。
而林遥又总是觉得,别看司徒整天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那身好皮囊厘里面,才是真材实料!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本人也感到奇怪。
想到这里的林遥,突然被打断。
司徒并不知道林遥在想什么,他随手将图纸展开平放在林遥的面前说:“你看看这里,这里就是改建前的十楼,仔细看,这里是什么?”
“好像是……垃圾管道!”
“对,直通一楼的楼底。再看看这里,这里是四楼闹鬼的茶水间。”
“这里吗?这里什么都没……”
“对,什么都没有。在改建前根本就没有茶水间。而垃圾管道就是紧贴着墙壁,改建后又以墙壁为主扩建了一个小房间。”
“你是说犯人通过老的垃圾管道进入了十楼?”
“假设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监视录象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了。十楼到十一楼的逃生楼梯里没有监视器,而十一楼只有东西两部监视器,对于这个管道的出口刚好是北面的死角,监视器是拍不到的。”
不管司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还不能随意就下定论。于是,林遥说:“那也不对。如果犯人通过垃圾管道进出,怎么会在四楼的茶水间留下马脚?”
“你别忘了。毕竟垃圾管道已经被封死了,他们不可能出的去。而一楼到三楼都是展示厅,有八十多个监视器更没有死角。四楼到十一楼每层只有两个。如果他们从四楼的窗户爬进去,在茶水间找到垃圾通道……”
“这不可能的。茶水间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通道!”
司徒神秘的笑了笑说:“如果你想吃炒鸡蛋要怎么办??”
“不要突然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林遥白了司徒一眼不再理会他,他对司徒的假设总是有些摸不到头脑,换句话说,如果要弄清楚司徒的意图,那么,他就必须换个角度来看待所有的问题。
另外,如果按照司徒的假设来想,也有很多“不可能”的问题需要寻找答案。
一,在茶水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通道。
二,在十楼需要一个和四楼垃圾管道相通的出口,那个出口又在什么地方?
三,犯人要如何进入博物馆的四楼茶水间?
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犯人到了十一楼,要如何进入保险库?
五,就算是犯人将琉璃拿在了手里,要如何带出保险库?保险库设有对琉璃的物质感应,难道犯人用了同物质来代替吗?那么,代替品必然会留在保险库里,为什么保险库在失窃后什么都没有?
林遥又回到最初的推测点上。首先他怀疑高馆长,案发当晚,他的儿子突发阑尾炎,他和妻子从晚九点到凌晨三点一直在医院。那个女孩子在茶水间看到“鬼“的时候,是凌晨03:00左右,时间上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王副馆长,据说在晚上十点从书房出来以后,就一直在客厅看电视。接着十二点回到卧室睡觉,如果他有什么举动,作为他的妻子不会没有发现,这个人也同样没有时间作案。就算他们运用了某种诡计,在医院和家里跑出去……啊,又回到原点了,他们是如何将琉璃带出保险库的?
如果按照司徒的推理去想……
“你的假设很难成立,首先……”林遥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司徒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股郁闷的火气开始作祟!痛恨起自己为什么会说要回家换衣服这种蠢话!
想到种种的林遥抬手就想打醒睡着的人,却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才想起,这个人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了。结果到现在,他也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
不知不觉中,林遥那一向懒惰的性格,已经开始倍加关注这个案件了。
看了看彻底睡过去的人,林遥决定,必须查出司徒和高馆长之间的问题,而对于案件来说,司徒似乎早已经脱不了干系。那么,就只能以高馆长为突破口,查清问题的根本!
司徒没有睡很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林遥站在门口穿戴整齐。
“你要出去?”司徒起了身问道。
“嗯,突然有点事,要去解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们电话联系吧。”
林遥背对着司徒,这让司徒看不见他的表情。
“那好,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混蛋,当这是自己的家吗,你早该走了!
在林遥家门口分开的两个人,各奔东西。
林遥的车载附近的路口徘徊了很久,估摸着司徒已经叫了计程车走远以后,就朝着某家医院驶去。
路上,他的电话打给了葛东明,这让对方相当的惊讶。
“小林?你真是小林?”对于打来电话询问案情进展的人,葛东明需要再三确认一下。
“我们组里有几个姓林的?组长你是不是被谁洗脑了?”
“这口气应该是你没错了,你,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我问,那个高馆长儿子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
“啊,这事啊,红心医院。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司徒……怎么还挂了。”
整个重案组,有胆量挂葛东明电话的人,怕是只有林遥了!这会,他掉转了方向,直奔红心医院。
在医院里,林遥找到了当天晚上的医生和几个护士。
医生说,在手术前后,都看见了高馆长,而手术中,他在手术室里,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见于这样的证词,林遥只好去找几个负责护理的护士。
这英俊的人出外办事,效率就是高啊!几个小护士见了林遥,一个个的笑脸红扑扑的,有问必答!
“那天晚上,他们是几点来的,你们还记得吗?”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那孩子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刚好是22:00整。我记得很很清楚。”
“手术期间,你们看见过病人的父亲吗?”
“我好想是在接近24:00的时候看见他了,那以后我一直在护士站里,就再也没看见病人的父亲。”
“你们两个人呢?都是几点看见病人父亲的?”
“手术完了以后,我推着病人出来,当时他父亲就在。应该是24:00左右吧。之后,我就没见过了。”
“我也是把病人从手术室推出来以后看见他的,后来我还要在病房里给病人换点滴和调整监控仪器,嗯……最后一次进病房好像是……凌晨01:30分左右,那时候只有病人的母亲在。那以后,我就跟着医生去抢救另外一名患者,直到早晨才离开抢救室”
林遥成沉思了一会。也就是说,案发当晚,在凌晨01:30分以后,就没人再看见高馆长,那么,他的妻子说他一直都守在病房的证词,就是含了水分的证词!
