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生活- 第41部分

　　　　在病房我又见到了王医生。他正同陆爸爸谈论出院后的保健与饮食，一旁的陆妈妈神情喜悦地听着两人说话，还吩咐陆枫给王医生削水果。

　　　　见到我四个人神情都很复杂。我作为陆枫的一个好朋友，天天往医院跑，在陆枫父母眼里，我热心的有些不可思议。也许那个王医生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诧异。陆枫则是有些尴尬。

　　　　“莫凡你要是忙就不用来了，你爱人出差回来了吗？”陆妈妈这是过河拆桥的架势。

　　　　我比他们谁的心情都更为复杂也更尴尬，可因为有陆枫，心里就是再不痛快，也只能是忍着。“我爱人过些天才能回来，我也没事，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陆枫冲着我笑笑，算是对我的安慰。“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王医生则笑着对陆妈妈说道，“昨天说好是我请客，没想到夏主任替我付了账。今天我做东，阿姨你想吃什么？”

　　　　“你和陆枫去吧，我们就不跟着去了。”陆妈妈话里的“我们”自然也包括我。

　　　　“我也不想去。整天吃饭店的饭，太油腻没胃口。”陆枫谁都不看，很冷淡地说道。

　　　　陆妈妈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乘着王医生不注意狠狠地瞪她女儿一眼。

　　　　“我知道一家很有特色的饭店，不如就去那里吧。”王医生说着话求助般地看看陆妈妈。

　　　　“要去快去。小枫！”陆妈妈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你晚上不用回来接我，你们吃完饭去看场电影吧。”

　　　　陆枫很无奈地看着我，“一起去吧。”她向我眨眨眼。

　　　　“莫凡可是个懂事的孩子，才不会愿意跟着你们去碍事。”陆妈妈笑看着我。

　　　　我和陆枫很无奈地对视着，“你俩去吧，我回家了。”我打算去找夏静怡，是到了该把那些堵在心里的话讲出来的时候了。

　　　　原本指望着等陆爸爸出院后，我就不会再与夏静怡有什么联系。可是从她这几天一系列的表现看，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她不单单是见到我才“偶感”而发。

　　　　我走出医院楼门，拨通了夏静怡的手机。“凡凡，”手机一接通就传来夏静怡喜悦的声音，“你在哪儿？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告诉她我在医院楼前。“赶紧过来吧，我就在家里。我等着你。”她后面那四个字说得特别低柔，在我听来充满了暧昧。

　　　　我刚收起手机，就看到陆枫与王医生正说着话走出楼门，他们没有朝我站的方向看，径直向停车场走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不是滋味。我想同夏静怡谈完后，就找陆枫聊聊了。

　　　　按着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夏静怡的家。我站定深深地吸口气，敲响了虚掩着的防盗门。

　　　　“进来，门没关。”门里传来夏静怡的声音。

　　　　还没等我推开里面的木门，门忽地一下打开，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装的夏静怡站在我面前，“凡凡。”

　　　　她闪身让我进去，然后把门关上。我直接进了客厅。这间曾牵动着我心，令我夜思昼想的房子已经重新装修，可屋子里还是有些凌乱。

　　　　“吃饭了吗？”夏静怡走到我面前，她发现我在环视着房间，马上笑着说道，“是不是有些乱啊？因为你要来，我刚还收拾了一下。”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自行坐到沙发上。我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面对曾让我心动也心痛的这一切。此刻我坐在这里，却是心无波澜。

　　　　“非常怀念那个时候，你像只勤快的小蜜蜂，一有空就帮我做家务。”正在倒茶的夏静怡特意转过脸看着我。

　　　　我冷淡地说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花钱雇家政。”

　　　　她看出了我的寡淡，自嘲地笑笑便不再说话。她把斟满茶的杯子放到我面前，挨着我坐了下来。

　　　　一时间我们都没说话。昨晚想好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房间里气氛沉闷的让我压抑，虽然没有看她，依然能感到她盯着我眼神的热度。

　　　　为了缓解尴尬我端起茶杯，静等着她先开腔。“凡凡，你还在恨我，对吗？”夏静怡的声音里夹杂歉意伤感，她把手放到我的腿上，就像当年一样的自然。

　　　　她直奔我想要谈的话题，不妨就按着她的话谈下去。我抿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你想错了。恨一个人缘于对这个人的爱。过去我们不曾相爱过，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谈不上恨不恨。再说都过去了十年，很多事情早该放下了。”我想我说的够直接，她应该能听懂。

　　　　我顺势想把她的手拿开，手却被她紧紧地攥住。她用哀伤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这些年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她真的就是为了向我道歉？我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我已经放下，你也道过谦了。我们现在都有些各自的生活，也无需去纠结这些无谓的事情。”我把脸别向一旁，不再去看她。

