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看到沈非也要上车，兴奋地开始吱吱喳喳，都盼着沈非与自己同坐。
沈非上了车，扫了眼车上的人。杨丽婷早将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一看沈非上车，立即起身唤道，“沈总监，这里还有空位。”
沈非瞟了她一眼，没理会，却对丘明阳一挑眉，“你坐后面去。”
丘明阳愣住了，望望沈非，又看看戚若妍。戚若妍也瞟了眼沈非，沈非却没看戚若妍，只是冷着脸盯着丘明阳。
丘明阳心里虽不乐意，还是乖乖起身坐到后面去。杨丽婷看沈非不肯与自己同坐，来个丘明阳也不错，赶紧向丘明阳招手。丘明阳却甩也不甩，直接坐到最后一排。
沈非坐在戚若妍身边，对司机说，“开车。”
车子缓缓开动。
路上，大家开始聊起天，一时很热闹。戚若妍从车子开动后就一直盯着窗外，她只有将注意力完全投注在窗外的景色，才能忽略坐在身边的人是沈非。可是，心思只要有一丝放松，她就会忍不住想起昨晚。昨晚，她也是坐在他身边，疾驰的风仿佛仍在耳边呼啸，他压过来的体温她的心跳仍能感受得到，可现在除了沉默再无其他。
沈非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是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大家看他这样，也不敢打扰他。
突然，沈非的手机响了，他动了动，从裤子口袋取手机。戚若妍感受到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大腿外侧，她直起身，将腿往里缩了缩。沈非讲了一会，就挂了。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时，仍是碰到了戚若妍。
戚若妍小心地再往里缩了缩。沈非的手放好手机后，就搁在大腿上，手肘弯曲着顶向戚若妍这边。
戚若妍终于转眼望向身边的沈非，他又闭上了眼。戚若妍垂下眼，昨晚她也有想过，也许第二天再见面，他们会当作一切没发生。可是，当沈非真如此冷漠对待她时，她又觉得很难受。她一想起昨晚共同经历的那些，心里仍隐隐抽痛，他真的想完全忘记吗？
终于到了。车一停，沈非就睁开眼，第一个下了车。戚若妍隔着窗盯着他的背影，心微微抽痛，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为什么偏要坐在她身边？戚若妍突然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是自己想太多，才会觉得昨晚喝多的沈非对自己可能有些什么？打起精神来，这是来工作，和沈非无关。
戚若妍跟着丘明阳身后下了车，丘明阳一下车就低声问她，“沈非为什么非要坐你旁边？”戚若妍望着沈非微笑，“他只是喜欢坐在门边。”丘明阳望着沈非终于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沈非领着大家从侧门进了会展大厅。
不一会儿，助理推着衣服进来了。沈非让大家赶紧更衣，三分钟后出来集合。
大家看沈非如此严厉，二话不说，赶紧拿起衣服去更衣。
当他们换好衣服出来后，大家终于忍不住问沈非，今天的活动是什么？女生们穿的是吊带深V黑色拖地长裙，戴着长袖套。男生们则一身黑色西服。他们又要当礼仪吗？
沈非简单地说了一句，“车模。”
大家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进来时，看到很多高档名车。女生们一听是当车模，开始低声嘀咕，车模最不舒服了，除了要忍受那些色男人的目光，还要防止色狼借机对自己上下其手。
丘明阳关心地问戚若妍，“你还好吧？”
“没事。”她知道这就是工作，昨晚她已经忍受过周国旭了。
沈非看大家开始小声议论，凛声道，“别以为身材好、脸蛋漂亮就能当模特，模特是一个职业。无论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工作，始终保持微笑。”