虽然不能这样就请确定高馆长有嫌疑,但是,他已经成为了林遥的目标!
如果要知道真相,那么高馆长的妻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林遥直接回到了重案组,查找出高馆长一家的资料。
(修)琉璃失窃案 6
算了算时间,林遥还是决定在第二天去工作的地方找高馆长的妻子,在外面随便吃的点东西,就会了家的林遥,洗了澡躺在床上,怎样都无法入睡。
这起盗窃案早就确定了是内部人做的,可问题有几个,一,是犯人究竟是谁?高馆长?王副馆长?还是所,另有其他人的参与?二,犯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进入保险库?这两点息息相关。
司徒在城建所找出了博物馆改建前的图纸,又扔给自己一个晦涩的问题……“如果想吃炒鸡蛋要怎么办?”是玩笑?是暗示?还是要引他误入歧途?
几个嫌疑人被敲定以后,葛东明已经安排了人暗中监视,这期间他们好像都非常的安分守己,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而司徒在接触几个嫌疑人的时候,自己也都在场,除非……是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司徒始终没有说去了哪里的晚上,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而葛东明那边也没有传来几个嫌疑人有什么动静的消息。
司徒千夜,你究竟做了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林遥脑子里的问题扯着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中。
翌日。
上午刚过九点,林遥就找到了某家公司里正要准备开会的孟某某,也就是高馆长的妻子。
对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警察找上门的人来说,看见林遥的时候,不但没有惊讶,反而还多了些好感。相比之前那个气势汹汹的警察,林遥这眉目清秀的人,让她感觉上更放松一些。
“很抱歉在工作时候打扰你,我只是例行公事的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很久。”林遥礼貌的说道。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
“令郎的身体好些了没有?”还没有切入主题,林遥非常巧妙的先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谢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那天晚上,你的丈夫一直都在病房里吗?”
“是的,我们一直都陪着孩子。”
“我是说,他一直在你的视线里吗?中途没有出去过吗?”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当时我的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中途他离开过几次,我也没注意。”
“他离开的最长时间,你还记得吗?”
“嗯……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吧,出去买了点吃的东西就回来了。”
“那你们是几点离开的医院?”
“大约是凌晨02:00左右吧,我记得不清楚了,当时很疲劳。”
“你们是一起离开的吗?离开医院以后,直接回家了吗?”
“对,一起离开医院以后就回家了。”
“还记得,回到家时几点吗?”
“记得,当时我还说了句‘快三点了,早点睡吧。’。”
“也就是说,你们到家以后,还不到凌晨03:00点?”
“不到,还差十几分钟呢。”
再问下去,就会引起怀疑了,林遥见好就收的起身告辞。
坐在自己的车里,林遥反复推论着高馆长的时间。
在医院里的时候,有他的妻子证明,没有离开超过半小时的时间。所以,这段期间,不可能作案。他们回到家里还不到凌晨03:00点,而这不就是完美的不在成证明吗!
但是,如果高馆长的妻子在作伪证,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光是这么坐着想没用,还是再去博物馆调查调查。
似乎对工作来了些劲头的林遥,在前往博物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一直都觉得奇怪,怎么司徒还不来个电话联络?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也合情合理,现在他是被监视的对象,哪有主动往自己眼前凑呼的道理。
来到了博物馆,林遥没有惊动任何人。朝着电梯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保安人员朝他摆出了禁止的手势。
亮出警官证,大大方方的进了电梯,直奔四楼。
茶水间里没有人,林遥站在屋子中间,回想着最后一次和司徒来这里发现血迹的情况,那时候,自己还不是很在意这个案子,看着司徒那有点可爱的小把戏,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而此时,他的观点变了,在意的事也变了,因此,他的目光也开始犀利起来。
流水台下面柜子的边缘,首先来想想,为什么血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林遥假设性的站在流水台前,低着头看着找到血迹的地方。
流水台……柜子……血迹……女孩子见鬼的方向……
那女孩子说,她当时看见那血淋淋的怪物时,是转了身体的,也就是说,那怪物应该是在靠近门的方向……可为什么血迹会出现在流水台下面,还这么接近柜子?难道说,当时那女孩子被吓得昏过去以后,还被藏在了柜子里?所以,那怪物身上的血才会落在地上?可这不大可能,那怪物浑身都是血,怎么可能只留下这一点点?是偷了东西以后进行了清洗吗?如果是这样,必要浪费很多时间,这活费时费力,一个人不大可能完成这些,那么,犯人就有可能是两个或两个以上。
等等……
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他自己试了好几次,都抓不住问题的关键,可又像明白了些什么。
林遥索性靠在了流水台山,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
女孩子看见怪物的时间是凌晨02:00左右,如果那之后犯人把她塞进柜子里,然后进行清洗地面,这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这一切都做完以后,在把他移动到走廊里……这样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而琉璃被发现丢失的时候,已经早上了,这期间足有四五个小时……
靠在流水台的林遥猛的站直了身体,他突然想到,自己怕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把一切都推翻的林遥,开始重新推论!
在凌晨03:00左右的时候,女孩子遇到了血淋淋的罪犯,那时候罪犯刚刚进入博物馆,而不是已经偷走了琉璃。随后,他们将女孩子塞进了流水台下面的柜子里,利用垃圾管道进入了十楼的楼梯间,再由那里避开监视器进入十一楼的保险库!
如果这样推论的话,那么高馆长的不在场证明就无法成立!回到家的妻子说当时她非常疲惫,就算高馆长离开了,怕是也不会察觉。而当时,还不到凌晨03:00,从高馆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