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一代的鸡零狗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七零一代的鸡零狗碎-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去搞摇滚一样。 
他们碰到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有一颗善良的心,把工作当成是积德行善的修行,每当碰见那些不可救药的艺术青年,我都耐心地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唱片业很萧条,不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业内环境不好,有无数黑暗的内幕,做艺人很艰难,卖艺卖身倾家荡产的例子无数。所以我劝你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好好孝敬父母,不要把音乐当作你的事业,而是爱好。我准备过完年就辞职,你有什么好工作一定给我留意一下……” 
我不是开玩笑,当时好几家网络公司邀请我去工作,我也动摇了好几次,等我几乎下定决心的时候,IT业的泡沫破灭了。后来,很多朋友都问我:为什么这么有前瞻性,承受住了IT业的诱惑。我腆着脸说:搞理想嘛。其实我猜大概是好人有好报吧。     
七零一代的鸡零狗碎 PART3   
疯情万种的岁月   
如果年轻5岁,我可能是那个长发披肩、穿一身黑色皮衣的重金属;如果年轻10岁,我可能是那个顶着彩色鸡冠头,舌头上钉钉的朋克。而现在我什么都不是,我坐办公室,玩着睿智性感的低调电子音乐,甚至我不去看摇滚音乐会,也不去迪厅,因为那些鬼地方烟熏火燎,对我的肺不好。歌中唱道:我能想到最疯狂的事,就是和摇滚一起慢慢变老。因为摇滚只属于那些。 
据说人的一生只有几个机会改变命运,而一旦错过,则缪之千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还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子,经常有一些奇怪的歌舞团来走穴,海报上写着:南国疯狂摇滚歌手。我第一次听见的摇滚歌曲大约是《站台》,有一个半长头发的男人没道理地声嘶力竭,在台上撒泼打滚。滚得越凶,观众鼓掌声就越猛。 
我初一就有一把吉他,会第一把位三个和弦的弹唱,在学校属于二线偏一线的歌手,每次开联欢会我都会去唱歌,大家都说我的范儿很正,会甩头、和观众交流、摆pose、在台上溜达来溜达去,后来我决定以摇滚歌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在一次联欢会前,我特意为自己设计了几个高难度标志动作,比如劈叉、下跪等。在开场的时候我背对观众坐在台阶上,灯光照出我的一个剪影,特抒情的那种,前奏完毕我一起身,正要唱歌,台下一片哄堂大笑,原来舞台不干净,我坐了一屁股白,这残酷的笑声彻底摧毁了一个摇滚歌手的梦想,至今我都这么认为,卫生条件对一个摇滚歌手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 
我正儿八经听摇滚乐是在大学里,那时候我们都是一水儿的重金属,国内的是崔健、唐朝、黑豹,国外的是Bon Jovi、Def Lepard、Guns & Rose,我特别希望和自己的偶像一样长发披肩、皮衣皮裤、特立独行,只是我上的是工科大学,姑娘们比较死板,如果因此搞不上对象岂不是得不偿失,三年级我终于买了一件黑色皮衣,没穿一个礼拜就开始掉皮,迎风一甩,黑色的皮屑飞扬,穿着只能夜黑透了才敢出门,真他妈的叫锦衣夜行。 
由于追求摇滚的表层未遂,我决定深入它疯狂的灵魂,我买杂志,看乐评,刻苦研究摇滚乐的起源发展和变异,我终于知道摇滚乐是一种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音乐,比如,“ 
披头士”改变了一代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性手枪”用性和暴力对抗传统的社会道德;“平克”见证了冷战时代的历史进程;RAP就像一把小刀剃着资本主义的腐肉;JIM HENDRIX、JIM MORRISEN都是摇滚的殉道者,他们的光辉照亮了我们的灵魂,你可能要说,他们都是抽白面死的,我会立刻反击你:抽白面只是一种表象,他其实是表达了对整个社会的失望和控诉,他用死来唤醒我们的无知和懦弱。 
我组了一支乐队,叫绝缘,我对我的成员说,我们要做有史以来最深刻的一支乐队,每个人都应该在我们的音乐中涮涮自己肮脏的灵魂。只是工科学生一般比较鲁钝,他们都睁着无知的大眼睛看着我,吉他手说:带头大哥,这段SOLO怎么才能弹得比较——肯定。鼓手说:机械文明下绽放的微光是不是指要加个鼓花。主唱说:这首歌里的六个FUCK怎样才能唱出史诗式的递进呢?排练了五、六次,我的乐队就解散了,他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又组了一个乐队,后来在学校大受欢迎,女FANS无数,真叫我吐血。对此我只想说一句:同志们哪,千万不要相信乐评人! 