大家看沈非如此正色，不敢再有异议。
沈非让大家微笑，看到大家脸上勉强挤出的笑，他很不满意，要求再来，连续三次，他才点头。
沈非最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模特是一份辛苦的工作，如果现在就受不了，你们随时可以走人，星云也不需要一些没有职业道德的人。”此话一出，再没人敢轻视。
戚若妍心想，在沈非心里，模特都是一样的，都是星云未来的赚钱工具。
当车模的确很辛苦，要不停摆弄各种姿势，脸上还得始终保持微笑。明明听到那些好色男人不停评价着你的身体，还要装作无所谓绽露微笑。还有那些不停拿着手机狂拍的男人，模特也只是欣然接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些好色之徒过份地要求拍合照，并借机吃豆腐。
戚若妍没碰到，可是，她看到江凌被一个男人纠缠着。那男人一直在江凌身边打转，戚若妍看看沈非正和车展负责人谈话。她悄悄去找丘明阳，让丘明阳去陪江凌站一会。丘明阳明白地过去找江凌。
果然，那男人一看丘明阳搂着江凌对他挑衅的眼神，就不敢再纠缠了。那男人故意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就灰溜溜地绕开去。
江凌感激地向戚若妍点点头，戚若妍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展示。
戚若妍往沈非那边望去，正看到他盯向自己。他发现了，戚若妍担心地望向丘明阳，看到他已经走回自己的展位。戚若妍收回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展示了两个小时，大家都累了。可是没沈非发话，大家都不敢休息。
终于，当助理通知大家休息时，大家赶紧走向展厅休息室。
大家一进休息室就抢着坐下休息，站了两小时腿早酸了。江凌走到戚若妍身边，“谢谢你。”戚若妍微笑回应，“不用谢。”
沈非也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丘明阳，沉声问，“刚才怎么回事？”
丘明阳顿了一下回答，“江凌有麻烦，我去帮帮她。”
沈非瞟一眼江凌，“有什么麻烦？顾客有对她怎么样吗？”丘明阳一时语塞，怔住不回答。
江凌被沈非凌厉的眼神盯得低下头，不敢作声。
戚若妍望着沈非，突然觉得有点受不了，“难道要真做了什么才叫有麻烦？”
也许，沈非没想到她会突然抢白，慢慢望向她，盯着数秒，缓步走向戚若妍。
戚若妍绷着身体，看着他慢慢靠近，大家也在看着。
沈非定在她面前，目光慢慢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胸口，盯了数秒。戚若妍刚想出声斥责，沈非已经拿起她的手开口说，“如果顾客紧盯着你的胸口，你可以摆个姿势这样挡一下；如果，顾客要搂你的腰，你可以躲开走到车子另一侧；如果顾客非要和你合影，你可以假装作表情，双手护在身边，将顾客隔开。再不行，非礼会喊吧？”沈非一边说一边拿戚若妍当试验对象，又是搂腰又是搂肩。戚若妍根本未反应过来，只能怔怔任他对自己动作。
等沈非终于放开她，退开一步时，戚若妍才清醒过来。她脑中突然恼羞一片，燥热从耳根慢慢向脸上蔓延。大家听沈非这么一说，都直呼明白了。模特应该学会自我保护。沈非拍拍掌，让大家赶紧准备，时间到了。
大家向会展涌去，戚若妍仍红着脸愣在那儿。丘明阳走过来推推她，“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戚若妍慌乱地摇摇头，这时，沈非回头望了她一眼，戚若妍只觉血液像脱缰的奔马一下冲上脑门，整个脸完全烧起来。沈非一言不发，扭头走出去。
戚若妍紧咬着唇，强制镇定，拉着丘明阳出去。
终于，车展结束了。