　　　　她轻声地笑了笑，“凡凡，你长大啦。”她停顿住像是等我的回应。过了一小会儿，她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我知道当初你怨恨我不够坚定，对你太绝情，可我也是出于无奈。我们都必定要结婚的，长痛不如短痛。我想现在你也成家了，一定能理解我。”她再次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我不由地微微颤动下，心里紧绷着的某种东西在松动。“我没有结婚，我和陆枫生活在一起。”我转过脸盯着她。我能理解她选择婚姻，可到现在我都不能明白的是，当初她为什么就不能与我认真地谈谈，为什么非要说出那种带着羞辱的话语？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死缠烂打没有自尊任她摆布的傻瓜。

　　　　“我以为你……才会给陆枫介绍王医生。”夏静怡马上做出一种恍然醒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这条路确实艰难。以我看，陆枫的妈妈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而且陆枫也不会比我更坚定。”提到陆枫母女她的口气有些不屑。

　　　　陆枫会不会选择结婚，那是她的自由，可她绝不会对我说出“你不会想着成为我的累赘与负担吧。”这种伤人的话。

　　　　“凡凡，你考虑过吗，如果陆枫结婚了你怎么办？”夏静怡替我把茶杯续满。

　　　　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尤其是这几天与陆妈妈的接触和王医生的出现，让我越来越怀疑陆枫能否抵住压力。“那就一个人生活。慢慢地等着，我相信我的命中一定会出现一个愿意同我相守到老的人。”说完我自己都有些奇怪这么会如此笃定。之前我一个人思考自己的未来时，总是感到茫然。

　　　　夏静怡长叹了口气，把我的手放开然后揽住了我的肩头，“凡凡，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坚定。可是你应该明白，不论你找谁，你们的关系都将不能见光。”

　　　　我没有摆脱她手，只是淡淡地笑笑，“事在人为。谁愿意同我一起面对这些，我就找谁呗。”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又停住，居然把头倚在我的肩头，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

　　　　这次我闪开了，“找不到就一个人过。没有爱情人生是不完美，可生活中还有其他的东西，事业亲情友情。”我说的这样冠冕堂皇。原来想对她讲的话，意思却没有彻底表达出来。这不免让我有些急。

　　　　“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也许是我平和的态度让夏静怡起了误会，她把我的脸扭向她。“凡凡，虽然过去我是伤害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赎过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已经这个年龄了，对我来说，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为她会采取暧昧的态度，没料到她竟然如此直接。我原谅她，但不等于我仍爱着她，不等于我就能接受她的这份感情。

　　　　我与她的脸挨得很近，我能看清她眼角的细碎皱纹，能感到她的呼吸声，能看到她深邃眸子里我的倒影。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再也无法吸引我。我们都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自己。

　　　　“不可能。”我本不想把话说的这般直白，“且不说我们是否还有继续的感情基础。你的家庭孩子事业，这些在你眼里都比爱情重要，我想要的生活你无法给予。”我长叹口气，终于把想说的话讲了出来。

　　　　夏静怡的眼里闪过些许失落，“你找谁不都是偷偷摸摸啊。你要是心里还有怨气，咱们可以慢慢来，好不好？”

　　　　我冷笑着摇头。这个女人想要的东西还真多，她如此直截了当，就是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对她言听计从不谙世事的凡凡。“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该走啦。”我站起身。

　　　　夏静怡有些不自在的瞟了我一眼，自嘲地笑笑，然后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第16章　不欢而散


我同夏静怡把话讲清楚后，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就消失了；身心都感到无比轻松。

　　　　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接到了陆枫的电话。她已经躺在被窝里。

　　　　陆枫与王医生吃过饭后就回了家，并没有再去看电影。之所以这么晚才与我通话；是因为她妈妈一直都在同她聊天。她们聊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外表帅气文质彬彬的男人。

　　　　陆枫前后也谈过不下十几个对象；她妈妈惟独对王医生没有任何成见。觉得以陆枫这个年纪的剩女；能找到这样一位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和不错外表的对象，应该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她妈妈叮嘱陆枫这次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错失这门良缘。

　　　　“哎，我妈不容许我晚上出去，她说我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该收敛自己的行为。”陆枫一直转达着她妈妈意思，我听着只是时不时地嗯啊一声，表示我在听。

　　　　“你怎么想啊？”我更想听到陆枫自己的意见。我也曾有过被我妈妈逼着相亲的经历，见一次面后便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我隐约觉得，陆枫并不很反感王医生。她是真的顺从她妈妈的意见，还是自己也在犹豫？

　　　　“我？”陆枫叹口气很无奈地说道，“我想等我爸爸出院后，告诉他我对他没感觉，我们不合适。你说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如果让我说，事情绝不会如她想的这般简单。“你爸爸什么时候出院？”我把这个让我无能为力的话题转移开，“要不要我请假过去啊？”

　　　　“后天上午就办理出院手续。你不用来了，我和我妈妈能行。”陆枫的口气很寡淡，“你请夏医生吃饭了吗？”

