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微笑着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以防万一。”
“那干脆打开不就知道了。”谭宁很纳闷,这司徒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谨慎了。
“呵呵,要是只有我和小遥,我早就打开了。不是还有你们正规部队在吗,好歹也该按照程序做。”
“你少充好人,谭子,打开机关!”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葛东明,非常鄙视司徒这种表面充好人的行为。
司徒无所谓的摊摊手,让开了地方给谭宁。
很快地下室的机关门被打开,司徒、谭宁、林遥、葛东明鱼贯而入。
地下室依旧保持着上一次警察来过以后的模样,曾经有韩云尸骨的地方,也被白色的线圈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的凄冷异常。
四个人开始仔细的查看周围,只有林遥站在入口的门旁对着墙根较劲。
“看什么呢?”司徒走过来悄声的问。
“你看这里,擦痕还是新的。”
司徒看过去,在墙根下有一双带有擦痕的脚印,是新的。司徒拿出一个非常好用的手电筒来,林遥都诧异了。
“你哪来的?”
“外面兄弟给的。”
林遥一个白眼翻过,叫了一声谭宁。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擦痕吗?”
谭宁借着司徒手里的光亮细看,不多时就说:“没有,至少我不记得有。”
“看吧,我就说凶手和这里有关。”司徒买好似的对林遥笑,还蹲下去,一边看一边说:“应该是个男的,这脚印不完整,需要你们回去做技术鉴定才能知道尺码。怎么还有擦痕呢,像是站在这里使劲蹬踩过什么一样。”
“你们躲开。”谭宁把碍事的三个人推开,自己站在了脚印的位置上,随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光滑的墙壁,下面有砖红的墙围,微微凸起,不过也就是有两三毫米这么多,谭宁蹲下身体后,就听司徒说:“这要是有机关,就该找叶慈来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你最近越来越依赖别人了,要是不认识叶慈怎么办?自己想办法。”林遥发觉,司徒最近非常会使唤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常说啊,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何况我们家小遥。”
在葛东明和谭宁鄙视的目光中,林遥很随意的回敬他:“你的傻气就像太阳一样环绕着地球,到处放射光芒。”
忍住,不能笑,旁观者们辛苦的忍耐着。
“小遥,你在夸奖我吗?”
“不是我,是莎士比亚。”
噗哧!
噗哧!
司徒笑的颤颤肩,很暧昧的看了一眼挖苦自己的人,又说道:“别琢磨了,机关肯定不在这里。”
“为什么?”谭宁不明白。
“脚印为什么有擦痕,因为有人发打不开某个机关,才会使蛮力留下了脚印。既然这样,机关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地方。
林遥也说道:“似乎进来的人在找一个隐藏的机关,却不知道打开的方法。如果这个人知道的话,不可能留下这样带有摩擦痕迹的脚印。这脚印不是微微用力就能留下的,一定是当时很着急,迫不及待的状态下强行要打开某个地方,才会留下这样的脚印。谭宁,我们应该试试其他地方才对。”
谭宁站起身来,对自己很失望的样子。
“别在意,他们俩不是正常人。”葛东明好心的安慰谭宁。
被葛东明调侃的俩人,早就一同离开了地下室,不过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谭宁诧异又惊讶的看着司徒手里的——大锤子!
“你打算……”
“我可没叶慈那两下子,可我有现代科技撑腰啊。”
“你那算什么现代科技,可警告你啊,不能强行破坏。”葛东明气的瞪起眼睛。
司徒懒散的把手中的锤子拿起来,说道:“我也告诉你吧,现在叶慈忙的四脚朝天,根本没时间过来,你要是再找一个精通奇门术数的人,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你要是有耐心等,我就不砸。”
葛东明立刻哑口无言,站在他们中间的林遥朝着谭宁扔过去一个眼神,对方很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推着葛东明就往外走,还说:“出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葛东明看着谭宁的目光,分明是再说:“你小子也不正常了是不是,什么时候跟他们俩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默许了司徒暴力的做法,葛东明被谭宁拉出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徒笑嘻嘻。
“体力活我来,你靠边点。”
林遥也不搭理司徒,走到有脚印的地方,用鞋子踢着墙围,不多时就确定了范围。
咚咚,林遥的脚下发出空洞的声音,他对民工司徒说:“就这了,小点劲啊。”
一锤子下去,墙面被打开了,事后,司徒的这种行为,被叶慈骂了足足了半个多小时,说他糟蹋东西。
墙根最底部,一个不大的小洞在他们面前出现,林遥拿开碎砖瓦砾,后面的司徒立刻送上手电,用来照明,嘴里还牢骚不断:“可千万别又是什么磁盘,我最怕那玩意。”
“放心吧,这次不是磁盘了。”说着,林遥从里面拿出一个米黄的色的小笔记本来。
借着手电的光亮,他们打开了这个笔记本,不过才看了一分钟,就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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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遥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这群狗娘养的,居然盗取人体器官!”
