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这个老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哼,童家人有省油的吗?那个童哲为什么找童浩过来,还不是担心童浩会被拉到周家去,童浩和周知然是朋友,周家人一定会找他做事,童哲这一手先发制人,虽说不上很高明,却也堵死了周家的一条路。然后他装好人的去请一个周家人过来,明里是尊重,暗里却不一样了。周家人在场面上派过来的人,只能接触到童哲给他的东西。这两手不算高明的手法合在一起,就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包括我们在内,都被童哲掌控着。”
“难得啊,你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话。这样的事,我早就明白,童哲有他自己的打算,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有点年头的老家族基本上都这样。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你当年为什么发誓不碰童家的事了?”
“童振天的父亲叫童渊之,是我师傅的生死之交。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师傅知道我偷了童家,很生气,半年多没让我见他,等见了面就要我发誓,以后不准再碰童家的事。”
“你还有师傅?我以为是自学成才呢。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和童家的事?”
“当年我是在另一个城市认识的童振天,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秘书。我从来没见过童哲,怎么会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我跟你到老宅以后,发现地下密室的机关,有点熟悉。他们童家有不几处老家业,当年我遇到的那一处,也有这样的九宫八卦机关,等我想起来了,也晚了。这件事我只是给你帮忙,不算违背了和师傅的承诺。”
“你师傅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已驾鹤西去了。”
司徒突然觉得叶慈除了闷骚以外,还有点狡猾。
“我真想到你还有师傅,一直以为你自学成才呢。”
“没有师傅教,我哪会这么多。你不也一样,要不是你父亲被诬陷判死刑,你会做侦探吗……司徒,你还不打算告诉林遥吗,有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你会好过很多。”
司徒苦涩的笑了笑。
“现在还不行,等结果了那个组织再说吧,我还没有把握他能接受以前的我。”
“我并不了解林遥,所以很难预料他会有什反映,但是,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知道,司徒飞快的看了一眼叶慈,明确的告诉他:‘你这话很容易被我误会,还以为你一直暗恋我。“
“我的审美观,不允许我这样做。”
本是开玩笑,司徒急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美了,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叶慈索性闭上眼睛,不耐烦似的说:“你还是担心林遥那边的事吧。”
“是啊,也不知道重案组被他弄成什么样了。”
此时,刚好是该吃午饭的时间,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却是人满为患,他们大都围在一起脸色紧张的把耳朵竖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会议室里的声音。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从葛东明办公室的门里传出来。
大家开始议论。
“第几把了?”
“三把了,椅子是够结实了,不知道组长的身体够不够结实?”
“小林够狠,连组长的办公室都敢砸。”
“你来的晚,前面的好戏都没看见。小林刚接到调令,就直奔老狐狸的办公室去了,还是扯着组长的衣服领子去的呢。”
“不愧是小林!结果呢?”
“老狐狸早就跑了,只剩下组长被小林揪回来收拾。几个老家伙看不过去,劝了两句,都被他踹进审讯室反锁了,把钥匙当着组长的面扔到窗户外面,这不,小陈他们正在楼底下趴地上找呢。”
他们议论到这里,办公室又传出巨大的声响。
“嚯,这次好像不是椅子了。”
“嗯,肯定是桌子上的假花盆景,我的天哪,那玩意比椅子还沉呢,组长不会有事吧?”
“我早就劝组长,这几天赶快多买点人身保险,他就是不听啊。我说,谭子蹲墙角干什么呢?”
“呵呵,刚才很英勇的替组长挽救了咖啡壶,结果被小林的拳头照顾了。”
大家虽然都在关注局势的发展,却没有一个人赶过去伸张正义啊,就在这时,唐朔大大咧咧的咬着苹果走进来,顿时在众人眼里有了高大的形象。
“小唐,快去劝劝小林,也就你敢跟他说话了。”
唐朔眨眨眼睛,非常天真的说:“我在休假啊。”
办公室里的人都傻了,这小唐也有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小唐咔哧咔哧的咬着苹果,没事人似的看着不时传出咆哮和砸东西声音的办公室,这时候蹲在一旁的谭宁弯着腰走过来,抓住他就扯到一边。
“谭哥,你还好吧?”
“糟透了,小林这一拳刚好打我胃上,不过是演场戏,至于这么认真吗?”
唐朔笑眯眯,心想,组长他们啊,真是不该先和司徒说这事,这分明是把司徒当成林氏镇静剂了嘛,林遥不气才怪。
“不逼真点也没人信啊,林哥折腾多长时间了?”
