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她唯命是从;做一个听话懂事孝顺的孩子。
宾客们在晚宴上纷纷找寻自己的乐子,蓝静宸作为主人四处巡望,确保不能怠慢客人,太忙了,忙得过了头,就只能在间或的眼冒金星的须臾才能抽空想想她,想着上官水水哭着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的心如刀绞的样子,她不能任由自己想下去,于是提着裙摆,端着酒杯,站在人群中,站在灯光下,笑到可以遗忘相遇,笑到紧紧勒住自己。
言家二公子也是来了,这样的场合他最是喜欢,又如鱼得水,这时候到,自是省去那些繁冗礼节,拎着手中的大礼就直奔她妈妈那儿去了,言二公子一出场,马上就有三两名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的富家小姐凑了上去,言家就二公子一人,他一出场吸引了众多目光,八卦人士皆知蓝静宸与言家大公子结亲一事,当日订婚宴都即将搞得沸沸扬扬,却又不得而终,那种订婚宴也不知落了多少人的舌根,成为他们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前,蓝静宸不介意,也不惧,在场商界人士多,商界也八卦,也有人捂嘴贴耳地猜测着什么,来者是客,蓝静宸帮母亲接过礼物道谢,言世俊一脸的暧昧神情让人生厌,覆在她耳边亲昵道,“我哥闹着要来,可我为他着想,他那腿虽能着地了,但还没好利索。”
蓝静宸僵着身子,和他周旋。他拿过酒杯,笑嘻嘻地和蓝静宸喝酒,蓝静宸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任何圈子,都小,小得连床帏之事也能了解得清清楚楚,言世俊的风流韵事拥有各种版本,蓝静宸没有深交过,亦无丝毫兴趣。送了礼,见了家人长辈,蓝父自是趋炎附势,对言世俊客气喜爱到不行,言世俊也演成有礼有节的小辈来,蓝静宸实在闷得发慌,喜宴因言世俊的到来又掀起一股高。潮,蓝静宸实在受累,悄悄躲到了阳台的一角。夜风凉飕飕的,天色雾蒙蒙,不知道农历是何时,一弯新月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周边楼宇高耸,旁边的一个商场便是言家的产业,名车豪门,她以为自己不介意的,可却成了习惯,注入了骨髓。吵架时,上官水水还哭闹过,说说到底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她是富家小姐,自己靠写剧挣钱,写了才有,不写还没有呢,水水说得当然是气话,可说到底,是自己配不上她才是的,她连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想要的人的资本都没有,她想的专心,转过身来才看到有人立在她身后,她先是吓了一大跳,再看清来人后,长舒了一口气,“怎么是你?不是脚还没好吗?”来人竟是言世明。
只见他穿一身藏蓝色高级西服,显得隆重又正式,几个月没见他,却似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差不多已经好了,不碍事的,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一定得来的。”言世明站在阳台的角落里,一手放在裤兜,一手捏着裤腿,有些紧张地说道,“二弟说附近有记者,我担心又拍到我们编排些话来给你造成困扰,所以刚已经去包间向伯父伯母打了招呼,世俊说你可能在这儿,所以。。。。。。。”
他把前尘后因说了够透,蓝静宸倒是懒得的不心烦,她只穿着长裙,颈上裹着披肩,戴着很好看的钻石项链,言世明看着冷,想脱了西装外套又怕过了礼,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倒是捏着西装的衣摆来,“这儿太冷了,你小心感冒了。”他还是很关心她,心疼她的,对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只上次退婚一事伤了他的心,他亦不敢有任何的妄想了,再加上国外那和小p的一次,扰得他一堆乱破事儿。
蓝静宸望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在言世明面前,也没有那么多的戒备心,她双手搭在阳台上,无所顾忌地抽起烟来,言世明呆了片刻,犹犹豫豫的,打了个电话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是保镖一样的人拿来了蓝静宸的外套,他关切地给她披上,蓝静宸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忐忑还如几个月前一样,只顾着抽烟,“最近没交新的女朋友?”多说点题外话吧,这样自己看起来也能正常一点,至少,没那么可怜,也没那么可恨。
“嗨,哪有,哪里有那个心思。”言世明见她肯与自己聊天,眼里尽是高兴之意。
“噢,那,也可能是男朋友吧。”她随意一说,那人心头激荡,忙慌张道,“哈?怎么。。。。。。。怎么会?小静。。。。。。你这说的。。。。。。说的是哪里话。”言世明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他和小p那事是不是就泄露了出去,他可是警告过小p不准对任何人讲起的。
蓝静宸见他如此慌张,想着世人对同性之恋的种种规避与歧视,幽幽地叹了叹气道,“好像有男朋友就特别羞耻,想你也是这样觉得我的吧。”她又长长吸了一口烟,言世明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蓝静宸已没了闲聊的念头,她知道是自己心情不好乱发脾气了,人言世明的性向是直是弯,交的是女朋友又还是男朋友,谁能去过问半分呢,又何必把对自己的厌烦发泄在别人身上,“谢谢。”她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向言世明道了谢便从阳台离去了,可怜的言世明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好不容易和蓝静宸见一面,说了几句话,仿佛又惹的她不开心,不免又有些心烦。