生活教育了我,现在我对摇滚的态度就是:兄弟,要不要出去爽一爽。我去看现场SHOW,如果乐手不摆POSE、不玩空中飞人、不反弹吉他、不用牙弹吉他、不带着观众鬼哭狼嚎、不脱衣服、不折跟斗,我就会喝倒彩。在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摇滚乐有更高的要求,除了毒品、性、暴力的三大要素,还逐渐形成了一整套规范音乐、服饰、发型、动作的摇滚文化,比如每次 
演唱会完了吉他手都要砸吉他、烧吉他,这已经成了一个仪式。但这在我们国家显然行不通,我们的生活水平低,天天住地下室、方便面还不管够,看人家砸已经够心痛了:我KAO,又是一把原产芬达。因此我们需要发展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低成本、非暴力疯狂方式。 
有一次我去看现场,有个乐队全体乐手一起在现场脱光了换衣服,引来台下少女的一片如雷的欢呼,我旁边一个特立独行的姑娘说:我KAO,这么小也敢脱。我说:初级阶段嘛,总得有个过程。裸奔是一种很适合表达疯狂的方式,而且没有成本和技术含量,可以被所有摇滚乐队推广使用,尤其是女子乐队,当然短小者、冬季慎用。 
有一支比较有名的视觉系乐队,全部画浓妆、穿旗袍,每次开唱之前必大叫一声:姑娘们,接客了!我也很喜欢。 
疯狂是一种年轻人的消费,而摇滚就是它的载体,现在我已经越来越难找到那种激动、投入的状态了,如果一个主唱从台上像跳水一样扎下来,我肯定是第一个撒手离开的人,然后幸灾乐祸地看他摔在地上,骂一声:傻比。 
记得一次春节晚会,郭冬临弹吉他唱歌的时候,突然背带松了掉下来,因为当着几亿观众不能停,他只好拿膈支窝艰难地夹着,还要做轻松 
幽默状。我们疯情万种的岁月也是如此,停也停不下来,耍酷还总露馅儿。   
丰收的苹果落在我头上   
我家的院子有一株核桃树,一株枣树,秋天的时候,丰收的核桃和枣子就会掉下来,砸到我的头上,我想如果是这是两棵苹果树,那我将想出多少条万有引力定律啊。核桃是一种智慧型的作物,因为长得像开了瓢的大脑,按照中医吃什么补什么的原则,核桃应该很聪明,同理可证,枣子是一种很羞涩的作物,因为它会脸红。所以基本上我是一个羞涩的聪明人。 
苹果是一种欲望的作物,极端主义者认为它是春药,以前人类的老祖宗生活在伊甸园里,长期裸着,后来夏娃误吃了苹果,突然间产生了性欲,和亚当发生了苟且之事。根据神仙不应该有性生活的条例,亚当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 
牛顿春心萌动的时候经常去苹果树下思考,结果被苹果误伤了头部,万有引力的正确解释其实是这样的:苹果爱上了地球,他不计后果地扑向地球以期与她发生不正当关系,这种相互之间的吸引称为万有引力。牛顿是将性欲转化为生产力的先驱。 
后来,胡吗个春心萌动的时候经常去苹果树下思考,结果被七个苹果误伤了头部,于是他很生气,出了一个专辑起了一个很SM的名字叫《一巴掌打死七个苹果》。 
蔡春猪春心萌动的时候经常去苹果树下思考,结果被苹果误伤了头部,因为受伤的部位有一点另类,所以他的性生活长期笼罩在手淫的阴影中。 
Fuyu和科技股春心萌动的时候经常去苹果树下思考,结果被8个苹果误伤了头部,于是他们搞到一起去,弄了一个8GG。 
共同提高春心萌动的时候经常去核桃树下思考,希望有一个苹果掉下来误伤他的头部,结果隔壁施工队的民工扔给他一个馒头,他愤然地骂了一句:TMD!!于是他组建了一支欲望的乐队,叫T。M。D。 
为了纪念,在TMD的首张专辑里将收录一首名叫《丰收的苹果落在我头上》的歌,歌中唱道: 
亲爱的,我要为你唱一首欲望的歌,当丰收的苹果落在我头上。 
当丰收的苹果落在你头上,那是我在为你唱一首欲望的歌 
这两句歌词一直反复20至30遍。 
会家子一定看出来了,T。M。D是一支电子乐队,只有电子乐队才会这么无耻地LOOP两句歌词,因此将会有20至30个苹果落在你我的头上,至于具体数目,要看当时的伤势来定。 