“我的妈妈呀,快三个小时了。你再不进去劝劝,我估计组长那屋就费了。”
“门被林哥反锁了吧,我也进不去啊。”
谭宁立刻送上要是一把,笑的挺吓人的说:“我就等你呢。”
看来这万年跟班可不是白做的,唐朔接过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门前,打开了那扇地狱之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抻长的脖子往里看,之间葛东明抱着一堆文件夹和他老婆送的杯子,靠在办公桌上,可怜楚楚。
而林遥背对着门手里还摇晃着解体的电话。
唐朔突然好大声的说:“啊,林哥,你这样对身体不好啊,才刚出院怎么能发脾气呢,组长也真是的,不要总是招惹他嘛。林哥,快把东西放下吧。”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林遥喊了一声。
唐朔奋不顾身的从林遥手里抢过了电话,顺便还用脚踢上了房门。
看着房门已经关好,葛东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还了得了,明天我就能成整个警局的新闻,被手下的人整的体无完肤。”
“不要只为了点东西就心疼,魏鹏那案子的奖金你还没给我呢,上头不是说特意拨了钱吗,怎么还不给我?”说着,林遥又狠狠的踢在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行了,够真实了,外面那群兔崽子都以为我被你分尸了。奖金晚一点让小唐代你领,快走吧,我都要崩溃了。”
林遥白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葛东明追问道:“我说,资料馆的钥匙是不是在你手里,留下吧,好几个组的兄弟要去查资料,找我一个多星期了。”
“对不起了,魏鹏死的那天晚上我掉海里了。”
“报复,你这是报复我!”
“我就是来报复的。”
临走前那回眸一笑,晃花了组长大人的眼。
林遥被唐朔推着,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暂时离开了重案组,此时,他的心很矛盾,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遥还是开着司徒那辆跑车,自己的那辆经济型小车早就被弃之一旁,本来就是嘛,放着他的千里马不用,还要用自己的小毛驴?这一点林遥计算的很仔细。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唐朔开口道:“林哥,我刚才给大兵哥打电话,他说正在和司徒大哥往回赶,很快就就到家了。”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喂。”
“听说东明都快哭了,你也不体谅一下自己的上司。”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名义上我可是被贬职!不说了,我刚离开警局,在立交桥下面。”
“那就回家吧,我们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啊,你早上做的东西还有吗,我和叶慈到现在还没吃呢,饿死了。”
“有点,不够我再给你们做。”
急着回到家里的林遥,脱了外衣就进了厨房,把家里能做成食物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叮叮当当的很快就完成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而此时,司徒也用备份钥匙开了门。
“啊,好香,饿死我了。小遥,我回来了。”
“听见了,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还是家里好啊。叶慈,你居然敢先吃,这是我家。”
叶慈才懒得理他,早就拿过一碗非常豪迈的吃起来,自家的小动物也非常乖巧的放了一杯水在他手边,体贴周到。
两个大男人吃的满头大汗,放下筷子的时候,都有一种幸福到天堂的感觉。
司徒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这边还拉着林遥的小手,表情实在欠抽。
“怎么样?”林遥似乎已经习惯在叶慈和唐朔面前与他这样亲热,因此,他更关心案子的进展。
“哼哼,童家啊一窝老奸巨猾,下午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要找周知然我们必须从童、周两家着手。组长那边有谭宁在调查所有知道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的人,我们这边还是多做一些比较好。叶慈和唐朔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下个星期又要去见钱乐安,司徒,能不能让和尚帮忙查查周知然的事?”
“嗯,我已经给江雨打过电话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能有结果。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跟踪我们的人。”
林遥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我能干那么没准的事吗,就算我现在不在乎那些人的目的和身份,一听你说有人还死盯着你看个没完,我就生气!都被我盖了章的人了,他看个屁!”
“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真要是没个对策,让对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你哭都找不着地方。”林遥气恼的顶了他几句。
司徒啊司徒,什么时候都能有心情招惹林遥,一脸无赖的表情黏糊糊的靠过去,还说:“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好万全准备,让他们有来无回!”
“少往我身上贴,滚一边去。就知道说的好听,到现在我们连对方任何情况都不知道,还完全的准备。”
“你总该给我点时间想想吧,不说这个了,去组里怎么样,顺不顺心?”
“提这事我就生气。怎么现在案子有什么线索组长都先跟你说,你们都当我是活死人?”
“别胡说,我现在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向你汇报,妻管严都没我这么模范,你现在地位不同了,东明他们见你,不事先跟我预约一下时间哪行,随随便便的就打扰你休息,我可不答应。”
林遥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你美其名曰是照顾我,其实你那花花肠子里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把我扯出重案组,自己去调查内鬼的事,小心我休了你!”
这宝贝啊,就是聪明过头了。这一次确定警察局里有内鬼,司徒就担心林遥有危险,所以,才事先葛东明通气,有了什么发现一定要先知会他一声,其实他做得很自然了,谁知道,还是被自家的宝贝发现。
“小遥,反了你了,当媳妇的还敢休老公,回屋写检讨去。”
唐朔的心声:“司徒大哥越来越勇敢了。”
叶慈的心声:“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找死。”
果不其然……
“开玩笑的啊,宝贝,你轻点踹啊!又踹这地方,以后你不用了?”