晚宴渐近尾声,蓝家上下,蓝静宸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和她父亲聊着她,只听蓝父道,“我们家小静就是有些爱玩,也是我太宠她了,这一两年也是玩够了,结,一定是会结的,结婚当然是正事,哎哟,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儿,是,世明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小静也是啊,很多人提亲,还是要看她自己喜欢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稀稀落落地落入她的耳间,她没理会,只去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静默着,没有一条消息,也没有一个电话,她不知是失落还是安心,她那么矛盾,既希望收到水水的一丁点消息,又不想指望一点点,她握着手机,愣愣的,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上官水水在干嘛。
她成为一个落魄狗从上官水水身边回到了家里,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点,那块项目像是中了邪,便得异常顺利,给萧筱的好处也很多,除了陪她睡,她能做的都做了,她开始穿着职业装,公司里以前也没多少人经常见到她,现在倒是蓝总蓝总地叫着,她觉得恍惚,每天都很忙,可那种忙飘乎乎的,一点也不着地,她经常也去现场,蓝父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完全一副犯错孩子知错能改的喜闻乐见的局面,仿佛真的是玩够了的回归,只有她自己知道,整个心烂的千疮百孔,她每天睡很少的觉,在公司忙得很晚,公司的事有很多她都不知道,也不懂,就开始学,她家是做地产的,可她,连最基本的土地、建筑,项目开发的简单东西都不懂,她像个机器一样向那些职场经理人求问,那日下午,她和上官水水的那通电话就是最后一次联系了,春天,终于破冰而出,正大光明的来了,四月,总是阳光明媚,只有她觉得,太阳好稀薄,晒在身上,人都是凉的,所以她总喜欢呆在室内了,每天都在办公室和会议室出入,手机再也没有响过那个人的电话和信息,她把水水的一切联系方式都删了,不敢再联系她,也不敢再去打扰她,要是不删,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她是混蛋,那就混蛋到底一点,让她忘了自己吧,自己不值得她去爱,她值得更好的人的。
☆、第139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言蔼霖在叶家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已足够自在;可以在叶晨并没有在家里的情况下应对自如了,叶晨铺垫了好几个月的心里建设;觉得是时候向家里人出柜了,因为有准备,她这两个月也预想过,要是出柜闹得沸沸扬扬,这短暂的安稳;这生活的舒适区又会被拉出来了,可她是想着要和言蔼霖长远的;不可能一直躲着家里人啊;更何况现在言蔼霖也住在自己家里;两个人装着睡在两间房间里,每天都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要偷偷摸进言蔼霖的房里共度良宵;早晨又得在大家都起床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特别是她姥姥上了年纪;已睡不了多少觉;每天5点多就会醒来了;躲得异常辛苦,这四月的一天,叶晨趁家里人都在,就言蔼霖去咖啡馆打理生意去了,姥姥戴着老花眼镜在给大头织衣服,她爸在二楼的书房不知在忙着什么。
倒是叶天霸先开的口,见她一直在书房外徘徊溜达,随即把她叫了进去,“在外面晃荡什么呢?”
“爸,在忙啊?”
“今天怎么这么闲?你又不去你店里又不去公司又不出去鬼混,留在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还真是知女莫如父啊。
叶晨仔细地看了看她爸的神情,没有什么异常,既没有什么太开心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她搓了搓手,把心里酝酿了好长时间的腹稿又理了一遍。
“借钱?”叶天霸还把她当个孩子。
“哎呀,不是啦,你那钱不已经还你了,我还有钱。那个”腹稿打太多,可就是一直萦绕在舌尖,出不了口,“爸,你要喝什么茶?我给你泡壶茶吧。”
叶天霸一双虎眼瞪得溜溜圆,指了指那书柜里的茶盒,“那你去弄点大红袍来喝吧。”双手抱在胸前,看叶晨要玩出什么花样。
叶晨又是拾掇茶叶又是亲自煮水,洗杯,弄得煞有事情,一边捯饬一边试探性得问到,“爸,你有没有我会做出什么事你不会原谅我的?”
她话说的长,又背对着叶天霸,叶天霸没听清,往沙发这边走来,问说,“你说什么?”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茶好了,她端上,叶天霸细细地抿了一口,“直说吧,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叶晨挠了挠头,“倒也是没有,那个,那个,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成家结婚吗?”
“嗯?有结婚对象了?”叶天霸一听有些激动和兴奋。
叶晨咬着唇,大脑有些发蒙,那些预演过熟记过的台词这时一个字也记不住了,她咬着手背,怯懦道,“是不是不管我找什么人,只要我喜欢,你都不会反对。”
“是啊是啊,你好不容易找到喜欢的人,爸为你高兴都来不及,我怎么会反对,那人呢?也不带家里来看看吗?”叶老爹很明显一下被期盼已久的幸福冲昏了头脑,自从上次给叶晨介绍了那陆辉那小子,后来叶晨还大动肝火,他也就不再敢提了。
叶晨小心翼翼地“挖坑”,心里自然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直了直身子,起身又给她爸续茶,“可要是这人不为世人所容呢?”