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了,他们急忙把葛东明喊下来。
同他们一样,葛东明看明白以后,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我马上回局里验证一下这是谁的笔迹,现场的检验结果出来我就让谭宁给你们送过来。”
“等等,我要先复印一份笔记本里的内容。”司徒很谨慎。
“我回去用电脑给你传一份。”
“不行,放在电脑里,那就等于是放在广告栏里一样。那些人无孔不入,像叶慈和江雨那样的黑客高手,组织里也有。让谭宁跟着我们,先找地方复印一份再说。小遥,现在就走。东明,在我们回来以前,你不能撤,不能让左坤和童哲有交流,能行吗?”
“没问题。”
林遥从没有见过这样紧张的司徒,此刻,他早就不管什么规矩了,无视了葛东明为难的表情,拉着谭宁就跟在司徒的后面。
在客厅里的一些人,发现他们三个各个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谁都没敢多问,等到葛东明最后一个出来,大声喊道:“老姜,你马上跟着谭子他们。其他人都看个屁,干活!”
因为老宅里可没有复印机这种东西,他们只能开车去市区里。由谭宁介绍了一个非常保险又隐秘的地点,他们可以去哪里复印,据说,那家书店老板曾经是谭宁救助过的线人,对谭宁可说是鞠躬尽瘁了。
书店老板四十多岁,事先接到谭宁的电话以后,早早的在关了书店在门口等着。
见了面谭宁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几个人匆匆进了书店里,老板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回避了复印的那一刻,站在外面做闲来无事样。
很快有内容的半本笔记复印完毕,司徒谨慎的收好,这才和葛东明通了电话,方知道他们那边也快要收队了。
“现在怎么办?”谭宁问道。
“我和小遥回老宅,剩下的我们电话联络。”
“我和老姜回组里等组长,晚一点我可能会回去送结果,你们俩随时都要开机。对了,小林,你明天必须去警校报道了,今天已经有不下四个电话来质问组长,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小林,我知道你很委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组长,他也不容易。”
林遥似有些无奈的叹息点了头。
回到老宅的路上,林遥反复思量后对司徒说:“现在可以明确了,老宅里排除你、我、张妮以外,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一个是组织的人。现在我必须知道,那本笔记是谁的,才能进一步调查。”
“不管怎么说,组织的人是要取回这个笔记本。也许周知然的失踪也跟这个有关,如果在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刚好遇到了第一次去找笔记本的人,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被杀。问题是,凶手用了什么方法带着周知然离开?”
“对,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凶手没有找到笔记本,所以,才混进了亲友会。昨晚,应该是凶手第二次进入地下室,可我不明白,梁叔怎么也会在佛堂出现?”
“这六个人里一定有人说谎。当时童哲说他晚上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可童浩在凌晨03:00左右去厨房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一套有两个杯子的咖啡用具。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里,只有童哲和左坤咖啡喝得最频繁。而马海波似乎一直都是苏打水,好像胃不好,而童浩,是典型的甜食主义者,我注意到他喝的东西都是王嫂准备的橙汁。”
“关于厨房的咖啡用具我也注意到了,你看见童哲最后一次喝咖啡是什么时候?”
“我们谈话的时候。当时有三个咖啡杯,为什么童浩在深夜看得到时候,却只有两个?也许在我们都回到房间以后,童哲又和什么人谈过话,那时候他让梁叔再次准备了咖啡。那么,和童哲谈话的人是谁呢?”
“我们暂时还不能直接的询问童哲,要调查一点线索出来才行。另外,这六个人里最可疑的的就是左坤,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一点私人情绪没有夹带。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他的可能性最大。”
“小遥,先别回老宅,在郊区多转一会,尽量保持车速。”
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这让林遥也多少明白些其中的意思。
“怎么,有人跟踪?”
“好像是,别回头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车牌不是本地的。我们从书店出来就一直在后面,慢点开,看看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遥渐渐的放慢了车速,在车镜里很快发现了司徒说的那辆黑车。不过,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车速刚刚慢下来,后面的黑车突然加速超过了他们。
因为那辆车贴有车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不是吗?”林遥纳闷。
“绝对是跟踪我们的。我们的车速慢了,他们就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了……都是高手啊。”
“现在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先回老宅要紧。司徒,车牌你记下没有?”