“妈的,踹废了你我带你做手术,让你名正言顺的嫁我!混蛋,你敢跑试试,三个月别想碰我的床,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那张臭嘴!”
叶慈和唐朔早就远远的躲开了,看着一对冤家打打闹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叶慈还是比较在意是谁在这个时候敲门的事。
当房门打开,廖江雨站在外面看见司徒被林遥骑在地上殴打,很自然的问叶慈说:“这老色鬼又找打了?”
叶慈平静的点点头,让开路。
“好小遥,江雨来了,剩下的咱晚上在继续好不好,嗯!你太热情了。”
林遥喘了口气,放过了被自己虐待的人。
“林遥,千万别心软啊,整死他!他姥姥的,洒家我忙的昏天黑地,还得抽时间跑他那点破事,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靠,你装死啊,起来!”廖江雨走过去,踢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司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查的怎么样了?”司徒收敛了嘻嘻哈哈的无赖样子,很正经的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这个周知然是个很不错的人,交际很广,口碑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敌人。在周家,他是独子,不过,他父亲还有一个兄弟,这个兄弟也有一个儿子。名叫周文,和周知然只相差一岁。他们从小到大接受一样的教育,现在周文在周知然手下做事。他们之间好像存在着谁更适合接替周家掌门的争执。据说,这个周文暗地里已经招揽了一批人才,在周家公开和周知然打起了擂台,不过,他始终斗不过周知然,因此,所有有关系的人中,这个周文的嫌疑最大。这是周文的资料,你们慢慢看吧。另外还有件事,司徒跟我说有人在跟踪你们对不对?”
林遥和唐朔纷纷点头。
廖江雨摇了摇头,貌似很厌烦的态度说:”洒家我最他妈的不愿意动脑子,不过,这事已经牵扯到了组织,我也多想了想。我估计啊,不是组织的人。”
“江雨,你也有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得了。”
廖江雨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继续说道:“对方不仅跟踪了司徒和叶慈,连林遥和唐朔都没放过,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为什么没来跟踪我?”
他的话让叶慈猛地抬起头看着和他一样有些茅塞顿开的司徒,而坐在他身边的唐朔就问:“是不是江雨哥没发现啊?”
“不可能,这方面的本事我和叶慈都比不过他,就算对方是隐形人,江雨也能感觉到。这小子比野兽的直觉还可怕。”
“靠你个老色鬼,这是夸我吗?”
司徒没有理会廖江雨的不满,对其他人说:“我们都忽略这一点,江雨说的对,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江雨!”
“那就怪了,不是组织的人,会是谁呢?”唐朔歪着头想不明白。
叶慈深深的吸口气,似乎想说的话很多。
“再等等看吧,如果从见天开始跟踪我们的人不见了,那就肯定是童哲的继母,如果我们还是被跟踪了,那就要多想一些可能性
“什么意思?”
司徒笑的有点神秘,叶慈和童振天的问题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好,估计回去以后小唐就要突审了。
亚伯汗的痛 10
“江雨,我们现在已经和组织对上了,这次该动真格的了,你要不要过来?”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这时候洒家我能缩头吗?我回去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跟我详细说说。”
“你真能抽出身来?”
廖江雨很纳闷的看着司徒,转过头去问林遥说:“这老色鬼是不是被你打傻了?”
“没打之前就很傻了。”
“这倒是实话。”
“你别蛊惑我的人,赶紧回去,晚上六点老地方见,早点出来啊。”说着,司徒推着廖江雨就出了门。
廖江雨离开以后,林遥也不闹了,有些事犯了点糊涂。
“司徒,你为什么找和尚过来?”
“以前总是在一起行动,这一次组织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和我们在一起。和尚不愿意动脑子,我担心他。”
“既然担心,还问什么有没有时间?”
“我说你们呐,都没注意到和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没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洗衣粉的味?以前他都是送清洗店的,现在怎么就用洗衣粉洗了?家里肯定有人在照顾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个身体不大好的年轻人。”
林遥难以接受的问:“男,男的?”
“嗯。”
“你们是不是有问题啊,现在就剩和尚一个有机会生孩子了,我还想等他生个五六个孩子,要过来一个养呢,这下可好,他也被拉下水了。”
“小遥,你当和尚是种马吗,还要过来一个,他的孩子我可不敢养。再者说,他跟那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也许是我想多了。现在没闲心考虑他性取向的问题了,还是先琢磨琢磨案子吧,跟组织没个了结,谁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这时,久未开口的叶慈说道:“这个周文我们要注意,司徒,你和林遥只管老宅里的调查,周文就教给我吧。”
“这样最好。我估计老宅那边很快就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