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拍了一部微电影就可以称为导演,上官水水客套地应对,那小导演侃侃而谈说现在正筹备着一个项目,正在和原作者讨论版权的具体事宜,等拿到版权后,水水姑娘可以作为第二编剧参与进来,小导演吹得天花乱坠,说到动情处俨然一个热血青年,上官水水听着不靠谱,想借着上厕所溜号,可这还有剩下的钱没拿到,她只能干坐着,陪着喝了一些酒,正觉得无趣,包房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上官水水头也没抬,以为是KTV服务员。
只是来人倒是吸引了那几个男人的眼光。
“额,不好意思啊,走错门了。”
上官水水这才抬眼一看,包房里灯光闪烁,迷离的灯光打在那个人脸上,上官水水定眼一瞧,她以为她看错了,可那头颇具个性的发型不是“桂纶镁”还能是谁?
“没走错,美女,来则是缘,可否有幸请你喝一杯?”有男人见美女就收不了嘴。
“桂纶镁”本已走到门边,挥了挥手,听到这声叫唤,又回转过头来,“谢谢啊,我不喝酒,我不是酒鬼。”可她分明就已经有些醉了,这一回头,就瞧见了角落里的上官水水,她脚步有些飘忽地朝这边走来,挤开那小导演,自来熟道,“嘿,你怎么在这儿?”
“认识的啊?来来来。”男人们见‘桂纶镁’落座更是心里荡漾起来。
“美女怎么称呼啊?”有人搭讪道。
那女人偏着头,想了一下,“桂纶镁”
“哈哈哈,真是,不过你比桂纶镁还好看,来来来,走一个。”
“桂纶镁”头晕晕的,偏在上官水水的肩头,唇凑近她耳边,“在这儿我们都能遇上,你说是刻意还是缘分?”
上官水水推了推她的脑袋,上次她恶搞自己照片的事儿她都懒得追究了,一个奇怪的陌生女人罢了,哪曾想,跑北京还能遇上。
“我上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上官水水偏过头在她耳旁道。
“桂纶镁”只把头更深地埋在她肩窝里,喃喃道,“还因为手机照片的事生气?都已经道过歉了。”“桂纶镁”正了正身子,波光流转的眼神让上官水水有些动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愿再多追究了。
本来一行人只有上官水水一个女人,水水是来要钱,不是来玩的,气氛不太活跃,可是自从“桂纶镁”落座之后就不一样了,先是神级般地唱了一首《因为爱情》,而后猜拳,喝酒,热闹开心地氛围一不小心也把上官水水给搭了进去。划拳声,骰子声,戏谑声,“桂纶镁”输了很多,被喝了很多酒,身子已经软到趴在了上官水水腿上,水水只觉得这人的脸火辣辣的烫,她试了好几次再向制片人谈钱的事儿,可眼下这氛围这声音,她就是提,人也会装着听不见的,她也不管“桂纶镁”,把她的头放在沙发上,就起身去洗手间。
走廊外洗手间,盥洗台前,上官水水捋了捋头发,抬眼就见镜中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依在门边,眼神有些迷离,手中还能记得拿她自己的包,“你把我一个女人扔一大堆男人中间,我还喝了那么多酒,你就忍心?”
“是你自己走错地方的。”上官水水不置可否地回到。
女人踩着高跟鞋来到她身旁,一手搭在她肩上,望着玻璃镜面反射出来的容颜,“有兴趣换个地方喝吗?”
“没兴趣。”上官水水拍了拍地拒绝道。
意料之外,“桂纶镁”只是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水水望着镜中消逝的背影,摇了摇头,空虚寂寞冷的女人啊,抽出手纸擦了擦手,准备拿包走人,可黑色大理石台面哪里有包的影子,水水心下慌乱,可却只慌乱了5秒,她就知道,“擦!”她不由地骂了一句,提脚就往外追了出去。
她追到楼下大厅,门外,“桂纶镁”已一脚迈上了出租车,手里扬着正是自己的手提包,来真的?水水有些慌,她的钱,卡,身份证,手机全在包里,妈的,这女人是小偷还是流氓?这要丢了,让叶晨上北京来救她吗?