　　　　“没有。以后再说吧。”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说道。我希望就夏静怡这是我最后一次对陆枫撒谎。以后我不会再见夏静怡，更不会与她有什么瓜葛。夏静怡在我的生活中已经画上了句号，也就无需让陆枫知道我同她的过去。

　　　　事情远远要比陆枫认为的复杂。陆爸爸出院的当天，王医生主动提出一同送陆爸爸回家。陆妈妈自然很高兴，觉得这个人热情很有眼力劲儿。到了家王医生忙前忙后，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甚至还帮着陆妈妈择菜，吃过饭还与陆枫一起收拾厨房。

　　　　“这人太热情了，我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陆枫带着嘲笑的口吻议论着她的对象。

　　　　一连三天我们都没有机会见面。陆枫一下班就被她妈妈叫回家，不是说王医生在家等着，就是王医生请她吃饭。我本想着中午同她陆枫一起吃饭，她却要给仍在家休养的爸爸送饭。

　　　　我们只能是通个电话。而在陆枫的话里王医生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次我表示出有些不耐烦，陆枫却不以为然，她这是在向我汇报，免得我怀疑。

　　　　周五下午不到四点半，陆枫就提前下班，她让我在酒店等她，然后我们一起回我那里。“咱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了。人家好想你。”她在电话里撒着娇，“你说你想没想我。”

　　　　当然想了。自从她爸爸住院，别说俩人亲热，就是单独在一起甜言蜜语的机会都没有。

　　　　我收拾好东西等着她。可是过了一个小时，也没等来陆枫，她连个解释的电话也没有。也许是工作让她暂时无法脱身。

　　　　据气象预报今天傍晚有大雨。眼看着天阴沉着马上就要下雨，我只好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直接回我那儿，我自己打车走。

　　　　陆枫的手机占线。我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别来接我，我买上饭菜先回家等她。

　　　　我拿上雨伞刚走出楼门，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滴答起来。我又给陆枫打个电话，问问她带没带着雨具。她的手机还处在占线状态。

　　　　我马上就想到，她一定是在同王医生聊天，心情就变得像这天气一样阴沉。

　　　　雨越来越大，地面上已经出现了积水。我没有去买饭而是拦了辆出租车回家。我都不知道陆枫会不会来。

　　　　刚进家我就接到了陆枫的电话，她解释说她正要下班，却被主任叫住谈了半天工作。然后就接到王医生邀请她出去的电话。

　　　　陆枫借机就对王医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对他没感觉。谁知道这个王医生却不依不饶地一直缠着陆枫，追问她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不满意了。他觉得陆枫是个孝敬父母的好女子，希望能与她继续交往。

　　　　“这个人咋怎么难缠啊！”陆枫叹着气。说到最后我也没听明白，陆枫与王医生断没断了来往。

　　　　“天，外面的雨好大，路上全是水。”陆枫惊呼完了我以为她会暂时等雨停了再走，她却说道，“我马上就回去，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没有不耐烦。你要不要先避避雨啊，我去做饭等你回来。”虽然我无法确定陆枫与王医生是否还会交往下去，陆枫的态度已经令我欣慰。

　　　　挂了电话我就忙乎着做饭。可过了十几分钟，我又接到陆枫的电话，她的车在新华大桥下面熄火了。

　　　　“你别着急，我马上找个车过去接你。”与我关系处的不错的一个男同事开着一辆越野车，我可以让他帮着去接陆枫。遇到这样的天气，出租车恐怕也不肯去那个一下雨就变成汪洋一片的立交桥下。

　　　　我马上就给同事去了电话，让他把我接上，然后一起接陆枫。同事很爽快地答应。

　　　　路上我告诉陆枫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等我们去了新华大桥雨也停了。远远地就看到淹没了膝盖的水中停着不止一辆汽车。陆枫的qq就在其中。

　　　　霸道车停在一旁。我下了车，淌着水走到那辆qq前，陆枫却不在车里。也许她看见雨停了，下车找个地方呆着。

　　　　我拨了她的电话。陆枫接起来却抱怨道，“等你救我，我也许早被水淹死了。”

　　　　我能理解她焦急的心情，也了解她这个人，一遇到事情说的话就不中听。可我不是自己没车不方便嘛。“你现在在哪儿啊？要不要先把车拖出来？”

　　　　“我们已经联系上拖车了。”陆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握着手机就愣住，她说我们，显然她不是一个人。接她走的准又是那个王医生，这才会让陆枫觉得我很无用。难道说她现在已经开始拿我与王医生做着比较？两个小时前，她不是还告诉我说，她对这个王医生没感觉嘛？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没事就好。压着心里的不悦，我与同事一起去吃了饭。中间我还给陆枫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是不是被淋湿了，车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和我同事等着她。她没有回我的短信。

　　　　等我回了家，才收到陆枫的短信。这真可谓是短信，因为只有三个字：不用啦。

　　　　晚上躺在床上，我估摸着陆枫的父母都睡了，就拨了她的手机。传到我耳朵里的又是占线声。

　　　　原以为我同夏静怡讲清楚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