我在制作这首歌的时候,悲伤地发现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主唱,我的歌声一点都不欲望,怎么听都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文艺青年,所以我就删掉了所有歌词,改了个名字叫《免贵姓万,是万钱孙李的那个万》。哦,对了,我出唱片的时候管自己叫万一。有人说可以用在电视纪录片《万里委员长谈质量万里行》里做片尾曲,这样就可以上中央台了。其实叫《免贵姓焦》也挺好的,可以用在《党的好儿子焦裕禄》里面。   
如何有效建立一支著名的乐队   
19岁的时候,我想应该有一支乐队,这支乐队睿智、有思想、有激情,它的名字可以叫绝缘。我要出一张充满思辨色彩的专辑叫《形而上》,他探讨继承和背叛、自发和自觉、秩序和自由、存在和死亡等等和我们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找到一个鼓手,他非常高大威猛,除了节奏不太稳没有别的缺点,我的吉他手技术很厉害,六年以后他去了奥尔良读博士,因为那里的音乐空气很好,我的键盘手很有型,每次学校开晚会他都去弹克莱德曼什么的,贝斯手最奇怪,每次来的都不是一个人。我和乐队一共排练过四次,吵了五次架,练过一首歌(没有练会)名字叫《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四年以后,我成了他们共同的偶像,死乞白赖非说我是他们乐队的创始人。因为那一年我用电脑独自完成了这张专辑,不过它的名字改成了《形而下》。 
23岁的时候,我想应该有第二支乐队,这支乐队睿智、有思想、有激情、有收入,为了减少开支,这支乐队只需要两个人,其中一个做音乐,一个唱歌。乐队的名字可以叫两面派。我的女主唱美丽性感极富观赏性,嗓音非常金属。我要出一张史诗性的概念专辑,名字叫《帝国大事记》,用寓言的手法描写一个帝国的成长、壮大和消亡,以此阐述关于群体和个体、历史与解构、政治与激情、意义和无意义、现实和虚构等等和我们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找到一个经纪人,除了说话不算数以外没有别的缺点,他给我找到了投资方,还给我找到了美丽性感的女主唱。我和他见过一次面,通过5个电话,邮寄过六封信件,在街边的小吃店他请我吃过两次饭。 
两年以后,我在娱乐界鬼混,偶然间得知他的近况很惨淡,还在做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我一直想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拨通他家的电话,很严肃地对他说:我是东城区公安分局的,十分钟以后去你家查暂住证。幸好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28岁的时候,我想应该有第三支乐队,这支乐队需要有点小聪明、有点无厘头、音乐很好听、手段先进。我给他起的名叫:T。M。D。这将是一支人类史上最具有知名度的乐队,每个中国人每天都会将我们乐队的名字挂在嘴边上。唉,可是我是一个多么低调的人啊,真有点不适应。 
我的朋友说,你的乐队名字太不正经了,这样怎么能上中央台呢。事实情况是这样的,T。M。D只是几个单词的缩写,他除了代表“他妈的”以外还有其他多重意思,比如在美国出版的时候,他们会认为我们是“洲际导弹防御系统”;艳情主义者以为我们是“Touch Me Darling”;纯情主义者觉得我们是“Truly Madly Deeply”(加拿大的组合savage garden的主打歌);上中央台的时候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是“Teach Me Daddy”。很显然这将是一支国际化的著名乐队,他和铁路文工团风筝乐队以及某街道办事处的幸福大街乐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要出一张聪明、唯美、疯狂搞笑的电子音乐专辑,名字叫《拉链门事件》,它探讨了马桶、放屁、个人卫生、自恋、暂住证、妇联工作等等和每个人都有关系的问题。 