着急忙慌中,“桂纶镁”搭的计程车已经扬长而去,上官水水气得直跺脚,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前面那辆”上官水水咬着牙,这下真要新仇旧债一起算。
“桂纶镁”压根就没想逃,还吩咐师傅开慢一点,上官水水所乘的那一辆,师傅也是凑热闹,没一会儿,就追了上来,水水摇下车窗,对着十月的空气嚷道,“臭小偷,你给我停。”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载上官水水的师傅挺年轻,就叫小师傅,小师傅见是美女,又听小偷什么的,不由地热情起来,“姑娘,抓小偷呢?”
“嗯,你借我一下手机。”上官水水拿过小师傅的手机才想起根本没有存“桂纶镁”的号码呀。
“你开快点,别过去啊。”
小师傅往右边一别,已经挤在了“桂纶镁”那辆车的前面,没一会儿,小师傅的对讲机里响起了粗鲁的骂声,“王二宝你个大孙子,你别我搞毛,找死啊。”
“啊?”
“啊尼玛啊,今天我开笼包的车,我是你二大爷,你丫敢别我车。”
被唤作“王二宝”的小师傅脸上有些挂不住,更何况搭乘了一个美女,男人的面子有些受伤,那车竟然是老皮,出租车师傅常是一个圈一个圈的,老皮也就比自己大个几岁,但常常摆谱拉架子。
水水哪有闲情管他这档子事,让“王二宝”取下对讲机,她拿来就嚷道,“‘桂纶镁’你把车给我停下来,你再不停下来还我包,我就报警了。”
老皮被别了那一下,正火起,哪知道对讲机里正冒出一女声,他有些狐疑地看着副驾驶上的“桂纶镁”。
“桂纶镁”柔声道,“师傅,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会当小偷吗?闹着玩罢了,别回去,那人竟敢别你的车,太不把你当回事儿了吧。”‘桂纶镁’取出几张钱笑容可掬地递给老皮,老皮见美女喝得头都有些晃了,哪有小偷会喝这么多酒来行事的,估计是私事,于是换档提速,并排开在王二宝前面,方向盘一转,车头一截突兀地横亘过去,而转瞬,又回转了回来,“王二宝”猛踩刹车,被这虚晃的一枪吓出了冷汗,不由骂道,“老皮你个王八羔子,你给我等着。”
☆、第18章
十月的北京城上演着两辆出租车你别我,我挤你的无聊戏码。
“桂纶镁”被开得有些晕,闭上眼,歪靠在车玻璃上,就在两车卯着劲儿乱整了一路之后,“桂纶镁”下了车,没一会儿,上官水水还是跟着到了,“王二宝”终究经验尚缺,落了下风,水水拉开车门,看了看表,“你等会儿啊。”就径直朝“桂纶镁”走了过去,她满胸的怒气还没来得急骂出口,就见“桂纶镁”捂着嘴忙蹲到路边去吐去了。
水水有一种还未张嘴就被堵住的感觉,只好从包里拿出钱来付掉两车的打车费,刚“王二宝”那一通乱飙也开得她有些头晕啊,这些人老是把夏利当法拉利开啊,水水站在离“桂纶镁”旁边一米的距离,想上前把她臭骂一顿,可那女人现在正恶心地想吐,水水自诩是文化人,自是不会干出拎包打人的野蛮举动,可这人动不动就看手机,动不动就拿人家包的习惯真是不太好啊。她拿过自己的包,又把“桂纶镁”的包扔给她,愤然骂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就要扬长而去,这个土匪一样的女人一身臭毛病,可眼下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荒凉?这一通闹腾,上官水水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但这是在北京啊,人烟不该这么少,那女人喝多了,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才好。行走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想了想,心中对那女人又有些怨气,摇了摇头,又径直往前走,没走两步,回头看着那人还依然蹲在路边,“作死。”却只好来到她旁边,见她恶心,却一直吐不出来的样子也是难受极了。
“喝醉的人都是逞能的,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啊,喂,你住哪儿啊?来这荒山野岭的干嘛来?”