“记下了。”
“发短信给和尚,让他查一查。”
俩个人放弃了追踪黑车的念头,很快就回到了老宅。
老宅的主客厅里,大家都在,看见他们回来以后,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马海波。
“那些警察说不让我们随便离开,这怎么回事啊?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约会呢。”
葛东明早就恢复了他一贯邋遢懒散的样子,走过去说道:“约会可以,不过不能离开本市。你想回家住,也可以。”
马海波的神情犹豫了一会,才说:“晚上我会回来。”
司徒看了一眼他,心道:“真是周家的人啊,发生了命案都不肯走。”
林遥清楚马海波的立场,不管他是否愿意,毕竟是周家派来的人,哪能由他自己做主。
“有事我们再联络吧,收队!”葛东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暂时不去理会独自郁闷的马海波,林遥走到左坤面前:“左先生,能单独谈谈吗?”
此时,左坤拿着一本外文书看的很入神,听见林遥的话以后微微而笑,道:“当然可以
林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左坤走到司徒身边的时候,特意朝着他暧昧的笑,这让一向很八卦的张妮对他投以不待见的眼神。
林遥的房间里。
“左先生……”
“叫我左坤就好,不必见外。”
“左坤,你昨晚回到房间是23:50分到凌晨00:00之间,回去以后你在房间看书,直到凌晨01:00才睡,这期间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没有,我一直在床上。”
“有没有叫过梁叔或者王嫂为你送东西?”
“没有,刷过牙了,我从来不会在深夜吃东西。”
“你的房间左边是空的,右边就是童哲的房间,你在看书的期间,有没有听见他房里的声音?”
左坤优雅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深邃的未知望着对面的林遥,似笑而非笑。
“这里的隔音很好,我似乎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如果说,你有意误导我的思路,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误导你,为什么?”
“因为你在怀疑,在你和司徒回到房间以后,我又返回了童哲的房间,我们进行了不知多久的谈话,如果没有人死亡,那这种事很平常。可偏偏已经死了一个人,这样的话,我这个最陌生的客人,就是你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从你们发现梁叔开始,就很巧妙的不让我和童哲接触,就表明你们已经开始针对我。我是个生意人,或多或少都会做点不合常规的事,但那只限于在法国,而不是在这里,我也更不可能用自己的大好前途去冒险,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但是,不管我怎么为自己解释,最后还要取决你们调查的结果,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说的对不对,林遥?”
这个左坤,好难对付!
林遥看着他突然探过来的身体,他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似邪似魅,从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仿佛能吞噬一切,足够让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哼,不是没见过高手,他一个外来的和尚还想打开天窗念经?偏不让他如愿!
林遥一点慌乱惊讶的态度都没表露出来,冷静的足够别人怀疑他是否正常的对左坤和蔼一笑。
“左坤,看不出来你也有做侦探的天赋。可惜,你不过是个三流的侦探爱好者。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们没有让任何在场人接触过,如果你在这里有警察朋友,不妨去问问,这里办案都是如此。毕竟你常年居住国外,不大了解这里的情况,人生地不熟的遇到这种事,难免会多想,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查出真相,让你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左坤不语,保持着对林遥凝视的状态直到听完他的话,才轻松的笑起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幸亏遇到你这样出色的人,否则,我真是想要急着把我法国的律师找来呢。”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会照顾好你的。”说着,林遥起了身,打开了房门。
左坤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林遥身边的时候,竟然在眨眼间靠得极近,仿佛诱惑的说:“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要知道,客套话如隔着面纱接吻。”
除了司徒以外,林遥还没有和谁靠的这么近过,可触的呼吸热度就在脸上,他妖魅一般的混血面容,像魔鬼的面具,又像精灵的妆扮……只可惜,林遥更喜欢另一张无赖似的脸。
“雨果的名言。我们老祖宗孔子也说过‘敏于事而慎于言’”毫不动摇,林遥开始反击。
“哈哈,难得会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当我是朋友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左坤像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很潇洒的离开了。
这个左坤是敌是友,为什么他的身上能闻到和司徒差不多的味道,也能感觉到组织的气息,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的眼睛里,对自己有着欣赏和敌视两种元素存在!
亚伯汗的痛 13
左坤离开了不久,司徒就回来了。
推开房门的司徒,一眼就看出他的小遥不对劲,赶忙走过去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司徒……我们遇到很多麻烦。”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左坤的事?”看着林遥单独审问左坤,司徒最开始还有多想,此时,他隐约察觉到,一定是左坤才让林遥这样的。
林遥拉着司徒坐在身边,很近。
什么都没着急问他,只是心疼他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修长的手慢慢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给予最体贴的温暖。
林遥在司徒的温柔中沉浸了不多时,还是勒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