为了减少开支,我的乐队只有一个人,在我需要的时候,我会让我的朋友们来客串吉他手、贝斯手、歌手、小提琴手和群众演员,为了让大家的心理平衡,我给他们封了各种职务,比如首席替补女主唱、首席替补男主唱、首席替补吉他手、首席媒体联络官、首席领掌员、首席匪兵甲——匪兵丁、首席 
机动车顾问等等。 
28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支自己的乐队。虽然花费了十年时间,可是他是如此著名,据不完全统计,他的知名度分别比“比尔·盖茨”乐队和“FUCK”乐队分别高23和8个百分点。   
饭前便后要洗手   
按照上帝的旨意收获庄稼,晒晒太阳四处游游荡荡, 
这不是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活着就是一种最幸福的状态 
他叫什么其实并不很重要,嗨,免贵姓万,万钱孙李的那个万 
他有一份工作饿不死也吃不饱,他的痛苦太现实所以不够崇高 
他受的一点教育只让他更糊涂,他的观念很落伍缺乏理论基础, 
他有点儿傻总是遭到莫名的嘲弄,他有点窝囊早已习惯被人欺负 
'REPEAT'隔壁的老头说性格就是命运,每个人的一生早就已经注定, 
可他一直想做个英雄,头要顶着天脚要撑着地 
I JUST WANT TO BE A REAL MAN (我只想做一个真的男子汉) 
I JUST WANT TO DIE TO STAND (至少让我站着死去) 
I JUST WANT TO BE A REAL MAN 
I JUST WANT TO DIE TO STAND 
终于一天国王发起一场战争,理由是什么据说和屁有关, 
有人示威抗议表示自己很有思想,有人积极参加表示自己很勇敢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宣传演讲,满世界都在飞着著名的思想, 
这热闹景象让他有点儿为难,因为每个人的道理都是那么堂皇 
支持谁打倒谁大家难得糊涂,杀人反对杀人反正都是英雄, 
搅尽脑汁前思后想还是弄不通,不如抛抛硬币决定何去何从 
'REPEAT' 
就在向前线开拔的途中,他因为食物中毒住进了野战 
医院 
弥留之际亲爱的战友们问他还想留下什么话 
他握紧拳头,目光很坚毅 
同志们哪,饭前便后要洗手啊   
歌唱下半身   
在文学界,由于美女作家的强力带动,大家开始流行用身体写作。在我们娱乐界,则要领先得多,这种方式几乎已经成为业界标准了,我们的口号是用下半身歌唱,用下半身演戏。就像李莲英乐队说的,我们只卖身不卖艺。 
可是基本上我是一个羞涩的人,尤其是现在年老色衰,腹部上升,臀部下垂,所以即使想用身体歌唱也完全没有资本了,幸好我是一个聪明的人,至少我还可以歌唱下半身。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有点晚熟,23岁的时候陪人家看月亮还一个劲地探讨灵魂,24岁渐渐上升到容貌和肤色,25岁才学会关注胸部和臀部,28岁开始研究下半身。和我同龄的很多人早就修炼圆满了,他们拥有一些很具格调很另类的嗜好,比如高跟鞋或者内裤。我的偶像蔡春猪就是其中的高手。 
行走在声色犬马的北京,我忧伤地思考着下半身,走过我家胡同口的著名白色公共厕所,我简称它白公,于是它成了我的唱片品牌——白公唱片;一个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