“你愿意陪我了?”那女人仰着头朝她笑,因为身子一仰,本就没了重心,看样子就要跌坐下去,水水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桂纶镁”觉得心里闷得慌,头里像装着一个摩天轮,她一头栽进水水怀里,瑟瑟道,“冷。”
北京的冬天自是比南方来得要早,这夜里的风更是没那么温柔,十月秋风在树堆里打着转,横冲直撞地窜得人衣袖生凉,水水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再见“桂纶镁”还穿着长裙,穿这么少,能不冷才怪,许是刚走得急,就连外套都没拿,水水没脾气地将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陪我喝再喝一杯。”她乖乖地趴在上官水水的怀里,想就这样睡过去。
“问你住哪儿,你在这儿一晚上冻死你,明天就等着人来给你收尸吧。”
“你会吗?上官水水。”她耷拉着脑袋,眼皮重得要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睁开眼,那眯缝中的视线,藏青色衬衫领口扣到了顶端,她颤微着手伸到水水的领口,喃喃道,“不紧吗?”
上官水水不自在地别过头躲开了,只一手揽着“桂纶镁”的腰,走向了那背靠不远的小区,小区里全是小洋房,“桂纶镁”居然在北京这样的地方住的联排别墅。
“钥匙呢?”
“桂纶镁”将包翻转来,包里所有的东西翻落在地,她也不捡,只身子骨犯软地靠在上官水水,她真没想在北京都能遇到这个女孩,她怎么也会来北京呢?她挺高兴的,自从上次第一次相见之后不过是有些好感,用了很拙劣的伎俩拿错了手机,她觉得好玩,那女孩一副禁欲的样子让人十分好奇她的职业,却没想又还能在北京遇上。
上官水水艰难地帮她开了栅门,料想“桂纶镁”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能在北京住上这样的地方,不该有什么保姆管家出来的迎接吗?她就可以撒手不管这个臭流氓臭小偷了啊,怎么看半天,都没一个人呢,就连叶晨那种小暴发户家也有两个 保姆来着。
“你家里没人啊?”上官水水看了半天,走过前院,这才拧开门,开了灯,意料之外,房子倒不太大,一个鬼都没有,别说人了,上官水水没多看,她也没啥兴趣,把“桂纶镁”的手提包放沙发上,就想走人。
“能帮我倒杯水吗?好渴。”“桂纶镁”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头枕在蜷缩着的膝盖上,偏着头凝视着上官水水,一动也不动。
水水咬了咬牙,怎么算来,自己这一趟也算是亏大了啊。这要钱要到一半就这人搅了局,这会儿,得空她也才想起她还帮这个“桂纶镁”小姐付了出租车钱啊,凭什么啊,非亲非故的,她递给“桂纶镁”一杯温水,就朝她伸手道,“那个刚给你付的车钱,你得给我。”
“桂纶镁”仰头喝着玻璃杯里的凉白开,嘴角渐渐浮现笑意,这人还真够直接,她偏了偏头,“劳烦你在我钱包里拿一下,对了,你怎么会来北京的?”