“那有个屁关系,你喜欢就好。”叶天霸激动地拍着大腿,叶晨不敢吭声,叶天霸从这诡异的气氛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身子往后一仰,“这……。你这现在这个社会了,小年轻结个婚还能不为什么世人所容,你该,你该不是?”
叶晨紧张地望着他,既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你该不会是找了一个有妇之夫吧,啊?第三者是你爹我最痛恨的,小晨哪……。”
叶晨差点跌坐在地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是,人清清白白的,单身。”
“嗨,我就说我女儿不会去干那些事儿了,那是怎么的了?很老?”
“哈?”叶晨对她爹跳跃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比我还老?”叶天霸有些犯愁。
“哎呀,没有,比我大一点点,两三岁。”
“那敢情好啊。”叶天霸又露出笑颜,但本是急性子,受不了叶晨这磨磨唧唧,半天不说,“那到底怎么就不被世人所容了?你快点给我说。”
“她,她,她……你见过。”叶晨紧紧地抓住茶几的一角。
“我见过?什么时候?该不会又是陆辉那小子吧?”叶天霸还是很喜欢那个陆小开的。
“哪有他,就没有的事儿,她,她现在就住在我们家……”最后一句说得像蚊子叫,鬼才能听得见。
叶天霸的耐心快用光,着急地望着叶晨,叶晨把心一横,就打算那样豁出去了,“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准打我,不准赶我走,不准和我断绝关系,不准伤心。”她所说的全都是她所害怕的。
叶天霸见她那副神色,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喜欢,我想要结婚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言蔼霖,就是,就是现在住在我们家你喊的言丫头,我……。我很喜欢,很爱她,我们,我们在一起有些日子了,从小到大,我就喜欢女孩子,以前,以前也是交过几个女朋友的,但都是玩,玩就……就过了,没有想过要和谁一辈子。可是,我现在想和言蔼霖结婚,想和她过一辈子,想她成为我的爱人和亲人,所以……”她还是有些害怕,所以话说得多,也快,容不下叶天霸插嘴,叶天霸脸如面瘫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叶晨见没动静,已是说不下去,屋内变得安静异常,她不敢妄动,叶天霸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叶天霸这么多年做生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拼命的稳住,连声音都不抖一下。
反正已经豁成这样了,迟早都要面对,叶晨提着气,重复道,“我说我想要结婚的人叫言蔼霖,是一个女人,我希望你们接纳她,祝福我们。”
叶天霸艰难地喉结动了动,眉毛控制不住地跳了两跳,他伸出手来拧了拧,“怎……怎么……。”他也说不出什么,还是有些太过受刺激,像是心肌梗塞一样直挺挺地梗在那儿,叶晨看不到,他悄悄地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掌心,疼得额上冒冷汗,知道这不是梦,无端端的手脚冰凉,那心里的寒意,有恐慌,有未知,他慢慢地,稳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叶晨真挚的眼神知道一切为真,喉结滚了好几滚,胸中像有团火,即将喷发却找不到火山口,他一眼瞥见案上的茶杯,一手握着就朝地上砸了去,茶叶四溅,他这才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握成拳,虚无地捶了好几下窗台。
动静太大,楼下自是听到了动静,姥姥取下老花镜,起身,喃喃道,“怎么了?什么东西碎了?”她招呼保姆上去看看,书房门未关,保姆跑上去又跑下来汇报,老太太忙扔了手中线往书房来,在门边就见叶晨跪坐在茶几旁,叶天霸负手站在窗外,双手紧握。
“这又是怎么了?”老太太见气氛不对,忙将叶晨扶起来,叶晨脸色难过,是怎么也避不了的。
叶天霸见惊动了老太太,可这一时确实难以接受,只转过身来深深看了叶晨一眼,叶晨双眼通红,只紧紧咬着唇。
叶天霸气不过,冲过来,扬起手,就瞥见老太太恶狠狠的眼神,可别说有老太太,没老太太他也是下不去手,只愤愤地一甩,气刹刹地说道,“你自己给你姥说吧。”
“给姥说,到底怎么了?又惹你爸惹成这样?”老太太怜惜她,拉着她的手。
叶晨破罐子破摔,只强调道,“我要结婚,我要和言蔼霖结婚。”
姥姥听不懂,她就给她解释,她看到姥姥神色有些涣散,一会儿又聚焦在她身上,那满脸的褶子皱成了一堆,只耳里嗡嗡的,觉得叶晨说的话时近时远,时而模糊,时而清楚,可到底是听懂了,她这外孙女是要逆世而为啊。
“小晨……小晨哪……。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叶晨知道让他们接受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有多难,只手微微颤抖,她什么也没再说,空气里流动着窒息与压抑,只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明明没有错,却还是这样难。
毕竟还是心头肉,她这一哭,两老人就有些受不住,叶天霸自是又气又心疼,只把脸别过去,紧紧握成的拳头就没松开过,倒是姥姥是受不住她这样哭的,忙帮她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