回程，丘明阳怕沈非又抢自己的位置，拉着戚若妍坐到了后排。沈非则一个人坐两个位置，杨丽婷说要坐他身边，他却说两个人太挤。杨丽婷被拒绝很难堪，只好往后坐。经过戚若妍位置时，又瞪了她一眼。戚若妍觉得好笑，是沈非不让她坐，关自己什么事。
丘明阳却问了，“他和你坐怎么不说挤？”戚若妍顿了一下，快速答，“就是坐得挤了，回来才不想再挤。”话才说完，她觉得耳根又开始发烫。
站了一整天，大家都累坏了，一上车个个都睡着了。戚若妍却没睡，她一想到沈非今天拿自己当试验，自己则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就好懊恼。她应该像对付那些色狼一样将沈非隔开，可她却什么也没做。难道在经历昨晚的事后，她对他的防备心就比其他男人少了些？戚若妍也无法解释。
安静的车里，只有沈非偶尔接电话的声音。戚若妍假装闭上眼，可是耳朵清清楚楚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平和冷淡。可这平常的声音却让戚若妍难以入睡，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沈非的一言一行都在干扰她的心绪。
作者有话要说：该清醒啊。
第十四章 距离
接下来的日子，戚若妍刻意与沈非保持一定距离。她思来想去，最后想通了，她根本没必要庸人自扰。那晚的事对于沈非肯定只是一个小意外，她就是一个临时顶班。想通后，戚若妍不再放任自己的胡思乱想，收拢所有心思，专心准备下周的签约选拔。
终于，在参加了几场实习表演之后，周五下午，所有学员都在教室接受选拔会。
今天的评审除了仙儿、沈非还有公司的副总吴景江。
学员们一个个如临大敌，虽然选拔的项目平时早已训练了无数遍，可是，这次是决定签约命运的一次。大家都不约而同感到压力。
丘明阳也有些紧张，不停问若妍紧不紧张？若妍微笑安慰他，全场男学员中就他条件最好，他只要别紧张不出错，肯定能通过。丘明阳看她信心满满，忍不住问，她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若妍幽默地说，她把紧张落在家里没带来。丘明阳被她的幽默惹得轻笑起来，整个人也轻松许多。丘明阳悄悄与若妍握了握手，互相鼓励。
选拔会开始，三人一组进行展示。展示动作并不复杂，都是常规动作。主要看个人现场发挥及节奏把握。
若妍站在队伍最后，远远望向沈非。每组学员向前展示，他的表情都淡定如常，只是眼神偶尔定在某个学员的身上，但很快又收回去，在纸上记下。
在沈非眼里，这班上的所有人都只分成两类，一类是可用的人才、一类是要被淘汰的废物。她会是哪一类，她有信心是第一类。从他第一次在教室让她单独走秀、到让她顶替云诗雅云参加周家晚宴，她清楚知道在沈非眼里，她是有价值的。
仙儿对她的认可她也很清楚，虽然仙儿从不表扬人，但她对自己的指点可以看出她是认可自己的。
戚若妍越来越有信心能成功签约。
终于，轮到戚若妍出场。她踩着优雅的步伐向前行，脸上是自信美丽的微笑。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自然，仿佛那些要诀与口令早已深植入大脑，只要一启动，全身肌能都协调行动起来。她只要跟着节奏轻松地向前走就好。台前的看似简单的一个POST，却将她身上的性感悄然展现，眼神带着迷人的笑微微一扬，然后翩然转身，留下一个让人回味的背影。
沈非望着戚若妍的动作，一言不发，只是脸上多了些深思的表情。仙儿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低头在纸上写下评语。吴总也微点点头，对沈非低语几句。
杨丽婷看到戚若妍出场后，评审们的反应，心里开始着急。
轮到杨丽婷出场，她将外套一脱，只穿着紧身吊带T恤，低胸圆领将她的丰满露了大半截，她还刻意挺了挺胸。她从一迈步就流露出无限妩媚，嘴角眼神都像带着勾子，紧勾着评审的目光。她摇曳的身体像划出一道波浪向前涌，吴总盯着杨丽婷微张小嘴，欲迎还拒的含羞表情，眼神也变得有些热烈。