“有事!我走了。”上官水水拿了钱就要走,怎么说她也尽到了一个陌生人能有的善良,负责送她回家了吧,没让她一个人在那路边干恶心,“桂纶镁”这会儿像是没那么难受了,滚烫的面颊似是冷却了些,一张妩媚的脸只剩下潮红里的一抹白。
可上官水水走到玄关却挪不了腿,那门锁拧过来拧过去房门竟然岿然不动,上官水水有些着急,又怕人这儿是高级货,自己动静弄太大,会显得异常土鳖,她佯装蹲下身弄了弄裤管,再起身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她有些无语,只好回转过身,“麻烦你开下门,我要回去了。”这会儿都快凌晨一点了,虽然她长期是夜猫子,但莫名的,她不想和那个陌生女人呆一块儿。
这一切被地毯上的“桂纶镁”尽收眼底,“要密码。”
上官水水叹了叹气,有钱人真爱把事情复杂化。
“劳烦你。”水水客气道。
“没力气,腿软。”“桂纶镁”趴在自己腿上。
“那你就告诉我!”水水急道。
那女人只在原地瞪着迷离的双眼看着她,那眼神再明显不过的是“你谁啊?我这房间密码能随便告诉你吗?”
水水问出口就后悔了,不是那个熟悉的人,她从不好奇别人的事和别人的东西,这点完全和叶晨完全不一样,只是这大概是有些晚了,在这陌生的城市,还有这陌生的女人家里,她心里有些没底,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呢?难道真的就只是想和她困觉吗?一想到那个女人那样明目张胆地表达了想和她一同睡觉的念头她就不由地打冷噤。
“你要不过来扶我一把,你今晚也就出不去了。”“桂纶镁”有些无赖道。
水水没辙,只好又回到客厅,蹲身下去一手拉着坐在地板上的“桂纶镁”,可也不知道是自己状态不好重心不稳还是“桂纶镁”故意,她一手没拉稳,身前的“桂纶镁”本来身子就软,这一拉扯,正好压在她身前,她只觉得唇上一软,一个温热潮湿的触感,四目相对,其中两目瞳孔放大,完全失焦,而另外两目本就迷离,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她的眼神更加的梦幻,那一刻,上官水水亲身体验了一把自己经常写的什么才叫“瞬间定格永恒。”像是这房间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了胶,她呆愣片刻,猛然推开身上的人,情急之下,没注意,让“桂纶镁”的手肘撞上了大理石台面的茶几,“桂纶镁”痛苦地捂着手肘,上官水水还跌坐在地毯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这么乱呢?
“你干嘛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疼死了。”“桂纶镁”一张漂亮的脸痛苦地扭曲道。
事故发生得太突然,上官水水的高智商就像暂时被封存了一般,她没管还在那揉着自己手臂的“桂纶镁”,只有些失神地起身又来到房门,胡乱按着现在看来乱七八糟的数字,一遍,两遍,三遍,这有钱人的什么破玩意儿,这是怎么呢?怎么连按键声都变了?连按键都不行了?
不知何时一手还在给自己按摩的“桂纶镁”来到了上官水水身边,她凝视着上官水水的手指,再见那红色的报警按钮,皱着眉,支开她的手,“你按了几次了?”
“不知道,没数。”
“完了,锁了。”
“什么?”
“没输过密码吗?输入三次后就锁了,得十二个小时后才能重新输入。”
“你开什么玩笑。”上官水水愤然又乱按了一次。
“桂纶镁”按着她的手,淡然道,“三次错误之后每按一次重启时间延后一个小时。”
上官水水被她捉住手,双目已经失神到快哭出来了,可“桂纶镁”这一说,她再不敢轻举妄动,她带着哭腔冲“桂纶镁”嚷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骗子,反锁的门你还要设置什么密码啊?这么变态。”
“以防万一啊,小偷进来了也出不去啊。”“桂纶镁”一手抵着脑门,这还有些晕啊。
上官水水眼里含着泪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一种上了贼船的悲凉感涌上心头。
☆、第19章
上官水水望着窗外如墨的黑夜又惆怅又忧桑,房里的女主人倒是没当一回事,喝点水醒了醒酒,就自顾自地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单调的水流声,上官水水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她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自己还能把自己反锁在家里的,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她四下寻望,这才发现“桂纶镁”的这套小别墅和一般的不太一样,这房子不大,当然比起她那套小户型,不知道好在哪里去了,房间有些冷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