丘明阳看着杨丽婷那样，忍不住翻个白眼，戚若妍却只是低笑不语，提醒丘明阳别这么夸张。丘明阳使个眼神，她以为选AV小姐啊，用得着这么媚吗？戚若妍扯着他走到一边站着。
很快，所有学员都展示完了。
三个评审交换了一下意见，仙儿宣布大家可以回家了。周日会通知大家结果，如果被选上，周一直接到公司报道。
既然没事了，早点回家。戚若妍等仙儿他们离开后，就准备去更衣离开。丘明阳忙拉着她，说，“若妍，晚上没事，我们去唱歌吧。”
若妍摇摇头，“今晚我妹要来找我。”若盼已经有两周没来找她了，这次好像是又是为了缴什么费的事。
丘明阳看她又是拒绝，不甘心地拉着她，“那把你妹也叫上吧，今天周末，她也该放松一下。”
若妍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你们去玩吧？叫其他人啊，她们肯定都乐意去。”
“别啊，我没叫她们，就我一些好朋友。若妍，我都约你好几次，你不能老这么不给面子吧。”
“可……”
“去玩一会，早点回去就行了。放心，我负责送你们回家。”
“……”
“若妍，说不定下周你就看不到我了，真这么不当我是朋友？”
“好吧，我问我妹去不去。”
丘明阳一听她同意了，开心地连忙点头。
若妍看着他高兴的模样，也笑了，其实若盼很爱唱歌，可是，家里条件不好。她很少有机会与若盼一起出去唱KTV。
果然，若盼一听有人请唱歌，马上同意。若妍也很高兴若盼这么开心。
两人更衣后，就离开公司。
丘明阳给朋友打电话，安排晚饭，再订KTV包房。
一群人吃过饭后，就到了市中心最火爆的KTV唱歌。丘明阳的朋友都知道他有学模特，看到戚若妍大赞身体很好，也夸戚若盼清新可爱。若妍最近很少唱歌，很多新歌都不会唱，推说自己不太会唱。若盼可不谦虚，差点成了麦霸。不过，若盼唱歌很好听，大家都陶醉了。男生们都抢着要和若盼合唱，若盼可得意了。
戚若盼今天特高兴，因为她从没在与姐姐同场的时候，被大家如此追捧。甚至夸她的比夸姐姐的还多，戚若盼唱得更是卖劲。
若妍只是坐在一旁静静欣赏，看到若盼这么高兴，她也很开心。若盼以前很开朗，可是自从高中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些难以靠近。而且上大学后，若盼也不愿意若妍到学校去找她。若妍其实也有发现，若盼的室友家境环境都不错，穿着打扮都很入时，甚至用的包包和手机都很新潮高档。若盼与她们比起来寒碜许多，她能理解若盼心里的自卑。若妍好几次都鼓励若盼好好读书，生活条件比不上其他人，就在学业上超过她们。
若盼嘴上虽然答应，可是，每次到家里来，她总不愿意谈论同学们。若妍问她和同学处得如何，若盼总是不冷不热地回答，有什么好不好，人家玩的我都玩不起。若妍听在心里，也很无奈。女生们在一起哪有不攀比的，即使不样样比，可是看着别人什么都用，难免会羡慕。若妍只能暗自告诉自己，赶紧当正式模特，赚大钱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丘明阳看戚若妍不唱歌，连忙坐过来陪她聊天。若妍很感谢丘明阳的体贴，催他去玩。丘明阳却说唱来唱去就那些歌，更愿意陪她聊天。两人也算是第一次有机会在课下相处，终于不用聊模特相关的事。
那晚，大家玩到很晚。丘明阳最后打的送若妍姐妹回去。
到了家，若盼突然问若妍，“姐，丘明阳在追你吗？”
“别瞎说，他和我是培训班的同学。”
“我看没这么简单。人还不错啊，又帅又高，当我姐夫够格。”
“好了，赶紧去洗，今晚就在这睡。”
“我要上网。”
“明天再上，你可以下午再回学校。”
“不要，我要看美剧，还差几集没看完。”
“若盼，你在学校不会也熬夜上网吧？”她有些担心。
“怎么可能，电脑又不是我的，根本轮不到我。”
若妍盯着若盼的背影，微叹，“对了，你给妈打电话了吗？”每周她要求若盼给家里打个电话。
“呀，好像忘记了，哎呀，明天再打了。好了好了，别烦了，真罗嗦。”
若妍摇摇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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